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娇[快穿]——乃
时间:2020-07-18 09:37:47

  “……你心里有我。”
  这一剑速度快极了,圣主直把后半句话说完,才低下头,看没入心口的圣女佩剑。
  不止是没入心口。
  佩剑自前胸入,从后心出,穿身而过。
  圣主怔怔看着,双目渐渐变得赤红,忽而吐出一口血来。
  血滴落在佩剑上,粘连蜿蜒,再落入下方红衣,一点点渗透进去。
  吐出血后,圣主的眼睛也愈发赤红,几欲滴血。他抬头看向前方一直没有看他的卿衣,问她:“明乐,你当真不能看看我?”
  话音落下,手中拄着的剑一歪,没了支撑,他重重跪地。
  这条走廊里红衣作底,被鲜血浸透了,红得愈发深邃。便在这红里,圣主缓慢地喘息,他想拔出心口上的佩剑,终究没拔,只尽力伸着手,想去抓卿衣的裙角。
  卿衣抬脚便走。
  她连佩剑也不要了。
  圣主通红着眼看她的背影。
  看着看着,他又喃喃喊了句明乐,而后垂下头,再不动了。
  俞流这才上前来,拔出佩剑。
  圣主身体随之扑倒在遍地红衣中,无声无息。
  俞流没有多作理会。
  只把卿衣的佩剑擦干净了,他离开这座楼,去追先行离开的卿衣。
  卿衣正在醉仙阁的楼顶上坐着。
  晚风习习,四下灯火通明,偶有欢声笑语从底下风月场里传过来,这夜风景独好。听到破风声,卿衣没有回头,只把空着的剑鞘一抬。
  俞流将佩剑归还鞘中。
  卿衣放下完整的佩剑,问:“死了?”
  俞流道:“死了。”
  卿衣嗯了声,没再说话。
  俞流也不说话。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同她一起望着夜下城池。
  如此过了两刻钟,卿衣才说:“走吧。”
  回到客栈,卿衣叫了水,简单沐浴一番,也没吃东西,直接睡下。
  俞流望着她的睡颜,想回去就将那幅画烧了。
  及至一夜过去,卿衣醒来,大脑放空地对着床帐看了会儿,才慢悠悠起床,换回白衣。
  白衣素净,极易使人多出点高冷的气场。卿衣照着镜子,觉得这颜色到底和她不相符合,便转头对俞流道:“我穿红衣给你看吧?”
  正给她煮茶的俞流动作一顿。
  下一瞬他抬眼,眼底沉沉。
  他道:“你在想圣主?”
  “没有啊?”卿衣稀奇道,“我已经报仇雪恨,谁还想他。”
  俞流说:“不准想他。”
  卿衣说:“我本来就没……好,从今往后都不想。”
  没料到堂堂武林盟主连个死人的醋都吃,卿衣笑起来,娇俏可人,瞧着更和白衣不合了。
  然后说:“我就是天天在圣宫里穿白衣穿腻了,这在外面,想换个颜色。”
  俞流道:“黑色?”
  昨日她穿黑衣很好看。
  不管是仗剑而行,还是只那么坐着,都很好看。
  却见卿衣摇头:“我喜欢红色。”
  俞流默了默,终究没说出反对的话。
  于是出了客栈,卿衣去买红衣。
  买来穿好,又重新梳了头发,拿根簪子挽住,卿衣问俞流好看不好看。
  俞流沉默许久,才说:“以后别穿了。”
  卿衣问:“为什么?”
  俞流答:“太好看了。”
  好看得想将她藏起来,除他以外谁都不许看。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城,正在回圣宫的路上。卿衣闻言,往前走几步,走到水边,看水面上的倒影。
  看过后深感俞流言之有理,可不就是太好看了。
  于是才穿上身的红衣脱下来,卿衣换回白衣,转手将红衣叠好,给了俞流。
  俞流接住,以眼神询问。
  “这辈子最后一次穿红衣。”她说,“给你留作纪念。”
  俞流抿了抿唇。
  却果然将红衣收起来,准备回去后收入只他一人能进的密室里。
  有关红衣就此揭过,两人继续走。
  走着走着,卿衣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说:“圣主一死,我岂不就是新的圣主?”
  俞流说:“你不当圣女了?”
  卿衣说:“可以当圣主,谁还当圣女。”
  纵观以往历代圣主,也并非没有女性,只无人是以圣女之位接连坐到圣主之位。
  如今她倒是可以做这个第一人。
  “等当上圣主后,我得把圣宫的规矩给改一改。”卿衣说道,“圣宫是只准收孤儿不错,但不必再多出像我这样的孤儿。”
  只因在武学一道上的资质好,便杀了全家,强行成为孤儿——
  这已经不算歪门邪道了,说是灭绝人性还差不多。
  包括像一旦找到父母后须得在七日内亲手杀掉,这也得改。邪门歪道虽是邪门歪道,但自有规矩,灭绝人性天诛地灭。
  卿衣说了许多。
  俞流听后,道:“你想把圣宫往正派发展?”
  “嗯?这倒没有。”卿衣说,“只是改些没必要留下来的规矩,其余照旧。”
  圣宫可不仅仅是因为那几条灭绝人性的规矩才被称为邪门歪道。
  好比说圣宫对面的那个名门正派,门内要求弟子不得内斗,不得滥杀无辜,不得见死不救等。这些放在圣宫,完全没有,圣宫反而还鼓励内斗,也就是卿衣之前整顿,圣宫瞧着才平和一些。
  “正邪正邪,正有正的道理,邪也有邪的道理。”卿衣说,“我只管我当圣主的时候,等哪天我不想当了,圣宫如何才不关我的事。”
  俞流说:“我明白了。”
  卿衣问:“你明白什么?”
  俞流说:“你当圣主,我当盟主。”
  卿衣说:“你本来就是盟主啊?”
  俞流说:“我本来不想当。”
  卿衣还要再问,这时系统出声:“任务详情更新了。”
  没想到这么随口聊天,居然也能聊出更新来,卿衣立即让系统念更新的内容。
  一念才知道,俞流的初始设定是连任许多年的武林盟主,直至新的年轻的宗师之上出现,他才该退位。
  可放到现实里,却变成早在刚刚成为武林盟主的那一年,因亲身经历了些正邪之争,俞流觉得无趣,便打算在下一次武林大会上退位。
  后面的事不用多说,他遇到卿衣,与卿衣到了现在,他转变想法,准备继续当这个盟主。
  “你不必为了我勉强你自己。”卿衣对他道,“不想当就不当,谁还能逼你不成?”
  俞流道:“没有勉强。”
  说着拉住她的手,十指交缠着,仿若要一直这么缠下去。
  ——他若不当盟主,日后哪天正邪之争又起,圣宫首当其冲,他该怎么护住她?
  单单是为着这点,他就该继续当盟主,尽可能地避免正邪之间再起波澜。
  这样想着,他继续说道:“我心甘情愿。”
  卿衣说:“当真?”
  他应道:“当真。”
  卿衣说:“如果哪天又不想当了,要和我说。”
  俞流颔首。
  卿衣盯着他看了片刻,到底没看出什么虚情假意来。
  于是卿衣也明白了,他是真的想为她好好当这个武林盟主。
  “多谢盟主,”她踮脚亲他一下,人也靠近他怀里,“日后圣宫就仰仗你了。”
  俞流缠着她的手更紧。
  过后卿衣问系统:“我这算是把他掰回到初始设定上了?”
  系统说是。
  大佬回到初始设定,连带着世界发展也回归到原定的路线上,世界秩序就此恢复正常,可以说这个任务完成得十分完美。
  卿衣说:“那我这次结算的积分会很多咯?”
  系统说:“嗯,总局应该也会额外奖励。”
  卿衣算了算。
  加上这个任务,她总共做了六次任务。
  六次任务,除去新手期的第一个任务外,其余的要么加急,要么高难度,积分加起来相当可观,估摸着都能和好些老手级别的任务者比肩了。
  这么下去,成为传说级任务者不是梦。
  卿衣很高兴。
  她一高兴,脸上就带出点情绪。俞流注意到,问她可是碰到了什么好事。
  “是碰到了。”卿衣给他一张请帖,“我继任时间定了,下月初,你记得来。”
  俞流打开请帖。
  里头写的大致为圣女明乐继任圣主之位在即,请诸位江湖人士前往圣宫观礼。
  俞流看完了,说:“你也不怕有人砸场子。”
  卿衣说:“不怕,我是宗师之上,没人打得过我。”
  俞流说:“我打得过你。”
  卿衣说:“那你会打我吗?”
  她这么笑问着,眼里映着近处灯光,瞧着亮晶晶的。
  俞流不答话,只把请帖一扔,倾身将面前这位新代圣主压倒在桌上。
  新代圣主笑着推他,说底下有东西硌到她了。
  俞流这便一伸手,摸出个小茶杯来。他随手扔掉,继而低下头,在她颈间碰了碰,终归没舍得留下痕迹。
  他知道她明日还有事要做。
  俞流舍不得,卿衣却很舍得。
  重新在俞流脖子上留下个牙印,她对着摸了又摸,莫名很有种满足感。
  “我的。”她说。
  俞流应道:“嗯,你的。”
  卿衣再摸了摸,才打着哈欠拉铃铛,让侍女准备沐浴。
  陪着沐浴过,再陪着入睡,及至天微亮,俞流才走。
  下次他来,恐怕就是卿衣继任。
  这般说来,他和卿衣相会次数不多,时间也不久。偶尔卿衣离开圣宫办事,俞流也会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去处理事情,两人见得就更少了。
  不过卿衣却觉得这样刚刚好。
  专心事业的人设始终没崩,想必哪天她离开这个世界,替身也会兢兢业业地继续维持。
  就是不知道俞流怎么想。卿衣寻思着,下回他来,她得好好问问。
  继任之日不久便到了。
  圣宫圣主换代,且还是由圣女换代成圣主,这在过去从没有过,堪称开天辟地头一遭,因此甭管接没接到请帖,天南地北的江湖人士再度齐聚江畔,而后或乘船,或施展轻功,共同前往江对面的圣宫。
  前来观礼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即便早早做好准备,可真见到那人山人海的景象,侍女也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也太多了。
  回想圣女,不,如今该称为圣主,回想圣主此前说今日可能比武林大会还要热闹,侍女很快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撑好场子,绝不可堕了圣宫的名头。
  接到一条条命令,圣宫人忙得脚不沾地。
  可与此同时,又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骄矜之意:邪门歪道又如何?
  单单今日这么个场面,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名门正派可以做到?
  圣宫人忙碌个不停,却也越发谨慎小心。
  换代继任之礼举行得极其盛大。
  期间有拎不清的想要砸场子,却是还没冒出头,就被死死按下去,半个音都没发出来。
  直等观礼结束,除非有势力肯拿出让侍女点头的好处进行交换,余下该杀的杀,该囚的囚,圣宫果然还是那个圣宫,并未因圣主换代而产生过多改变。
  饶是如此,圣宫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渐渐生出了些变化。
  一则新代圣主废除了圣宫那些灭绝人性的规矩,此举不管正邪皆是拍案叫绝;二则新代圣主委实是个绝色美人,哪怕前一刻她刚杀了人,可只要她回头这么一望,谁还有心思去计较她杀人的事?
  “美色误人,”有人感叹道,“最怕不是美色,而是自知有美色,还会加以利用。”
  听见这话,不远处临窗而坐的卿衣问俞流:“我利用美色误你了吗?”
  俞流道:“没有。”
  何须她利用美色。
  早在她睁开眼,他望进她眼底的那一刻起,他就满心只在她身上了。
  卿衣说:“那怎么能说我误人呢?”
  俞流说:“胡言乱语,不必理会。”
  俞流倒也不担心卿衣可会因为这些胡言乱语大开杀戒。
  邪只是邪,还不至于成魔。
  茶喝完,俞流放下一锭银子,两人便要继续赶路。
  只路过那说美色误人的人身边时,卿衣才道:“你说错了,没有误人。”
  那人抬头看她,不期然愣住了。
  直等她离开这家茶楼,轻功一展便不见了踪影,才有人说道:“白衣,美人,宗师之上……嘶,这是走了什么大运,居然能在这里遇见本尊。”
  “不愧为绝色美人。”
  “其实以她那样的美色,利不利用,应当都差不多吧?”
  “是了,她贵为圣主,要什么有什么,普天之下也无人值得让她利用美色。”
  “唉,我却惋惜,这等美人,缘何终身不嫁?否则我早前往圣宫提亲,死皮赖脸也要娶回家。”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不嫁。”
  “哈哈哈,我却和诸位想的正好相反。与其便宜哪个男人,不如终身不嫁,如此也好叫像我这等倾慕圣主的人讨个安心。”
  “男人?刚才和她一同出去的,就是个男人吧?”
  “嗯,那是圣宫里的人,不提也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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