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把主公请来。”琼露放下梳子,她们女子看的都目不转睛,更何况主公了。
崔妙之来不及阻止,琼露都一溜烟的跑了,这丫头以前看着十分稳重,一出来也算是撒了欢儿了。
萧策正在独孤辽与程傲的陪同下和当地官员交流,就听见夫人请他过去。
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萧策眉心一皱,拔腿就走,留下一干人等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独孤辽笑道,想必是长安有要紧事,夫人一向深明大义,不会随便打扰主公公事的,大家也就散了。
萧策推开门,却没有见到妻子在房中,心里一惊,人呢?
此时却看见帐子后一个西域女子犹犹豫豫的探出身子来。
好啊,这些当地官员都在想什么呢,他夫人都在就想进献美女,真是大胆!
“来人!”萧策刚刚喊出声,又定眼一看,不对啊,这不就是自己夫人啊。
旋即又一脚踢上门,挑眉笑道,“这是哪家小娘子可是走错了屋子?”
他平日里严肃惯了,现在一不正经倒是有些长安贵族公子闲雅风流。
崔妙之被他吓了一跳,刚要说话,又发现他故意与自己调笑,也乐得与他演戏,反正她平日里也没少看话本子。
“公子,妾是从长安千里迢迢来寻夫的,不想走错了屋子,这就离开。”
崔妙之似笑非笑的抬眼,虽然有面纱遮着只能看见眼睛,萧策却觉得身子都紧绷得发疼。
“娘子既然找不到夫君,不如就随我回家去吧。”萧策抬手拦住作势要走的崔妙之,弯腰勾起她的膝盖,轻而易举的就把人打横抱起。
“啊!”崔妙之惊呼一声,“公子,妾是有夫婿的。”
还演呢,萧策抱着人就往床榻上去。
他们也数月没有亲近过了,最近情况特殊,又是只能看不能碰,心里头不知憋了多少火,今晚可是要连本带利慢慢讨回来。
“主公!”就在此时几个侍卫大喊着踢开大门蜂蛹而入。
原来方才有人巡逻时听见萧策喊人,凑巧琼枝琼露看萧策进来知道二人肯定是要云雨的,便去抬水,房门口无人守着,一行人就踢门闯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主公抱着一个女人,看样子他们好像打搅了主公的好事。
一队人面面相觑,“属下无状,请主公责罚!”
呼啦啦的五六个人也不知道避出去,还跪下请罪。
“还不赶紧退下!”萧策忍不住大喝,在人进来的那一瞬间赶紧闪进内室,虽有他挡着,可是自己娘子如此金贵,决不能让人看见一分一毫。
等人都出去后,吓得把脑袋紧紧埋在他怀里的崔妙之可怜巴巴的哭诉,“丢死人了,我以后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些人最好把她想成是外面的女人,千万别以为是她!
“里面怎么了?”门外传来独孤辽的声音,感觉就要推门而入。
那几个侍卫赶紧拦住了,“军师,夫人在里面呢。”
独孤辽收回手,脸上表情十分玩味,夫人在里面呢,那自然说明里面的人不希望现在被打扰。
呵呵笑着,“原也没有什么事儿,程将军赶了一天路了,不如也去歇息吧。”
崔妙之闻言捂着脸,没有人认错她,还被独孤辽和程傲猜出来他们在干什么,欲哭无泪,“我真没脸见人了,我这就回长安去。”
萧策哈哈大笑,怕什么,夫妻人伦有什么好害羞的,还以为她穿着西域服饰能胆子大了些,还是和以前一样脸皮儿薄。
这身衣服脱起来实在是方便,以前在宣德殿,也不是没有一时兴起白日里成过事,可就是那一身衣裳得解半天,如今可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夫君,轻点儿。”崔妙之也是极想念丈夫的。
床帏中二人享受过无尽的快乐,在萧策走后她独守空房郁郁寡欢,又经历他受伤这样的煎熬,急切的需要他来证明这一切都是梦,如今他好好的在自己身边。
萧策修身养性数月,其实一早十分不习惯,即便打仗再疲惫,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在想妻子在干什么,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如他思念她一样也在想着自己。
自漫长的梦境中醒来一眼看见的就是妻子,实在是差点儿喜极而涕,他真怕梦是真的,这是假的,也是急切的需要证明。
二人也没有什么温存,那一刻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旅人终于归家一般放下心来。
这里不是宣德殿,崔妙之不敢放肆,抬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萧策体谅她忍得辛苦,不忍胡闹得太过,一次疾风骤雨后,便搂着人老老实实的躺着。
程傲在卧房就离萧策的不远,官衙不大,这几间最好的屋子都留给他们,正巧她就在隔壁,萧策房中的动静隐隐约约传来。
她也是花信年华的女子,虽然一直守身如玉,但是不代表她不明白隔壁发生了什么。
女子细碎的□□声传来,娇娇怯怯的,听得她面红耳赤。
这崔氏真是不要脸,用了为人不齿的手段夺人夫婿不说,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现在勾着萧策在干什么。
果真会笼络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就把人拉走白日宣淫,程傲不屑,还以为崔氏有什么与众不同,不过就是家世好容貌好会伺候人罢了。
但是不屑归不屑,内心深处,她多么想要取而代之,此刻与萧策耳鬓厮磨之人是自己。
若是要她听一个晚上,保不准她会因嫉妒而失去理智,提剑砍了那不要脸的女人。
“小娘子可愿意跟我回家去?”萧策咬了咬妻子鼻尖,替她吻去额角的汗水。
“公子家里可有妻室?”崔妙之窝在萧策肩窝处,有心与他调笑,正闹着忽而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起身,板起小脸质问,“你快如实招来,是不是程将军和你之前有过一段?”
第84章 决心
这是谁在瞎嚼舌根, 萧策恨得牙痒痒,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让他知道了, 定然军棍伺候!
“心虚啦?”崔妙之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萧策坚硬的胸膛, “哼!就知道你们之间有事儿!”
她照顾萧策时, 听说之前程傲也是这般衣不解带的守在他床前,任谁劝都不肯休息的那种,弄得蒋远无计可施。
还有这一路上程傲有意无意的接近萧策, 都被她看在眼里, 所以会不时撒娇赌气, 非要他耐着性子哄自己,有些个宣示主权的意思。
“我们之间没事儿!”哎呀,萧策觉得自己八张嘴都说不清了。
的确, 程傲是对他有意思,可是那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他只将人当做同僚看待, 可从未有什么非分之想。
梦里娶了程傲,还和她有了孩子一事,这可不能说, 那都不是现在的他。多说无益。
“我不信!”
“就是几年前,她说想嫁给我, 我说有婚约了,她就作罢了。”萧策三言两语解释,多么单纯, 一点男女私情都没有。
“哼,她为什么不坚持坚持!”崔妙之才不信事情这么简单。
“那人家肯定也没有那么坚决一定要嫁给我啊!”萧策被问懵了,转念一想,“肯定没像你这么坚决,非我不嫁!”
“哼,去你的,谁非你不嫁了。”崔妙之啐了他一口,脸皮真厚,成功的被萧策带跑偏了。
“反正以后不许你俩独处,为了她,你连命都不要了,气死我了。”一双莲藕一样的玉臂搂着萧策精壮的腰身,半撒娇半命令。
“我这不是也没有想到啊,你快别生气了,嗯?”萧策耐心的哄劝,出来以后,妻子更是如小女儿般没事儿就撒娇耍横,让他十分受用。
“这次萧宣的事情,也有李晗的手笔,下午有探子来报,李晗的人手已经悄悄的潜进凉州了。”萧策与妻子商议起正事。
益州的动作比他想象中的大,李晗确实有胆有谋,这次是触及他的底线了。
“夫君,你要如何?”
萧策沉默片刻,萧宣虽然不靠谱,还有异心,说到底还是他的亲兄弟,杀了萧宣,他心里隐痛,无法与人诉说。
“李晗的一个儿子还在凉州,就是他巧舌如簧害了三弟,一旦发现此人,就地斩杀!”
萧策眼底一片冰冷,至于那个李瞻和李铮,若是抓不住这个始作俑者,就别怪他无情了。
第一次看见这样冷厉的萧策,崔妙之有点儿害怕,身子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被迅速察觉出来。
“不怕不怕,就这么丁点儿的胆子。”萧策也觉得失言,妻子如此娇弱,不该跟她说战场上这些事情的。
果不其然,李晗的三子李铸仍在凉州境内。
他本来藏身于张掖,等着第一手消息,但是匈奴兵败的消息传来,此行等于失败,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回去,一直在等待时机,意图刺杀萧策。
萧策一行人往敦煌去了,他试图在他们一行人回武威郡的时候动手。
“将军,萧策身边有两千多人,各个骁勇善战,咱们根本不是对手,还是先回益州再做打算。”属下建议。
得知萧策的夫人崔氏悄无声息的进了凉州与萧策汇合,将军就暴跳如雷,谁都知道这个崔氏身牵整个北境与扬州,若是拿下她,就是等于拿住了萧策和崔简。
结果半点风声没有听到,白白错过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不可,瞻儿游说萧策失败,这是我扳倒大哥最好的时机。”李铸驳回了属下的建议,他也失败了一次,只能放手一搏了。
“萧策不会善罢甘休的,将军,如今凉州四处戒严,再晚些时候只怕想出都出不去了。”
属下担心不无道理,他们如今还算安全,可是最近各处州郡出入审查日渐森严,动不动还有搜查,肯定是在找他们的下落。
“谁贪生怕死,今夜可自行离开。”李铸不耐烦的打断属下,谁敢走,别怪他不顾多年主仆情分。
益州大营
一个熊腰虎背的男子盯着沙盘久久不做声,旁人屏住呼吸不敢打搅,正是主帅李晗。
“左都督,您得劝劝主公,这军情紧急啊。”一位年长的将领与李铎低声道。
他也无法,李铎摇头,示意不要再说。
他又如何不急,他的嫡长子被萧策拘押在长安,如今半点方法都没有,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岳丈家多次派人进入长安,上一次总算是打探到了关押长子的地点,可是戒备森严,他们根本无从下手,令他心急如焚。
前几日,萧宣被萧策斩于阵前的消息传来,他更揪心。
以他对萧策的判断,如果能抓住李铸,说不定长子还有活命的机会。
若是被李铸逃回益州,萧策盛怒之下,肯定拿长子泄愤。
所以,绝不能放李铸回来。
“说吧,都有什么要紧事。”李晗不紧不慢的开口,让众人都送了一口气。
“主公,大雨下了五六日了,咱们的粮草跟不上,后续军心只怕要动摇。”负责军需的将领回禀。
“传本都督命令,谁敢晚一天送到粮草,军法处置!”李晗下令。
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强征挑夫也罢,日夜赶路也罢,现场征粮也可以,就是不能误了正事儿。
“主公,右前锋将军被俘多日,是否要营救?”
李铮可是主公最疼爱的儿子,平日里好高骛远,恨不得他一人单挑全军,这没上几次战场,就让人给俘虏了。
“哼,没本事的人有什么好救的。”李晗回答的漫不经心。
他这里不养草包,李铮几斤几两他是知道的,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稳妥的当个副将,打几次胜仗,赚点军功就可以了。
此子自视甚高,非要自己领兵,那就后果自负吧,他可没有多余的人去救这个也是多余的人。
“是。”提建议的将领诚惶诚恐的退下,这可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没想到主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幼子的生死。
这话是说给全军听的,在李铎看来,只怕也是特意说给他听的。
他暗中全力营救自己儿子的事情只怕父亲一清二楚,借此机会敲打他一二而已,说不定连自己想要出卖三弟行踪的想法也被父亲看穿了。
不得不咬牙上前回禀,“父亲,三弟还在凉州,是否派人前去接应?”
先要表明忠心,若是三弟被萧策抓住,于他于瞻儿都是好事,李铎思忖,但是绝不能让父亲怀疑其中有他的手笔。
“不必。”李晗一双鹰眼审视着长子,仿佛想看个究竟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若是再晚上三五年,起兵的事情只怕能更顺利些,现在他们赶鸭子上架,好不容易快打到襄阳了,萧策的冀州军就赶到,坏了他的好事。
不然此时荆州西部已经归到他的麾下,挥师东进少了许多阻碍。
北方匈奴人也不争气,竟然没有拖住萧策,曾有传言萧策重伤,若是萧策有佯,他当集结大军,主攻长安,想必荆州扬州自顾不暇,根本无从相帮。
可是整个北方稳稳当当,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中计,他被两面夹击,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前几日听闻崔氏进了凉州,他才惊觉,萧策果真受过重伤,但是现在只怕也好了大半,错失了进攻长安的大好机会。
李铎被父亲锐利的眼光盯了半晌,只觉得汗湿重衣,好不容易商议结束,出了营帐方才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眼前的形势与他们不利,若是投降,萧策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硬着头皮死战,基本上也没有胜局,当务之急,是一定把儿子救出来,送他出海。
“左都督,夫人来信了。”属下寻到李铎回禀。
“爹爹!”一进入自己营帐,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就朝自己奔了过来。
“曦儿,你怎么来了?”正是他的长女李曦,如今扮做男孩子,混进军中。
“娘亲担心爹爹,我就跟娘亲说我来看看您,娘亲不许,我就偷跑出来的。”李曦被惯的天不怕地不怕,这样的事情都敢做,竟然还得意洋洋的。
李铎哭笑不得,妻子这会子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板着脸唬道,“你娘亲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