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柳氏!”杨逊复又掂起筷子夹起大碗里一条已经开始发硬的死鱼打断了王青青的话:“为何你今日会带了这鱼来赴宴,又为何要把粥喂给这鱼?”
  “侯爷!”王青青一脸悲戚地望着杨逊:“你是真不知妾身为何要带这鱼来赴宴吗?”
  杨逊把筷子里夹着的鱼丢回到大碗里,狠狠把筷子摔在桌上,转身回到椅子上一撩袍服就坐了下来。
  “禀侯爷。”熬好了解毒汤的平安把捧着的解毒汤放到了桌上,走到屋子中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她自打把身怀有孕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饭,没吃过菜。”
  “因菜饭里夹杂了毒物不好验出,夫人这一个多月都只敢喝汤粥。”平安语带哽咽:“但凡是夫人喝的一碗粥,一杯茶,都要先给这鱼儿试过才敢入口。”
  “妾身为何要如此做?还不都是被吓怕了!”
  王青青站起身拉起平安把她拽到自己身后:“犹记得三年前妾身刚嫁到侯府,侯爷还未曾把管家权交给妾身的时候,邺哥儿一个月内落水一次,假山上摔下来两次,得了一场风寒,居然还被蛇给咬过一口。这些事儿虽说妾都没查出来是谁做得,可妾知道,这些事儿绝不会都是意外。”
  “妾身惊怕之下陪邺哥儿宿在明心堂,日日夜夜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他,直到侯爷把管家权交给妾,妾才松了一口气。”王青青拿帕子拭了泪:“现如今妾有孕在身,偏侯爷又夺了妾身的管家权,妾身边儿得用的人都给了邺哥儿,意外随时会来,这让妾身又如何敢安眠?”
  “唉!”王青青长叹一声泪珠滚滚而落:“侯爷一日不把管家权交还给妾,妾是一日也不敢离开这试毒的鱼儿。”
  王青青不说,那些事儿都被杨逊给扔到了犄角旮旯里,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现如今王青青一提起,杨逊心里也忍不住长叹一声,自己这个嫡子,确实没少遇险,亏得是柳青青,这要是换成柳芳菲,哪怕抓不到别人的马脚,她也会借机把这侯府给闹个天翻地覆,说不得还会疯狂地胡乱报复。
  细一想起来,自打柳青青开始掌家,家里倒确实是平静了许多,孩子们今儿重病,明儿意外的事儿再也没见了踪影,自己倒是又添了几个子女。
  人真是贪图安逸的东西,杨逊自嘲地一笑,府里不过安静了这两三年,自己倒是把后院里的腥风血雨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禀侯爷,搜检东西的人都回来了。”杨季叉手冲杨逊施礼,打断了他难得的多愁善感。
  杨逊微一挑眉:“可有收获?”
  “一言难尽。”杨季脸色沉重:“还请侯爷亲自过目。”
  “呈上来!”杨逊一拍太师椅的扶手。
  东西被放在托盘里一一呈上,杨逊看得眼花缭乱,拇指粗的绞丝金镯,镶了红宝的蝴蝶钗,百两面额的银票,还有几个瓷瓶瓷盒并纸包。
  不过是搜检了厨房里一半人的住处,居然就能有如此多收获,杨逊气得脸色铁青,他伸手拿起一个瓷盒,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盒褐绿色的膏体。
  “这是什么?”杨逊眉头一皱。
  “此物是在管灶火的张婆子家里发现的,而她的小孙女则说,这是张婆子擦手的药膏。”杨季扫了一眼被拉到一边儿的张婆:“老奴觉着此物十分可疑。”
  “你来看看。”杨逊伸手把瓷盒递给了府医,府医接了来先是闻,闻了半天又拿银针挑出一点儿抹在手背上对着灯火仔细观察,接着又挑了一点儿放在嘴里仔细品了品,好一会后他才给出了结果:“这应是大量马齿笕经过反复熬煮过滤后的浸膏。”
  不带杨逊再问,府医就主动回答:“此物既不能聊以充饥,又无补身之功效,被人如此费力做成浸膏,唯有一种用途……”
  府医看了看杨逊又看了看王青青,小心翼翼地道:“可导致孕期滑胎。”
  杨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王青青站起来在平安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眼那瓷盒又看了看木着脸面无表情的张婆子,她微微一笑:“我于张婆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她害我作甚。”
  一屋子人静悄悄没一个敢说话的,王青青伸手又拿起了一只白瓷瓶拧开看了看,里面满满的半流动膏体:“这是何物?”
  府医银针挑了些出来复又一番查验,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此物乃熬煮过的桃红四物汤,主治闭经,难产,死胎,胞衣不下等症。”
  “哈!”王青青嗤笑一声:“死胎能下,活胎想必也能下了?”
  府医闭口不语,王青青苦笑了几声后冲着杨逊缓缓跪了下去:“侯爷,妾身同肚子里的孩子不容于博望侯府,妾欲自请下堂去南山庵修行,望侯爷恩准!”
 
 
第212章 嫁给姐夫的小姨子22
  王青青自请下堂, 杨逊却不能就让她这么走了, 要说他不同意王青青的请求是因为他爱重自己的这位继夫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杨逊不肯放她离去,还是因为仕途权柄。
  若真的放了自家这位继夫人去南山庵内修行, 哪怕是她主动的,外人也会猜测她是因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过错才会被发落到庵堂去。
  身为尚书府的小姐,却被夫家给撵到了庵堂里,这对尚书府的名誉来说是极大的打击, 是把尚书府的面子放在地上踩, 对尚书府其他子女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怕是柳尚书立时要找他谈谈心了, 柳尚书要是不给杨逊一个教训,也枉他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坐了那么多年。
  杨逊一甩袖子对王青青道:“休要胡言乱语!你是我的正妻, 你肚里的孩子是我的嫡子,这府邸又有何人胆敢不容你?”
  “侯爷, 这些东西, 莫非都是她们准备了给自己用的不成?”杨青青抬手一指托盘里的瓶瓶罐罐苦笑道:“妾有孕在身,而仆妇们却私藏了如此多落胎之物, 妾身若是继续在府里住下去, 只怕哪天一个不防,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 离了这府里, 或许还会有妾的一条活路。”
  “柳氏, 出家修行一事休要再提。”杨逊一摆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这些恶逆之外因何而来,又准备使唤到哪里去,爷自然能让她们交代个清清楚楚。”
  杨逊心意已决,王青青决心也不小,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杨逊长叹一声亲手把她扶起来送到椅子上安坐:“青青,你且安心,此事爷自有打算,你腹中胎儿也是爷的亲子,爷绝不会坐视它遭人戕害,此事爷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妾信侯爷。”王青青眼含热泪轻轻点头。
  杨逊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转身又令杨季带人去大厨房柴草房等地搜检,往鸭汤里下水银那个人或许真不是刘妈妈,杨逊惜命,不把这个人揪出来他是寝食难安。
  一通翻检过后,杨季一无所获,恼怒至极之下杨逊令人把家里搜查出东西的人拉下去单独审问,剩下的统统打上四十军棍。
  他这命令一出,花厅里顿时一片哭嚎,三十军棍已经能把人骨盆都打烂,侥幸不死之下也会变成下肢残疾的废人,这四十军棍,是侯爷铁了心不想让人活了!
  “侯爷!”一个穿褐色窄袖棉夹袄的丫头扑出来趴跪到了杨逊跟前:“奴婢负责大厨房的丙字灶,奴婢无意间曾见过厨房的二管事往丁字灶的灶堂里塞过东西。”
  有人告发,那就好办了,杨季很快就在烧火丫头的指点下在灶膛里扒出了一个被烧得焦黑还有裂纹的小瓷瓶。
  府医查验过后一无所获:“水银遇热即逝,此瓶内空空如也,实是难以判断是否曾装过水银,不过看这青花细颈小瓶的图案,应是春晖大药堂所出。”
  杨逊冷笑一声询问二管事:“你这刁奴还有何话讲。”
  “这药瓶……”被拉出来压着跪在地上的二管事斜眼往姨娘群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头一低答道:“这药瓶里装的是开胸健脾丸,奴婢吃完了里面的药后此瓶无处可扔,偷懒就随手塞到了灶膛里。”
  “几家大药房装药的瓶子都有定式,不同种类的药,于药瓶上也有分别,这瓶子里装的是不是开胸健脾丸,明日一问可知。”杨逊冷哼一声手一挥:“拉下去单独关押。”
  手脚瘫软的二管事被拖出去了,领走前她眼含企盼死死地盯住了姨娘群的方向,杨逊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几位姨娘挤挤挨挨站在一起,看到他眼神不善地望过来,几个人有低头的,有强笑的,有掉泪的,有面无表情的,各样表现不一而足。
  疑凶被找了出来,杨逊也不再多言,一撩袍服的下摆坐到了太师椅上静等被审人员的口供,花厅里的众人,从小主子到姨娘再到下人,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偌大个花厅,除了隐隐从那不知名处传来的惨嚎,就只有王青青时不时的抽泣声。
  没一会儿口供陆续呈了上来,先是灶房里的张婆子交代了马齿笕膏的来历,杨季呈送上了口供:“没用刑,张婆子直接交代了,她祈请侯爷念在她尚未铸下大错的份上,赏她一个好死。”
  杨逊未发一言把口供接在手里,他刚一看完,王青青就冲他伸出了手去,杨逊瞪了王青青一眼,把手里的口供翻折两下塞进了袖袋里。
  “侯爷若不肯让妾看这口供,妾不介意亲去刑房里令她再写一份!”王青青瞪着杨逊态度坚决。
  两人对视一阵,杨逊紧了紧眉头后从袖带里掏口供递给了王青青。
  王青青展开一看,口供里说得清清楚楚,某日某时刻,孙姨娘的贴身婢女拿了绞丝金镯给了张婆子一盒药膏,要她伺机加到柳夫人的饭食里,因孙姨娘分管大厨房,她不敢不从,但是毒害主子罪孽太重,她又没这个胆量,只得把药膏好好地放到了家里,却始终未敢动手。
  王青青看完之后慢慢儿地把口供叠放好塞到了自己的袖筒里,放好了口供她冷着脸开口了:“这老婆子一面之词,又如何能取信于人,侯爷不找孙氏询问一二吗?”
  旁边儿安静站着的孙姨娘一听这话猛一抬头,看向主位上的二人,口里强笑一声柔声询问:“不知何事牵扯到了妾?夫人若有相询,妾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逊一声不吭,王青青冷冷一笑坐回到椅子上也再未出一言,孙姨娘所出的两个女儿惊慌地互视一眼,紧紧地握住了对方湿漉漉的手。
  没一会儿一份口供又呈了上来,桃红四物汤是在大厨房里负责白案的石婆子家里搜出来的,据石婆子交代,她家有此物是因她小女儿经期不调,这药是她特意去药房里抓来给女儿调理经期所用的。
  “用了拶刑。”杨季呈上石婆子的口供:“两只手都夹废了,从头到尾没改过口供。”
  “哼!一个厨房里做白案的婆子,倒有此铮铮铁骨。”王青青扯了扯嘴角:“桃红四物汤妾未曾出阁前也用过,现煎现服效果才好,她既舍得花钱给女儿抓药,想是对女儿也疼爱非常,既如此,因何不让女儿好好服用呢?若她能解释清楚为何要把那桃红四物汤提前熬煮成如此浓稠的膏状,我就放过此事不再追究。”
  王青青的话让杨季和杨逊都为之一楞,为何要熬煮成浓稠膏状?还不是因为要缩小体积好夹带到别的食物里。
  “那婆子嘴硬,若再用刑恐出人命。”杨季微微一皱眉。
  “把石婆子全家人的身契都给我拿来。”王青青面无表情地吩咐他,杨季抬头看了看杨逊,杨逊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杨季躬身应是,转身去了。
  不大会儿杨季就拿来了石婆子一家的身契,王青青令平安把身契接了:“让石婆子一张一张看清楚了,若她解释不清,不管男女,统统卖到西山的煤矿里去。”
  西山的煤矿离京城有两百余里,据说在矿洞里做工的人连衣服都不能穿,一日日狗也似的趴在狭小的矿洞里拿铁铲挖煤,吃的是矿主从洞口扔下去的窝头,喝得是矿里渗出来的脏水,只要被丢进了那矿洞,这辈子就别想再爬出去,有许多女奴在矿洞里生子,生的孩子连外面的天都没见过,从生到死都在那矿洞里过活。
  平安领命,在杨季的陪同下去见了石婆子,全家卖去煤矿的威胁果然令石婆子服了软,不过盏茶功夫,平安就回来复命了:“说是魏姨娘亲自传了她去自己的院子,给了她百两银票,这药是想借机给夫人吃的。”
  “胡说八道!这婆子在污蔑妾!”魏姨娘一脸悲愤:“请侯爷明查,妾怎敢做出如此恶逆之事,妾确实传这石婆子去过自己的院子,不过是因她做的奶香馒头邗哥儿用着极好,故而唤了她前来夸奖两句放了她一把大钱的赏罢了,那银票根本不是妾的。”
  杨逊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此时杨季脚步匆匆奔了进来:“禀侯爷!彩蝶受刑不过,人没了。”
  “人没了?”王青青猛地站了起来。
  “是,彩蝶在大厨房负责甜汤。”杨季详细回禀:“在她房里搜出了一支红宝蝴蝶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违禁之物,她拒不肯交代钗子是从哪里得来的,问讯的人下手过重,人就没了。”
  听完杨季的回禀,王青青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到那一托盘证物前,她把那支红宝的蝴蝶钗捏起来细细观赏,黄金的底托做工精致花纹繁复,蝴蝶的两只翅膀上各镶嵌了有指甲盖那么大一块红宝石,两块一样大小的红宝晶莹剔透品相极好,对着烛火一照,端得是华美非常。
  彩蝶!在她眼里,这蝴蝶钗大概就是世上至美之物了吧!
  “为了这么个钗子,连命都搭进去了,你泉下有知,也不知觉得值当还是不值当?”王青青悠悠叹了口气,只觉着心口堵得慌。
  没人回答她的话,她把钗子举起来对着一众姨娘:“这红宝,还是两年前京郊演武侯爷的北大营得了头名后圣上给的赏赐,一盒子二十八颗,我独得了八颗,那时候万氏还没来家,剩下的二十颗平分给了你们几个,这蝴蝶钗上的两颗,又是属于你们哪一个的?”
  一众姨娘还是一言不发,王青青也不指望她们回答,放下钗子她对着杨季极认真地命令道:“叫彩蝶的老子娘来,放二十两的安葬银子,着他们把人领回家去好好安葬。”
  杨季又抬眼看杨逊,待杨逊轻轻点头后他叉手领命转身要走,王青青喊住了他:“那支钗子是彩蝶拿命换的,安葬时你亲去看着,务必把那钗给她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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