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王三九
时间:2020-07-19 09:27:03

  她渴不渴,时怀见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她现在的话挺多的。
  一句又一句,小嘴叭叭个不停。
  本来尚好的醉人气氛被她弄得他们好像是在干什么非-法不合理的勾当,尤其是她,处于弱势的一方,因此试着用言语分散坏人的注意力。
  时怀见还是给她倒了杯水过来。
  递过去的时候,他静静地想,不知道她下一个编造的理由是什么。
  五秒后,不出他所料,已经喝完水的姜禾绿抬眸说:“这水好热,我放一放再喝。”
  “你怎么不让我去楼下做一杯柠檬水给你?”
  “好主意。”
  姜禾绿眼巴巴地等着他按照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
  却见男人慢条斯理地……戴计生品。
  只一眼,她条件反射地别过脸不去看,然而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容不得她去想,有时候越刻意不想的景象,越容易浮现于眼前。
  她看到了什么。
  哦买噶。
  胡思乱想之间,她感觉到黑影沉落,将周身全部笼罩下来,不由得紧张起来。
  “卧槽疼——”
  “我还没进去。”
  “我提前叫不行吗。”
  “……”
  一惊一乍周而复始。
  这就导致,因为怕疼,两人什么鸟事都没发生。
  凌晨五点。
  时怀见是被旁边的小女人压醒的。
  再一看,她的手搭在他唇息间。
  一条腿像个二大爷似的往他身上翘着,犹如一只树袋熊,昏沉沉地睡着。
  很好,她睡得很香。
  她因为沈西成的挑拨离间气着了,然后来给他找气受,弄到一半就嘤嘤嘤哭得梨花带雨,这也不舒服那也不痛快让他退出去。
  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外面的天,逐渐露出鱼肚白。
  安稳沉睡的姜禾绿生来第一次有个可以一边翘腿一边抱着的大玩具,睡得十分舒适,醒来的时候,迷糊睁眼看着男人的侧颜,无意识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吧唧亲了口。
  自然醒后,她才慢吞吞起床去洗漱。
  镜子里的自己,身上该有的痕迹一样没少,不过……
  回想起并没有发什么事情的昨晚,她有点懵,好像不太相信。
  她记得自己哭出第一声后时怀见就停下来了,后面与其说是疼的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不知不觉他已经放过她了。
  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行动上依然很温柔。
  洗完脸后,姜禾绿心情尚好,对着镜子编头发。
  洗手间的门,慢悠悠被人踢开。
  从镜子里看去,时怀见身长玉立,黑衬衫黑裤,不同于以往的斯文温和,今天的他比平日多了几分痞雅,男人后背稍稍靠着墙,侧首向她投去的视线别有意味。
  “早啊?”姜禾绿不确定地问。
  时怀见没接话,淡淡道:“编错了。”
  “?”
  “头发。”
  听他提醒,姜禾绿意识到自己的脖子后面还有一缕头发没有拢起来。
  她只好重新编。
  女孩秀丽的黑发披散在肩上,抬起胳膊时,衣服往上一提,露出凹进漂亮弧度的腰窝,上面覆着淡淡的粉色手印。
  时怀见走过去,掰过她的双手,反压至墙,从脖颈细细地亲吻起来。
  一切好像顺其自然,速度比昨晚快得多,不到半分钟,地上已经落了一堆衣服。
  “唔……”
  姜禾绿刚吐出的一个音节也被男人毫无节制地封住了,以至于她什么要求都提不出来,也无法建议他挑个好一点的地方。
  她被放置在盥洗台上。
  台子很冷,而前方的男人很热。
  热得她无意识地想要取暖,伸手去抱他的脖子,下颚抵着他的颈窝,重心都支撑在他这里,因为不适应忍不住地呜咽出声……
  时怀见站在台子前方,抱她入怀,依然端着一张高冷禁欲的俊容,呼吸却越来越沉。
  一大早,洗手间的气氛朦胧迷离。
  末了,他把她从台子上抱下来,然后让她的手撑在台面上,呈现出和刚才刷牙一样的姿态,只不过后面多了个男人。
  他这里的盥洗台上物品很少,表面光滑,根本没有办法抓牢固,姜禾绿想说他这是故意刁难,人却已经背对着他,被迫臣服。
  镜子里,是她漂亮泛红的精致脸蛋,披散的头发。
  “时怀见,别在这里……”
  姜禾绿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不由得低低叫他的名字,然而回应她的是愈发难挡的汹涌。
  早十点。
  楼下保姆早就在等候,楼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按照先生的生活习性来说,和平常差不多,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耽搁了早饭时间。
  除非,发生了大事。
  想到昨天姜小姐的到来,保姆不约而同地都理解了,每隔几十分钟重新备早点,等待人下来。
  和她们一样在等的还有大狗An,狗脸疑惑,似乎在想,明明早上看见男主人下来,怎么又不见了。
  先下来的是习惯周末睡懒觉的时妄。
  他穿着龙猫卡通棉睡衣,揉着凌乱的头发,左手边的平板亮着屏幕,下来的时候一脸不情愿,嘟嘟囔囔地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家里来什么客人了吗。”
  他昨天回房回得早,并不知道姜禾绿来了。
  保姆如实告诉他。
  时妄明白地点头,“我就说老时今天不正常,这么久了还没起床,原来……”
  这么大的孩子,该懂不该懂的事情都懂了,还泛着稚嫩的俊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保姆思想略微传统,怕他误会什么,便解释道:“先生早早就起床了,可能最近太忙,又回去睡了。”
  时妄才不听这些有的没的八卦,玩了会狗去用接近中午的早饭,因为一个人无聊,又唤An一起过来。
  第二个下楼的是时怀见。
  比起以往的清冷风范,此时的他更家常一些,衬衫袖口挽起半截,看起来随意又闲适。他走到餐厅,让家里厨子做虾馅生煎。
  “我要吃牛肉馅的。”时妄嚷嚷着开口。
  时怀见看他一眼,“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吗。”
  “那我也要吃。”时妄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生煎是做给谁的,他务必要和这个后妈争宠,“她吃什么我吃什么。”
  时怀见懒得搭理他。
  许久,姜禾绿才收拾妥当,从主卧慢吞吞地走出来。
  和昨天来这里的嚣张样完全不同。
  现在的她,一个字,怂。
  一想到比自己小没几岁的小孩用后妈的眼神看着她,她很容易紧张,如果那小家伙眼神里再带有一种“你昨晚和我爸睡了吧”的意味,她更像找个地儿把自己埋了算。
  大早上的,她被时怀见堵在洗手间里做了两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喊饿还不知道要多久。
  果然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如果昨天晚上老老实实配合的话也不至于第二天挑了那么个旮旯地。
  是沙发不够软还是床不够软,她脑子坏了挑挑拣拣磨磨蹭蹭,矫情得制造今天早上的灾难,导致现在腰酸背痛脚抽筋,也没脸见人。
  下楼时她看见英短猫伏在楼梯处一只价值七位数的瓷器上,小心翼翼地朝它挥手。
  这只猫和她家里的那只不同,高冷淡漠,懒得搭理她。
  “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她小声嘀咕,“表面上能装,给只小母猫就快-活得一批。”
  刚从楼下上来的时怀见听了这话,唇际勾起浅弧,“想骂我,直接说就行,不用指桑骂槐。”
  姜禾绿回头,发现高出自己一个多半头的男人就在身后,比起她的局促,他的过分镇定和她仿佛经历的不是同一件事。
  仿佛在她耳边说“腿抬一下”的男人不是他。
  她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没好气地控诉:“我没有。”
  他没继续拆穿,问道:“还有十分钟才有你想吃的早饭,要不要喝点东西垫垫肚子?”
  “假关心。”
  “……”
  “我刚才说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她继续不遗余力地指控他,“你还问我哪儿饿了,是不是因为你没喂饱,简直禽-兽。”
  “嗯,我的错,下次不这样了。”他顺势牵起她的手,“先下去吧。”
  “时妄呢?”
  “一个人玩游戏,不用在意他。”
  姜禾绿意识到自己不能以这样的状态面对这个小孩。
  至少不能让他看出来她和时怀见做了什么。
  想要这样的话,她必须冷静从容。
  “早上的事,谁也不许说。”姜禾绿一边警告男人,一边调整自己的状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好。”
  时怀见知道她害羞所以默认了。
  因为是第一次,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都非常保守,即使交出去也依然没有开放到坦诚相对的地步,结束后她果断把他从洗手间赶出去,一个人默默地洗澡。
  而且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仔细系好内-衣的每一个扣子。
  保守得让他快以为他把人给强迫了。
  下楼,姜禾绿安稳吃了早饭。
  本想端着“客人”的姿态,奈何这里厨子的手艺太好了,各色菜系都有各自的特点和水平,普普通通的生煎让她吃得味觉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时,保姆走过来,递过来一个刚刚充满电的手机。
  并解释道:“姜小姐昨晚的手机没电了,先生让我们帮忙充上。”
  姜禾绿道谢后,给手机开了机,屏幕亮起后,也接到蹦进来的提示声。
  有于诗发来的问候。
  【好妹妹,你昨天晚上死哪儿去了,给你发了那么多条信息都没回,手机也关机。】
  再往上的信息则是:【你在哪?你爸刚刚给我打电话问你是不是在我这里,害得我只能撒谎解释。】
  大概十几条信息,都充斥着于诗担心又不满的内容。
  姜禾绿昨晚来得着急,没有做好给手机充满电的准备,想到害别人担心,忙回了一条。
  【我昨晚在时怀见这里,没有大事。】
  很快,那边回:【哦不,你有事,你爸刚刚又打电话问我,这一次他不信我,非要让你接电话。】
  姜禾绿神经一紧:【然后呢。】
  于诗:【我就实话实说了,怕他担心,我只好说你在时怀见那里。】
  于诗心里大概猜到姜禾绿在哪。
  好闺蜜,心有灵犀一点通,昨天看出姜禾绿闷闷的心情,加上问出来的那些话,估摸着她是找时怀见算账了。
  只不过晚上算账的话,很容易算出情-爱来。
  姜禾绿看着屏幕上的字眼,感觉到窒息。
  完了。
  她还不知道怎么向姜父提起,结果就被知道了。
  虽然时妄不是亲儿子,但依据言辞的态度来看,她和时怀见还是会照顾这个可怜的小孩,那么姜父那边能否接受,完全看她怎么说辞。
  像这种被动地知道自己花二十多年养大的闺女去男人那里过夜,给老父亲肯定带来不小的打击。
  探查到她不对的神色后,时怀见问道:“怎么了?”
  “嗯……”姜禾绿喝了口水让自己冷静下来,摇头,“没什么。”
  想到上次和时妄走一起被父亲看见导致自己第一次挨打,姜禾绿害怕时怀见要是见姜父的话会不会也被揍。
  为了防止这类事情的发生,她还是自己先处理好。
  “不和我说吗?”时怀见继续问道。
  普通的小事他不计较,但她的脸色显然不是小事。
  “真的没事。”姜禾绿摇头,“就是想到上次在医院的事,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处理家庭关系。”
  “你说时妄吗?”时怀见随意地猜了句,把主动权交给她,“你想怎样都可以,一起住分开住都随你决定。”
  “不是,我没嫌弃他的意思。”姜禾绿摇头,“言辞都不要他了,我怎么忍心摆谱。”
  “言辞……”时怀见突然想到什么,“她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姜禾绿一怔,喝水的动作都慢下来。
  言辞和她确实说了一些离谱的话。
  但她不知道时怀见为什么会这么问。
  可能,是她不了解言辞。
  “没有。”姜禾绿否认道,“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那就好。”他点头,“你离她远一点。”
  “为什么?”
  “她不是好人。”
  对时家来说,言辞何止不是好人,简直是百年难遇的恶人。
  她回来后,目的明确,那就是报仇。
  而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医生来说,如何不露声色地复仇后全身而退不是件容易事,时怀见以为她会来找时家帮忙,但她没有,安静如水,如果不是听医院说陈清韵的胳膊被人生生拧断,时怀见都以为言辞是不是想要过平淡的日子了。
  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能炸时家的任何一个人。
  当她主动给姜父手术主刀并且让姜禾绿有意无意认识她的时候,也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为之。
  但想到姜禾绿和她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时怀见又觉得言辞不至于拉一个陌生人下水。
  仍然困解于言辞神秘故事中的姜禾绿托腮,问道:“我好想知道言辞为什么不要时妄。”
  微顿,她又问:“因为小时候长得丑?不喜欢?”
  时怀见觑她,“不是,时妄小时候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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