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反派以后——程十七程十七
时间:2020-07-18 09:36:04

  苏雪凝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拉住了姜漱玉的手:“那,你教我吧,姜姑娘,你教我。”
  姜漱玉想起苏姑娘刚上山时,师父的叮嘱,她点一点头:“你等我禀明师父。如果他老人家能教你,那就最好了。他比我厉害多了。”
  苏雪凝咬了咬唇,答应下来。
  姜漱玉将此事禀明师父。
  “咦,苏家那丫头要跟着你学武?”姜大年有些意外,“她想学,那你就试着教教吧。她身子骨弱,适当练武强身健体也行。”
  “可是,师父,你不是说我本事不济吗?”姜漱玉把斟好的茶递给师父,“要是师父能教就最好了。”
  姜大年瞪了她一眼:“师父都这把年纪了,为你们两个小崽子操心还不够,还想再给我找点事做是不是?”
  “不是啊,师父,我是怕我教不好,丢了您老人家的脸。”姜漱玉连忙解释。
  “我很老吗?”姜大年继续瞪眼,“苏家那丫头也不是学武的料,又这个年岁了。你真教不好,也不会丢了我的脸。”
  “师父……”姜漱玉压低了声音,冲他挤眼睛,暗示他外面有人,很有可能就是苏姑娘。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对了。师父武功远胜于她,她都察觉到外面有人了,师父会不知道?想来想去,大概是师父原本就是要说给苏姑娘听的吧。
  姜大年轻咳一声:“学武这种事,要有天赋,肯吃苦,还得从小打基础。一朝一夕想练成武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姜漱玉应了一声,她告别师父出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眼睛红红的苏雪凝。她佯做不知,笑嘻嘻道:“苏姑娘,师父已经答应了,我今天就可以教你了。练武首先基本功要扎实……”
  “嗯。”苏雪凝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用心学的。”
  她如此认真,姜漱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  ——
  这天下了朝,皇帝特意留下了郑太傅,并屏退了左右。
  郑太傅心中惴惴,不知所为何事。
  见皇帝眸色沉沉,久久不语,郑太傅心中更加忐忑。
  良久,他才听皇帝凉凉地道:“郑太傅生的好女儿,养的好女婿。”
  “什么?”郑太傅一时没听明白。他有五个女儿,除去皇帝也有四个女婿。皇帝这句“养的好女婿”是什么意思?
  他有两个女婿都在朝为官,如果哪个女婿做了不好的事,皇帝也不该说一句“养的好女婿啊”。
  郑太傅一头雾水,连忙道:“臣惶恐,请皇上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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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算还有几章重逢。
  周末愉快啊。
 
 
第48章 真相
  赵臻双目微敛, 忽然说道:“朕听闻郑太傅当年和夫人感情甚笃, 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皇帝忽然提起自己早逝的夫人,郑太傅愈发摸不着头脑, 如实回答:“确有此事。”
  赵臻冷哼了一声。他本想直接告诉郑太傅, 阿玉是他的女儿,却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明明已经想好了措辞。这会儿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讲起。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十七年前的七月二十五,郑夫人临盆, 生下一对双胞胎女儿。当时郑太傅奉先帝之命在外赈灾,回府之后, 双胞胎女儿变成了龙凤胎……”
  “什……什么?”郑太傅瞪大了眼睛, 抬头望向皇帝,一脸的不可置信。
  皇帝与大臣讨论对方家中私事, 赵臻也觉得别扭。不过事关阿玉, 他就继续面无表情道:“据说,尊夫人是不想郑太傅因为子嗣问题而纳小,不得已出此下策。”
  “皇……皇上……”郑太傅有些语无伦次。
  他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但皇帝今日竟然告诉他,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是妻子瞒着他偷偷换来的!
  “对, 你没听错。令郎不是郑家子孙, 已逝的郑皇后才是郑太傅失散多年的亲女儿。”赵臻看着郑太傅, 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怜悯。
  郑太傅听得更懵了, 郑皇后是阿瑜, 阿瑜本来就是他的女儿,何来失散多年一说?他茫然地看着皇帝。
  赵臻不紧不慢道:“怀瑾握瑜,倒是好名字。这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偶然得知并非兄妹,就情根深种,私定了终身……”
  郑太傅瞠目结舌:“这,这……”
  “去年太后懿旨,令郑小姐进宫伴驾,可怜一对苦命鸳鸯,就要劳燕分飞。”赵臻面无表情,“正好当年被送出去的姑娘愿意进宫,就成全了这对鸳鸯……”
  “皇,皇上……”郑太傅额上冷汗涔涔,只觉得匪夷所思,却不敢去相信,“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俩孩子是他看着长大,虽然关系亲近,但也不过是因为两人一胎双生,所以比常人更亲密一些。怎么会有旁的关系?而且,皇帝还说怀瑾不是他的孩子?是夫人拿女儿去换的,是因为怕他因子嗣问题而纳小?除了那五个女儿以外,他还有个女儿?还已经不在人世了?
  郑太傅心里乱糟糟的,他张了张嘴,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不愿意相信,可皇帝似乎没理由欺骗他。
  赵臻望着他,淡淡地道:“京城十里巷的第三户人家,郑太傅可以亲自去看一看。或许那位郑握瑜小姐还没搬走。是亲兄妹乱.伦,还是义兄妹生情,只看郑太傅愿意相信哪一个了……”
  郑太傅跪倒在地,请求皇帝恕罪。如果皇帝所言是真,进宫的不是阿瑜,而是另外一个姑娘。那么这欺君之罪,是跑不掉了。
  然而皇帝却道:“欺君之罪从何说起?治家不严罢了。”他停顿了一下:“原本这是郑太傅家事,朕不该多管。但是朕不想郑太傅连阿玉的存在都不知道。”
  郑太傅怔了一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皇帝口中的“阿玉”就是已逝的郑皇后,是他不曾见过的女儿。
  他忽的胸口一窒,鼻腔微微发酸,低声道:“臣惶恐。”
  皇帝挥了挥手,令他退下。
  郑太傅离开以后,皇帝才唤了韩德宝上前,问起去彤云山的事情。
  “皇上放心,小的已经安排好了,定不辜负皇上所托。”韩德宝略一停顿,又道,“皇上,信王殿下求见。”
  “嗯?”赵臻挑眉,“他有什么事?让他进来吧。”
  信王赵钰刚一走进来,就看见了坐在书桌后皇帝。年轻的皇帝眉眼较之以前更凌厉一些,似乎掩饰地更加好了。
  他在皇帝三尺开外站定,郑重行礼。不知是因为香炉里檀香的味道过于浓郁,还是因为他离皇帝稍微远了一点,他今天并未在皇帝身上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他心内不可抑制地涌出一点点失落来。
  见他发怔,赵臻皱眉:“有事?”
  漠北的使臣已经回去,玲珑公主也在京中安定下来。信王赵钰这会儿身上也没领差事,赵臻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这个堂兄有什么事情。
  “啊?”信王回过神来,暗道惭愧,眼神躲闪,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昨日是皇上生辰,臣本来准备了贺礼,想当面献给皇上。可惜没能见到皇上。”
  赵臻神色略微缓和一些,他昨天不在宫中。
  “臣今日特来补上,请皇上笑纳。”信王说着取出一个不大的匣子,并直接打开,“可惜迟了一天。”
  他上前一步,将那匣子里的事物放在书桌上。
  韩德宝待要阻拦,却“咦”了一声
  赵臻视线微扫,待看清那物事后,也深感惊讶。他原以为或是什么贵重东西,没想到竟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玩意儿。
  那是一个小人偶,矮矮胖胖,一身红衣裳,有点像民间的“扳不倒儿”,但人偶手里却有一把扇子。
  信王观察着皇帝的神色,见其不像动怒的样子,心中雀跃。他伸手动了动,那人偶摇摇摆摆,开始对着人扇起扇子来。
  赵臻微微一怔,脑海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阿玉如果见了,肯定喜欢。
  信王没有错过皇帝眸中那一瞬的柔情,他道:“这是个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博皇上一笑罢了。”
  “嗯。”赵臻神情淡淡,“放着吧,信王有心了。”
  信王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皇帝神情怔忪,似是不愿多谈,他干脆告辞离去。临走之际,他忍不住说了一声:“皇上多注意身体。”
  “嗯?”赵臻挑一挑眉,信王已经转身离去了。
  韩德宝指着人偶问:“皇上,这东西……”
  “收起来吧。”
  “是。”
  —— ——
  郑太傅走到宫外时,双腿不由地轻轻颤抖,他经历过不少场面,但今日从皇帝口中得知的一切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他缓缓走近停靠在宫外的郑家马车,沉声吩咐:“先不回府,去十里巷。”
  从皇宫到十里巷路途不近,郑太傅坐在马车里,一路想了很多。他想到自己早逝的妻子林洛,想到怀瑾握瑜这两个孩子,想到皇上所说的那个叫“阿玉”的女儿……
  如果皇帝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林洛骗了他,怀瑾握瑜也骗了他……
  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林洛。她会欺瞒他这么多年么?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
  然而,到了十里巷,车夫却告诉他:“大人,是这家吗?门已落锁,说是一大早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
  郑太傅的一颗心缓缓下沉,他想起皇帝之前说的话,尽量自然地道:“回府。”
  马车掉头行驶,郑太傅眼皮突突直跳,头也隐隐作痛。
  他有些相信皇帝的说辞了。
  郑太傅刚一回府,儿子郑怀瑾便迎了上来:“孩儿有一事,欺瞒父亲多年,还请父亲息怒。”
  郑太傅只觉得浑身血液上涌,脸上青白交加,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还请父亲借一步说话。”
  郑太傅身体僵硬,随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终于在书房门口停下。
  父子二人走进书房,掩上房门。
  书柜后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直接冲郑太傅跪了下来。
  郑太傅手一颤,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而郑怀瑾也在他面前跪下。
  两人齐齐抬起头来,正是那一对“龙凤胎”。
  郑太傅立时急红了眼,心头一时间涌上了千言万语:“你……你们……”良久,他才说出一句:“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和他最小的女儿啊。
  两人依旧跪着,并未起身。
  郑怀瑾道:“我不是郑家的子孙,当年母亲生下的,是两个女婴,一个是阿瑜,另一个,被母亲送给了旧友。我是母亲身边的王婶花十两银子买的……”
  郑太傅后退了两步,只觉得浑身血脉都在打颤。
  “我们知道这件事后,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亲……”
  “那你就知道该怎么勾引你妹妹!”郑太傅怒极,抓起了旁边的茶杯就往地上掼。
  他素来斯文,鲜少这般动怒。此刻满腔怒火,竟不知道究竟是因何而起。
  他这一下用尽了全身力气,茶杯碎裂,碎瓷飞起。郑怀瑾下意识护在郑握瑜身前,任由碎瓷割裂了手背。
  鲜红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他咬了咬牙,低声道:“孩儿有负父亲教导。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去年我们原本打算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父亲,向父亲请罪。可惜太后下旨要阿瑜进宫,那个被送走的姑娘替阿瑜进了宫……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只能先瞒着父亲,想着找到机会再向父亲坦白……”
  郑太傅身子踉跄了一下,怔怔地道:“所以你们两人真的有男女之情?”
  郑怀瑾与郑握瑜对视了一眼,沉声道:“是。”
  “所以,果真是你那个姐姐替你进了宫?”郑太傅声音极低,看着郑握瑜,“也是她早早死了?”
  郑握瑜双目含泪:“是……”
  今天一下子接收的信息太多,饶是郑太傅也一时接受无能。他缓缓阖上眼睛,喃喃地道:“林洛,你为什么要这般骗我……”
  他不再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转身离去。
  郑握瑜望着父亲的背影,忽然心里一阵发酸,她低声唤道:“爹爹……”
  郑太傅佯做未闻,继续大步往前走。
  他与林洛,少年相识,夫妻恩爱,她早早离去,更成了他心中皎洁月光一般的存在。林洛去世已有十年,他每每想起,还心中酸涩。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爱妻会用偷龙转凤的办法来欺骗他。他既答应了她身无二色,又岂会因为子嗣的缘故纳小?
  他是在意子嗣,可他更在意自己的血脉。
  至于怀瑾和握瑜,这两人从小当兄妹一般长大,又怎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出情愫来?纵然不是真正的兄妹,可也有兄妹的名分在。
  还有阿玉,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儿……
  如果不是皇帝挑明,他们还要瞒他到几时?还能干出顶替进宫的事情,皇帝不计较,是他大度。若皇帝真的计较,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枉为一家之主,被蒙在鼓里这么久,居然一无所知。
  郑太傅又气又痛又懊悔,一向身子骨不错的他,竟然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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