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绿和时怀见,以及陈清韵,三个人是一起出来的。
陈清韵面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但还是下意识地走向沈西成。
沈西成却拧眉,没有看她,视线一直落在那边,有些按捺不住,迈开长腿直接过去。
“阿禾,上车,我送你。”沈西成说。
姜禾绿回头,看到他后,有些头疼。
与此同时,时怀见也让她上车。
路边的两辆车,都是为她准备的。
“如果你想要祖母绿的话,你只能上我的车。”时怀见有条不紊地给出分析。
姜禾绿摊开手,把祖母绿拿起来,“我想要,但是我没有白要的意思,我是想买。”
“我不卖。”
“但是……”
“上车。”
“……”
那边,沈西成也在冷着声警告,“如果你不想让你爸知道你还和时怀见有来往的话,你今天得上我的车。”
“你……”
“你爸心脏不好,要是知道这些事,估计气得够呛。”
很好,两个狗男人都开始威胁起她来了。
“行了,我做出选择还不行吗?”姜禾绿忍无可忍,不想听到威胁的声音。
在两个狗男人的注目下,姜禾绿走在两辆车的中间垂直线。
然后,她走到路边——
招了辆出租车。
正准备拧车门,腕部突然传来不大不小的力道,将她拉了回去。
时怀见把她抱到副驾驶车门旁,像个哄小孩的老父亲,命令道:“你坐出租车,我不放心。”
“我……”姜禾绿又下意识去看沈西成那边,生怕他一个生气去父亲那里告状。
眼睛视线却被时怀见挡住了。
他提醒道:“陈清韵刚才脸色不好,沈西成要带她去医院。”
她一愣。
“所以你现在只能上我。”
“???”
“的车。”
“……”
时怀见面色沉着,替她拉开车门。
“我想回家。”姜禾绿犹豫道,“你不会又要带我去你家吧。”
“不会。”
“我,还有点晕车,对,我坐你的车,很晕很晕的。”
“那你开车。”
“没带驾照。”
“在你包里。”
“……”
——他怎么知道的???
谎话连篇,但全被他一一拆穿了。
姜禾绿只能臭着一张脸,朝他伸手,“车钥匙。”
“做什么?”
“我担心你送我去你家,所以我来开车。”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双方谈妥后,时怀见稳坐在副驾驶,指导旁边的小女人使用车子。
“我知道。”姜禾绿系好安全带,把包包往他怀里一扔,“我车技你还不放心吗。”
本来想让她开车的时怀见,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沉默了会,说:“你下来。”
“……”
姜禾绿已经不由分说发动引擎了。
大晚上的,会有交警检查,开着开着,姜禾绿不记得自己是否带了驾驶证,让旁边的男人帮忙找一下。
时怀见对女人的包没有研究,半分钟后才把包打开,试探性摸索一会。
……摸出一面镜子,一些假睫毛贴,一个小卷梳。
还有他之前的打火机。
以及,一片姨妈巾和三支口红。
最后,才找到她的驾驶证。
小姑娘人看着整洁,包里的东西倒是乱糟糟的。
把驾驶证拿出来后,时怀见随口问一句:“为什么你带三支颜色一样的口红。”
“???哪里一样了?”
“不一样吗?”他微顿,“我看颜色一样,可能……味道不一样吧。”
“味道一样。”
“是吗,什么味。”
“甜味。”
“一样的甜,一样的颜色?”
“我都说了,颜色不一样。”
“我觉得一样。”
“……”
本来想让他打开车内灯好好看看,但想到自己在开车,可能会影响到视线,过了一个红路灯口之后,姜禾绿把车暂时停在路边,然后打开灯,把包里三支口红拿出来,在他眼前可劲儿晃了晃。
“你看好了,不、一、样。”
上次说她口红颜色一样的是沈西成。
嗯,狗是色盲,可以理解。
但是不能杠。
“确实不一样。”时怀见还算明事理,语调又突然一转,“但是味道真的一样吗?”
“一样甜。”
“我还不信。”
“不信你尝尝。”
她话音刚落,后脑突然被人捧住,唇上迎来一片温热。
他温柔轻咬着她的唇,带有薄茧的大手搂过脖颈,指腹在她耳际摩挲,将彼此间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带高,呼吸也逐渐加重。
姜禾绿抬手,及时推开他,眼睛里充斥着意外。
男人倒是心如止水,正经地评价:“嗯,是挺甜。”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继续开车还是科普口红,又或者,找他算账。
这是不经过允许第二次亲亲了吧。
“所以你买这些东西送给我,就是想理所当然偷亲人的吗?”她羞红着脸,微恼地质问。
女孩眼波潋滟,带有水渍的红唇透着光泽,造成的视觉冲击,可不仅仅是想让人偷亲那么简单。
“没有,只是想送。”时怀见收回视线,声音不自觉的黯哑低沉,“至于偷亲,你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太迷人了。”
“……”
这番解释,等同于变相地夸她。
果然是狗男人,耍起流氓来都有凭有据的。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被你这些东西束缚的。”姜禾绿振振有词,“那些钱对现在的我来说很困难,但以后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我不需要你还钱。”
“那你要什么?”
“你可以回送我礼物。”
“那你想要我送你什么?”
他似在沉思了会,煞有介事地回答:“送我去你家过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有 5瓶;催更的叶子徐、寻深森 1瓶;么么晚安
第31章 31
大脑出现短暂空白。
本以为时怀见是随口瞎说的, 然而他继续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似乎在等答案, 又或者, 自己已经有了答案。
姜禾绿深呼吸, 没当回事, 别过脸蛋,“您好歹也是上市集团的老总,正经点行吗。”
时怀见淡淡地嗯了声, “行, 你继续开车。”
关掉车内灯, 他把她刚才翻找出来的口红放回包里,见里面实在乱得不成样子,便顺手将小物件一一放好, 顺带分了类,整套流程下来自然而顺畅,没有半分不妥, 像是在做细心男友的义务。
姜禾绿看见包包被动后,想开口,又忍住了。
一路无话。
不知是因为不经允许擅自偷亲了她还是后面那句调侃的话, 姜禾绿小脸没什么表情,细眉端着, 偏瘦的身子窝在宽大的驾驶座显得更加娇小,脾气却不小。
在生闷气。
不开心,又拿他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呢。
“不高兴吗?”时怀见问她。
“没有。”
“说实话。”
“有一点。”
“就一点?”
当然不止一点。
除去偷亲她, 想占她便宜外,还有一点——
她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虽然得承认包包内部凌乱不堪,但她对自己的东西心里有数,就算包包再乱,也可以找到自己放进去的东西。
他随手一弄,帮她整理好了,反而没了原先的安全感。
就算他是好心,姜禾绿也没委屈自己,直言承认:“确实不太开心。”
“就算不开心……”时怀见微顿,“也不该冲动上高速吧。”
“……?”
他后背稍稍往后靠,泰然自若,“没事,你先开吧。”
他不说,姜禾绿都没发现车子什么时候时候上了高速。
市政的拍卖厅高速路很近,夜幕降临,周遭昏暗,一不留神确实容易拐进来,加上现在ETC畅行,没有任何的提示。
主要怪她没上心。
姜禾绿并不想让人加深女司机的刻薄印象,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开启导航,稳定车速,专心致志选择最快的下高速路线,饶是如此,还是比正常时间晚两个多小时才到家。
车停下后,一张湿巾被递过来。
她有点愣。
时怀见提醒:“还要我帮你擦?”
姜禾绿无意识接了过来,才发现额角密着细汗,刚才注意力太过集中,紧张得出汗。
“以后不吓你了。”时怀见说。
至少在她开车的时候不吓她。
幸好刚才路上没什么车,她的车技也没那么糟糕,即使思绪偏离,凭潜意识的记忆依然能让车子正常地行驶,不然运气不好的话,没准第二天车子就得报修。
看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姜禾绿也跟着下去。
时怀见把包顺手递给她,“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
腕表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夜很深了。
开车时间太久,姜禾绿身子有些麻,靠在车门前,手里攥着湿巾,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道歉做什么。”
“……就是觉得挺对不起您的。”
害他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这次的拍卖会,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能做慈善的人设更添彩一些,但他买回去的古董以及她的祖母绿,毫无利益空间。
而且,在拍卖其他东西的时候,他是让手下人帮忙代买的,自己最后踩点才过来……是因为在忙事情吧。
挺忙的一人,还抽出空过来。
沈二狗完全没法和他相提并论。
对于时怀见,姜禾绿确实心生愧疚,尤其是知道他没做错什么却遭到父亲强有力的抗拒时,她由衷地同情,现在这社会,谁还没有个过去?
时怀见没有急着上车,侧首看她,问道:“你觉得哪里对不起我?”
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去,思忖了会,有所保留地道:“本来您可以准时回家洗漱睡觉的,因为我的疏忽,浪费两个多小时。”
他的住处离这里挺远的,再开车的话,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这样的话,他回到家不得四点多,按照平常的九点上班时间,他的休息时间不到三个小时。
“噢。”时怀见平淡地应着,“那你想怎么弥补。”
她本来只是想说句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弥补,被问到后,犯难一会,“我还不知道……”
见他眼底显而易见地谑意,她只好改口:“那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我家暂住一晚上。”
“确定吗?”
“确定。”
“这多不好意思。”
她正要说“没事”,却发现时怀见已经迈开长腿,径直往她家的大门口走去,落落大方,不拘小节,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矜持。
姜禾绿:“…………”
他但凡迟个两三秒过去,她也不会觉得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解锁,进门,开灯,在玄关处换了鞋,姜禾绿还在心里隐隐担心,让他进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他开车回去有些浪费时间,而且大半夜的,人容易犯困,她刚才在高速路上强打起精神才没让自己睡着。
为了安全起见她才把他留下来,但是目前看来,她应该为自己的安全着想。
事到如今,她只能尽自己的待客之道,“您要不要喝点什么?”
家里的保姆之前便遣散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每周会有家政来进行一次大扫除,卫生没什么问题,平日里的餐食大多以外卖为主。
一个房子有没有烟火味,一眼便能估摸出来,时怀见没让她去准备水饮,只说道:“不急,你先忙你的。”
她点头,“那我先去给您准备房间了。”
家里的客房是有的,不过因为没有人居住,所以需要重新整理被褥。
套被子是个技术活,好不容易忙完,她又在洗浴间放了洗漱用品,想到他空手过来,没有换洗的衣物,便去父亲的房间,找来未拆封的衣服。
她之前给姜父买过一套衣服,但因为款式过于年轻,钟爱中年浅蓝色的姜父并没有穿过,但也舍不得扔,一直搁浅,这回倒派上用场。
收拾妥当后,她下楼,看见八宝迈着悠悠的小碎步围绕在男人脚下。
因为常出门原因,八宝并不害怕生人,好奇地用湿润的小鼻子嗅着陌生气息,时不时抬起胖脸观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