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热恋——燃珠
时间:2020-07-26 08:36:13

  人在屋檐下,牧知意翻了个白眼,臭着脸啃薯片,咔嚓咔嚓,故意把薯片渣掉在钟斯年新换的真丝座垫上。
  沈清瑶悄悄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火锅点了鸳鸯锅,应牧知意要求,红锅加麻加辣,还要了一扎黑啤,菜品熟了捞出来闷头猛吃,没一会儿就辣得嘴唇通红,开了瓶啤酒仰脖吨吨吨。
  钟斯年叫她别喝那么猛,“受什么刺激了你。”
  “我们搞诉讼的就这样。”
  沈清瑶给牧知意打了一碗清汤让她涮着吃,牧知意笑笑,“没事儿,我能吃辣,再说还有冰啤呢。”
  “噢......好吧。”
  牧知意不要,沈清瑶有些讪讪地收回手,半路上钟斯年把那碗清汤接过去了,“正好给我涮。”他看着红锅里不断翻腾的辣椒油,“你点的什么变态锅底,辣成这样能吃么?”
  钟斯年夹起碟子里裹满了红油的蟹肉卷,在清汤碗里来回荡了荡,神色自然地吃了。
  沈清瑶一瞬间又像得了老师嘉奖的乖学生,脸颊浮起雀跃的红晕,眼睛亮亮的,凑过去对钟斯年小声说,“我去打一点水果回来。”
  她端着盘子,在自助区很认真地挑选水果,钟斯年眼神被人伸手晃了晃,他回头,对上钟意戏谑的目光。
  “诶,你这绿茶小女友长得蛮漂亮的嘛。”
  牧知意难得夸一句别的女生漂亮,却被钟斯年凌厉的眼风扫了一遭。
  “牧知意,”钟斯年放下筷子,“说话给我注意一点,绿茶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乱用?”
  “绿茶怎么了,有些绿茶就很可爱啊,比如她......你瞪我做什么,你不信?”
  牧知意不动声色地从钟斯年碗里夹了根黄喉,哼笑一声,“是了,你直男滤镜八米厚,色令智昏当然不相信。而我,公认的火眼金睛。”
  她喝了一口汤,想起刚才车里沈清瑶那个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示威般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个故意和你装哥俩好其实想偷你竞赛答案的人了?我一开始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吧,从小到大我看错过人吗?”
  钟斯年懒得理她,给沈清瑶碗里添了点鱼片。
  “我和你说......”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张伯伯来抓你。”
  “你......!”牧知意瞬间哑火,脸色变了几变,手指隔空点他,叫他最好闭嘴。
  “你真以为我眼瞎?”钟斯年嘴角笑意凉凉,“说吧,犯什么事儿了连夜逃回来?”
  “和你没关系,我不说话了好吧,”牧知意举手投降的同时捏起一把寒光闪闪的餐刀,“你敢告诉他我在哪,我和你说,你初恋吹了。”
  钟斯年嗤笑,“你说吹就吹,你以为你是谁?”
  牧知意玩味地勾起嘴角,眨巴着大眼睛,捧脸看他,“问你的绿茶小可爱啊,人家到现在还以为我和你不是什么正经兄妹呢。”
  钟斯年掏出手机,牧知意像被猫挠了似的,在桌底下踩他,“不绿茶不绿茶,就小可爱好吧?你敢打电话我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钟斯年淡淡瞥她一眼,“我跟妈聊天,你急什么?”
  钟意问钟斯年人接到了没有,他回接到了,正在吃火锅。
  “知知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她和你说了什么事没有?”
  牧知意举着餐刀在空中划了几下,钟斯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就是突然想家了吧,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吃,两份黄喉不够她一个人的。”
  “有那么好吃?”钟意忍不住笑起来,“行,我让陈姨明天就去买。我们还得过几天回来,这几天你多陪陪她,不许和妹妹吵架,嗯?”
  牧知意见缝插针,“他哪有空陪我哦,他现在谈恋爱了,妈妈你知不知道?钟斯年的女朋友是他学妹,我们现在正一起吃火锅呢!”
  刚刚回来的沈清瑶听了差点没把果盘磕桌上。
  “妈我回头和你说。”钟斯年剜了牧知意一眼,她仰头喝酒假装没看见,向沈清瑶笑着眨了眨眼。
  地球另一端的钟意伸了个懒腰,声音浸着笑,“好啊,可得仔细说说。”
  放下电话,她被人从身后抱住,牧鸿舟的下巴贴着她的耳背轻蹭,短硬的胡茬磨得她细声嘤咛,“想孩子了?”
  “想啊,”她仰头贴着爱人的胸膛,“但我二人世界还没过够,我要多玩几天。”
  牧鸿舟笑,声音温柔低沉,一个好字拖得细致绵长。
  钟斯年和沈清瑶解释清楚这场乌龙哑剧,他和牧知意是双胞胎,分别和爸爸妈妈姓,沈清瑶脸红得一塌糊涂,却暗自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沈清瑶很瘦,和高大的钟斯年坐在一起像个没长开的小姑娘,他怀疑她抱起来是不是也只有那么一点,给她夹了很多肉,“太瘦了,多吃点,年纪这么小,兴许还能长高。”
  沈清瑶以为他喜欢高一点的女生,很努力地全部吃完了,回去的路上捂着肚子打了一路饱嗝。
  尽管沈清瑶一再说不用,钟斯年还是把她送到她寝室楼下。他对她有明确的好感,本来就想罩着她,有什么好避讳的?
  “上去吧,微信加你了,有情况随时告诉我。”
  车子掉头,钟斯年刚把车开出去没多远就有电话打进来,牧知意看见那串号码,突然炸开,“挂掉,钟斯年,把它挂掉拉黑!不许接!”
  “什么?”钟斯年把车停到路边,“这号码谁啊,你认识?”
  牧知意没时间跟他废话,扑过去把来电提示滑掉了。
  铃声停止,车里安静得出奇。
  钟斯年给车子熄了火,敛了神色,眼神平静无波,像洞悉一切的沉默黑夜,声音罕见地深沉冷淡,“牧知意,你最好现在就交代清楚。如果你不说,我立刻打回去。”
  牧知意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欲言又止缄默再三,最终咬牙切齿地,“我把师父的儿子睡了。”
  “......”钟斯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师父,你张伯,张明!我和他儿子上床了,上完我才发现他竟然是张明的儿子!杀千刀的骗了我身子还想骗我处对象,我能不跑路吗?”
  牧知意抓狂,“我说清楚了吧,你满意了?”
  钟斯年看了她半响,点头,嘴角勾那一下不知是在笑她还是想捶她,“牧知意,你好样的。”
  电话又打进来,还是刚才那个人。牧知意抬手捂着眼,脱力地靠在车窗上。钟斯年看了她一眼,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张明和前妻离婚后,前妻带着儿子去美国生活,双方和平分手,各自有了新家庭,偶尔见了面还能坐下聊聊天,但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搞了老师的儿子都不可怕,搞了老师前妻的儿子就相当尴尬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过了电也非常好听,吐字优雅,在说到恋人不告而别时展露出恰到好处的可怜。
  牧知意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吼,“张述怀!你少在我哥面前造谣,谁是你女朋友了!”
  张述怀不急不缓,十足地耐心,“知知,前天晚上你亲口答应的,你不记得了?”
  牧知意听到他喊知知就寒毛倒竖,心里骂了句脏话,可去你大爷的吧,那天晚上她被翻来覆去干得快没命了,叫什么能不答应啊。
  她从心里泛起冷笑,张述怀这个老混蛋害她两天下不了床这个仇还没报呢,“骗子,签合同了吗盖章了吗,你空口白牙我就信了?还女朋友,张述怀你想得美!”
  牧知意伸手过去把通话点了,“这种伪君子没什么好聊的,直接拉黑吧。”
  虽然他们管张明叫张伯伯,但是去年人家刚过完六十大寿,那么按理推算他儿子......
  钟斯年深吸一口气,“这个张述怀,他今年多大了?”
  牧知意又缩回去,很没有底气地偏过头,“......三十二”
  钟斯年看着她点头,“牧知意,你真是好样的。”
  “这能怪我吗?他看起来顶多二十五,长得又那么......”牧知意崩溃,“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打个炮还要事先查户口吗,啊?”
 
 
第58章 番外之牧知意 ...
  牧知意和张述怀是在健身房勾搭上的。
  当时牧知意以为他是健身教练, 兴冲冲上去约课,结果乌龙一场。闹了个误会,却并不尴尬,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里都有些意意思思的东西。
  其实约课都是幌子, 牧知意就是馋他身子。
  牧知意眼光很高,颜控的毛病比她妈还厉害。她不像钟斯年,她从初中就想早恋了,可惜周围没一个看得上的。到了大学选择倒是多了些, 可是她太忙了,根本没空谈恋爱,母胎单身到二十。
  张述怀的外形是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身高一米八五往上, 剑眉星目,轮廓深刻,汗珠顺着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往下|流。没有西装腕表的修饰, 一身光华内敛的气质已足够吸引人,贵气却不自矜, 当他看见牧知意, 轻轻一笑, 深邃的眼里浮起一抹暗光,暗示她可以将他占为己有。
  牧知意明察秋毫, 十指短暂交握间确认对方没有佩戴戒指, 立即从教练改口为先生, 对方温凉修长的手指无师自通地沿着她掌心纹路轻勾细挠, 电流蹿动,留下须臾旖旎梦境。
  发汗的掌心在拉背机的扶手上留下两道湿腻的水渍,牧知意一边灵魂出窍,一边装得理智冷淡, 不是本地,今晚有空,带上你的体检报告,不玩S|M。
  当晚就上了床。
  在一顿烛光晚餐的时间里,两人交换了各自的姓氏。
  牧知意端正笔直地坐在餐椅上,桌布遮盖下的长腿伸至男人腿间轻踩,细白小腿被对方捏在手里摩挲把玩。她食指抵在唇中,笑眼迷离,“嘘,名字就不要再说了。”
  男人被她这一笑彻底勾走食欲,积压一晚的那什么欲顷刻之间涌上来,单手为她倒茶,“去我家?”
  别人的私人领地总是束手束脚,并且这可能意味着与之相对的等价交换,牧知意并没有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打算,摇头拒绝,“去酒店。”
  两人没等到最后一道压轴菜上桌就离开了。当晚路况良好,车速飞快。
  牧知意第二天牧知意睡过了头,生死时速上班打卡,扶着腰瘫在办公室里闭眼沉思。持久是把双刃剑,确实有爽到,也确实爽过头了,影响工作效率。
  牧知意没什么贞操观念,第一次和第N次在她看来没什么区别,并且对方一点也没有让她痛到。
  她自知遇上这种优质男是出门撞大运,要找个同样脸帅身材好技术还棒的太难了,虽然隐约觉得这样会有隐患,但耐不住对方绅士又流氓的撩拨,她也食髓知味,有一有二再有三,一夜情很快发展为夜夜情。
  无论在床上软成什么样子,下了床牧知意翻脸比翻书还快,娇滴滴的水娃娃穿上衣服就成了禁欲系OL,红通通的眼角还挂着泪,却满脸写着神圣不可侵犯,抖着两条酸萝卜似的腿坚持按时上班。
  她虚张声势的冷漠一开始得到了很体贴的纵容,可这份露水情缘淅淅沥沥浇了快一个月,旱地都成沼泽了,牧知意连好友都不肯加一个,上下两张嘴都咬得死紧。
  张述怀只好把她干得稀软,连眼神都可怜起来,哭出比下面那张嘴还湿的声音,她腰都快被撞断了,哆哆嗦嗦加完好友往被子里一缩,又被他叼出来,泪水横飞地上天。
  牧知意的工作号和私人号是分开的,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张述怀为什么会有她的个人微信,就在事务所和他正式见了面,原来张述怀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旭川新任CEO。
  禽兽穿上衣服也是衣冠禽兽,张述怀在她眼前上演了一出羡煞旁人的父慈子孝,牧知意当时人傻了,一口气没上来,那天的周例报告做得磕磕绊绊,她拉不下这脸,称病告假拎包就走。
  二十四孝张总主动请缨送她去医院,牧知意被半拉半拽进了电梯,两人从下了车库就单方面扭打在一起,最后不知为何又双双打到了床上。
  张述怀掉马以后宛如一条疯狗,牧知意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奔四的人了怎么这么能折腾?
  她嗓子都叫哑了,和老狗比在酒店厮混两天,痛定思痛决定一刀两断,偷偷订了机票,趁张述怀给她买早餐的空当跑路了。
  钟斯年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在搞事情这方面牧知意从没让他失望过,每次都能作出新花样。
  这又算什么,猪不来拱我,我便去拱猪?
  得知自家水灵灵的白菜被老男人拱了之后,他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反倒替那张述怀捏把汗,三十多岁人了,摊上这么个作精,怕是晚年凄凉。
  牧知意不让他告诉爸妈,钟斯年冷冷道,“你以为这事能瞒多久?没准他现在已经给妈打电话了。”
  牧知意色厉内荏,“他敢!”
  “为什么不敢?”钟斯年恨铁不成钢,“还好意思说你火眼金睛,我真没见过你这么眼瞎的。”
  牧知意往旁边一躺,抱枕盖在脸上,闷声喊要回家。
  回家后钟斯年给她倒了杯水送上去,正赶上牧知意又暴又娇地骂人,他驻足旁听了一会儿,觉得张述怀眼神也不大好使,牧知意除了一张脸,脾气又臭又硬,看上她不是找罪受么。
  两个瞎子看对眼,他还能说什么。钟斯年把水放下就走了,和沈清瑶聊了一夜,学妹温柔体贴小白花,他当晚的睡眠质量得到了显著提升。
  太平日子没持续多久,第二天下午张述怀就千里迢迢地追过来了,来时还不忘上门拜访的礼节,带了一幅张明最近新题的字画,借他老子的东风吹开了牧家大门。
  牧知意看到来人差点背过气去,怒斥钟斯年是怎么办事的,张述怀不紧不慢地把她的笔电拿出来,又拿出一个硬盘,声音温柔似水,“工作可能要用到的资料都帮你整理在这里了,知知可以在家多休息几天。”
  牧知意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雀跃地扑过去抢,结果抢完了没跑成,连人带电脑一起被张述怀抱了满怀。
  钟斯年有被牧知意送人头的操作秀到,他确实也觉得张述怀有点欺人太甚,放下字画过去把妹妹一把拉开,撸起袖子要给这个上门撒野的老混蛋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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