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曹子皙连连点头,提起笔开始给叶青青写信。
 
 
第146章 白月光?馊饭粒!14
  额头冷汗直冒的曹子皙顶着伤处钻心的疼痛哆嗦着手给叶青青写信。
  青青吾妹的抬头一写完, 曹子皙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懊恼于自己怎么就钻了牛角尖, 非要挖空心思往那官场上混呢?
  想当初父亲获罪三代子孙不得科考家业也尽数被抄没,可叶青青却对自己一往情深, 自家媳妇大归之后叶老爷几次隐晦地表达要招自己为婿, 自己却心高气傲对叶老爷的暗示假作不知。
  那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哦, 觉得自家乃官宦子弟,去一商户之家上门为婿太失身份, 其实自己又有何身份可言?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子罢了。
  叶青青二十多都没有成亲, 想来是一直在等着自己, 叶家豪富, 叶青青又长得秀美,这样一桩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自己却猪油蒙了心一样毫不犹豫地推脱了!
  想到这里曹子皙连疼带懊恼, 忍不住痛哭流涕, 他真真是悔不当初,如若那时候答应了叶老爷的提议,现如今他必定还在津门过着锦衣玉食的富贵日子。
  如今可倒好,一念之差,来来往往自己吃了多少苦头?掉了一根手指且不说, 今次能否保得住性命还未可知。
  心惊胆战的曹子皙仔细斟酌着信里的遣词用句,含蓄又不失矜持地表达了自己在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生死间隙悟透了内心, 终于明白了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早已对叶青青情根深种。
  原来自己一直认为“吾既以身许国, 又何以许卿?”现在生死关头才明白, 家国大事虽重,可自己对叶青青的一腔爱慕之意更重,若非自己现如今重伤在外不得归,必定是要上门求娶心上人的。
  只盼着自己能得老天眷顾,在缺钱没药的情况下保得一条性命,伤好后回乡对心上人一诉衷肠。
  写完了信他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有疏漏,危难关头自己超水准发挥,一封信写得花团锦簇声情并茂,想必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叶青青看了这封信必定会激动得无法自持,定会汇钱过来让自己尽快养好伤回津门成婚。
  一旁等着的孙家兄弟见他写完了信,接过来就由孙二嫂拿了出去,没一会儿孙二嫂回来了,她瞪着凸出的金鱼眼对曹子皙道:“你这信里边儿可一句都没提要钱的事儿,打量着我们全是大老粗不认字要糊弄我们是吧?”
  “什么?丢了一根手指他居然还敢糊弄咱们?”一脸凶相的孙四牛抄起菜刀对曹子皙道:“狗日的,胆儿挺肥啊?你是不稀罕你的手指头了是吧?”
  看着那沾了自己鲜血的菜刀,曹子皙吓得肝胆欲裂,他拼命摇头摆手,又指着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示意自己有话说。
  “老三,把嘴给他松开,看他想说啥。”孙二牛冷笑一声捉住他的胳膊按到了桌案上:“要是没个好理由,也别去他的手指头了,直接把手给他去了。”
  孙三牛依令行事,把嘴巴给曹子皙解开了,却把绑嘴的麻绳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站在曹子皙身后的孙三牛趴在他耳边阴恻恻地对他悄声耳语:“只要你敢喊叫,我这手一紧……,哼哼!你明白了?”
  “唔唔唔。”曹子皙听了他这满是威胁的话拼了命地点头。
  待得嘴里的烂布被拿掉,曹子皙仔仔细细把叶青青跟自己的纠葛讲述了一遍,他说得认真,孙家众人却不认同。
  “做生意的人哪有那么傻?因为几句好话人家就给你寄这么老大一笔钱来?”孙二嫂撇嘴表示不信:“你要是觉得她真会给你钱,你就把这五百洋元的数目写在信上。”
  曹子皙不愿意,赤|裸裸的数目写在信上,只会让这封信显得庸俗不堪,把自己前面那一通情深意切的铺垫表白全部沾染上污遭不堪的铜臭味儿。
  自己脱身后还想去找叶青青成亲过好日子呢,他不能让这区区几百站洋破坏了自己在叶青青心目中的高洁形象。
  曹子皙自认自己有理有据,不愿意在信里直白地写上要五百洋元的话,奈何庸俗无比的孙家几兄弟却不认同,孙二牛极其干脆地道:“不写也行,老四,把手给他去了。”
  “别别别!”一听要被砍掉一只手,曹子皙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哭带喊地乞求:“我写!我写!”
  “早这样乖顺不就好了?”孙四牛恶狠狠地怒视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杀材,让兄弟们多费这许多功夫!”
  曹子皙哭唧唧地提起了毛笔,却又想到自己先前托付孩子给叶青青时她那反常的态度,一时间千般为难万分犹豫着委实不敢落笔,这封信要是坏了自己在叶青青心目中的形象,等自己脱身后又能去哪儿找那么一个富贵去处?
  手他要保住,以后的富贵生活也要保住,万般无奈之下曹子皙主动对孙家众人提议:“这封信我委实不好写钱数上去,不如我给其他亲眷们写信要钱吧?”
  孙家兄弟们对视一眼,孙二牛点了头:“也行,管你向谁要钱呢,兄弟们只要收到钱就行,这信一来一返不过三个来月的时间,我们等得起。”
  孙四牛把手里提着的菜刀一把甩到空中,菜刀打着转呼呼落了下来,他伸手抄住刀把儿挥舞了两下:“三个月后要是收不到五百站洋,你这两只手都别想要了!”
  曹子皙哆嗦着连连点头,先给他认为可能会帮助自己的几家亲眷写了信。
  自打他爹获罪之后族里认为他爹败坏了曹氏名声,对他家意见很大,他回乡给父母操办丧事的时候族里人对他的态度很是冷淡,曹子皙不确定自己的信寄出去能否得到亲眷们的帮助,稳妥起见,他又给自己的几个挚交好友去了信。
  一沓子七八封信写完,断指处的失血加痛疼已经令得曹子皙面青唇白,几欲支撑不住了,拿着给叶青青的那封信,他犹豫了几番,最终还是交由孙家人一起寄了出去。
  都说人走茶凉,自打自己那当官的爹死后自己是没少品味人情冷暖,不管是亲眷还是好友,他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得到他们的资助,为了自己的双手着想,还是添上叶青青更把稳些。
  信已写好,孙家人给曹子皙裹好了伤药,就把他蒙上眼睛给转移到了一个狭小的地窖里。
  曹子皙原以为在“兴中会”起义前的准备期里是自己今生过得最苦的日子了,哪曾想现如今的日子比那更苦一百倍。
  孙家人关押他的这间地窖不过一丈方圆,阴暗潮湿,连个向上的台阶都没有,地窖口的铁板一盖上,里面就黑乎乎不见一丝亮光。
  吃喝拉撒睡都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也就罢了,最可怖的是地窖里不只关了他一个人,连上他在内,足足有五个倒霉蛋被关在这里。
  每日里孙家人会在固定的时间掀开洞口的铁盖,吊下来小小一桶水,扔下八|九个馒头,这点子东西只够维持着地窖里的人勉强不死罢了,于是这些被扒得赤身裸|体的倒霉蛋竟是活得连牲口都不如了。
  经过几个难兄难弟的互通有无,曹子皙才明白孙家人根本就不是一家人,不过是一个老鸨子领着几个姿色平庸在花楼里混不开的娼|妓勾搭了三五个龟奴专门做这无本的买卖罢了。
  这群人行事也颇有章法,专捡那看起来有点儿身家的单身外地人下手,先是由那妓子伪装成良家妇女软语行骗,骗不了就由那龟奴出面强行掳人,一旦落到他们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由得他们摆布。
  “我只想知道,如果家眷们寄了钱来,他们真的会放人走吗?”听得心惊肉跳的曹子皙也顾不得手疼了,他急切地询问几个难兄难弟。
  “放你走?想什么美事儿呢?”躺在角落里浑身黢黑头发胡子蓬乱成一大团的男子有气无力地回应曹子皙。
  “想当初我刚被他们抓住时每次往家写信都能要到钱来,那群混蛋当时对我还算不错,他们生怕我死了,把我单独关押在上面一间小屋里。”男子自嘲般地笑了两声:“后来收不到家里寄来的钱了,他们也没放了我,却把我关到了这里。”
  听了他这话曹子皙的心霎那间就沉到了谷底,如若这些人收不到钱,自己岂非得一辈子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了?
  家里的亲眷好友曹子皙是不指望了,这些人哪怕能给他寄钱来,数目也极其有限,他只盼着叶青青对自己能一如既往地大方。
  说起来不过五百站洋,往日里叶青青哪一次资助自己也不只这个数目,如若叶青青能像往日里资助自己那般阔绰,必定能把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恶棍给惊到。
  这群恶棍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想必就舍不得弄死自己了,如果到时候自己也能被关押在地窖外,保不齐还能想个法子逃脱了也不一定。
  提心吊胆的曹子皙没日没夜的对天乞求叶青青还爱慕自己,计算着自己给叶青青的信走到了哪里,叶青青看到信是否感动得泪流满面,有没有给自己汇来一大笔钱。
  被曹子皙寄予厚望的信顺利地寄到了叶家,躺到了叶青青的书桌上。
  上天不开眼,被曹子皙日思夜想的叶青青却不在家,原本由叶青青督办的大盛昌机器织布厂的厂房和员工筹备已经由叶老爷子全盘接手了。
  放下了手头全部工作的叶青青,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邮轮。
 
 
第147章 白月光?馊饭粒!15
  饱含曹子皙希望的信件寄到了叶家, 却和收信人完美错过,王青青此刻乘坐的邮轮, 已经快到日本了。
  大盛昌要做布,首先就得有好棉纱, 可现如今的大盛昌只做丝纱, 棉纱是个巨大的缺口。
  王青青野心勃勃, 她决意要把大盛昌打造成国内数一数二的棉纺厂,既然这样大盛昌出品的棉布质量就得过关。
  现在国内棉布比之洋布最大的缺点有三。
  一厚薄, 国内的纺纱技术不过关, 生产出来的纱线不能保持均匀一致的粗细, 再加上织布时的人力问题, 因此织出来的布厚薄不匀疏密不一,而洋布的棉纱和纺织都由工业化的机器完成,最细能织出经纬各46支纱的细布来。
  机器织布的力道始终如一, 因此织出来的细棉布平滑整齐, 又薄又韧,手感极其柔软,在穿着舒适度上几乎可媲美丝织品,这是国内市场上的土布远远不能达到的水平。
  二颜色,国内的土法染色技术缺点多多, 染出来布要么日晒褪色,要么水洗褪色, 总是不能持久, 比起经过化学固色剂印染的不易褪色的洋布来说, 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三宽幅,受织布机所限,国内的棉布宽幅普遍保持在一尺左右,宽幅窄小代表着在后期缝制衣物时需要更多的工序,而洋布则能达到二尺六七的宽幅,这么大的差距摆在眼前,消费者会选择哪一种不言而喻。
  因为这三个重大缺点,国内棉布对上洋布毫无反抗之力,被打击的压根没了生存空间,洋布一跃而起取代了鸦片,占据了国内进口总额的一半还多。
  王青青想要这庞大的市场,就得做出质量过关的棉布来,棉布好不好,取决于棉纱的质量,优质棉纱对以后的大盛昌机器织布厂来说太重要了。
  王青青自然不愿在这么重要的一环上受制于人。
  目前市面上棉纱做得最好的是日本,因此一趟赴日之旅在所难免。
  前往日本的邮轮上,王青青正站在甲板上看海景。
  列国豪强靠着坚船利炮打开了古老帝国的大门,满目的黄金白银炫花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拼命向这个古老的国度倾销鸦片、洋布以换取黄金白银和美丽的丝绸。
  跨国贸易越来越多,各个口岸城埠里外国资本设立的洋行也越来越多,这些洋行的业务不所不包,从远洋航运到货物保险,从加工制造到金融贷款无所不有,只要你出得起真金白银,他们就能竭诚为你服务。
  因此陪同王青青赴日的除了她在国内聘请的几个保镖,还有松浦洋行的经理山田纪夫。
  除此之外出资比重最大的同瑞丰票号派出了总经理,大德通票号派出了少东家陪王青青一同赴日。
  这些投资人都是王青青费了好大功夫才寻来的,叶家的家底算得上丰厚,可也经不住王青青会花。
  先是全资筹备了偌大一个织布厂,再重金求购了武器军|火,叶家账面上的现钱被花得所剩无几不说,为此叶老爷子还卖了几许田产店铺。
  在此基础上王青青还想筹备新纱厂,只凭叶家一家之力显然有些捉襟见肘,于是王青青用心做了一份计划书,带着自己重金聘请来的德籍犹太人师傅拿着样品求见北直隶总督张大人。
  总督张大人是一位颇有些锐意进取之意的爱国人士,自打他上任以来,就致力于反抗洋人的经济入侵。
  单只英国一家的洋布进口,一年就能在国内弄走三千多万两白银,况且往国内倾销洋布的可不止英国一家呢?
  国家积弱,还要被洋人如此盘剥,张大人每每想起就痛心疾首,于是他花费了大力气联合各界富商共同筹备了官督商办的上海机器织布局。
  只是这位大人时运太过不济,花了大力气筹办的机器织布局因消防措施不到位,一不小心引发了火灾。
  火起时总督大人几次请求各租界派出他们的火龙灭火,众租界的洋人全都稳如老狗一动不动,没有一家肯伸出援手,总督大人眼睁睁看着百多万两白银付诸一炬,心疼得差点没犯了心脏病。
  火灾过后总督大人并不死心,他再次筹银百万两,重建了织布局。
  织布局一应设备全自英国进口,产品质量能与洋布媲美,只可惜欠缺化学印染方法,织布局只能出些白棉布,在洋布的夹缝里艰难求生而已。
  欲与洋人打擂台的张总督两度失利,心中的郁愤可想而知,当他见到王青青呈上的布料小样时,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圆了:“这是大盛昌染出来的布?”
  “没错。”叶青青微微颌首:“鄙人愿把这硫化煑色之法并阴丹士林染料的制作方法与上海织布局共享。”
  张总督听完“呼”一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此言可当真?”
  不怪张总督激动,王青青呈上来的先进印染技术正好能补足机器织布局的短板,有了这些,何愁自家产品不能与洋布一较长短?
  “这印染方法想必得来不易,你有何所求?”张总督看了看王青青带来的犹太师傅,捋了捋胡子带着几分犹疑询问王青青。
  商人俱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大盛昌献出这么珍贵的方子,张总督委实担心这女少东会狮子大开口。
  “大人请看。”王青青呈上了自己精心制作的计划书。
  “好!非常好!”看完了王青青的计划书,锐意进取反洋派的总督大人激动得满面红光,他站起来来回急促地踱着方步:“不错,不错,如若计划真能顺利进行,何愁咱们织不出好布来?不消五年,只三年后就能把国内的洋布销量挤兑下去一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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