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妆妆——三月蜜糖
时间:2020-07-22 11:09:43

  自从沈红芙死后,沈红音杳无音信,带走了沈家大量银票,据说数额惊人,对于沈家二老无疑是一场重创。
  宋永丰默不作声的扫了眼顾德海,又转头向宋延年低声道,“延年,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顾德海拽着顾妆妆的袖子,冲另外两人咧嘴笑道,“那好,我跟妆妆去码头对面的面馆吃碗小面,你们慢慢聊。”
  面馆是益州来的老夫妻开的,豌杂面清香扑鼻,面细爽口,香葱和豌豆混在一起,加以秘制酱料做汤,顾妆妆吃了一碗,愈发觉得热了。
  “三房宋延祁去了益州,你怎么看?”顾德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叫顾妆妆有些不明所以,她擦了擦嘴巴,反问道,“父亲怎么知道的?”
  顾德海吸了口面汤,“冯家那丫头不是老找你茬吗,她回来我都找人盯着,就怕她暗地里使坏。
  没想到她对宋延祁十分痴心,偷偷跟着去了。”
  顾妆妆一怔,冯兰跟去益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里:明天开始,更新稳定在下午三点,如果有变动,会提前说,作者要调整一下作息,熬得狠了,肝疼。
  还有,这周榜单不太好,所以只能靠老读者苦撑了,你们要是撑不住(不,你们一定要撑住),我就撒泼打滚了!
  关于剧情:想必大家看出来了,即将走向故事高/潮,别养肥,一不小心我就超重了哈!
 
 
第34章 034
  益州最近可不算太平, 山路多,九曲十八弯, 半路总有截道的, 宋三夫人雇了两个镖队护送宋延祁启程。
  冯兰回临安, 想必冯鹤鸣是不知情的, 此番又追着宋延祁同去益州,身边定然不会有侍奉的丫鬟小厮, 她穿衣打扮向来招摇,难免引人觊觎。
  顾妆妆忽然拽住顾德海的袖子,凑上前嘟囔, “菊姨娘看你脏兮兮的样子,一准不叫你进门。”她从袖角处捻下一抹黑乎乎的东西, 捏在指间有砂砾感。
  很硬, 又有些碎,顾妆妆方要拿到鼻下闻,却被顾德海一把拍到地上, 满不在乎道, “什么东西都敢动,也不怕有毒。”
  闻言, 顾妆妆连忙扯出巾帕擦了擦指肚, 刚擦完,宋延年便大步走了进来。
  “父亲走了吗?”顾妆妆往里挪了挪,宋延年挨着她坐下,又叫了一碗豌杂面, 顾德海恰好吃完,抬眼先是看向宋延年,继而又感叹道。
  “宋老爷子精神矍铄,哪里像是颠沛回来的,我瞧他处事算账利落清楚,几个账房不如他合眼一算,宋家成为南楚头一份的皇商,实至名归。”
  顾妆妆深以为然,倒是宋延年,只是笑了下,侧脸打趣,“妆妆拍马屁的功力全是同你学的。”
  “夫君!”顾妆妆脸一红,扯着他的胳膊佯装愠怒,顾德海为人圆滑,她自小耳濡目染,知道以进为退,乖巧逢迎比争强好胜更为叫人喜欢,过日子,舒坦才是最重要的。
  “怎的,我女儿做的不好?”顾德海摸了摸短硬的胡渣,闪光的眸子随之瞥向顾妆妆,“既然他嫌你说好话不中听,你便时不时让他吃些堵,男人嘛,不能惯。”
  宋延年吃面的手一顿,辣椒顺势卡进喉咙,呛得他不停咳嗽,顾妆妆倒了碗凉白开,小心翼翼凑到他嘴角,一边喂水,一边责怪,“父亲真是,夫君哪里是嫌我做的不好,夫君面皮薄,口是心非,背地里很是享受我的溜须拍马。”
  她得意的挑了挑眉,宋延年呛红了脸,热泪挤出眼角,却还是偷闲给她比了个赞,顾德海看着他俩愈发亲密,眉眼间不知不觉换了神色,淡淡的笑凝成一股莫名的肃穆,他往后靠了靠身子,仿佛透过两人,看向前途未卜的将来。
  车轮已然开始运转,自此以后,是停不下来且无法预知的夺嫡之路。胜者为王败者贼,没有任何人能在结局真正来临之前,预估轨迹。
  顾德海也不能。
  年轻的少主,又是否担得起拥护者的信任,引领他们走向最终的胜利,而不是在战场上被屠戮殆尽,尸首无存。
  他,到底值得信任吗?
  回府已是暮色四合,晚霞收敛了最后的光芒,漆黑的屋檐卧了一只肥硕的猫,湛蓝的眼珠警惕的逡巡着,随着门咔哒一声响动,猫的尾巴兀的炸了起来,长身穹成一座桥,嗖的跃到花墙上。
  画眉试了试浴桶的水温,又酌量添了些热水,“夫人,可以洗了。”
  日里出了好几回汗,风干后形成淡淡的水痕,如今低头闻闻衣领,味道有股说不出的酸腐。顾妆妆解开腰带,轻步走到浴桶前,又将随身的帕子放到桌上,画眉瞥了眼,忽然皱眉。
  “夫人这是作甚去了,好好的鸳鸯戏水脏的跟从灰里扒出来一样。”她捡起来,准备放盆里洗一下,顾妆妆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阻止。
  “别动,”她敞着衣领,卸下珠钗的青丝垂在前胸,疾步走上前,拾起帕子,在画眉纳闷的眼神中,慢慢挪到鼻间,轻轻嗅了嗅。
  帕子本身有股淡淡的香粉气,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锈味很浓,像是某种金属的味道,压过香粉气直冲鼻间。她缓缓直起身子,宋延年说顾德海这趟运的是布料,身上又怎会沾染铁屑?
  她有些奇怪的感觉,不止是今日,而是从公公归府之后,日常相处和举止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小心,仿佛他面对的不是血浓于水的儿子,而是贵不可言的王者。
  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公公多年未归,需要时间适应,可今日偶然瞥见顾德海与宋延年站立的姿态,不像是晚辈跟长辈之间,倒像下属跟上司,顾德海的肩膀很是自然的矮了一截。
  所有的不对劲,均围绕着宋延年,顾妆妆想的入神,冷不防被人拥入怀中,吓得她手一哆嗦,帕子掉到地上。
  宋延年抬起头,垂眸扫了眼她的手,沙哑的嗓音难掩素日来的疲惫,“一起洗?”
  顾妆妆下意识的看了眼画眉,那人立马福了福身,倒退着快步走出房门,咣当一声合上,她禁不住攀住宋延年的胳膊,羞赧道,“你便不会小点声!”
  “好。”宋延年微微垂着头,下颌压在那一绺散开的发上,蹭了蹭,面不红心不跳的又道,“那我下回这般说。”
  话音将落,牙齿就咬上小小的耳垂,轻轻对着磨了磨,湿漉漉的就像蝴蝶煽动着翅膀,细微的一动都叫顾妆妆浑身战栗。
  她软极了,握在掌心柔似无骨,细密的宛若海草一样的头发铺满宋延年的肩膀,他从后往前推搡着,低低的声音像极了引/诱,“夫人,一起洗吧。”
  临近浴桶,以手掌护住她的纤腰,两人换了位置,宋延年长腿一迈,抱起她一同跨了进去。
  哗啦哗啦的水声中,洁白的地毯瞬时湿透,原本根根分明的丝滑变得黏腻濡湿,顾妆妆的脸浸在水中,她紧紧闭着眼睛,嘴角吐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宋延年跪立起身,将她抱出水面。
  顾妆妆张嘴吸了口空气,还没来及吐出,鼻梁便撞上宋延年的唇,他沿着鼻尖往下亲,从未有过的急切与压迫,似乎想要将顾妆妆揉进骨血。
  薄软的衣裳贴着皮肤,宋延年不费吹灰之力拂手推开,埋头低了过去。
  顾妆妆哪还有什么招架之力,犹如孤帆行于大海,突遇暴风雨,无所依靠,只能凭借本能紧紧抓着他的头发,皙白的小脸涨得绯红,她微仰着脑袋,后脊擦在桶沿,既痛又热,痛过之后又是无法言表的空虚。
  当所有声音归于静谧,偌大的房中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
  顾妆妆卷着薄衾,侧躺在床内侧,宋延年擦净身体,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合眼睡着了。脸颊上带着淡淡的压痕,浓密的睫毛长而卷翘,在眼下透出薄薄的影子,她总是习惯手里攥着东西,将自己紧紧裹成茧子一样。
  宋延年从后抱住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特意说给她听,“妆妆,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坚定不移的跟着我...”
  顾妆妆的唇动了动,宋延年支起身子,见她翻了个身,长腿横过他的腰身,连同薄衾一起压在下面。
  温热的小手摩挲着,寻到宋延年的脸,捧着,又微微递上樱唇,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什么,最终额头贴着宋延年的唇,沉沉睡了过去。
  宋家的商船悉数驶出码头,生意做得愈发红火,随之而来的便是宋延年日渐忙碌的身影,几乎整日看不见人。
  自宋永丰回来后,杜月娥心情畅快许多,又因见不着儿子,总去他们院里溜达,难免生出挑刺的习性。
  这日雨后,顾妆妆捡来落地的芍药花瓣,泡在水里清洗淤泥,打算做一盒蔻丹,正捣泥的光景,门帘响,抬头,便见杜月娥穿了身墨绿色宽袖对襟衣裳,下罩月白色如意裙,低眉盯着她手里的石臼。
  顾妆妆乖巧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上前福身,“母亲安好。”
  杜月娥抿了抿唇,也没像从前那般刺她,只是嗯了声,径直走到堂中坐下,四下逡巡一周,问,“做什么呢?”
  顾妆妆回到案前,先是指了指花篓里洗净晒干的花瓣,又有条不紊的抓起几朵丢进石臼中,道,“闲来无事做做蔻丹,涂指甲的,要不然落下的花瓣怪可惜。”
  “那是什么?”杜月娥从座上起身,绕到她对面,指着白玉碗里的粉末,顾妆妆瞥了眼,道,“明矾,等花瓣捣烂成泥,辅以明矾搅拌均匀,滤去渣糊,找个小瓶装起来,随用随拿。”
  杜月娥半晌没声,顾妆妆忍不住补了句,“母亲喜欢吗,若是喜欢,我做完送你一瓶。”
  “不必。”杜月娥拒绝的干脆,说完也觉得有些生硬,遂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用的都是柜上现成的,习惯了,你留着自己用吧。”
  “延年近几日...”杜月娥只说了半句,声音愈发低沉,顾妆妆停了手中动作,等她下面的话,“可有宿在房中?”
  “夫君每日都宿在房中,不曾去别处。”顾妆妆吁了口气,原是她想儿子了。
  岂料杜月娥脸色有些难看,“我的意思是,你嫁入宋府日子不短了,人家赵妙彤这才婚后几日,便怀上孩子。”
  通常女子有孕不足三月,一般不会广而告之,顾妆妆纳闷,“母亲如何知道的?”
  “那日我去她婆母处喝茶,她没管住嘴,一时高兴跟我说了。这不是重点,我问你呢,你跟延年最近同房了吗?”
  顾妆妆的脸霎时绯红,见杜月娥直直盯着自己的反应,只好一边捣泥,一边点了点头,“有过。”
  “什么叫有过,是一月几次?”杜月娥有些着急,也不知怎了,过了四十以后,总觉得周遭都在同她作对,尤其这个性格乖戾的儿媳。
  看着是个乖巧的小白兔,实则更像狡猾的狐狸崽,怎么也寻不到她的错处。
  顾妆妆的手一松,石锤掉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这话该怎么接,但凡宋延年回来的早,每夜都要数次?哪里算得上一月几次?
  自己的儿子,倒是不甚了解了。
  顾妆妆只敢这么想着,却不敢直言答她,便悻悻的回道,“夫君很是英武。”
  杜月娥闻言,蹙起眉心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形,最终目光落到那纤细的腰身以及弧度正好的后臀,很是不满的疑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顾妆妆咬着下唇,微微抬起眼皮,杜月娥正从香囊里往外取东西,窸窣一声,她将叠起的纸张拍在案上,语重心长道,“你也别丧气,这是我同赵妙彤婆母要的方子,她吩咐小厨房每日都炖三盏,这不,孩子便怀上了。
  你也试试,若是再不成,咱们再想想旁的法子。不是我说你,延年不娶妾,那你就要担起繁衍子嗣的重担,怎么整日像个孩子一样,不往长远着想...”
  “不是我...是...”她方一还嘴,便见杜月娥眼神嗖的冷了下来,门帘刷拉一掀,两人齐齐望去,顾妆妆眉心一喜,病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宋延年:我最近总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有小人在嚼舌根
  顾妆妆:你不觉得下面凉飕飕的吗
  看这里:作者还在码,周末尽量晚上再有一更,如果没有,当我没说,抱头跑
 
 
第35章 035
  宋延年先是一怔, 随即下意识的瞥了眼顾妆妆,见她面上浮着可疑的红云, 并不像被刁难苛责的意思, 便稍稍放下心来, 转头对着杜月娥福礼, 道,“母亲。”
  杜月娥许久没有好好打量儿子, 此番入目好似身形略瘦了些,不由叹气,“你同你父亲年轻时候一个样子, 早出晚归,忙的不见人影。
  方才还同妆妆说, 有些事该抓紧了, 别本末倒置,身边有个孩子,左右是贴心的。叫厨房照着方子每日三盏炖给妆妆喝, 调理好了, 孩子也就来了。”
  “什么方子?”宋延年见桌上压着一张纸,便径直走上前去, 打开后匆匆扫了一眼, 复又扔回桌上,“没用。”
  “你说什么?”杜月娥没想到他会直接拂她的面,当下咬着牙跟道,“赵妙彤用了不到一月, 接着有了,妆妆都嫁到府里快一年了,连个动静也没有....”
  “不是她的原因,是我的问题。”宋延年淡淡的堵了她的话,平静的眼睛望着一脸错愕的杜月娥,又重复了一遍,“是我的问题,所以母亲,你别难为她了。”
  顾妆妆舔了舔唇,果然,不过让他这般直言不讳的讲出来,于颜面着实有损,可为什么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就像银子生银子,金元宝下生崽崽。
  愈看他,愈觉得好,从里到外都好。
  杜月娥整张脸都涨红了,气鼓鼓的憋了半天,最后愤懑难堪的拂袖而去。
  顾妆妆立时从石臼前挪到宋延年身边,握上他的手,仰脸小声道,“你把母亲气坏了。”
  宋延年笑,“方子上的药别乱吃,都是无知妇人求安慰的东西,我们顺其自然,不急于一时。”
  顾妆妆点了点头,又听宋延年说道,“皇上设宴,遍邀城中商贾及亲眷,夫人换套衣裳,随我一同进宫。”
  楚帝昏聩,虽困于一隅之地,却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再有两月便是秋税,三年来赋税一岁高于一岁,百姓苦不堪言,楚帝却将国库掏空用于满足私欲,整个皇宫布置的金碧辉煌,流光溢彩,远远望去,犹如金银玉石堆砌而成。
  与无边繁华相对应的,是百姓的怨声载道,赤贫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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