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咸鱼——长沟落月
时间:2020-07-25 09:18:04

  仔细的将这些伤口都清洗干净了,重又撒上止血药,这才用干净的纱布一一的包扎好。
  在这个过程中,孟瑶一直都没有醒。看的李承策忧心不已,几次询问严御医她是否真的只是睡着了。
  严御医也只得每次都战战兢兢的回答,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好不容易等李承策叫他退下,他走到殿外。分明是盛夏的夜晚,发现自己的里衣已经被一层冷汗给浸湿了。
  殿外虽然闷热,殿内却依然十分的凉爽。
  秘诀就是殿中矗立的那四根大粗铜柱子。里面是中空的,夏日只要往里面放冰,殿中自然无一丝炎热。
  殿中伺候的人都已经被李承策喝退了,现在只有他和孟瑶两个人在。
  站在床边,李承策暗沉的眸子牢牢的看着依然闭目沉睡的孟瑶,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她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眉眼,小巧的琼鼻和没有血色的苍白双唇。
  明明这一个多月每次想到将她抓回来之后必定要先好好的责罚她一顿,让她知道胆敢逃离他身边的代价,但是现在人真的被他抓回来了,就躺在他的面前,他却压根没有要责罚她的心思。
  矮身在床沿上坐下,他眼眸深沉的看着她左臂上被包扎好的那三处伤口,终究也只是咬牙低声的怒道:“才离开孤身边多长日子,就将自己弄的这样一身伤?便是谁胆敢这样伤你也不肯对孤说?瑶姬,你到底要孤如何,嗯?”
  弯腰俯身,泄愤一般的张口咬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但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的咬下去的,只是牙尖轻轻的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磨了磨,随后轻叹一声,开始一点一点的亲吻着她的脖颈,白嫩的耳垂,和她秀气的唇角。
  孟瑶虽然没有醒,但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总归是不高兴的。不耐烦的轻哼了一声,眉头蹙着,直接侧过身,背对着李承策。
  李承策看着她纤瘦的腰背,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然后他忽然弯下腰,在床底摸出了一样东西来。
  就着殿中隐约烛光,可以看到那是一根尾指粗细的银色脚镣。
  掀开被子,李承策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抬手将这脚镣戴在了孟瑶纤细的右脚腕上。
  瑶姬,孤知道这次就算勉强将你的人抓了回来,但你的心肯定不会停留在这里。孤甚至知道你心里在抗拒孤,只要再有一次机会,你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逃离孤身边。
  可就算如此,孤也要将你的人留下来!
  只有先将你的人留在孤身边,往后你的心才有可能会留下。
  伸手摸了摸那根冰凉的脚镣,李承策起身站起,转身往东侧殿的书房走。
  徐怀一直站在殿外,看到李承策出来,忙躬身叫着:“殿下。”
  李承策脚步未停,吩咐他:“将魏俊贤带过来。”
  徐怀忙应了一声是,转身出殿。
  魏俊贤被燕扬带到东侧殿的时候,就看到李承策正坐在书案后面的圈椅中。
  眉眼间冰雪似的冷,望过来的目光如冰刀一般,似想要一刀刀的剐了他。
  魏俊贤在案前跪下,伏身下去,额头贴在水磨青砖地上:“微臣见过殿下。”
  李承策并不叫他起来,只是沉声询问:“魏俊贤,老实告诉孤,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瑶姬就在那家客栈的?又为何不来告知孤?瑶姬此次出逃,你是否从中协助?”
  你甚至还同她告白,说想照顾她一生一世?怎么,这是当孤死了么?
  魏俊贤闻言,知道这事再也瞒不住了。
  只得长叹一声,将所有的事都一一如实相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颈椎依然难受,不能长时间坐着码字,今天的二更估计要晚点更新了。
 
 
第126章 她的牢笼
  “你是说, 瑶姬手臂上的那三道伤口, 是为了孤?”李承策怔愣了片刻, 缓缓的问着魏俊贤。
  “是。”魏俊贤没有隐瞒, 据实回答, “瑶姑娘听微臣说了殿下昏睡五日未醒的事之后,即刻叫微臣去楼下买了匕首之类的物品过来。随后她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割伤了自己的左臂, 一总儿接了三瓶血。然后告诉微臣,殿下您并非得病,而是中毒,叫微臣即刻再进宫, 将那三瓶血喂给您喝。”
  说到这里, 魏俊贤上身更深的伏了下去:“此事没有事先告知卓世子知道, 是微臣的错。但当时情形危急,微臣只得对卓世子撒了慌。事后微臣见殿下毒解了,因想着瑶姑娘一直在等您的消息,所以便出宫去见她。”
  至于后面的事......
  魏俊贤闭了闭眼。既然孟瑶现在已经被殿下找到, 依照殿下的性子,肯定再不会对她放手。只怕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孟瑶了。
  不过,只要她能好好的, 他便将自己对她的那份爱慕永埋心底也没什么。
  片刻之后,魏俊贤才听到李承策在道:“魏俊贤, 此次你确实有功,但你不该妄想将瑶姬藏匿起来,更不该妄想照顾她一生一世。”
  “孤一向赏罚分明, 你此番功过相抵,孤不罚你,只是这京城你暂且是留不得了。”
  “不过你也该知道,你虽然有几分才学,但为人不够圆滑,京中的这名利场,以你的脾性,只怕难有作为。上月孤与卓世子相商,欲重启丝绸之路,现便遣你为使,过几日带着孤的旨意出使西域诸国。”
  若他能平安归来,那自然功成名就,此生荣华富贵不愁。
  魏俊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此次非但没有受罚,反而还会被李承策委以重任。
  心中大喜过望,忙额头贴地,恭恭敬敬的对李承策行了个大礼。
  “微臣谢过殿下。微臣必定不辱使命,也必定不坠我大景朝威名。”
  李承策挥了挥手,让燕扬带他下去。
  随后他坐在椅中,一直没有起身。
  徐怀大着胆子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李承策唇角带笑。甚至连眼眸中也全都是笑意,看起来心情甚好的样子。
  自打孟瑶逃离东宫,徐怀就没有见李承策笑过,整天阴沉着一张脸,脾气也暴躁了不少。但是现在他竟然笑的这样的温柔!
  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猛的就听到李承策在说道:“徐怀,孤很高兴。”
  徐怀心想,我看出来了。您要是不高兴,能笑成这样?想必这会儿正心花怒放着吧?
  赶忙附和着:“是,殿下。今日瑶姑娘回宫,确实是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
  固然李承策高兴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个,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孟瑶在得知他中毒之后,竟然会一丝犹豫都没有的立刻放血救他。
  她心中一定有他,不然怎么会这样做?
  带着这份愉悦,李承策脚步轻轻的回到寝殿。
  就看到孟瑶依然在睡着。就着殿中微弱的烛光,能看到她的睡姿如他离去时一般,纤秀的腰背正背对着他。
  李承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脱鞋上床。
  伸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李承策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埋首在她脖颈间,是他熟悉的幽香盈鼻。
  环着她腰身的双臂忍不住的一再收紧,似是恨不得就这样将她整个儿的都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骨血里面才好。
  “瑶姬,瑶姬,”
  双唇亲吻着她柔嫩的脖颈,李承策压抑着声音着的喑哑和颤抖,魔怔了一般一声声的轻唤着她。
  虽然得不到孟瑶的回应,但只要这个人能一直这样的在他怀里,他便觉得心中空了的那一大块重又填满了。
  “这辈子,你别想再离开孤。往后哪怕黄泉碧落,孤都要带着你一起!”
  *
  孟瑶这一觉睡的还是挺沉的。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就见窗外阳光强烈,只看着就会觉得很热。
  不过殿里面还是蛮凉爽的,她身上甚至还盖着一床不算很薄的绫被。
  昨晚被李承策抱回来的时候她觉得身心俱疲,并没有留意这间寝殿,现在一看之下,才发现这好像不是原来的那间寝殿。
  心中一沉。她忙起身坐起,就要去查看床底下是否也有个暗道什么的。
  而她这一起身,就察觉到自己的右脚腕上面好像箍了一圈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
  她知道夏天蚊虫蛇鼠之类的东西很多,以前她小的时候,就听过隔壁邻居说夏天的时候有蛇游进家里,甚至游到床上去的事,当下只吓的手脚立刻冰冷起来。
  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了一会儿气,她这才抖着手慢慢的掀开被子。
  就看到并不是蛇,而是一条如小拇指粗细般的银色链子箍在她的脚腕上。
  孟瑶自然不会将这错认为是脚链。什么脚链还会另有一条长长的链子通向床底下啊。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起身下床,顺着这条链子摸到了另一端。
  发现就在床底下。
  她弯腰伸手去床底下摸了摸,触手冷硬。
  床底下竟然是一块铁板!而这条链子的另外一端,就焊死在铁板上面。以她的力气,是肯定别指望能将这链子从铁板上拽下来的。
  坐在床沿上又发了会呆,孟瑶起身站起,抬脚慢慢的往前走着。
  拖着这样的一条脚链,走路的时候难免会有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她在殿内各处转了转,发现链子的长度都是够的。只是当她将将走到殿门口的时候,链子就绷紧了。
  她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了。
  抬头望着殿外的蓝天白云,院中一株开的正盛的紫薇花,孟瑶一颗心渐渐的下沉。
  李承策这是要软、禁她么?而这间寝殿,就是软、禁她的牢笼?
  *
  李承策五日没有上早朝,朝臣之间各种猜测的都有。甚至最近两日往宋家和信王府走动的人都多了起来。
  毕竟李承策目前膝下只有李明轩一个儿子,而李明轩还是宋丞相的外孙,李承霄则是李承策唯一的弟弟,要是李承策万一有不测,下一任储君人选只会是李明轩或是李承霄。
  不想今日李承策竟然按时来前殿早朝。而且整个人看起来状态也十分的好,没有半点传言中即将薨逝的样子。
  平日拥戴他的那些朝臣们自然欣喜,但少部分别有用心的人则大失所望。
  其中李承霄犹胜。
  下朝回府,对着吕蒙就是一顿冷声呵斥:“你不是说你亲手将那包毒粉交到了郭红罗手里,也教导了她要如何用,怎么现在李承策还没有死,依然活蹦乱跳的?”
  吕蒙觉得自己实在是冤。
  那日他化装成那摆摊解签的老者,确实亲手将那包毒粉交给了郭红。,也确实事先说的天花乱坠,让郭红罗以为只要让李承策将那包毒粉佩戴在身上半个月,眼中心中就只会有她一个人。其后李承策也确实有五日没有上早朝,他和李承霄只以为李承策这是要死了,谁知道他今日还能好好的过来上朝啊。
  忙跪下为自己分辨了一番。
  然后又道:“属下敢担保,他肯定是中过毒的,不然也不会前五日一直没有露面,想必就是毒发了。只是可能随后有高人为他解了毒,所以今日他才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是说按毒粉是天下奇毒,一旦毒发,就没有解药,只能等死?”
  李承霄冷哼一声,“怎么现在李承策这样轻易的就让人解了毒?告诉那帮不中用的东西,往后花本王银子采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多长两个心眼!若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全都给本王滚!”
  怒火未消。顿了顿,又问道:“听说李承策昨夜在皇宫附近的一间客栈将要瑶姬抓了回去?”
  “是。”吕蒙垂下头,小声的回答着。
  “蠢东西!本王让你派遣那么多的人手出去找瑶姬,结果人就躲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竟然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被李承策抓了回去。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说着,李承霄重重的一脚踹了过去,痛的吕蒙闷哼一声。但却不敢动,也不敢分辨,依然规规矩矩的跪在原地。
  李承霄余怒未消,喝问吕蒙:“叫你查瑶姬是如何逃出东宫的,你可查到了?”
  吕蒙低声回禀:“属下无能,暂未查到。”
  顿了顿,在李承霄又要怒声喝问之前,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忙说道:“不过属下日前接到手下飞鸽传书,说在青城寻到一人,知道有关皇宫的一个大秘密。属下已命他押送那人进京见王爷,想必近日应该就会到。”
  李承霄幼年和少年时代都是在皇宫度过的,是母妃时候,熙宁帝去紫阳山修道之后才被封了信王,搬出皇宫。
  闻言他很不以为意:“皇宫能有什么大秘密?”
  若真的有大秘密,他住在宫里的那些年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听一听也无妨。便点了点头,没说话。
  *
  李承策在前殿同朝臣议完朝事,便立刻转身回寝宫。脚步之快,徐怀一路小跑都跟不上。
  等回到殿中,就见孟瑶双臂抱膝坐在床头。一头鸦羽似的柔顺秀发水一样的披散在她肩头后背。有几缕滑落下来,垂在她的脸颊旁。
  听到脚步声,孟瑶只是抬头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垂眼发呆。
  李承策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来,连着被子一块儿将孟瑶抱在自己腿上坐好,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笑着问道:“刚醒?”
  孟瑶顿了顿,终究还是轻声的嗯了一声。
  声音不大,听起来十分的绵软。
  李承策见她如此乖巧,很高兴。
  低头又亲了下她的脸颊,就要叫宫婢进来伺候孟瑶。
  却被孟瑶给叫住了:“不要叫人进来。”
  “为什么?”李承策长眉微挑,动作轻柔的将她颊边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别到了耳后去。
  孟瑶轻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右脚从被子里面伸出来给李承策看。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这会让我觉得我不是个人,而是只笼子里的鸟。”
  说完,孟瑶抬头看着李承策,神色间十分的认真,“但我不想做只鸟,我想做个人。所以殿下,你能将我脚腕上的这个东西取下来吗?”
  李承策看着她,眉心微拧,似是在考虑她这句话。
  片刻之后,孟瑶就见他从怀中取了一样十分精致小巧的东西出来。约莫就是钥匙。也不知道到底是碰触到了那条细链上的哪一处开关,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细链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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