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喜欢——应橙
时间:2020-07-23 09:13:22

  那是江母第一次发了疯一样打他。
  江恪一声不坑,默默地承受着。事后清醒的江母又会抱着他大哭,如此反复。
  到后来,江母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可家里没有一个人发现,那个时候江正国经常出差,爷爷又在海外的二叔家里,只有江恪和江母两人。
  没有人的时候,江母开始给他灌输一些病态的观念。
  “你这种变态,没有人爱。”
  “我为什么要生下你?”
  “你生下来就不配得到祝福。”
  “妈妈跟你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特别是爱情,你不要相信这个。”
  “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永久的喜欢不会存在。”
  江恪还未成年,日复一日地被江母这些畸形的观念给侵蚀着,渐渐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后来江母精神正常过一段时间,她嫌江恪不能讨江正国喜欢,生了第二个儿子江枫然。
  江枫燃从小嘴巴甜,为人热情,谁见了他都忍不住喜欢,就连江正国都会因在他多在家里呆久一点。
  江恪从出生到六年级,再从六年级到高中,先是经历一段幸福的童年,然后再跌入深渊,在父爱缺失,母亲家暴的环境下长大。
  每年过年,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江恪从来不会说她母亲的不正常和对自己的家暴,因在他看过电视里的精神病院,那个地方不好待。
  高一的时候,老爷子回国定居,很快地发现了这件事,立刻把江母送去了精神病院。
  而江恪也被他送去国外治病,他被诊断出有情感障碍症,很长一段时间,江恪郁郁寡欢,好几天说不了一个字。
  谁也不知道江恪是怎么走出来的,再出来,他变得更加冷漠,喜怒不形于色,但老爷子知道,他把自己的内心封存住了。
  时羽回到时家,撞见江恪被他妈妈打的时候,那已经是伤口愈合的他。
  平时节日,他还会接江母回来,希望她能快乐一点,只不过,每一次承受痛苦的都是江恪。
  江恪后脑勺那个疤,是江枫燃孩子气与哥哥玩闹,打碎了花瓶,自己吓哭的。
  江母从楼上赶下来,不由分说地把江恪推倒。
  江恪跌倒在地,后脑勺被花瓶碎片割出一条缝,鲜血直流。
  江枫燃吓得哭得更大声了,不懂事的他心里都觉得,哥哥好可怜,他以后再不在妈妈面前哭了。
  一直到江恪成年,再出国留学,他的情感障碍症都一直存在。
  江恪每次对人一冷冰冰,没有情绪的原因是,他在努力封存住自己不好的情绪,怕自己的病发作。
  他怕自己情绪狂躁,怕吓到别人,所以以冷漠示人。
  所以时羽喜欢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拒绝,再后来是逃避。
  有的人,生来不被祝福。
  不懂得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如何表达。
  江恪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
  只有时羽,无知无畏,以一腔热情撞破冰山,融化他,温暖他,让江恪有了更丰富的情绪。
  银河系不会说话,也不会喊痛,因在他有他的太阳。
  时羽走出江宅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给江恪发短信。
  泪水一滴接一滴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时羽忽然蹲下来,用手擦了下屏幕,眼睛红得不行,
  她给江恪发短信:【你还想要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太卡了,看我写的情况。
 
 
第50章 喜欢
  时羽蹲在地上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她握着手机把发出的那条信息撤回了,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上次说的还算数吗?】
  她是指江恪之前说想要重新在一起, 让她好好考虑一下。
  江恪应该在忙, 一直没有回, 过了好久, 他回了一个字:【算。】
  时羽的眼睫颤了一下, 握着手机认真编辑消息:【我有真正的答案了, 周六, 你陪我去燕山吧, 我告诉你答案。】
  【好。】江恪回复道。
  周六, 时羽挑了一条蓝色的轻纱裙, 乌黑的头发披在身后, 细眉, 水红的薄唇,让人眼前一亮。
  时羽比江恪先到燕山。没多久,江恪也来了,他穿着白衬衫, 黑裤子, 眉眼依旧英俊,脸色好像比之前好了好多。
  可是她还是心疼,一见到他,就象棋他受过的那些痛苦,整颗心都跟着压抑下来。
  江恪没有发现她眼神的异样,他开口:“你想去哪?”
  “那边, “时羽指了指远处观星台位置,弯眼,“那里好像可以看见星星。”
  江恪点了点头,带着她走了过去。观星台在半山腰上,两人走了有一段时间才到,时羽挑了平整的礁石坐下,江恪跟着的坐的下来。
  两人并肩坐下来,夜晚的山风吹过来,将时羽的几缕头发吹在前面,贴在她脸上。夜晚更深露重,沁亮的风吹来,小姑娘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
  江恪见状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贴着体温的外套罩在身上,时羽低声说了句谢谢。
  过了一会儿,时羽看着正前方说道:“其实那天你回国后发给你的短信是气话,就是你出差的时候打了你在的酒店电话,是一个女的接的,我当时……很生气,就想着也要气气你。”
  江恪眼皮跳了跳,他没想到有这么一回事,出声解释道:“我当时在洗澡,出来才发现的,后来叫安保把她带走了。”
  “我对别人没兴趣,只对你。”江恪眼睛沉沉,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说完,江恪又想起了什么,他垂下眼睫,清淡的声音夹着一丝沙哑:“那天的失控,对不起。”
  时羽点了点头,表明她接受这个道歉。
  半晌,时羽开口问道:“这几天你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江恪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去看病了,不过现在好了。”
  他没有看时羽,眯眼看着正前方一个虚荣的点,其实是担心时羽对他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
  倏地,她的小拇指伸了过来,勾住了他的拇指,轻轻按了按,没有说话,这是属于她的安慰方式。
  时羽笑了笑,抬头看向天空,她说:“我其实有答案了。”
  “我陪你在这等二十分钟,如果今晚有星星,我们就在一起吧。”
  江恪下意识地看向天空,今晚夜色蔚蓝,除了远山的路灯亮起,天空黯淡得没有一颗星星,只有厚厚的云层,寡淡而一如往场。
  要在二十分钟内出现星星,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即便如此,这也是机会,江恪点了点头,应道:“好。”
  这期间,有风,有光,有云,云层卷了又走,就是没有一颗星星出现。
  江恪怀抱着一丝希望的心落空,他看了看天空,一颗星都没有。
  时羽陪他坐了十分钟,见状起身:“我喜欢亮的东西,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她站起来,刚走一步,就被一股巨大的重力拽住,江恪冰着一张脸,直接将她扯向自己的怀里。
  时羽一个踉跄,跌落在男人怀里,不偏不移地坐在他大腿上。
  她看着阴沉着一张脸,薄唇抿着成一条直线的江恪,眼睛眨了眨。
  时羽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你闭上眼,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时羽说。
  虽然很生气,江恪还是照做了。他闭上眼,又怕时羽趁机逃走,只能死死地将她桎梏在怀里。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江恪有些不耐烦,他正要睁开眼皮时。
  一具柔软的嘴唇堵了上来,很轻柔,像羽毛。
  江恪的心颤了颤,他伸出手,放在时羽的后脑勺,往他的方向按,反客为主,热烈地亲吻她。
  时羽被亲得喘不上来气,眼睛沾了一点水意,江恪慢慢往下移,吻住她的脖颈,像蚂蚁啃咬一般,又麻又痒,让她整个人控制不住的下坠。
  “你已经送了最亮的东西给我。”时羽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钻戒。
  江恪没有说话,眼稍有一点红,继续吻她。
  他明白抓住幸福是什么感觉,是有她,才是幸福。
  两人持续亲吻着,热烈又亲密。倏忽,一颗很小的星星从云层钻了出来,散发着光芒。
  今夜有风,星光落在你眼睛里。
  江恪想,他摘到星星了。
  两人重新在一起后,江恪就死皮赖脸地住进了时羽家。
  对外做什么都是——“我家羽毛不准”,“我家羽毛不让”,他基本上到点就回家,已经不和徐周衍钱东临他们鬼混了。
  钱东临躲在角落里瑟瑟发货,以泪洗面:“单身狗不配,我也要去找个人谈谈恋爱。”
  徐周衍窝在角落里伸手掸了掸烟灰,随意地弯起嘴角附和了一下。
  他心思根本不在聊天中。
  时羽和江恪和好已经半个,而他和阮初京也已经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上次两人在酒店无端被打扰后,阮初京对他跟走过场一样,徐周衍被搞得也没了心思,直接起身,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
  最终两人没做成,阮初京穿好衣服独自离开了。
  这是他们冷战的开始。
  这半个多月以来,徐周衍没有再主动联系阮初京。他一惯按他处理的方式,女人不能太惯着,得压一压他的脾气,于是选择冷处理。
  按以前他交过的女人经验里,对方会找上门来,再撒个娇,一切皆大欢喜。
  可这次,他似乎在阮初京这里踢到铁板了。
  这段时间,阮初京从来没有来找过他,好像准备从徐周衍的世界消失。
  江恪正准备回家时,恰好手机响了,他朝钱东临做了个手势往外走。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皱眉,还是点了接听:“江先生,太太在医院又犯病了……”
  “知道了。”江恪冷声说。
  江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时羽正在家里做瑜伽。
  他斟酌了一下:“我妈犯病了,你能陪我过去处理吗?”
  江恪主动让她一起过去,而不是跟之前一样,瞒着她独自一人处理。
  在得到这个结论后,时羽点了点:“好呀。”
  两人牵着手来到雅山医院,人刚到病房,就听见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按都按不住。
  当江恪和时羽牵着手一起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披头散发的女人瞳孔狠狠地一缩,尖叫了一声,抓起桌边的书朝他们狠狠砸来。
  时羽眼神一变,下意识地挡在他面前。
  但幸好没砸到。
  “你给我滚!你来干什么?”
  “她是谁?那个一直缠着你的姑娘吗?你也配?”
  “你听妈妈的,她会离开你的。”
  女人尖叫着一边流泪一边挣扎,整个人跌落在地。
  医护人员重新将她抬到床上,摁住她。
  护士扭头问他:“江总,要打吗?”
  一般女人犯病,除非很严重的病,不然他们不会给她注射药物镇定。
  江太太好像对这个大儿子特别依赖,一般她闹的时候就是希望有人来看她了,这个时候只有江恪出现,安抚两句,江母的情绪就会镇定下来。
  “打吧,”江恪声音淡淡的,语气顿了顿,“以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
  护士点点头,正准备把针管注射到女人的皮肤里,时羽忽然出声:“等一下。”
  她松开江恪的手,走向女人,语气平缓:“你好,江阿姨,我是时羽。”
  时羽站在离女人几步的地方,逐渐抬高音量:“江恪凭什么不配得到幸福,就因为你不幸福吗?这是什么逻辑。其次,我不会离开他,一直。”
  “最后,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的发病,如果是前者,我和江恪以后不会再来看你,如果是后者,我们过节日还会看看您,让您知道,没有你的生活,江恪过得有多好。”
  时羽说完以后就转身回头牵起了江恪的手,不顾身后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大哭,离开了雅山医院。
  一切都过去了。
  从现在起,有我在。
  五月初,八角樱绽放,风一吹,到处都是芬香。
  周日晚上,时羽懵里懵懂地被助理蒙着双眼带去了一个宴会。
  灯光暗下来,时羽感觉自己站在空旷的房间里,有轻微的不适感。
  她正要摘掉眼罩时,周遭忽然涌起一声声欢呼:“生日快乐!”
  “嘭”地一声,彩带,雪花纷纷落在她身上。
  时羽睁开眼,发现她处在正中间,朋友,工作伙伴都在身边,而江恪推着蛋糕出现在她面前。
  “生日快乐。”江恪眼睛钉着她,嘴角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时羽环遭四周,江恪给了她一个盛大的宴会。
  周遭是城堡的设计,蜡烛,气球,每一个场面都像梦幻的童话。
  许多人一一跟她向上拥抱,给予生日祝福。
  宴会就此展开,整个节奏还是很欢乐的,轮到徐周衍时,他摊了摊手,抬了抬唇角:“周衍哥就不抱你了,怕被某人打。”
  他的眼睛扫了周围一圈,咳嗽一声,有些不在地说:“初京呢?怎么没见她。”
  “啊,你现在想起她啦?”时羽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听说她最近在准备出国的事,忙得很,所以没时间来。”
  这事确实是真的,但阮初京不是因在徐周衍,她在跟徐周衍暧昧时,就计划着要出国了。
  徐周衍眼神一变,手里握着的红酒晃了一下,一部分洒在了身上,他沉下脸:“失陪一下。”
  时羽见他把酒杯放在经过的服务员端着的托盘上,拨开人群,重重离开了。
  小姑娘走到阳台去散心,看了一会儿天空。
  江恪从背后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颈侧:“是不是有点闷?”
  “有点儿。”时羽笑笑。
  江恪牵住她的手,抬了下眉骨:“那我带你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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