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坚固的城堡,拳脚如密集的雨点砸在他的身上。
夏澜笙躺在地上,泪如泉涌,终于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狗男人,失忆了不说还要被围殴。
第98章 大狼狗
夏澜笙挣脱不开, 哭嚷着:“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已经病了啊, 你们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这是夏澜笙离婚后第一次感觉到无力,她一直以为自己成长了, 但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她想做的,她依旧没有做成。
房门, 这时候被护士用钥匙打开,蒋欣桐和温天骄几乎同时冲进来。
下一秒,两人几乎是同一个动作,一脚飞踹, 踹开两个。
下一脚, 温天骄朝着最后一个保镖,而蒋欣桐的飞踹则是奔着蒋经纬。
温天骄想要拽开蒋经年,但男人死死地抱着夏澜笙不放。
“你疯了!”蒋经纬怒骂, 蒋欣桐双手揪着他的一顿暴击, 恨道:“打我最爱的弟弟!我看你才是疯了!”
三两下, 蒋欣桐就把一干人全部撂倒, 医生一早挡住门,谢绝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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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天骄救夏澜笙心切,想硬生生拽开蒋经年,哪知道他跟护食的野兽似的,他被拽开, 怀里还是紧紧抱着夏澜笙。
夏澜笙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她无力地拍打蒋经年的手臂,意思是让他放开。
可男人不放,仍然用最初的姿势护着,他眼里,除了他,所有人都可能伤害怀里的人。
“诶,你别拽我弟弟啊!”蒋欣桐不乐意地拍温天骄,温天骄回身瞪眼,蒋欣桐更凶,“你瞅啥?”
“瞅你咋的?”温天骄回身还要拽蒋经年,蒋欣桐不客气地挡开他,“你别硬来,让我来。”
温天骄没想到这姑娘力气这么大,再回头瞅瞅倒在地上疼得咿咿呀呀的五个人,他揉揉青筋直蹦的太阳穴,挪开一步。
蒋欣桐轻抚蒋经年的后背,“经年,我是二姐,我不碰她,地上凉,你先抱她到床上,我找医生给她看看伤没伤到,行不行?”
蒋经年这次倒是听话了,就算是抱起人,还是用身体挡着夏澜笙,不让任何人碰。
“经年,这是医生。”蒋欣桐指了指医生衣服上的标志,“让他给澜笙看看。”
医生作为昔日朋友,眼下被当做陌生人看待已经很伤心了,还要被朋友虎视眈眈地盯着,“你放松点,手臂这里松开点,我看看伤到没。”
蒋经年锐利的眼神如草原上的狼,他像是护着自己生命里最后一份口粮似的护着夏澜笙。
夏澜笙刚才哭得太凶,眼下气息不够,说话都费劲。
“经年,你放松点,抱得太紧,澜笙会呼吸不畅,澜笙也希望经年放松点,是不是?”蒋欣桐跟哄孩子似的哄着蒋经年,“澜笙,你觉得是就点点头。”
夏澜笙点点头,蒋经年这才慢慢放开一点,他的眼睛因为刚才的愤怒呈现一种淡红色,凶狠的目光终于缓和下来,他低头轻声问:“哪里痛?”
语气温柔得快要溺出水来,夏澜笙的泪水又有些止不住,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哽咽地断断续续道:“我、我没事,我……啊!”医生按到了伤口,蒋经年恶狠狠地吼:“你给老子轻点!”
医生欲哭无泪,颤声道:“你吓我一跳!”
说到上药,蒋经年不允许人碰夏澜笙,他夺过药瓶给她揉手臂的青紫,后背也伤了,蒋欣桐坐在床边,“经年,人家还是小姑娘,后背的伤让我来,都是女孩,方便些。”
其他人都被赶出去了,蒋经纬和其他三个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临出门前,蒋欣桐不悦道:“蒋经纬,你是我大哥,但不能无法无天,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蒋经年不肯做检查,他要陪在夏澜笙身边,男女有别,他就背对着夏澜笙坐在旁边。
蒋欣桐上药,温天骄不放心,也没出去,他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口,单立果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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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终于恢复安静,上药时疼得夏澜笙抽抽搭搭地止不住,蒋欣桐动作尽量轻一点,“澜笙,今天谢谢你保护我弟弟。”
夏澜笙偏过头,男人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右侧下颚的淤血青紫隐约看见。
他的背影挡住了光亮,也挡住了惊慌,刚才被抱住那一瞬,她心里莫名地安心,她被他保护着。
只是,她也没料到,她自己会选择保护蒋经年,整个过程由不得她细想,她所做的行为几乎都是下意识的,包括那时的疼惜和歇斯底里的愤怒与无奈,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夏澜笙吸吸鼻子,泪水盛满眼眶,她努力睁大眼睛,她不想哭。
泪水倒空回去,是会流进了心里,世界仿佛被冲洗得干净透明,泪眼模糊看见心尖上的名字,蒋经年。
曾经熟悉的感觉回来了,曾今否认一千次,但心中仍然放不下这个人。
人生中仅有一次的初恋,她想用尽生命去爱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下?
如果蒋经年始终与她逆向而行,他们或许会越走越远,但是,偏偏离婚后,她转身了,男人也转身了。
他跑向自己,一次次的笨拙试探,夏澜笙不是铁石心肠,她能感觉到,蒋经年正在努力走向她。
她拒绝,她抗拒,她倦了,她烦了,可所有所有的情绪,都无法磨灭她曾经爱过蒋经年的事实,她爱而不得,她不愿,她痛苦,她挣扎……最后,她徒劳地放弃了。
她以为就此结束,但蒋经年却紧追不放,现在失忆后更是粘着她,她的心再次扬起波澜,根本不受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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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笙。”蒋经年这样叫她,说明他还没有恢复记忆。
“恩。”
“刚才那个人说了一句话。”
“什么?”
蒋经年微微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劲儿,“他说我们离婚了。”
“……”夏澜笙唇角动了动,没说出话来,蒋欣桐一旁插话,“是的,你们曾经结婚,但因为你太狗,你总欺负人家小姑娘,人家才跟你离婚的,怎么的?”
蒋经年的目光四处飘忽,他的右手向后摸,摸到了夏澜笙的衣服轻轻牵住,他低头很轻的声音说:“那我以后不狗了,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
那样的轻声细语,那样的卑微恳求,夏澜笙历经烦乱的脆弱小心脏顷刻间软了个通透,但是她不能开口,她不能……她了解自己,一时心软,但理智过后,她会后悔。
她对蒋经年的怨恼至今未消,她之所以平日里若无其事,一是因为有了儿子蛋卷和工作忙碌转移注意力;二是她会刻意让自己远离过去,她将所有的悲伤掩埋,但那些痛苦不曾消失过。
她的心结,至今没有解开。
蒋欣桐何其聪明,一眼看出夏澜笙的心情,她上完药,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蒋经年的后背,“你想得挺美!”
蒋经年拧眉,不满道:“你真是我亲姐吗?”
“我是你亲姐,但我更是女的,我更是澜笙的姐姐!”蒋欣桐嫌弃地打开他的手臂,“你别拉着她,赶紧上药去。”
“澜笙……”
“你追人也有个态度,当初那么多伤害,你想一下子抹去,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吗?”蒋欣桐轻轻揉揉夏澜笙的发丝,笑着道:“你可别轻易地答应他,他要不好好地费心追你,你就离他远点,他要是不听话,你更别搭理他,你说,澜笙,他现在是不是该去做检查?”
夏澜笙知道自己被蒋欣桐看透了,她抬手无力地拍了下蒋经年的大腿,“你去检查吧。”
“那你不要跟我离婚。”
“不要个屁,都离了。”蒋欣桐比夏澜笙更嫌弃蒋经年似的,“赶紧去,被啰嗦。”
“你到底是不是我姐?”蒋经年压抑地吼。
“吼什么吼?就你嗓门大?”蒋欣桐拉过蒋经年推开,“我告诉你,你想追人,就先把自己周边的一切处理好,别拿失忆赖人家,澜笙不欠你的。”
蒋经年怒目而视,蒋欣桐可不怕他,气势汹汹地瞪回去,“你赶紧去检查,要不然我就得一直在这,那可就没时间处理蒋经纬了,你赶紧检查回来自己照顾她,”蒋欣桐推他,“去啊!你不是要追人家,你还不听话,你想怎么的?”
蒋欣桐抬眸看了眼门口,“喂,门口那雕塑,麻烦你过来下。”
温天骄:……
终于,温天骄带着蒋经年去检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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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下她们,蒋欣桐笑了笑,“咱们终于可以好好说会话了。”
蒋欣桐要说的,夏澜有所猜测,但蒋欣桐却是突然俯身轻轻抱住夏澜笙,轻柔地抚摸她的手臂,颤声道:“我……”
开口便是哽咽,夏澜笙的泪水刚收住,眼下又要涌出。
蒋欣桐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我先谢谢你那么保护我的弟弟。”蒋欣桐拉开距离,大大方方地暴露她泛红的双眼,不过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揉揉眼角,低头道:“从小到大,除了我,你是第一个人这样保护他的人,我谢谢你。”
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夏澜笙的衣服上,蒋欣桐哽咽道:“经年一路走到今天其实挺不容易的,我不想拿他悲惨的过去换来你的同情,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对他还有一丁点的感情,你考虑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蒋欣桐抬手抹泪,哭得像个小孩子,不敢哭得太大声,但又忍不住。
夏澜笙坐起身,蒋欣桐抱住她,“就一个机会,哪怕是折腾他,折磨他,无论怎样,都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离婚好离,结婚不好结哦,哈哈。
单身狗:别想甩掉我。【死死咬住】
蒋经年:我TM又不是肉包子!【踹】
夏安澈:哪里有肉包,我要吃!【爬】
肉包:……【开启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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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们说要不要给机会?
第99章 表白
夏澜笙没做声, 低头时泪水扑簌簌往下掉。
蒋欣桐双手捧着夏澜笙的脸,心疼道:“不哭不哭, 你不愿意,那就不理他了,谁让他狗, 他活该,你不愿就当我没说,不管你们怎么样, 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蒋欣桐越擦泪水越多,夏澜笙的委屈和痛楚,一直都没有释放过。
离婚后很快就知道自己怀孕了,进入娱乐圈的不顺, 对于孩子出生后未知的不安, 即便是有家人,她还是惶惶不安。
夏澜笙一直憋着那口气走到今天,她不愿示弱, 不愿家人担心, 她宁可泪水落在人后的, 但现在有些忍不住了, 她窝在蒋欣桐的压抑地落泪,最后一丝倔强不允许她放声大哭。
蒋欣桐左手抱着夏澜笙,右手偷偷给蒋经年发信息:你小子真失忆假失忆?别为了追求她再骗她,弄巧成拙,我更帮不了你了, 想追求就好好的,态度端正点,听见没?
蒋欣桐一直没收到回复,等蒋经年回来,他听见哭声,他疾步到了跟前挡开蒋欣桐轻轻抱住夏澜笙,“阿笙。”
一声称呼,夏澜笙愣住,她泪汪汪地望着眼前的人。
温天骄靠在门板上,“那个雕塑,出来下。”
蒋欣桐回头不客气地瞪了一眼,不过还是转身出去,温天骄跟着一起出去了。
“你……”夏澜笙一张嘴,泣不成声。
“是。”蒋经年抱住夏澜笙,轻声说:“我刚才检查时,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满腹的委屈,连日来的不安,就着拥抱时身体的刺痛,泪水渐渐失控。
蒋经年双臂紧紧地抱着夏澜笙,沉声压抑地道歉,“对不起,阿笙,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最后一丝倔强被泪水冲垮,夏澜笙的泪水倾泻而下,她像是被惹怒的小兽,死死地咬着男人的肩膀,呜咽地哭出声来。
“夏澜笙,我喜欢你。”男人低头,温热的呼吸落在夏澜笙耳畔,“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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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了2天,他们回片场前先回了趟公司,彭春娇端端地望着,对面两人坦荡如砥地接受审视。
“海京卫视跨年晚会,你们两一起上台有问题吗?”彭春娇当着两人的面问。
蒋经年没做声,夏澜笙静默几秒说没问题后,男人也跟着说没问题。
“既然好了那就尽快回片场,谢导等着你们呢。”彭春娇扬了扬下巴,“澜笙先回去吧,我跟经年单独聊几句。”
夏澜笙求之不得,她想回家看儿子。
彭春娇先关心蒋经年的身体能否吃得消,“实在吃不消也别硬撑,适当减几个节目也不是不可以。”
蒋经年摇摇头,“没关系。”他之前是心理因素占据部分,这次夏澜笙没拒绝他的追求,他又活过来了。
聊完工作,彭春娇切回到感情,“你和夏澜笙一直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蒋经年,你到底怎么想的?”
蒋经年没做声,彭春娇双手交叉压在桌上,身体前倾,声音也放低了,“经年,尽管我们合作时间短,但你入圈不短了,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怕你们犯错,但怕的是你们瞒着我。”
彭春娇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蒋经年说实话,他和夏澜笙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经年抬眸,淡声道:“彭总一直反复问我,心里不是早有猜测,何必问我。”
“我猜是我猜的。”彭春娇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是你说。”
蒋经年哼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彭总是想要如山的铁证么?”
“……”
“您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钢铁泰山压顶,您想不知道都难。”蒋经年这话听得彭春娇脊背发凉,“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