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至于柳氏以后还会不会再把杨夫人的话当成圣旨纶音,杨逊不用想就知道此事绝无可能,杨夫人要谋算的可是柳氏肚子里的孩子,嫡母和亲子,柳氏又不傻,自然能明白哪个更亲,哪怕她对杨夫人再亲近濡慕,她也决计容忍不了这件事,至此她同杨夫人算是反目成仇了。
  王青青不肯接管家权,杨逊虽着急却也无计可施,他忙于营中事务,还要仔细筹谋下个休沐日同岳丈柳尚书的会面,自然是无心再去乖哄王青青。
  大管家杨季无奈,只得令人严守门户,把家下人全约束在府里,自己暂代了侯府的日常事务打理。
  官员五日一休沐,杨逊倒也没等太久,他提前两天就让人去尚书府送了拜帖,休沐日的一大早,带了七八个亲随并一乘小轿就登了岳丈家的门。
  侯爷女婿早早递了拜帖,柳尚书当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一大早的就在前院书房里候着了,翁婿两个见了面寒暄一通后杨逊就要求老丈人摒退下人,自己有密事相告。
  一个时辰后,柳尚书笑语晏晏送走了自己的侯爷女婿,在院子里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后,他转身就进了内院。
  杨夫人正坐在榻上教小孙子念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小小的孩童一句一句跟读,祖孙两个其乐融融,倒是气氛正好。
  看到柳尚书迈步进来,门口值守的丫头忙忙地打了帘子:“夫人,老爷来了。”
  进了屋子,柳尚书先把小孙子抱起来逗弄了一番后才让乳母把孩子带走,等孩子走了,又把屋子里伺候的下人全撵了出去,杨夫人见他这样倒也并不慌张,端坐在榻上直言相问:“杨逊来过了?可是他府里有事儿?”
  “你倒是知道他府里出事儿了!”柳尚书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他抬手就给了杨夫人一耳光:“毒妇!你倒是长了个包天的胆子!”
  杨夫人被这一掌给掴得躺了下去,待她两耳嗡鸣着爬起来时只觉着自己鼻腔里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下巴滴到了胸前,低头一看,描金缂丝赭红长褙子上已经布满了星星点点的暗色,她抬手拿帕子揩了下下巴,待把白绫绣红梅的帕子举到眼前时,杨夫人才明白自己那褙子上星星点点的暗色竟然都是血。
  “你疯了!”杨夫人怒视着柳尚书,把手里的帕子急急团了团堵住了鼻子。
  “我疯了?”柳尚书的脸色狰狞得可怕:“我看你这个毒妇才真真是疯癫了!”
  “我三岁开蒙,二十年寒窗苦读考中进士,在六部给事中的位置上辗转了八年才得以外放,外放后又辛辛苦苦钻营了十六年才爬到了现如今的位置上。”柳尚书脸色涨红,鼻孔里咻咻喘着粗气:“四十来年的辛苦,眼瞅着要被你这蠢毒妇人给一朝葬送!你居然还说我疯了?”
  柳尚书形容可怖,言语莫名,杨夫人又惊又怕,只得颤着声询问:“老爷,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柳尚书怒极而笑,转身坐到了墙边儿的楠木交椅上:“好一个听不懂!你我夫妻三十余载,我竟不知,你于装傻充愣一道居然也是高手。”
  杨夫人还待辩驳,柳尚书却已无意同她废话,他一拍椅子扶手:“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把你房里的老刘送去博望侯府给了六丫头?”
  一听柳尚书提起刘妈妈,杨夫人心里就是一突:“没错,青青怀了身孕,她年轻没经过事儿,我把刘妈妈送去她身边儿照应一二。”
  “好一个照应一二!”柳尚书冷笑:“带着马钱子粉去照应?”
  柳尚书提起马钱子粉,杨夫人眼神就是一僵,怎么回事?难道刘妈妈行事不密败露被杨逊给抓住了?
  “好,好得很!看来你对自己做了什么是心知肚明。”柳尚书脸色难看:“蠢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胆敢派人去侯府下毒?”
  “老爷,我这也全是为了邺哥儿啊!”杨夫人摁紧了堵鼻子的白绫帕,瓮声瓮气开始哭诉:“芳菲她狠心,年纪轻轻就那么去了,你我夫妻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少次想起她来我都痛不可当,现在我还记得她临走时拉住我的手苦苦乞求要我照管邺哥儿的样子。”
  杨夫人提了早逝的女儿柳芳菲,柳尚书的怒意倒是消了些,这个女儿是他的嫡长女,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当初也是用心疼爱过的,偏这孩子早逝,倒是生生把他这份慈父心肠给吊着再没放下过。
  “邺哥学业平平,为人也不甚机警,本就被那几个庶弟给挤兑得快没站脚处了,偏六丫头又怀了身孕。”杨夫人觑着柳尚书的神色慢慢解释:“我这不是想着,要是能借着机会把杨逊那两个得宠的姨娘给摁死,那她们所出的庶子不就对邺哥儿再无威胁了么?”
  柳尚书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发妻,这一瞬间他觉得眼前这个老女人居然是那么的陌生,她眼角的每一条皱纹,唇角的每一道沟壑里都仿似填满了算计!
  枉自己常自负智计过人,于她同床共枕三十余年,居然从未认清过这妇人!
  柳尚书看着杨夫人面无表情地开口了:“我前前后后也纳了十好几个妾,现如今仔细一算,竟是连一个活过三十的都没有!庶女倒是活了□□个,庶子就只得患了心疾的小四一个,要不是他生下来大夫就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想来你也是不肯留下他的吧?”
  “老爷!”柳尚书的指控让杨夫人怕极了,她鼻血都顾不得堵了,猛摇头想要解释:“老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因着我信你,信你这个发妻,却从未多想过,患心疾的小四都能长大,那些生下来身体康健的孩子却又如何一场风寒都顶不住呢?”
  柳尚书对她的解释置若罔闻,不喜不怒平平静静地指控杨夫人:“先前我还觉着是那些早夭的孩子没福,却原来是他们的嫡母不想让他们活,照这样看来,他们果然没福,没福气投生到嫡母肚子里也就罢了,竟还遇上一个心黑手狠的嫡母!”
  杨夫人狂乱地摇着头,鼻血止不住流个不停,弄得身上到处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此刻口鼻胸前到处都是血,仿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形容可怖至极。
  而柳尚书则对她的样子视若无睹,依然在喋喋不休:“不过是几个庶子,我又无爵位可给他们继承,成年后一人千把两分家银就能把他们打发了,就算是让他们活着,却又能碍着你什么事儿?这么多年,我敬你爱你,该给你的体面是一分也没少过,你因何连我这几滴血脉都不肯放过?”
 
 
第215章 嫁给姐夫的小姨子25
  面对柳尚书的声声诘问, 杨夫人静默不语,他所有的问题, 她都有答案,为什么容不下他的庶子?因为爱,所以嫉妒, 因为嫉妒,所以恨,因为恨,她才会手染血腥, 这淋漓鲜血,不过是对他背弃誓言的惩罚罢了!
  杨夫人满心愤懑抬头望着柳尚书, 他早已忘记了当初“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誓言!
  他身居高位, 不管是纳妾还是收用通房都实属平常,把自己的答案告诉他,除了坐实自己妇德不修妒忌满怀之外难道还能令他心怀愧疚不成?
  杨夫人心如死灰,瞬间失去了和柳尚书辩驳的念头, 左右他已经背弃了誓言,她也已经做下了许多的恶事,就算辩驳个清楚明白又能如何?罢了!罢了!黄土已经埋到胸口的人了, 就这么继续糊涂到死吧!
  事情久远,就算要查, 也难有确凿证据, 自己所出的三个嫡子早已长大成人, 现在这满府儿孙都是自己的血脉,就算为了子孙计,难道他还能休了自己不成?
  想通了这一茬,杨夫人倒是淡定了起来,她复又拿帕子把鼻子紧紧按住后对着柳尚书一笑,慢悠悠地矢口否认:“老爷,这都是您的无端猜测,妾年老色衰,想是老爷对妾早已不满多时,这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
  “你!”杨夫人的话令柳尚书怒火中烧,他委实想不到老妻能无赖到如此地步,他深深地看了杨夫人一眼,转而开口了:“杨氏,你上了年纪,精力不济,以后这府里的事务就全权交给大儿媳处置,你就安心在这后院里颐养天年吧!”
  “老爷是一家之主,妾自然要言听计从。”杨夫人冷笑:“明儿就让大儿媳来拿账册对牌吧!”
  “以后博望侯府里的一切事物你都不许再插手,除非侯府发帖子相邀,否则你绝不可再主动登门。”柳尚书沉声吩咐:“更不可往侯府送人。”
  被夺了管家权对杨夫人来说并无甚可在意之处,左右府内三个儿媳妇都是自己嫡亲的,就算自己不掌家理事,她们也不敢对自己这个嫡亲的婆母有丝毫不恭,但是一听不让自己再插手侯府事物,杨夫人反倒着急了起来。
  “老爷!”杨夫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柳尚书神情急切:“老刘这事儿一出,恐六丫头会怀恨在心,若她对邺哥儿不利,又该如何是好?”
  “我又如何会想不到这一点?”柳尚书眉头微蹙:“左右邺哥儿已经搬到了前院,杨逊以后会亲自教养他,不会让六丫头再插手他的任何事务。”
  杨逊是邺哥儿的亲爹又是侯府的主子,若他肯用心护着邺哥儿,想来定能保自己那小外孙的周全。杨夫人听了这话才算放下了一颗心,对着柳尚书微一颔首:“一切听老爷吩咐。”
  柳尚书见她乖顺,冷哼一声甩袖子走人了,杨夫人望着他的背影发起了呆。
  三十多年过去了,他的背影一如当初那么挺拔,只是当初那个对着自己说“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少年书生又去了哪里?
  柳尚书出了杨夫人的院子慢慢往前院的书房里去,一路上他思绪翻飞,想他和杨夫人这几十年的夫妻情分,想自己早逝的诸多妾室庶子。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个温婉和顺以夫为天的娇俏女儿怎会变成了如今这心肠歹毒的模样?要不是杨逊这次抓住了老刘,自己竟不知三十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会是如此毒辣的妇人!
  想到刘妈妈要毒害的柳青青,柳尚书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六女儿的生母是云南人,当年自己初任云南布政使,为表体察民情,带着一帮官员着常服去巡访,娇俏的红衣少女捧着一束栀子花从街上走过,他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当天晚上,这位容华若桃李的佳人就被送到了他的床上,一夜合欢,第二天佳人含了热泪询问:“老爷,民女可以归家了么?”
  心满意得的布政使大人替佳人擦干了眼泪:“归家做什么?你既跟了本官,就是本官的人了,以后好好在本官这后院里伺候,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佳人的眼泪流得更急了,还哆嗦了起来,他皱眉,佳人泪中带了一抹笑:“民女极欢喜,多谢老爷。”
  至此后这位佳人就在自己的后院长住了下来,只是她再也没穿过红衣,不穿红衣的佳人仿佛整个人都失了几分颜色,后来,就有了六丫头,再后来佳人又有孕,接着就难产,孩子生不下来,母子双双毙命。
  柳尚书皱紧了眉头,无神的双眼落到了小径旁的红梅上,这灿然开放的红梅,倒像极了佳人的艳艳红裙。
  回到博望侯府的杨逊心满意足,哪怕他品级比柳尚书高,可柳尚书却是他的岳父,在家里,柳尚书看得是家礼,是以他每次往尚书府去,柳尚书都是端坐在书房等他前去拜见,等他告退要走时,也不过是骄矜地点点头罢了,刚才辞别时柳尚书亲自把他送到了府门口,这在以往,可是他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至于他的仕途,这位好岳丈也已经为他打算好了,只要明年秋里京郊演武北大营再度夺魁,岳父大人就会安排人上表,像皇帝进言要他接任五军都督一职。
  志得意满的杨逊先是亲自点了几个亲随,要他们轮番值守务比看好刘妈妈,这个老婆子可是重要人证,千万不能死,最起码在自己坐上五军都督的位置之前不能死。
  接着他就带了账册对牌往内院去见自己的继夫人。
  后院里的王青青正一脸惊慌之色躺在榻上让平安摸她的肚子——她的肚子刚刚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微,还是把她给吓了一跳。
  作为一只万年单身狗,王青青自然是从来没有怀过孕的,肚子里揣了个孩子!这种感觉让她新奇又不安,一点点动静就令她紧张不已。
  同样毫无经验的平安比她还紧张,听她说孩子动了一下,定要让她好好躺下,自己则轻轻抚摸主子的肚子,柔声安抚肚子里的小主子:“您是饿了还是累了?喝一碗羊奶还是吃两颗金桔?”
  “羊奶算了,还是来两颗金桔吧。”王青青翻身下榻,趿拉上软底的便鞋两步就来到立在墙边的几盆金桔前,左右端详着反复比较:“吃哪两颗呢?”
  馋水果的王青青让平安心疼不已,她特意去京郊买了几盆花农培育来装饰屋子的金桔来给王青青解馋。
  金桔虽然皮厚肉酸,可好歹算得上是新鲜水果,吃了还理气化痰,在这寒冬腊月里能吃上这么一口鲜物儿,于孕中的王青青来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王青青反复比对,终于挑好了两颗个大饱满颜色好的,她揪住小小的果子稍一用力就给拽了下来。
  “谁惹你不痛快拉出去打一顿也就是了。”杨逊亲自挑了帘子站在门口笑看王青青:“拿这些死物撒气儿又有什么用?”
  “侯爷说得倒是轻巧。”王青青把摘下来的两颗小橘子随手放到了桌上的一只空茶盏里:“这府里的人,个个都比我更得侯爷的心,我又如何敢随便乱打?”
  “胡说八道!”杨逊故作不悦:“谁得我心?最得我心的不是我的好夫人你吗?”
  这家伙莫非吃错了药?今儿怎么想起来哄自己?
  王青青哼了一声对天翻了个白眼:“侯爷快别逗了,这话侯爷敢说,妾身可是不敢信呢!”
  刚在尚书府打了一场大胜仗,杨逊心情极好,看王青青那不恭敬的样子也没了平日里的嫌恶,他微微一笑对王青青道:“夫人,今儿为夫来,是想请托夫人,把这府内的家务事再统管起来。”
  “侯爷!”王青青拉长了脸:“妾虽说是庶女,可好歹是侯爷的正妻。侯爷一言不合就夺了妾的掌家权,心情好了再放回来,如此反复无常,莫不是把妾当成了那天桥底下卖艺的猴儿来戏耍了不成?”
  “我何曾戏耍于你?休要胡说八道!”杨逊自顾自坐到了椅子上:“你是侯府主母,管家理事本就是你该当的责任,你不管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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