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年静静地望着,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床上的人,仔细听能听见匀称的呼吸声,更像小动物了。
蒋经年关灯,俯身一抱,这么轻。
夏澜笙迷瞪睁开眼,抱怨似的哼唧道:“你终于回来惹,我要跟你离婚。”
“为什么?”蒋经年抱着昏昏欲睡的人,夏澜笙揉揉眼,含糊不清咕哝道:“你好意思问我?你履行过老公的职责吗?”
夜色里,蒋经年眸光深沉,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继而俯身放下人,温热的呼吸落在耳畔,“现在履行。”
夏澜笙没反应过来,身上的睡衣已被温暖的掌心顺着双肩拨下去,她身体瑟缩了下,“你唔~”呼吸被夺走,不过是一瞬的事。
第6章 狂风暴雨
面对喜欢的人,总会身不由己,更何况那是喜欢了许久的偶像。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夏澜笙感受到的不是开心,而是心酸。
或许是酒后的人更敏感情绪化,所以泪水不受控制争相滚落。
初吻的味道,蒋经年拍戏时曾数次在编剧和作家的笔下见过,或是甜蜜,或是柔软,总之是让人着迷的。
唯独他的初吻,是苦涩的。
夏澜笙偏过头,泪水无声地往下淌,过去那么多日日夜夜她独守空房都没哭,今天却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委屈落泪。
蒋经年拉开距离,望着怀里的人,良久淡声问:“你不愿?”
不是不愿,是等了太久。
无声,有时是默认,有时是抗议。
蒋经年理解成前一种,他要起身,却又被夏澜笙抓着睡衣,她不说话,只是抓着他,像极了小野猫被惹怒即将发火的样子。
蒋经年微微侧身,右臂弯曲撑在床上,左手揽着夏澜笙,像是在看一幅晦涩难懂的油画。
油画上每一个独立的存在都看得懂,但是综合起来就变得深奥。
蒋经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夏澜笙揪着他的睡衣往下,油画再次变得鲜活。
蒋经年俯身下去,不似之前那般鲁莽,小心翼翼地摘走油画上熟透的樱桃。
柔软,淡淡的甜。
两人都是初学者,是稚子学步一般,靠近,试探,触碰……一个笨拙而又认真的初稳,夏澜笙紧张却又投入。
夏澜笙的唇不时被“虐,带着一丝粗暴和掠夺的意味,宽厚的掌心抚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夏澜笙不由得迎合上去。
稳到喜欢的人了。
尽管是在她说要离婚之后,这个稳依旧甜蜜。
如果他们离婚了,这一吻会成为绝版。
2年时间,夏澜笙不敢奢望改变一个人,尤其还是骄傲如蒋经年的男人,把现在当做最后一次,她如视珍宝。
夏澜笙不愿过早结束,但蒋经年比她心急,一稳未了,她的睡裙被褪去,夏澜笙颤栗着等待即将到来的一切。
第一次,夏澜笙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像是当年参加高考,兴奋而又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
夏澜笙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好,甚至想到了小说里的描写,那些漂亮的女人们会在欢愉时发出优美的声音,她万一声音不够迷人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那么疼,她一定会叫得难听的。
蒋经年比夏澜笙预想中温柔得多,他放缓了节奏,宛如一场音乐会的前奏,轻柔舒缓,让人渐入其中。
初经人事的夏澜笙不知所措,甚至不知该怎么回应,男人有力的臂膀环抱着她,她的身体微微发颤,滚烫的胸膛在夜色里起伏。
夏澜笙极力克制,但身体里掀起狂风暴雨时,她便开始溃不成军。
当痛感渐渐消失,愉悦蔓延到四肢百骸。
夏澜笙时而感觉像是浪尖潮头的一只鱼儿,她无法自持,任由波涛的海水掀起浪花,将她推上制高点;
时而她又像是湛蓝天空下一朵浮云,随着微风云卷云舒,整个人轻盈得飞向更高远的天空,脸颊上的热度是暖阳烘烤的热度,她整个人都在发烫。
当骤雨初歇,光风霁月,夏澜笙的身体软化成一滩纯澈的春水。
蒋经年厚重的呼吸落在耳畔,夏澜笙想起人生中最为凶险的一次经历,她和朋友出去去大草原上旅游,她入睡没多久只觉得耳边有炙热的鼻息,那一刻她以为是梦,但耳边旋即响起凄厉的狼嚎声。
夏澜笙那晚吓得再也没睡着,第二天草原之旅草草收场,她回家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
似曾相识的湿热鼻息,蒋经年此刻像是一只狼,她变成了猎物,她此刻是甘心情愿。
耳垂突然被品啜,夏澜笙缩了下身体,蒋经年难捱似的问:“累吗?”
她摇摇头,下一秒,温热的掌心擒住她的腰肢,蒋经年呼吸厚重,“再来。”
“不~唔~”后来,就再也没机会说话,直到在欢愉中睡去。
饱食餍足的男人下床清理善后,临近黎明,蒋经年终于躺下,一小团骨碌滚到身边,蒋经年揽人入怀,昏沉而睡。
**
雨过,终于天晴。
海京市迎来炎热的一天。
清晨,夏澜笙热醒,她身边好像有个火炉烘烤,她挣扎着想要爬远点,挣扎不动来回翻腾,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哼唧一句,“热呜~”
蒋经年被吵醒,蹙眉嘶了一声不耐地拿起遥控器一键开启温控,抱紧怀里的人很快又睡去。
昨晚两人折腾太晚,夏澜笙睡得早,醒得也早。
上午10点,夏澜笙迷迷瞪瞪睁开眼,终于知道之前的火炉是什么,男人的怀抱。
夏澜笙用力抬起腰间的手臂,刚要起身又被男人拽回去抱住,“别吵。”
“……”夏澜笙也是这一起,感觉到身体无力,她也懒得动,便伸手摸来手机。
夏澜笙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点到微博那一刻,她顿了顿,点进相机。
镜头里的男人剑眉微蹙,刚才被吵醒的不悦还没散去,笔挺修纤长的睫毛交错,高挺鼻梁是整张脸立体的灵魂,薄唇抿出不愉悦的线条,睡觉也能睡得这么凶……
幸亏是长得帅,凶也好看。
夏澜笙偷偷拍了一张合照,回想昨晚一切,仍然像梦。
夏澜笙蹬腿,腿都酸了。
昨晚到底降了几场雨?她睡着不记得了。
眼下,夏澜笙的脑子里混乱,明明是说好离婚的,怎么就……一言不合就开车了?
夏澜笙点进微博,赖英川的新作上热搜了,带着新女主。
#赖英川新作 女主苏夏#
苏夏人生中第一次上热搜,她疯狂截图发给夏澜笙,尖叫到:啊啊啊,姐姐我要火了!
夏澜笙嘴角噙着笑,回复:恩,赶快火,我抱你大腿。
苏夏:少来,你那大长腿还用的着我?不过上热搜的感觉好像在做梦,嘿嘿。
夏澜笙:恩,好好拍戏。
苏夏问及昨晚热搜,夏澜笙:是詹天心,已经处理好了。
苏夏恨得咬牙切齿,人怎么可以这么坏,造谣中伤同系同学。
夏澜笙倒是早已看淡,随口转移话题聊起进组时间,苏夏兴致勃勃地讲起昨晚剧组初次聚齐的经历,苏夏:你知道男主是谁吗?
小女生的故弄玄虚,给出几个关键词:华鼎奖最佳男主提名,正牌鲜肉,流量明星。
夏澜笙半开玩笑:你要不说最后一个,我都要猜蒋经年了。
苏夏:哈哈,影帝可是演技派,别瞎说。
这次华鼎奖最佳男主提名,年纪上来说,除了年轻的蒋经年,还有一位是秦元凯。
秦元凯选秀出道,去年进入影视圈,演技方面可圈可点,但跟科班出身的蒋经年相比,夏澜笙不是护短,他还真的比不过。
夏澜笙一猜就中,苏夏:对,就是他,除了蒋经年,我最喜欢的男艺人就是他了,不是那种硬汉气质,走的花美男路线,好像漫画人物,他真的好帅是不是!
夏澜笙对于闺蜜喜欢的艺人给予充分的认同,敲字:恩,挺帅的,我……
一句话没敲完,身后的人动了动,夏澜笙下意识回身,刚醒来的人有一丝懒倦,黑曜石似的双眸正睨着她……的手机。
男人略显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性.感,就是这句话不性.感,“挺帅的?”
“怎么了?”夏澜笙故作漫不经心,“人家本来就……啊!”手机突然被抢走,她来不及伸手抢,男人已经俯身压下来,清冷地问:“你再说一次?”
“我唔~”当吻落下来时,夏澜笙被什么瞄准了,她想举手投降已经晚了。
窗外艳阳高照,房间里正酝酿着一场暴雨。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修改,请帮忙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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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的小可爱们在哪里!
这章它不好看吗?嗯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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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谢谢栽培作者真爱粉读者,特意过来留言支持我,么么哒你们。
第7章 我家阿笙
夏澜笙被狙击得无处可逃,最后不得不认怂,昏沉沉入睡前心里腹诽,男人真是幼稚。
夏澜笙再醒来,已是下午,床上只有她一个人了。
夏澜笙腰酸腿软,新婚没有洞房花烛,昨晚补得有点过量。
夏澜笙软趴趴地躺在床上,抓起手机,她不承认心存期待,不过点开微信,有收到新信息的小红点,唯独没有蒋经年的。
初次过后没有嘘寒问暖,连条信息都没有,拔*无情的家伙!
那么帅的人,就算犯错,光看那张脸也得原谅啊,更何况他也没犯原则性错误,这是苏夏的原话。
夏澜笙暂时压下继续讨论离婚的念头,暂且看蒋经年之后的表现,不过现在连条微信都没有,扣分。
夏澜笙捧着手机和苏夏聊了会,苏夏好信儿地问:之前聊到一半,你怎么消失了?
夏澜笙:小孩子别瞎问。
苏夏发来坏笑的表情包。
苏夏试镜成功,终于可以进组演戏,作为朋友夏澜笙想买份礼物郑重地恭喜下。
下床时,夏澜笙腿发软,坐在床边歇会去浴室。
夏澜笙裹着浴袍出来,保姆端着水杯递过去,“小姐现在用餐吗?”
夏澜笙犹豫几秒点点头,“主食不要了,盛碗汤就行。”
“好,蒋先生出门前特意叮嘱煲汤来着。”保姆周嫂是蒋家老宅里带过来的,对蒋经年实打实的呵护在心里,不放过任何说好话的机会。
夏澜笙揉着湿漉漉的发丝,这可以算加分项。
夏澜笙下午出去买礼物,再回来已是暮色,蒋经年没回来,一条信息也没有。
夏澜笙心里怄着一口气,信息也没发,早早地上床躺着休息去了。
身体疲乏但白日里睡得多不困,夏澜笙半躺在床上打开电视调整到央视网络频道,蒋经年和陈艺荷正在主持人的带领下直播互动。
夏澜笙恍然,前些天苏夏早已说过,她最近闹别扭没去留意男人的行程。
海京电影学院60周年校庆,校方与央视网络频道采取直播和录播的方式同步预热及跟踪报道,今晚重头戏:蒋经年携手陈艺荷做客演播厅。
蒋经年仍是平日里的高冷寡言,陈艺荷温柔浅笑,下方粉丝疯狂刷弹幕: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夏澜笙皱起眉头,花几分钟了解了始末,原来是主持人问陈艺荷最欣赏的男演员,陈艺荷选择蒋经年,蒋经年最欣赏的女演员也选了陈艺荷。
主持人从最喜欢的女演员,到蒋经年未来恋爱对象,“如果一定要从演艺圈里选择的的话,会选择怎样的?”
蒋经年表示“至少要在某方面和我旗鼓相当”。
主持人半开玩笑,“那就至少是影后级了。”
蒋经年没说话,勾起唇角,算是回应了,主持人很有眼色地转移话题,和陈艺荷重新聊起60周年话题。
夏澜笙本来都打算关电视静心,话题却在下一秒切入到华鼎奖,陈艺荷回忆最深的三个画面之一,夏澜笙挡在红毯那一幕。
陈艺荷声情并茂地讲述当时的场景,主要责任都推给夏澜笙了,她说罢心有余悸地摇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后来我听说颁奖礼仪是海京电影学院的。”陈艺荷抬手轻轻拍了下蒋经年的肩膀,“话说从我这论,你是我学弟,夏澜笙算你学妹,是吧?”
蒋经年嗯了一声,没有太多表情。
夏澜笙翻手机查了下,陈艺荷还真是大蒋经年几届的毕业生。
前辈给后辈的寄语环节,蒋经年认真地盯着屏幕,笔挺幽深的目光仿佛穿透屏幕与夏澜笙对视,他淡声道:“娱乐圈不是只有光鲜亮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半斤八两,顶不起桂冠的。”
夏澜笙直接关了电视,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如果不是狗男人提名华鼎奖,她犯得上报名选拔集训……吃了那么多苦且不谈,最后被气饱了回来的。
这是扣分项,分扣没了那一刻,离婚可以重提日程了,夏澜笙气鼓鼓地踹被子。
**
深夜,夏澜笙被晚归的人吵醒。
蒋经年从身后抱过来,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大有继续昨晚的洞房花烛。
夏澜笙缩进被子里,不给亲。
蒋经年要掀开被子,夏澜笙闹情绪,闷声道:“你吵醒我了。”
“既然醒了,那就别睡了。”
“……”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夏澜笙裹着被子不配合,“我要睡了。”
身后的人半晌没动静,夏澜笙竖起耳朵,片刻后,蒋经年起身下床。
人再也没回来,更别谈一句哄人的话,夏澜笙没见过比蒋经年更不会哄人的了。
夏澜笙第二天再醒来,蒋经年已经出去了,微信里一条信息都没有。
夏澜笙坐在镜子前,愤愤地按着粉饼,化淡妆掩盖黑眼圈。
夏澜笙今天一上午有课,苏夏挽着她的手臂,“你昨晚也没睡好啊?”
“恩。”
“也做噩梦了?”
“差不多吧。”气都气饱了。
和苏夏说话,夏澜笙想起她准备的礼物忘记带了,“你什么时候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