刚好就看到于胧和张大海深夜在槐树底下‘厮混’,此后这群嘴巴没把门的孩子把这件事到处宣扬,让于胧名声尽毁。
于胧本来就因为肥胖名声不好,也没几个人愿意娶她,如今多了这一遭,更是臭名远扬,别人一提起她就是一声呸。
最后江静被这件事弄得实在心力憔悴,只能去求张大海家,不要彩礼甚至倒贴嫁妆,想要让张大海娶她。
不说之后于胧嫁给张大海后命运如何凄惨,可以说张秀儿就是原主悲剧一生的始作俑者。
于胧虽然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也觉得张秀儿做得太过,原主怯懦怕事的性子根本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威胁,她只要自己不作妖,有婚约在身,和周邦国的婚事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为了前世的那份执念,不惜毁掉原主一生,所行之事当真没有一丝底线。
张英离开后,于胧不久后也出了门朝着张英家的方向跑去,在半道上喊住了她。
“胖子,干嘛!”张英没好气地问道。
于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姐让我过来的,她说把约定的时间地点改到明天中午,让你在村东头那两颗大枣树下面等她。”
“她怎么自己不跟我说?”张英将信将疑道。
“我爸刚刚把她叫进屋,不准她出门,她就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我还要回家吃饭,不跟你说了。”她说完也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跑了。
张英心里不舒服,知道肯定是她爸不让张秀儿跟自己玩,所以刚刚自己去找她后,转头就把她关家里面了。
至于说让自己在枣树底下等她,估计是不想让胖子知道自己和她哥私会的事,所以拿她当挡箭牌,张英轻哼了一声,自认为把张秀儿那点心思抓得牢牢的。
关键是谅于胧那胖子也不敢跟自己说谎。
回到家张英就跟她哥说了改时间地点的事情,她倒没提起于胧,只说她晚上有事,家里不让出门。
毕竟她不招大人喜欢,她却并不想承认这一点,她还是很看重自己脸面的。
张秀儿也在为自己晚上的计划做着准备。
当夜色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吃完晚饭后,张学雷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张秀儿找了于胧一圈,在后院找到了她,见她扭动着笨拙的身体,不知道再干什么。
“胖子,你在干嘛呢?”张秀儿喊道。
“我再做减肥操”,于胧道。顺便再捡一捡芭蕾的基本功,虽然这具身体很僵硬,根本做不到像她上辈子那样把舞蹈融进自己的骨骼血液,但有空间灵泉的相助,想必能够事半功倍的。
就刚刚那一点小幅度的身体运动,就已经让她满头大汗。
减肥?张秀儿脸上浮现出了嘲弄般的笑,就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她能减下来,张秀儿名字倒着写,不过就是徒劳而已。
“刚有人看到张学雷在村东头那棵大槐树底下玩,我爸让你去把他喊回来。”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灰蒙蒙的,勉强能看清楚几分路。
“你跟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害怕”,于胧有些犹豫。
村子里关于那棵大槐树有各种传闻,比如有人从那里经过的时候看到穿白衣的女人在那里飘荡,夜里听到树下有人在哭,总之传得挺玄乎的。
“我还有事,你自己去,不把张学雷找回来,到时候你别想进屋睡觉。”张秀儿威胁道。
她知道于胧性格怯懦,还不懂拒绝人,稍微说两句狠话,她就不敢吭声了,所以这些年张秀儿都把她捏得死死的。
“好…好吧!”于胧只得咬牙答应,然后出了门。
张秀儿看着于胧向着村东头走去,脸上露出了略微扭曲的笑容。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上辈子嫁给谁不好,非要嫁给周邦国。
在离开张秀儿的视线之后,于胧就拐了个弯,没有继续往老槐树方向走,而是拐向了另一条道。
村子里阡陌交通,岔路很多,于胧走的是堂堂正正的大路,路边不少房子,还有人在外头乘凉闲谈。
于胧看到人就喊一声,她以前很受长辈喜欢,就是因为嘴甜,还会说奉承话话。
路边的人会打趣地喊她一声胖子,于胧心里不舒服,却不妨碍她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绕着绕着就绕到周家外头,此时周邦业蹲在家门口和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玩弹珠。
他抬起头后喊了一声“于胧姐姐。”
“周邦业,你怎么和大胖子说话。”
“是啊!你跟胖子玩我们就不跟你玩了。”另一人又起哄道。
人是群体性动物,害怕被排挤和孤立,尤其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孩童,会为了合群而排挤和他们有差异的人。
周邦业涨红着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和于胧划清界限,还是继续和她玩。
如果继续和她玩,就会被其他同伴排斥,这让他心底很难过,可和于胧划清界限的话,他又会觉得自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他想要成为像他哥那样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他哥说的大英雄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能做白眼狼。
他鼓着脸,大声道:“你们不要说于胧姐姐是胖子,这样不好。”
“切,谁听你的,她就是个胖子,肥猪,咧咧咧!”
“周邦业和胖子玩喽,以后胖子嫁不出去就会赖着你喽!”
“咱们走,不和他玩喽!”
周邦业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显然被同伴排斥的感觉足够让□□岁的孩童感到难堪。
于胧气得不轻,她早就看这些小屁孩不顺眼了,看到墙边立了根竹竿,她拿起竹竿对着刚刚骂她的熊孩子打了过去。
竹竿很长,是那种打枣的杆子,一挥过去打得他们双腿啪啪作响。
“我让你们说我胖,我让你们说我胖。”
为了装白莲,于胧心底这股气可憋了不少时候。
“胖子打人了”,有人嚎道。
周邦业惊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于胧会忽然发火,一时间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些熊孩子腿脚麻利,一会就跑没影了,于胧追了两步就开始气喘吁吁,她停了下来,看了眼周邦业,对这孩子颇有几分好感。
“以后你别和他们玩了,没出息的,你可是要考大学的”,于胧把竹竿放回去后,又慢慢往前走。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周邦业以后会是这十里八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这年头大学生的含金量可不是后世能比的,能考上大学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周邦业愣了一下,他现在年纪还小,显然对考大学没有太大的概念,不过心里舒服了不少,没刚刚那么难过了,直到于胧转了个弯,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跑进了家。
周邦国站在门口,壮硕的身躯像是一堵大山,他喊了一声哥,有些紧张。
“刚刚干得不错,有点男人的样子”,周邦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夸奖后,周邦业咧嘴笑了起来。
不过刚刚于胧说得考大学的事倒是让他心底多了几分思考,他当然明白大学生有多气派,都是国家的人才,他看了眼周邦业稚嫩的脸,“邦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
于胧慢悠悠地绕回了家,张秀儿看她一脸没事人的样子,不由神色一僵,“张学雷呢!不是让你把他叫回来吗?”
于胧脸色一苦,“太黑了,我不敢去。”
张秀儿气得不行,早知道她就该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到老槐树下面再回来,可她又怕把自己给牵连进去。
不久后张学雷从外面跑了进来,推了一下张秀儿,哈哈笑道:“你还说我怕鬼,我才不怕,我一直待在老槐树底下,鬼影子都没有,鬼都怕我。”
“你没看到下面有人吗?”张秀儿目光一闪。
“都说了鬼影子都没有”,张学雷轻哼了一声,就跑隔壁他奶奶家去了。
张秀儿脸色可谓十分精彩,于胧没去是害怕倒也说得过去,可张大海竟然也放了她的鸽子。
前世明明她去见了张大海,然后两个人商量了两天后偷跑出去的事。
可现在事情发展不受她的控制,让她有点心慌意乱。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胧又阴搓搓地准备坑秀儿了。
第9章 09
周邦国在家的时日无多,张秀儿的围巾紧赶慢赶地织好了,她针织手艺的确不怎么样,织得围巾针脚一会密一会梳,不过这是她的一片心意,想来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她欢喜把织好的围巾比划了两下,兴冲冲地出了门。
于胧站在门边看到她去的方向眺望着,暗自想事,她其实也不确定张秀儿会什么时候去周家,只是看她围巾快织好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她就会送过去。
而书里描写的是张秀儿吃中饭的时候去了周家,就是这次从周家回来后,她开启了随身空间,算是书中的一个小高潮。
所以于胧才和张英说了个中午的时间,让他在去周家必经之路上等张秀儿。
——
大中午的日头晒,所以张大海躲在了阴凉处等张秀儿,他等了不少时候,张秀儿才从远处姗姗来迟。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这么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和他私会,不过张大海却没什么怕的,反正过两天就要跑路,而且他一个大男人,名声对他而言没那么重要。
看到张秀儿面带喜意,张大海趁她走近的时候直接从墙根后的阴影处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其实张秀儿模样清秀,皮肤白皙,在乡下一众黑瘦的土妞里算是相貌出挑的,张大海对她也是有几分喜欢的,不然也不会想跟她一起去外头挣钱。
张大海可以说是缠绕在张秀儿心头的魔障,哪怕重生一世,看到他时,她仍旧下意识地心底发寒,眼睛里满是惊恐。
看到她手上拿的围巾,他眉头又一挑,“呦!给我的。”
张秀儿回过神来,才意识到现在自己根本不用怕他,但源于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她声音还是忍不住有几分颤抖。
“你昨天怎么没去老槐树底下,我一直在那里等你”,她稳了心神,低声说道。
“不是你说换时间地方的。”张大海撇了撇嘴,把围巾从她手上抢过来,“大夏天的送什么围巾,你脑子有坑吗?”
张秀儿强忍着怒意,上辈子她没少挨他的打,因此也不敢把他惹怒。他打起人来,拳头直接往她面门上砸,打得她满脸是血的阴影还在。
“我没说换地方”,张秀儿脖子梗了一下。
“没说就没说吧!”
张大海也不在意,估计是张英为了报复张秀儿,想让她白等一晚,随意乱说,对他妹妹满嘴胡说的毛病他还是有点了解的。
“我过几天打算去沿海打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可是出去我们也没钱,到时候车费住宿费都没有,我们要不要攒多点钱再出去”,张秀儿自然不能跟他处去,也不能让他跑出去,不然山高皇帝远,她想要报仇就更难了。
“你还有点聪明”,张大海轻嗤了一声。
张秀儿抿唇笑了一下,“我到时候想法子多攒点钱,在和你重新约时间。你快走吧!周邦国他还没有走呢!要是被他看到我们两在一起,他肯定跟咱们没完的。”
张大海想到周邦国的满脸凶煞之气,他心里也有点慌张,毕竟周邦国是十年老兵,让他欺负女人还行,对上周邦国他心里没底。
他直接放开张秀儿从另一边跑开了,反正周邦国在村子里也待不了几天,迟早是要回部队的,到时候多的是时间。
在张大海离开后,张秀儿握紧了拳头,也不去周家了,狼狈地跑回了家。
——
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没什么要紧事干,就喜欢聚在一起说些闲话,比如哪家姑娘二十多了还没嫁出去,哪家小两口或是婆媳又吵架了,哪里猪又跑出栏了。
“周家婶婶,我今天中午从田里回来,看到张秀儿,就是你家邦国那个没过门的媳妇,和那个张大海拉扯不清哦”,有人啧啧称道。
“我家张老三也看到了,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心里没点谱,要是等她嫁过来不好好□□,还不知道怎么在你周家头上拉屎呢!”
几人碎碎叨叨,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眼听到的,都能说得煞有介事,事情就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传得越来越不像话。
传别人闲话,大家是一百个开心,但这闲话传到自家头上来了,林桂芳可就没这份好心情了,她脸色难看得吓人。
她本来就对张秀儿很是不满,现在更是气得不行。
她气冲冲地跑回了家里,对周邦国嚷道:“你都听到了吗?张秀儿都跟你订婚了,还在外头跟别人不清不楚的,这要是以后真嫁过来,咱家脸还要不要。邦国,你听妈的话,去张家把这门婚事退了,也省的将来她给你没脸。”
周邦国劈着柴,“妈,你又听村里人嚼舌根呢!”
周邦国不太喜欢村里人的一点就是嘴碎,而且没有事实根据乱传谣言。
他妈噎了一下,“那也是她自己作的,你常年不在家不知道,张秀儿以前就喜欢跟着张大海后面跑,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好了,妈,我明天就走了,咱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影响心情了。”
林桂芳心里更不痛快了,他说的倒是轻巧,他出了门这些事也就传不到他耳朵里了,但他周家的脸确是实实在在地丢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话能是虚的,早知道当初她就是拼着死,也不能让她儿子招惹那丧门星。
她刚要骂他,哪知劈飞的木柴撞到了周邦国的大腿,瞬间腿上流了不少血,林桂芳吓了一大跳,也懒得管张秀儿长短。
听到村子里关于张秀儿似是而非的传闻已经是晚上了,张季山又回来骂了一通,让她老实点,不要再和张大海有来往。
于胧则躲在后院里做减肥操,不参与前屋的争吵。
第二天,周邦国收拾好行囊,准备去部队报道。
张秀儿送周邦国出了村,一路上依依不舍,临了还掉了两滴泪,哭着向他倾诉村里的那些流言都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