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炸毛了——轩家沐言
时间:2020-07-18 09:41:20

  再说,那许初年如果真的喜欢极了小沫,应该会对她很好,暂时不用担心。
  许邵祥却不想拖,知道她查到位置以后,非得要马上去接,他这么倔,还病着,就只有她自己去了。
  果然,许邵祥急色道:“现在就去!”
  她怕他再动气,伤着胃,忙拿开包上前抚住他的胸口,隔着被褥慢慢地抚,额角跳的疼:“去去去,马上就去。”她叹气:“那我打电话给小李,让他过来照顾你。”
  “你呢,晚上等我和小沫回来,啊。”
  最后尾音轻软的,带有哄的意味。
  许邵祥却被哄到,气息顺畅了些,微微起伏,吸进一口再呼出浊气来,答应了声,捉住她的手,沉肃的低声说:“不用担心我。”
  等到小李出现,肖慧起身,拿过皮包攥在手里,吩咐道:“你就待在这,照顾下先生,等会舒姨会送饭过来,在我没回来之前,你不能离开。”
  “是,夫人。”小李点头,恭谨的站在床尾后。
  她便回头看着许邵祥,神情柔缓:“那我走了。”
  太阳渐渐落下。
  院墙蔽着一片暗黄的霞光,漏过窗子,床帐里都笼着霞色。
  屋檐下偶尔几只麻雀飞过,扑棱棱的。
  许初年从店子里回来,今天一直在忙装修,他穿过游廊,揉了揉僵酸的后颈,走进房间,就见床上的人团着被子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在枕上铺着,一抹耳尖,小小的从发间露出,可爱的令他心神一荡。
  以为她没睡醒,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刚坐好,那脑袋噌的钻进棉被里。
  许初年怔住:“沫沫……?”
  他倾下身,温柔地隔着被褥把她一抱,捏住棉被的边,扯了扯,没扯动,只能使出力气强硬地扯开,露出她的侧颊,鼻梁蹭了上去,拱着她,轻轻地吻,“沫沫……”转而咬住她耳垂。
  热气一洒过来,便痒的她发颤,瑟缩的要往棉被里躲。
  可耳垂被他咬住不放,裹上滑热的舌,细细麻麻的作痒,很轻地一舔,就炸的她发了个颤,不小心娇吟出声,连忙咬住嘴。
  他的舌尖继续沿着耳廓轻舔,搂着她收紧,呢喃:“沫沫是在生我的气?怪我这么晚回来?”
  他软软的亲着:“对不起,装修有点忙,我明天一定早点回,嗯?……”用鼻尖撒娇地蹭了蹭。
  见她还是不理睬。
  他松开她的耳朵,压着她的力道却没有放松。
  苏南沫得以喘了口气,下一秒,眼前出现她的手机,来回摇晃会,又飞快地消失,“那手机就不还给你了。”
  “不!”她急的翻过身,唇就被逮着一亲。
  许初年已经抬头,却收回手机,伸手过来捞起她,解释说:“坐起来再玩。”拿过枕头垫在她背后,床头叠着自己的外套,以防宝贝上厕所觉得冷,能顺手一穿,就拿到她的身边给她披上,再用棉被给埋得紧紧的,交出手机。
  她迅速抢过捧到手里,末了对他重重的一哼,威胁:“你在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出去就出去吧,还悄悄的带走她的手机,把她给无聊的。
  现在清楚了他的心理问题,带走她手机的原因她能猜到一两分,他是恨不得把她藏在小黑屋里,谁都找不到,也没有人来打扰。
  他这个病,还是得趁早解决。
  等回到城市,就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吧。
  苏南沫想好了,正襟危坐,出声:“阿年,我们谈……”
  唇角吧唧一声,他亲了一口退开,似生怕她问起什么,温柔的眨巴了下:“沫沫饿了吧,我去热饭。”一转身,快步逃开。
  “……”
  一路走出房间,来到厨房,灶台没有生火,用来烧柴的灶口堆积着黑色的灰,他静默的看一会,从口袋拿出个东西,放到眼前,指尖正捏着小巧的电话卡,他弯身,伸进灶口深处将电话卡一放,添上新的棉花杆,拿起火柴往盒子的磷面划燃了。
  然后,给棉花杆点上火。
  沫沫手机里的电话卡,已经被他换成新号,而这个旧卡,自然要销毁彻底。
  让许绍祥再也联系不到。
  他将冰箱里的剩菜倒进锅中,坐上小板凳,拿起蒲扇轻轻地往灶口拂风,随着火星子越大,一股股青烟扑来,四处飘散,烟里升腾起明火,转眼包裹住棉花杆烧的更烈,噼啪的有声。
  夜色初临。
  苏南沫裹着棉被,两手在被褥里又捧着热水袋按住肚子,软软的呼出一口白雾来。
  床头摆着小板凳,是他下午就放置在那的,上面放了开水瓶和搪瓷杯,因为他要去店子里,不能陪她,现在她又觉得口渴,于是懒懒地挪到床边,自己倒杯热水,慢慢地啜,喝得肚子里盈满热意。
  放下水杯,她再躺回去,半晌,无聊的叹气。
  “怎么还没回啊……”
  遥远的,传来女人着急的叫喊:“小沫!”穿透过重重院墙,竟然有点儿耳熟,她拉住棉被坐好,向窗外看,那音调越来越高:“小沫!你在吗!!”
  “你爸爸出事了!”
  阿爸!
  脑中顿时炸开惊电,她算知道外面的是谁,是阿爸的女朋友,可是她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半是惊奇,半是迷糊的穿上衣服,沿着游廊去大门那,周围黑黢黢的,寒冷刺骨的风扑到身上,勾得小腹坠涨,难受的她只能压下着急,小步小步的赶。
  却有人比她快得太多,在眼前晃过一抹残影,夜光里显出他的背。
  一眨眼就消失了。
  她气喘吁吁的,扶住廊柱休息,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好恨,冷风灌进鼻息里,拽着小腹一直扯的疼,她捂紧肚子,挪出游廊,大门附近有淡淡的灯光,照着门里门外对峙的几个人。
  “滚!滚开!!”
  是阿年嘶声力竭的咆哮。
  她走得更近了,但离他还有一长段距离,许初年若有所觉,猛然合上门面对她,呼吸在冷气里蒸着白雾,她看见他惊慌的神情,唇线抿得很细,紧紧靠着门。
  然后,颤抖着,绵绵的低唤:“沫沫……”
  门外又传来肖阿姨的声音,低柔的哀求:“小沫,你的爸爸病了,病的很严重,现在就在医院里,我想跟你谈谈,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闭嘴!!!”
  许初年吼完,大口地喘着,却见面前的女孩皱起眉来,抬脚朝这边走。
  他慌到极点,开始轻微地摇头,呢喃着:“不,沫沫,不要来……”她却毫不犹豫的越来越近,深深刺入他瞳孔,爆发出最狂乱的怕意:“不要过来!!”拿起脚边的门栓扣住门,迎向她伸手一抱,跌撞地叫“沫沫……”,却被她躲开。
  苏南沫往后退了一步,都什么时候了,她忍不了:“阿年,让开!”
  他不动,坚定地摇头,抬脚又要扑过来:“不要去管他们,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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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上夹子,更新会影响排行数据,我会在后天零点发,总之明天的和后天的都不会差。】
  昨天晚上其实已经写了2800多字
  但因为剧情上卡顿,删了写写了删,都是不是很满意,早上删了一千八百多个字,又重新写改....
  我也想要坚持日更,只是有时候遇到卡顿,很要命,这章剧情在昨天换了好几个版本,还好写出来了~
  所以让你们久等了,万分抱歉!
 
 
第二十四
  她又往后退,空气太冰, 冻着小腹里的坠胀感扩大开, 再没耐性了, 捂着肚子的手用起劲来, 烦躁不虞:“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快把门打开。”在他试图再次靠近时, 她语气变厉:“阿年, 不要让我讨厌你。”
  他的身体陡然震住。
  呆呆地放下了手, 眼底彻底破碎, 再缩紧,浮上一层水光。
  这是第二次, 沫沫说讨厌自己。
  他的唇瓣轻颤着,睫毛也很快浸了水意, 濡的又低又长, 一米八七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却像茫然的孩子, 瞬间戳中她的心,疼的哽咽。
  肚子里跟着扯起痉挛,她痛的晃了晃,小腿发软的要蹲下, 面前的人似才有知觉,惊慌地一个箭步上来抱起她, 苏南沫就觉身下一轻, 被裹进熟悉的暖意, 但想着阿爸的事, 她虚弱地挣扎推他:“放开我……”
  “沫沫!!”
  他的声音在抖,咽着浓重的害怕,更加软了,吻住她冰凉的额:“乖啊,我先送你回房间,再让他们进来。”
  她便不再动。
  许初年怕她被风吹到,即使在游廊里也不敢走快,焦焚的终于熬到房间,麻利的将她放床上,再用棉被一裹,埋到她的下巴,脱掉她的鞋,把两只小脚塞进褥子里,拿过温热的热水袋轻压着她的肚子,随后被她接过:“我来……”
  她疼的厉害,抽着气催促说:“你快点去,开门。”
  夜色里,他的眉眼并不清楚,但是能觉察到他的担心和低落,情绪压得低低的,极不情愿:“好……”
  却是趁机捏了一捏她的手,再掖牢被角,出去关上房门。
  门缝合住的刹那。
  许初年眼帘低垂,浑身陡的破出来庞然的死气。
  大门的台阶前,肖慧正同镇长聊着什么,表情惊疑,听到开门的响动,她止住话头侧过脸一看:“小沫呢?”
  镇长闻声也看过去,当即被吓的哆嗦。
  门里的那人阴沉沉的,目光渗满嫌恶,再是霍家的人长得都好看,尤其是这个,显在霍家的门匾下,就更加毛骨悚然了,老人家看过当年的资料,还有照片,他和那大少爷是有两分像的。
  许初年开口:“你进来。”
  这声音一响,惊得老人立马清醒,见肖慧看着他,对他笑:“谢谢镇长带路。”他摆摆手:“找着人就好,那我就走了。”埋头就逃。
  肖慧以为他是怕鬼,刚刚听他简单说了霍家往事,她倒是不怕,走上台阶,身后的门便被一关。
  他很快掠过了她,走在前面,什么也不问也不说,像有更要紧的事要做,肖慧跟着他来到房门前,他推开房门,然后去点亮煤油灯,床上一团棉被,探出个小脸,濛濛的就望着他们,轻声叫:“肖阿姨。”
  肖慧要上前,却有人更快,来到床头扶起小姑娘靠着枕头半坐,细心地用棉被拢紧她,然后轻轻地,捋起她被棉褥裹住的长发。
  暗光里,他的眉梢软和,完全不是门外的那样子,又亲了亲她的脸:“还难受吗?”
  苏南沫摇头,稍显倦怠:“阿年,让我跟阿姨谈谈。”
  他的身形微僵,眼神黯淡下来,还是答应:“好。”恋恋不舍地起身,连看也不看其他人就退出了房间,直到房门合起,肖慧定定心神,去床头坐上他原来的位置,摸小姑娘的头发,轻问:“怎么回事?生病了?”
  一进屋她就发现苏南沫的异样,病恹恹的,可刚才许初年的行为,不像是会伤害她。
  果不其然,小姑娘温顺的答:“痛经而已。”她抿抿唇,还有些虚弱:“阿爸生病,很严重吗?”
  肖慧动作顿了顿,回想起许邵祥躺病床上打点滴的场景,医生说他还要住上三四天,算是病的不轻,这一想,她说起来便坦然:“很严重,你爸爸原先就有胃病,这回是在家里突然昏倒,被我们送到医院里,现在都不能下床。”
  苏南沫静默一会,“阿爸他……”
  “以前有对我很好过,有一次我生病打针,他守在旁边,和阿年一起,我想吃什么他都会买,他还经常带我去吃肯德基,麦当劳……后来,后来慢慢长大了,阿爸就不太管我了,到我七岁那年,他和阿妈离婚自己去了杨城,就很久没有管过我。”
  或许是因为处在经期,她的心绪变得异常敏感,胸口略急的起伏两次,深呼吸,酸涩要从眼圈里溢出来,说话时就带了哭音。
  “他后来回来,问过我,以后养不养他的老。”
  肖慧的心猛地一紧,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泪水在打转,还是强颜欢笑,涌上的怜惜也使得自己鼻头发酸,上前轻柔地抱住她,拍拍她肩膀,那个臭男人,还说别人混账,他自己又做的多好。
  “他总觉得阿年不好……”
  怀里的人哽咽着吸气,低低的,抽了一下鼻子,嗓子里黏着泪水似,沙哑又柔软不堪:“可是……阿年真的对我是最好的,以前很小,有天晚上我想去游泳,但是那个游泳池关门了,我就很生气,然后打他。”
  她笑了一声,鼻音更重:“阿姨你知道吗,他不躲,他蹲下来让我随便打。”
  “我就打他的脸,他还一直哄我。”
  熙攘的街道,楼房互相挨挤着参差不齐,路灯是晕黄的,笼着面前的十四岁少年,蹲在那不知疲极地哄她,她眼泪鼻涕横流,拳头胡乱地打在他身上,脸上,他不躲,依然温柔。
  因为是晚上七八点,他不好带她去更远的游泳池,就哄她明天下午再她去游泳。
  反正,那会她就是被他宠坏了。
  门“砰”的被焦急踹开,吓得她一个抽噎,从回忆里抽出神,对上火急火燎赶过来的人,许初年端着碗,生姜的气味渐渐铺开,碗中滚热的红枣生姜汤,还泡着剥过皮的两颗鸡蛋,被他轻搁在床头椅上,她感觉不对“阿……”,身旁的肖慧就被他狠狠拽开。
  煤油灯的光,清晰地照着她的泪痕。
  许初年下颔绷紧,眼里狂怒的骇浪,先过去把她抱住,庇护在自己的怀里,刚才在门外听到她的哭声,觉得她是被欺负了。
  他抬手抚上她后脑勺,顺着轻轻安抚,低下脸,贴着她的前额:“我回来了,沫沫……”
  苏南沫在他颈间,被他踹门那一吓,所有的伤感都跑的无影无踪,她抽噎着,浸在他的体温里,慢慢平息,拿额头去蹭他:“阿年,我们回去吧。”闻着他的气息,心情重又回到安然,说:“我想家了,想阿妈……虽然阿爸没怎么管我,但也是我的亲人,等以后我们再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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