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以后——程十七程十七
时间:2020-07-18 09:36:04

  “报复?”玲珑公主怔怔的。
  “到时候,咱们漠北的使臣回了漠北。公主一个人在这里,真受了委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公主是不是忘了他们中原嫁到咱们漠北的老王妃?”使臣见玲珑公主神情松动,继续又道,“他们中原人一向瞧不起咱们漠北,说咱们是蛮夷。真到了宫里,说不定有好多委屈要受呢。”
  玲珑公主没有说话。她何尝愿意背井离乡,来做中原皇帝众多女人里的一个?还不是因为她是漠北公主?
  和亲是她的使命,她别无选择。
  “以前有皇帝看不上进献的美人,直接赏赐给臣子做侍妾的,死了都没人知道。”使臣小心翼翼道,“好歹这信王还是皇室宗亲,是皇帝的心腹,还能做王妃。公主嫁王子,也算他们汉人眼里的般配。”
  玲珑公主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使臣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含笑道:“这不是把道理跟公主您讲清楚吗?”
  他此番奉命来与大齐交好,可大齐的皇帝看着年轻,却不是个好相与的。漠北求娶公主,被皇帝毫不犹豫拒绝,一点儿都不给缓和的余地,哪怕是把宫女封成公主嫁到漠北都不肯。漠北进献了第一美人,可大齐的皇帝丝毫不动心,甚至玲珑公主在他面前自杀,大齐皇帝都无动于衷。
  他不可能再带着玲珑公主回到漠北去,也真怕玲珑公主会就此自杀。——尽管可能性很低。
  仔细权衡一下,让公主嫁给信王,其实是不错的结果了。
  毕竟这信王在身份上也不会辱没了公主。谁说公主一定要嫁皇帝?能起到和亲作用就好了。听说中原的王妃品级也不低。
  这样,他回了漠北也能交差。
  使臣好劝歹劝,玲珑公主才算安静下来。
  ——  ——
  次日国师钟离无忧见皇帝时,说起了漠北使臣们的事情:“漠北那边同意把联姻的对象换成信王,不过希望以王妃的身份嫁到中原。”
  赵臻神情淡淡:“那让他们跟信王商量。”
  “皇上的意思是?”
  “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朕何必掺和?”
  其实赵臻自己对两国联姻这种事一直不太赞成。两国不管交好,还是敌对,取决于利益,而非姻亲关系。两国真要开战时,难道还会因为皇帝的某个妃子是异邦人,就停战言和吗?
  而且,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硬塞的感觉。
  钟离无忧点了点头:“臣明白了。”
  “不过,”赵臻双目微敛,“前摄政王过世才一年,虽然他作恶多端,可到底是信王的亲生父亲。现在还不是给信王说亲的时候。所以这婚事还得放一放。”
  “啊呀。”钟离无忧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拍了自己脑袋一下,“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怎么信王也没想起来这件事?”
  赵臻只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自己也没想通,信王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犯这样明显的错误。
  朝廷内外已经很少提起摄政王,但这个时候,如果真有人参信王一本,说他不孝。信王绝对落不了好去。
  一开始赵臻曾经怀疑,信王是不是想借助漠北的力量做点什么。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一年来信王很老实,而且现在的漠北事实上也没什么力量借给他。
  他思来想去,只能暂时归结于信王此人善良软弱,怜香惜玉,当时太心疼那位玲珑公主。这倒也像是信王会做出的事情。
  ——  ——
  太后的寿辰刚过,天就放晴了。
  宁阳公主所住的毓秀宫里,梅花开的极好。她借着赏梅的名头,邀请郑淑妃到毓秀宫玩儿。
  收到帖子时,姜漱玉本能地想拒绝。但转而想起那次宁阳公主说的她没有一次及时赴宁阳公主的邀约,就立时答应下来:“我这就过去。”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小皇帝确认:“你现在没什么要忙的,对吧?”
  “嗯。”赵臻淡淡地道,“看看梅花也挺好。”
  宁阳公主说是让她赏梅,但是只让她看了一会儿,就将她请进了暖和的内殿,命人给她上了茶以后,含笑问:“你瞧瞧这茶怎么样?我以前在漠北时,可喝不到这样的茶。”
  姜漱玉饮了一口,也尝不出什么滋味,只忖度着夸了几句:“不错不错。”
  宁阳公主放下茶杯,佯做无意,细细打量着郑淑妃。
  太后寿诞那晚发生的事情,宁阳公主已经听说了。她知道弟弟对郑淑妃有情,却没想到他竟然深情到这个地步。她在漠北时,见过那位玲珑公主,对其印象颇深。那真可以说是漠北的一颗明珠了,而皇帝居然一点都不动心。
  当然,这一点并不太让人意外。他们赵家的男子,大多专情。想当初,父皇心里不也只有母后一人么?皇帝心念郑淑妃,而且听母后之意,原本是要立为皇后的。郑氏的身份倒也当得起皇后。
  不过,郑淑妃身体不太好,这一点很让宁阳公主忧心。恰好她近来联系上了那位医术极好,已经告老的廖太医,就想着让他为郑淑妃诊脉,调理身体。
  姜漱玉发觉宁阳公主正在看自己,她眨了眨眼,好奇地问:“公主看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哪儿不对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应该没脏污吧?
  宁阳公主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对。”她微微一笑,同淑妃说起家常,问起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喜好什么。
  “我么?”姜漱玉想了想,“我也就看书、写字、睡觉。”
  这可不算是撒谎,跟着小皇帝看奏折,勉强算是看书吧?批阅奏折或者练字,算是写字吧?人每天都得睡觉吧?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丁点悲哀。
  她现在过的日子,居然都是以狗皇帝为主的!
  宁阳公主闻言,有点诧异地看着淑妃。看书、写字也就罢了,为什么把睡觉也单单拿出来说?是有什么用意吗?
  正说着闲话,忽有宫女来报,说廖太医来了。
  宁阳公主双眉一扬,面带笑意:“快请他进来。”
  她冲淑妃歉然一笑:“这廖太医是我小时候就开始给我调养身体的,后来告老。这也是我又回来了,他才又进宫。”
  姜漱玉点点头:“原来如此。”她想了想才问:“那公主忙,我先回去?”
  说话间,廖太医已经走了进来,躬身向她们施礼。
  这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不过面色红润,气色甚好,说话也中气十足。
  “太医不用多礼。”宁阳公主连忙阻止要离去的淑妃,“廖太医医术卓绝,难得你们今日能遇上。何不让他给你请一次平安脉?顺便给你调养身体。不是说,你身子骨有些弱吗?”
  “啊?”姜漱玉反应迅速,“嗯,是的,我是身子骨有些弱,那,那就辛苦廖太医了。”
  宁阳公主指着郑淑妃,对廖太医道:“廖太医,我这些日子感觉还好。要不,你先给淑妃看看?她有点胎里带的弱症。”
  廖太医应了一声,直接伸出手:“请娘娘赐脉。”
  姜漱玉心思转的极快,在心里问小皇帝:“我听说厉害的大夫,光把脉就能看出男女,对不对?”
  “那又有什么关系?”赵臻语气淡淡,“你现在是郑淑妃,又不是皇帝。”
  “哦,也对。”姜漱玉慢慢伸出手,却在心里道,“可我说我有胎里带的弱症啊,总不可能这么快就治好了吧?我是不是得让脉象虚弱一些?”
  赵臻奇怪:“你能控制脉象?”
  “……不能。”姜漱玉老实回答。
  她自小习武,调整内息可以,控制脉搏,好像不太行。
  廖太医很快收了手。
  “怎么样?”宁阳公主神情殷切。
  廖太医神情淡淡:“还好,就是有些脾虚,开几贴药就行。”
  他唰唰唰几笔开了方子递给郑淑妃。
  姜漱玉看着挺像一回事儿,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她怎么不知道她有脾虚的毛病?她寻思着多半是这位太医给她面子,不能说装病之类的话。
  人家开了药,她也不好久留,坐了一坐,就带着药离去。
  而宁阳公主则问廖太医:“郑淑妃到底什么毛病?怎么瞧着方才太医的神情有些古怪?”
  廖太医沉默了一会儿:“那位娘娘没什么毛病。”
  “哦,没什么大毛病就好。”宁阳公主笑笑,“那是不是很快就能调理好身体,诞育皇嗣了?”
  廖太医的神情陡然变得古怪起来:“这个恐怕有点难。”
  “为什么?”
  宁阳公主心中暗惊,难道说淑妃的体质不宜受孕?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廖太医忖度着道:“因为首先皇上得知道,何为男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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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今晚是不是有点迟。
  本来打算下章说原因的,怕你们多想。这章直接说出来了。
  么么哒
 
 
第36章 坏蛋
  “什么?”宁阳公主数息之后, 才反应过来,“不可能吧?皇帝都十六岁了,过了年,就十七了。”
  对一个男人来说,男女之事不是天生就会的吗?怎么可能这个年纪还不懂?
  廖太医微微眯了眯眼睛,沉吟道:“公主的意思是,皇上有心无力?”他轻叹一声, 双眉紧锁:“这样的话, 就更难了。”
  “这……”宁阳公主心说, 这更不可能吧?
  廖太医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严肃而认真:“因为从脉象上看,这位淑妃娘娘尚是处子之身。”
  宁阳公主瞪大了眼睛, 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 这你也看得出来?”
  廖太医缓缓点了点头。
  宁阳公主仍然摇头:“不可能, 皇上与淑妃感情深厚,同食同宿。太医所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
  廖太医倒也不恼, 气定神闲:“公主如果不信, 可以找一个老嬷嬷,帮那个娘娘检查一下,一看便知。”
  宁阳公主怔怔的, 话说到这份上, 其实已经没有怀疑的必要了。而且对廖太医的医术, 她素来信服。
  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才犹带着一丝怀疑问:“太医能确定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
  “不敢欺瞒公主。”
  宁阳公主稳住心神:“或许是皇帝年纪小,有些事还不太清楚。也有可能是怜惜淑妃体弱,才耽搁下来。不管怎么说,此事涉及宫闱,还请太医莫要告诉旁人。”
  廖太医躬身行礼:“公主放心,老臣行医多年,这些道理都懂得。”
  宁阳公主点一点头,廖太医在宫中多年,深谙宫中规矩,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倒也不担心他会说给别人知晓。
  只是今天他的话,太让人震惊了。
  直到廖太医离去,她心里还久久不能平静。
  皇帝与淑妃至今未曾有过男女之事,这怎么可能呢?两人同起同卧,如胶似漆,又关系正当……
  如果说皇帝“有心无力”,她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皇帝骑射功夫不错,从小身体也好。他如果身体有毛病,给他诊脉的太医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可是如果说皇帝不懂男女之事,这好像也不太合常理啊。在她看来,这种事情应该是无师自通的。而且,就算皇帝不懂,难道淑妃也不懂么?
  唔,淑妃毕竟是女子,可能懂也没用。而且淑妃生母早逝,父亲又未续娶,姐姐们也出嫁得早。还真有可能不太懂这些。
  宁阳公主按了按眉心,她作为皇姐,不好插手弟弟的房中事。但是皇帝若真一直不通此事,那也着实让人忧心。
  姜漱玉倒不知道宁阳公主的这些心思,她在回去的路上问皇帝:“你说我会不会真的脾虚啊?”
  “……你觉得呢?”赵臻停顿了一下,“平时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没有啊。”姜漱玉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自小身体很好,鲜少生病。她对自己最大的担忧,是还在身体里“沉睡”的蛊。
  虽然钟离国师说,那蛊已经被压制了不会发作,但是她平时想不起来还罢,想起来还是心里有点毛毛的。
  赵臻略一沉吟:“那应该没什么大碍。廖太医不是开了药么?先吃着。这位廖太医的医术很好。”
  姜漱玉“哦”了一声:“那好吧。”
  她心说,喝药没问题,反正喝药的时候,可以让你来。
  打定了主意后,她就不再想此事。
  接下来的这两天,除非必要,姜漱玉一般不用身体。每次都非要等到赵臻喝完了药,她才重新回到身体里。
  她这点小心思,赵臻又怎会不明白?不过他倒也不觉得她不敬,只觉得她傻傻的,怕喝药,还挺逗趣。一碗药而已,他喝就喝了,难道他男子汉,还怕药苦呢?
  这天喝完药后,赵臻心念微动,他命人撤下药碗,在心里问:“药已经喝完了,你现在要去沐浴么?”
  “现在?会不会有点早?是不是今天很累了?”姜漱玉说着占了身体。
  然而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了。
  口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味。
  显而易见,刚才皇帝喝了药后并未立刻用冷水漱口。怪不得他匆匆忙忙要将身体让出来,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脑海里忽的响起小皇帝的笑声。
  姜漱玉重重哼了一声:“你真是个……”她又不能真的骂他,何况这种事情,她之前也没少做,她也没什么资格骂他。但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又觉得憋屈。于是,她只不痛不痒轻骂一句:“哼,你真是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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