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欲望者——泪川
时间:2020-07-24 09:54:11

  丁老太太的脚步顿了顿,颜色如霜。
  魏璇回到了自己位于溪里庄园的卧室。他的这间大套房在三楼,两面落地窗格外明亮,主卧、次卧、保姆房、衣帽间、盥洗室、浴室,整个套房装修得豪华气派又不失典雅,整体的面积几乎占到了楼层的一半。
  这是魏老先生专门为儿子留下的。这里过去也住过人,丁老太太搬进庄园的时候翻新过,却也并非毫无旧日的痕迹。
  夕阳的光辉洒在洁白的床铺上,通过大落地窗眺望出去,一片夏色灿烂,视野格外开阔。但他的心情却丝毫不如这般景色美好。
  魏璇关上房门,拉开床铺对面的那面床前衣柜的小门。和清一色纯白的家居服挂在一起的,是一条黑色的半长连衣裙。
  裙子的款式简洁典雅,有着纯白的尖领与袖口,白色衣领上绣着两道交叉着的红色细十字条纹。
  腰身曲线轻柔优雅,裙摆的剪裁沉静而自然。从长短大小来看,这件衣服原本应该属于一个身材娇小纤瘦的女孩子。
  他盯着它愣了片刻,手指向前轻探,在那富有质感的布料上划过,就像划过少女的脸一样,目光渐渐变得有了些许柔和。
  魏璇将它轻轻取下,小心翼翼靠近自己的脸,衣服上只有柜子里淡淡的熏衣木香,他便有些烦闷地将它丢在了床上。
  黑色的裙子落在平整的白色被单上,他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白天闻到过的温润的少女香味。
  凝视着洁白底色上的一片纯黑,恍惚间似乎看见它精致的布料严丝合缝地裹住了女孩纤细的腰肢,还留有一寸余地。光洁纤巧的手臂衬着这一袭黑裙,更是夺目的雪白。
  胸口的饰花随着她的呼吸摇曳起伏,散发着那带有香气的温度。
  漆黑柔顺的头发散落在一片寂寞的纯白之上。
  他伸出手,仿佛触及到了那片洁净而温暖的海。他彻夜难眠,全身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  分享一下作者的爷爷对男主和男配的评价:
  魏璇,小兔崽子,给爷爷丢人现眼,要是我孙子我揍死他(?)
  展扬不学好,该打(?)
  钟楚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吃那么嫩的,还是女学生(酸)快点负责任(?)
 
 
第42章 海潮
  霓虹尽头, 是汹涌的海潮。
  一阵一阵的海浪声催人入睡,也令人在梦中摇曳,难以安眠。
  白纨素在深夜被刺眼的闪电和炸裂般的雷声惊醒。窗外的雨如同瓢泼,随着暴雨席卷而来的狂风仿佛在天空掀起了惊天巨浪。
  她惊叫着喘着气从床上坐起, 全身像被暴雨淋湿般冰凉。
  白纨素从小就害怕雷雨。暴风雨的声音对她来说格外恐怖, 尤其是在熟睡中的夜晚,宛如梦魇。
  身下的床仿佛变成了危险的独木舟,在狂风巨浪之中旋转, 而刺眼的闪电末日般将夤夜的漆黑色天空照得骤亮。
  她抱着枕头逃一样跳下了床,捂着耳朵、光着脚,恐慌地穿过了客厅,一鼓作气奔上了那道楼梯。
  钟楚寰正在床上熟睡,对窗外的风雨大作似乎毫无察觉,却被突然冲到床上的东西吓醒了。
  他的床垫像地震了一样猛烈摇晃,一颗小行星在雷声闪电之中带着尖叫撞了进来,并不断往被子里钻。
  他心脏吓得直跳, 下意识地把不要命地钻进怀里的那家伙搂住。
  尽管她已经完全扎进了他怀里,却还是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贴。
  她蜷成一团的身子冰凉, 大口喘着气。随着雷声炸响, 闪电交错一抖一抖,他感觉怀里这家伙的小心脏都快跳得要爆炸了。
  她怕打雷下雨?钟楚寰收紧双臂将她抱紧一些,又用一只手揉着她的头发,企图不让她听到太多的雷声。
  闻到熟悉的气味,被暖洋洋的体温包围, 白纨素逐渐觉得血液开始流动,雷雨声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还是不想从这黑暗又安全的小空间里面出去。
  “害怕吗?”
  “……嗯。”
  简短的交流。她伸出原本缩在胸口的双手紧紧抱住他。
  头贴在他心口上,听着有节奏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竟感觉舒服多了。
  他没问为什么,只是把她揽进臂弯里,拉过被子将她裹紧。她细瘦的手臂抱着他,抓着他的衣服时而收紧,时而松开,仿佛用力躲避着雷声、闪电和窗外那场暴风雨,直到精疲力尽,渐渐困倦睡去。
  **********
  晨露未晞,白纨素在窗外一阵婉转的鸟鸣声中苏醒。
  她是在钟楚寰床上醒过来的。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枕边已经没有人了,盥洗室响起隐隐约约的水声。
  昨晚那场暴风雨将她吓得魂飞魄散。她从小就怕打雷下雨,小时候都是姐姐抱着她睡觉。后来上学读了书住集体宿舍,对于打雷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听到雷声雨声、看到闪电,她还是会惊慌失措。
  只不过昨晚跑到他床上来这件事未免有些丢人,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幼稚的小孩子,竟害怕雷雨?
  惊吓过后她睡得迷迷糊糊……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白纨素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还穿着睡衣,身上干干净净,也没什么奇怪的痕迹。
  他虽然讨厌又流氓,倒不像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你醒了?”钟楚寰开门从盥洗室里出来,身上穿着他那件白色浴袍。
  白纨素红了脸,又瞪了眼。怎么感觉像是一起睡过之后,第二天早上的画面?
  从广义的角度上来说,他们是刚刚一起睡过了。
  可他的浴袍裹得很紧,露出来的部分洁白一片,什么都没有。
  她又看了看被子里面自己的身上,确实没什么异样。
  “我没醒。”她被子蒙头,又倒在那了。
  ……又生气了,莫名其妙。昨晚明明闹了半夜,刚哄完她……钟楚寰皱着眉盯着床上被子里那团气鼓鼓的东西,最后也只能选择松开眉头,下楼做早饭。
  白纨素今天用套装里的小西装搭配了一条小半裙,显得很是清秀干练。正好涂亦潇因为拍摄活动落水感冒请了假,部门里的职员们暂且用不着向她做每日工作汇报了,她也有空趁早上九点钟打卡还未结束,楼下的商业街刚刚开始营业,去档口买份奶茶。
  路过十楼一间僻静的小会议室时,房门半掩,灯也黑着,本应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可白纨素偏偏看到了人,她看见了乔雅。
  虽然没有露出全身,但乔雅那双奢牌高跟鞋她是认识的。
  “那件西装是魏总的。昨天中午我去见魏总,给他过目最近新签的合同,他没穿外套,衣服的牌子和材质我还是认得清楚的。如果她跟魏总真的没关系,怎么会拿着魏总的衣服?”
  是她的声音。白纨素停下脚步,站在门边。
  “你们在公司里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如果看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他们会怎么想?更何况这个女孩子她就是想上位,想睡老板,说不定已经睡到了,满嘴的谎言。”
  乔雅语声急促,口吻里显然还有些愤怒。
  “她就是个骗子,你是被她利用的工具,你还没看出来吗?”
  “这是别人的事,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乔雅果然在和钟楚寰说话。白纨素也知道这对话还是不听为妙,可偏偏又很在意他到底怎么看、有什么想法。
  她深深皱眉,却不敢探头,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
  “这不是别人的事,是你的事。”乔雅的声音有些激动。
  钟楚寰的语调依旧平淡不起波澜:“我很感谢你把我的事当成你自己的事来关心。只不过我们现在……”
  “就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普通朋友,眼看着你被欺骗我就没有提醒的责任吗?”乔雅有些懊恼,“你对她是什么态度,想负责任?那你也对我负一次责任好不好,负责任也要讲一个先来后到吧?”
  白纨素顿时火冒三丈。他跟乔雅之间有过什么?他和她之间明明还约等于零呢!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可能了。”他的回答不着一丝感情色彩,却能听得出一点焦虑。
  他想对她说什么?
  “因为谁?因为迟煜吗?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一切应该重新开始。”乔雅心烦意乱,“还是因为她……?”
  尽管钟楚寰不再作答,但白纨素越想越是愤怒。她并不在乎乔雅到底对她有什么看法,她在意的是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去。
  凭什么这个乔小姐就可以捷足先登,她还能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对自己负责任!
  她承认她比不上乔小姐,她就没有这份公然夺爱的底气,毕竟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并不够光明正大,她心虚。
  白纨素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走向电梯间。
  “白小姐,您上哪儿去啊?”
  她还没按下下行键,就被身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叫住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纨素转过身,看见呆在工区门口穿一件T恤套格子衬衫,双手插着兜的,可不正是郑文畅么?
  那个在学校门口堵着她破口大骂的家伙。
  郑文畅虽然和她不同学校,却和她同级。他也来了卫迅娱乐,白纨素一点也不感到新鲜,他是学影视剪辑的,进卫迅娱乐当然也是首选。
  “要不是在公司宣传片上看见熟人,我还不知道你也来了。”郑文畅冷笑着,抖着肩膀,咬牙切齿,“看你在宣传片里那个浪样,比你在学校外面搞援|交的样子还做作。怎么,大款终于傍上了?”
  郑文畅在剪宣传片的时候竟然看到了白纨素。看她在宣传片里清纯可人,还跟别的男人大胆牵手拥抱,他那一腔的恨意可真是没处发泄。
  凭什么她就可以说分手,而且对他一丁点也不留恋,转脸就和别人玩得这么开心?
  这贱人。就应该叫全公司都知道她不要脸,看她在这里还怎么混得下去。
  白纨素迅速冷下了一张脸。
  郑文畅干嘛来了,心中记恨,专门来败坏和羞辱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让开,别挡道。”那些羞辱谩骂白纨素一贯就当没听见,一把推开了挡在她面前的郑文畅。谁知这人狗皮膏药一样,刚推开就又堵上来了。
  他上下打量着她这身衣服,还有这腰身。这姑娘是越发的水灵了,也越来越可恨。
  “白纨素,咱俩怎么也算有过一段风花雪月的人呐,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得这么快啊?”郑文畅可能仗着在公司,白纨素不敢把他怎么样,来来回回挡着她的去路,且越逼越近,越贴越紧,“久别重逢,叙叙旧呗。”
  油腻,恶心!白纨素之前在学校并没觉得郑文畅面目可憎,但不知为什么,可能是钟楚寰身上的消毒水吸多了,她有点受不了郑文畅这股油烟味了。
  “咱们俩之间有什么旧可以叙啊。再叙也成旧的了,旧的,就应该拜拜,下一个更乖。”
  白纨素仰着脸,冲郑文畅翻了个大白眼,伸手还要将他拨开,郑文畅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怎么没旧可叙啊?我问你要个分手的答案,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呢。我现在就想问问你,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就非得跟我分手?”
  她冷冰冰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凝视着他的脸,粉唇里挤出两个字:“松手。”
  郑文畅今天还就跟她耗上了。
  “你不说我就不撒手。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大款的钱比我香是吧?森林大酒店比宿舍住着更舒服是吧?”
  白纨素面色如霜,火气上涌。
  “大款的钱香不香与你无关。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郑文畅,你就是根大头针,让我感觉扎得慌,这够了吗?”
  白纨素故意提高了声线,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走廊。郑文畅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火红里面透着紫黑。
  走廊里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着的、先知先觉的低笑声。
  “郑文畅,你就是根大头针!”
  钟楚寰从工区的自动门出来,白纨素这句话不偏不倚刚好传进他耳朵里。紧接着是一片好事者的哄笑和议论。
  “这小子哪个部门的,大头针?……看着吧,不出十秒,全公司都得知道。这要是我,非跳楼不可。”
  “你瞅他夹着尾巴跑了,明天就得辞职。”
  “女的因为这把他甩了,他自己没点自知之明吗?在公司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男人了。”
  他的脸色顷刻沉得比千年寒铁还要凉。这白纨素怎么回事,只有片刻没看住她,她就又在公司闹事。
  钟楚寰迈开大步走进电梯间,迎面正好撞上她。
  “你给我过来。”
  白纨素感觉迎面吹来了一阵暴风雪。她现在并不想理睬钟楚寰,无奈他是自己的老板。她只得耷拉着脸,脚底下磨磨蹭蹭,跟着他回了工区。
  钟楚寰进的还是刚才那间小会议室。白纨素一看到这扇门,心里就来气。
  他拉开椅子,请这混世魔王坐下:“刚才那是谁?”
  “我前男友。”白纨素特地把“前男友”三个字说得很重,“你不是见过吗。”
  原来是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在校门口堵着她大骂的那小子。
  “既然是前男友,不喜欢了也应该保持最基本的礼貌。”钟楚寰尽量对她保持着耐心,但在白纨素眼里,他的眉头皱得像冰川地震,也太难看了。
  “你这么评价一个男人,践踏他的自尊,想没想过他以后在公司里还怎么抬头做人?”
  “他也羞辱我了呀。”白纨素不觉流露出了一点愤怒和委屈,只是声音越来越小,“你没听到而已。”
  他能骂她什么?援|交、拜金、不知廉耻?分明初次见面时,她就公然在拿阔少放在车顶上的水,被郑文畅当街辱骂“贱人”,那么多人围着看,她还镇定自若。钟楚寰想偏心,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她去辩驳。
  “我不想评价你们双方谁是谁非。”钟楚寰语气算是柔和了点,只想着她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算是没有步入社会,现在有个人好好教她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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