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欲望者——泪川
时间:2020-07-24 09:54:11

  他也挺会占便宜的,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这赤|裸裸的、充满独占欲的调情。
  白纨素觉得腿软了,身上也没了力气。虽说昨天除了那个乱七八糟的一开始,她还是特别满意的,既证明了她娇小但是她行,又证明了她有魅力。但现在再证明个一两回合可能真的会下不了地,她在想要不要破例嘴上服个软,免了这次的教训。
  可她脸胀得通红,整个人缩在浴缸的角落里,张不开嘴。
  虽然知道这只是私房话,学校里不少小情侣也会这么称呼。但白纨素莫名觉得他这可能是认真的,叫了就真的成了什么小娇妻了。她才多大年纪,还在想恋爱呢……
  脑子里乱七八糟。明明什么虎狼之词都能说出口,真正面对喜欢的人竟一句话也没有了。
  “嗯?听不到。这也需要教吗?”他的脸已经靠近了她耳边,白纨素感到耳尖随着心跳一阵阵发烫。
  分明是故意的,他要把她在自己身上释放的任性和撩起来过不负责任的火统统找补回来。
  呼吸越来越快,白纨素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钟楚寰放在外面洗手台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正好是早上七点半。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多半还是王帆。
  钟楚寰没动,显然是没想去接电话。但那电话铃声存在感实在太高了。
  她听到耳边响起了一声不耐烦的叹息。
  “你慢慢洗,洗完自己收拾化妆吧。一会下楼吃饭。”
  耳边落下轻轻一个吻,把白纨素电得差点头晕栽进水里去。
  他拿了条浴巾围起来,起身出了浴室。
  “起床了吧?”王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困倦,“你手机在身边没,没吵到小甜甜吧。”
  钟楚寰这次没跟他拌嘴,毕竟这回真被他说中了。
  “有事说事。”
  王帆那边仿佛听出了什么,就像灯泡通了电,瞬间晶光瓦亮,声音提高了八个度:“那什么,钟嫂!对不起啊。今儿是真有事……”
  钟楚寰没睡好,又被王帆打扰了二人世界很烦躁,看了一眼浴室的门:“她不在,别吵吵了。”
  “啧啧啧。”王帆刚捧完又开始酸溜溜地疯踩,“人家还是女学生,你手太狠、心太黑了……负责任啊我告诉你,别让人家伤心。”
  这还轮得到王帆教育他了。
  “没有正事是吧?那挂了。”
  “别别,哥!”王帆赶紧找补,“你最近联系上过展扬吗?上次我让他分析的报告还没给我,但他们研究所说他请了病假。”
  钟楚寰想起上次去研究所,展扬并不在办公室,看样子从那时起就没来上班。
  “没有,我没联系过他。怎么了?”
  王帆有点疑惑:“他失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第45章 责罚
  展扬从药物研究中心回家时, 天色刚刚入暮。
  他的家位于城南区。南区尤其是城市边缘,开发有些滞后,到处都是亟待拆迁的老房子。
  展扬住的也是一栋老宅。这座宅子位于一处虽不算新却干净整洁的街道,周围都是卖传统手工艺的商铺和有些年头的居民区。
  这栋二层楼的宅子是一座百年老宅翻新的, 这家人原是商人, 在海边码头做渔具生意,十余年前从这座城市搬走。
  老宅的门前并没有太大的院落,前几年才装了栅栏铁门。如今正逢盛夏, 清扫得整洁干净的门前小路两旁,绣球花开得正艳。
  房间里的装潢保持着百年前的西洋风格,客厅里的古董家具被擦得一尘不染。家饰大都是从旧物街淘来的古董物件,他格外喜欢。
  老式房子的玄关很窄,一进门的右手边摆着一只精致的什锦盒储物柜,是上了年头的海南黄花梨。柜子上摆了一张老人照片,相框擦得锃亮,旁边供奉着些饴糖和时令果物。
  他像往常一样开门进入一楼客厅, 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七点钟了, 房间里没开灯。
  “回来了?”楼梯上方响起一个柔美的女声。展扬抬起头, 见一个人影站在窗口,面露笑意:“妈,我回来了。”
  “站住。”那人兀自一动不动,声音的温度急转直下,像是结了霜。
  展扬愣了一愣, 脚步果然停住,站定了。
  从暮色笼罩的阴影下走出来的,是个身量不高,身材窈窕的中年女人。她穿了件改良过的旗袍,袖口饰有西洋风的蕾丝花边。
  女人的皮肤细致,鼻子纤巧,有一双江南女子的秀气星眼和弯弯的柳叶眉,以及两片优雅的薄唇,近看与展扬颇有几分相似。
  虽然皮肤尚且算是饱满,精神和仪态也保养得不错,但从脸上透出的沧桑感遮掩不住,这女人多少也有些年纪了。
  “你还好意思踏进这家门吗?”她缓缓从楼梯上走下,袅娜的身姿偏偏声如洪钟。
  “母亲……”展扬不动声色,却站在那里不敢走。展太太径直下了楼梯,来到儿子面前,扬起涂了樱桃红指甲的玉手,冲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
  展扬挨了这一掌,只是垂下了眼,动也不敢动。
  “跪下!”展太太沉下声,气得气息颤抖,红唇打战。
  展扬没有辩驳,二话不说跪在了母亲面前。
  街坊邻里都清楚,展扬是展太太独自一人养大的。这位展太太名叫展毓君,是这栋宅子原先的主人李家老板的续弦,比李先生小二十岁。
  李家在海滨小镇做渔具生意,家有一儿一女。老板李先生老年丧妻,娶了这位外乡来、还带个孩子的年轻寡妇。
  起先亲戚邻居都不明白,除了漂亮外,李先生为什么执意要娶这样一个带着拖油瓶,还会分家产的太太。
  后来李先生因病去世,把这栋不再居住的旧宅留给了展太太。她用先生给她留下的一笔钱在附近开了一家成衣布料店,雇了两个小工生活,虽两次丧夫,一直单身未嫁,但精打细算,很会做生意。也把自己和儿子的生活经营起来了。
  这也难怪李先生非要娶这样一位年轻寡妇。李先生是位颇有家族情怀的老人,讲究叶落归根。祖上留下的家产对于如今的李家已经不再那么值钱,他那一双儿女都不以为意。倘若百年后败了散了,他认为死后无所依靠,也是不吉祥的。
  展太太是个能守家业的女人。把老宅交给她,好歹自己身后能有个去处。
  照理说寡居的女人带着没了父亲的孩子,对孩子应该格外宠爱才是,但展太太不仅没有像周围邻里一样为独生子卖房、置业、谋个好前程,对他还偏偏很是严苛,展扬从小就自力更生,什么事都要自己来。
  “今天下班为什么没马上回家,你去哪儿了?”
  展扬直直地跪着,面色平静,脸上还挂着那火辣辣的手指印,并不说话。
  平时他加班晚回,母亲也从不过问。这次面对她的质问,展扬仿佛心里有数,并没惊讶。
  “说话!”展太太大声喝令,他才缓缓道:“去见了几个朋友。”
  “什么朋友。”她层层逼问。
  展扬这回沉声半晌才回答:“……几个外国朋友。”
  展太太抬起左手,又给了他一记清脆的巴掌。展扬仿佛早有预料,挨完这记耳光低下了头,两边脸都是辛辣滚烫。
  “妈妈好不容易把你培养成人,让你读书上进,就是为了告诉你,哪怕你将来什么都没有,还可以自食其力,做个体面的人。”展太太逐渐声色俱厉。
  “为你请个师父,教你强身健体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知道光读书没有用,让你在关键的时候能保护好自己。不是教你跟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做犯法的事,你如今长本事了,越做越大胆,竟还敢去找走私商人想要买|枪!”
  她从供奉着那枚画像的橱柜上取下一根细细的木棍,定睛细看,木棍上绑着仔细编织的特制线绳,抖开之后竟是一只小皮鞭。冲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毫不留情就是三下。
  平常展扬犯了错,她一般只在后背上抽打。但今天她显然动了大气,这三下没头没脸打在展扬肩头、胸口,他也只是眨了眨眼睛,身子没敢动。
  “亏你还是我儿子!我怎么养出了你这样不走正路,只走歪门邪道的败家子?你给你的母家,真是丢尽了人!”
  展扬知道母亲很聪明,因此他化名柴良,乔装改扮混迹于街头巷尾、甚至打入康哥一伙这件事自己一向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终于被她看穿。她怕是早就派人跟着他了。
  既然已经被识破,他也不再准备掩饰。展扬咬着牙,抬起双目,直视着展太太,她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冷酷和倔强。
  “怎么,妈妈的教训你心里不服?”展太太的厉色丝毫也没收敛。
  “我是心里不服。”
  从未有人从展扬的脸上看到过如此冷冽的表情,他的眉目一向都是很温和的。
  “二十年了,真正的恶人也没得到任何惩罚,而您却在这里惩罚您的儿子吗?”
  展太太强忍着胸中的怒火冷笑道:“你是在怪妈妈懦弱?”
  展扬低垂着眼睑喘着气,平整的肩膀跟随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多行不义的人自有老天会惩罚。妈妈不希望你去报什么仇,只希望你这一生能平安!就算你要报仇,我也要求你堂堂正正地去,像个男人!我就算死不瞑目,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儿子变得跟他们一样,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展扬默然不语,她伸出手,紧紧抓住展扬的下颌,令他的头被迫抬高。
  “看着我。”
  他不得不抬起眸子,正视着他母亲。
  这孩子生得不像她那父亲,倒集合了外公外婆那般的优雅清秀,却难掩那一点点的棱角。
  “我要你对着你外公外婆的在天之灵发个誓,从今往后一心上进,安心生活,再也不提寻仇的事。”
  展扬明朗的目光直直注视这母亲的脸,微微抿着唇,这目光中的锐气似乎来自那颗并不想就此折服的心。
  他不明白事事坚强的母亲为何唯独在这件事上选择了隐忍懦弱。如果现在发誓,那就等于原谅了敌人,不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愿意承担,但唯独原谅,他绝不会原谅。
  展太太寒冷而坚定地盯着他半天也没等到想听的答案。展扬索性闭上眼睛,把头强行扭开。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错?”
  他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如此坚决地不服管束。她双眼亮起寒光,提着鞭子走到展扬身后,下了狠力抽打在他肩上。
  这一鞭打得脆响,鞭绳既柔韧又纤细,可见抽在身上有多疼。展扬忍不住抖了抖肩,展太太厉声喝道:“跪直了,手背后!”
  展扬双手在身后交叠,但动作不快,可见他对这次的责罚并不甘心。
  展太太扬起鞭子,一下接一下,毫无章法地抽在他的身上,每一鞭都蓄满了力。展扬咬紧牙关,默不作声地忍受。
  打了二三十下,他还是一声不吭,她已气得气喘,眼眶一红,掉下眼泪来。
  “母亲……”听得出她哭了,展扬不禁想回头。展太太叫了声“跪下”,一鞭子抽下去,他忍不住身子向前一倾,出了一层的冷汗。
  他那件纯白的立领法式衬衫上透出一道醒目的红色血痕,展扬不敢让母亲听出他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然,他也不想发誓,也不想道歉。
  望着他不断起伏的后背上那道印子,她固然心疼,但更多的是焦急与失望。
  她是下了多少决心,才决定暂且放下仇恨,为自己的孩子换取一世的安稳?
  可这孩子呢?无论她把他培养得多么品行端正、优雅高贵、多么知书达礼,从小教他的都是友善、谦和、温柔。
  可他端庄的外表之下早已埋了颗仇恨的种子。这颗种子根深蒂固,杀不死,也永远忘不掉,时刻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
  展太太走到他身后,拨开覆在他脖子上半长的头发,露出了那道刺目的伤疤。
  这伤疤横在他洁净匀称的皮肤上是何等的刺眼。尽管他已经遮住了,她也力图将它遗忘,但无论如何它都是存在的,是无法避开的存在。
  她的手指抚摸着这比之前更深、更刺痛的伤痕,展扬胸口起伏不停,红着眼眶,双眼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闪烁着。
  他的眼中有一道万丈深渊。深渊深处的光,亦是绝望的光。
  经过那么多年,这伤痕它变淡了,却也变深了。已经深深烙进了他的灵魂。
  **********
  “小白,你今天怎么回事,工作日志没按时交?昨天没睡好吗?你连走路都是飘的。”
  涂亦潇复工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批评白纨素。
  白纨素意外地没顶嘴也没不服,抱着工作日志回到座位,强忍着双腿的颤抖坐下。
  椅子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抬起眼皮看了坐在对面的钟楚寰一眼,他面无表情,却难得回应了她一个代表“抱歉”的眼神。
  她红着脸咬着牙,埋头写工作日志。
  走路都飘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教训也算是她自找的。想起早上在玄关那一幕,她很想把脸埋进笔记本里去。
  清晨艰难地离开了浴缸,白纨素正在楼下换衣服准备上班。钟楚寰突然叫她过来把指纹录入门禁系统,这样即便忘带钥匙也可以自由出入了。
  突然有种做了这间房女主人的感觉。
  她扔下穿了一半的外衣光着脚跑到玄关,钟楚寰正用密码打开控制端的设备锁:“你想用哪个手指开门?”
  白纨素瞪了瞪眼,就好像这个设备惹她了似的。
  “十个都给我录进去。”
  这小姑娘够贪心的,十根手指都想开他家的门。
  “那就录十次。”他首先拿起白纨素的右手拇指,手把手教她将指纹录入设备。
  白纨素似乎挺喜欢这个设备,一双眼睛转啊转地盯着,小脸时近时远,来回摆弄个不停。
  “玩就玩,你别老动。”钟楚寰站在她身后,精神难免难以聚焦。昨晚才做过那些事,一大早她就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故意的?
  他也觉得身体很累,但也许是尚未消散的荷尔蒙的作用,只要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就有点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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