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十之一钱即可置人于死地!杨逊想到自己刚才吃进去又被王青青掏了喉咙吐出来的那块海参,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侯爷!侯爷你觉着如何了?”王青青一听府医的话顿时化身成了咆哮帝,她占着地利之便从地上爬起来猛扑到椅子前,把团团朝杨逊围过来的几个姨娘都挡在了后边儿。
  扑到杨逊跟前,王青青伸手就捉住了他两边儿肩膀,一边儿使劲儿摇晃一边儿连哭带喊:“侯爷!侯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妾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能见到父亲一面,你万一有个好歹可让妾怎么活啊?呜呜呜~妾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
  王青青又哭又喊,情真意切悲痛万分,怕是景涛大爷本人见了也得甘拜下风。
  几个姨娘们也不遑多让,一个个哭天抹泪,惹得几个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花厅里瞬间活似变成了哭灵现场。
  哭够了的王青青厉声呵斥几个姨娘后退,再把被自己摇得晕头晃脑的杨逊放开,冲府医一瞪眼喝令:“你楞着做什么?还不速速来替侯爷诊脉!”
  喊完了府医她又转过身去命令平安:“平安,你去厨房亲手熬一锅解毒汤,记住,一眼都不许错开,把汤给我盯好了!”
  平安领命后急急去了,王青青擦干眼泪捏着帕子一指花厅里的众人:“任谁也不可离开一步!”
  等府医望闻问切一番操作结束,王青青忙忙地追问:“侯爷如何了?”
  “许是吐得急,侯爷并无中毒迹象。”府医也长长地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王青青双手合十冲天拜了三拜,拜完了她又泪涟涟地看向杨逊:“吓死妾身了,侯爷你可有觉着身子哪里不适?”
  杨逊也吓得够呛,惊魂未定之下,看王青青为了自己如此着急忙乱,心底倒是生出了几分感慨。
  这柳氏,虽说是庶女,倒也有几分大家主妇之风,将将发现毒物,几位妾室哭的哭,喊的喊,发愣的发愣,只有这柳氏,还知道给自己掏喉咙催吐,若不是她,怕自己就要倒在那只需十之一钱就可致死的马钱子之下了。
  镇定了一下心神,杨逊伸手握了握王青青的手:“放心,我没事。”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王青青眼泪汪汪地抓紧了杨逊的手:“妾身都要吓死了。”
  杨逊拍了拍王青青的手背以示安慰,又温言让她去一边儿坐下,接着就板着脸开始处理眼前这一起,或者说多起投毒事件。
  “好好一场家宴,倒是让爷差点儿命丧黄泉。”杨逊一拍椅子扶手厉声怒喝:“一桌子的毒物也能端到爷的面前!是谁干的?”
  花厅里落针可闻,杨逊正待大发脾气,派到街上请大夫的下仆带着人回来了,杨逊暂时压制了怒火,让大夫又逐一查验桌上的膳食。
  大夫查验了一番之后给出了同府医一样的结果,还有细节补充:“下药的人手法倒是高妙,红花乃是蜜炼过的花膏,效果比散花更胜一筹味道还更香甜,下在这腊八粥内倒是天衣无缝,一般人吃了倒也无碍,若吃这粥的人身怀有孕,以这剂量,吃上一碗怕是就要落红,至于胎儿能否保住,那就得看天意了。”
  “马钱子大毒,要入药需得经过炮制,且不入煎剂,这道菜里下的是生马钱粉末,此物气微而稍苦,这道羊肉海参汤为了除腥,放有胡椒粉等诸多香辛料,倒是把这点子苦味儿遮了个严严实实。”
  “妙呀,实在是妙!”大夫摇头晃脑:“这两味药遇银针而不变色,除非像草民这种对医理用药颇有见地之人,否则实难辨得出来。”
  杨逊冷冷瞪视着他,大夫脑袋晃到一半儿发现杨逊眼光不善,尬笑了两声后拿出一根雪亮的银针让杨逊过目,待杨逊看清之后他把针伸到虫草老鸭汤里搅了搅,搅完之后把银针竖起来,刚刚还雪亮的银针此刻已经晦涩无光了,在众人的目视之下银针慢慢泛上来一层黑意。
  “水银遇水不溶,此刻全沉在汤底。”大夫扫了一眼桌上一水儿乌木镶银头的筷子:“若食用此汤,只要稍加留意,定能发现端倪。”
  杨逊默默不语,王青青觑了一眼杨逊的脸色,先喊了杨季取了大封红来,给大夫送上重金又令他闭嘴不得多言,着杨季亲自把人送出府去。
  等大夫一走,王青青眼泪又涌了出来:“刘妈妈,你可是母亲给我的人,这鸭汤里为何会有水银?”
  “夫人,侯爷!老奴冤枉啊!”已经打了老半天摆子的刘妈妈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喊冤:“漫说老奴没这个胆子,就算有这个胆子,老奴也不能明晃晃地往这汤里下毒啊,这鸭汤是老奴亲手做得,只要一出事儿,老奴定不能脱得了嫌疑,老奴又不是三岁小儿,又岂会做出这等自掘坟墓的事儿来?”
  “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王青青转身询问杨逊:“侯爷如何看?”
  “凡做过必有痕迹。”杨逊懒得听这婆子辩解,他命杨季把今晚但凡是能接触到这三道菜的下仆统统拉到一边儿,又令人去搜这些人身上和住处,被王青青点出来的刘妈妈自然是重点怀疑对象。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杨季就奉上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个油纸包,一只白瓷瓶,杨逊示意府医上前检查,府医一番查探后对着杨逊点头:“禀侯爷,这纸包内正是生马钱子粉,这瓷瓶里就是蜜炼红花膏。”
  杨逊站起来慢慢踱到刘妈妈面前:“你,还有何话说?”
  “有人陷害老奴,有人陷害老奴。”刘妈妈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这句话,内心一片慌乱无措。
  当初杨夫人交给她这包马钱子粉的时候,是要她寻机把药粉撒到李姨娘或者赵姨娘送给柳夫人的东西上。
  整个侯府中,得博望侯看重的姨娘就是李,赵,孙三位,孙姨娘婢女出身且没有儿子,对杨邺并没有威胁,而赵、李二位姨娘就不一样了。
  赵姨娘的老爹虽说只是六品,但却是军户出身,赵家人祖祖辈辈都在北大营经营,北大营的中低阶武官里赵家人的姻亲故旧占了一多半,人脉极广,此人非常得杨逊倚重,而赵姨娘所出的杨郗也颇为不凡,小小年纪读书习武样样出色,是杨邺的劲敌。
  李姨娘出身南阳侯府,同杨逊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她所出的杨郓已经四岁了,虽说尚未开始读书习武不知天赋如何,但或许是因血脉较为接近的缘故,此子在杨逊的几个子女中却是长得最像杨逊的,素来极得杨逊爱重,对杨邺自然也威胁不小。
  自打自己到了柳青青的芳菲苑后,柳青青总是似有若无地防备着自己,自己同杨夫人禀报过,杨夫人猜测柳青青或许是已经对尚书府起了疑心,为了打消柳青青的疑虑,杨夫人策划了一个计谋,命自己寻机把马钱子粉撒到赵,李二位姨娘送给柳青青的东西上。
  马钱子甚毒,哪怕从鼻腔吸入,也能对身体造成伤害,此计若成,那就是一箭三雕。
  第一,或可伤了柳青青腹中胎儿,令博望侯府不至于有第二个嫡子。第二,能借机挤掉一个对杨邺有威胁的庶子。第三,收获柳青青的感激。
  赵李二位姨娘极得杨逊爱重,若计谋得逞,怕杨邺是舍不得处置自己的心头肉,此时由杨夫人出马摁死那个倒霉姨娘,既展示了杨夫人对柳青青的一片爱护之意,又能令柳青青明白只有娘家才是她的坚实依靠,想来柳青青定会感激涕零,对杨邺也定能更加上心。
  只是现在却怎地是这种状况?
  自打自己接了那药之后始终没有寻到下手的机会,赵李二位姨娘别说给芳菲苑送东西了,这二人连安都不请,人也从来不往芳菲苑里来,那药始终被自己好好儿地藏到了房梁之上,为何现在却会出现在博望侯的专属补汤里?
  还有那蜜炼的红花膏!自己手里可没有那东西,那东西却又是如何跑到自己屋子里去的?必定是有人陷害!
  “请侯爷明查!”刘妈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绝对是有人陷害老奴,这药不是老奴下得!老奴发誓,若胆敢有一丝一毫暗害侯爷之心,必定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全家死绝,生生世世沦为畜生,求侯爷明查啊!”
  刘妈妈狠绝的誓言让杨逊有一瞬间的犹豫,肯发如此毒誓,莫非这事儿真不是她做得?
  杨逊眼睛微眯盯着刘妈妈细细打量借以判断她言辞的真假,冤枉了这老奴倒是并不可惜,可万一因为冤枉了她反倒令真正下毒之人得以逃脱,这就令人万万不能忍受了。
  博望侯府是自己的家,结果家里却有一个随时想要毒死自己的人,这实在令人如鲠在喉难以忍受,下毒的这个人,一定要找出来!
  刘妈妈哭得涕泪横流,对着杨逊又是作揖又是磕头,杨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后突然瞳孔紧缩,他上前一步弯腰捉住了刘妈妈的手腕:“你这袖子上是什么?”
 
 
第211章 嫁给姐夫的小姨子21
  被杨逊给一把抓住了手腕的刘妈妈哭声一顿, 她顺着杨逊的视线看向自己姜黄色通袖袄的袖口,这一看之下, 她的心突突突猛跳了起来, 姜黄色的布料上, 赫然沾着些许浅绿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刘妈妈心里恍惚有了猜测,但她却不愿相信,这几日自己分明没有动过那个纸包, 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刘妈妈努力回想, 无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了!”在军营里打了多年滚儿的杨逊自然不会一点儿识人之明都没有,刘妈妈脸上的表情已经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
  杨逊冷哼一声狠狠甩开了刘妈妈的手站了起来:“府医,过来查验一下她袖子上的东西!”
  府医躬身弯腰答了,拿竹片把刘妈妈袖子上沾着的粉末刮了些许下来接到瓷盅里, 拿到一边儿一通查验, 结果很快出来了:“禀侯爷,此物正是生马钱子粉。”
  “铁证如山!”杨逊面无表情盯着刘妈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刻刘妈妈只想说, 汤里的毒药真的不是自己下的!
  然而从自己房中搜出来的毒药,还有自己袖子上沾着的毒粉, 都会让自己的辩白显得既苍白又无力,哪怕她浑身长嘴, 恐也难取信于人, 刘妈妈心如死灰,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到底是为什么?”刘妈妈说不出话来, 王青青却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她拿帕子捂住嘴悲泣了两声边哭边质问刘妈妈:“妈妈你为何要做出这种事?害死侯爷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于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可是母亲给我的人,我平日里是如何优待你的,你可还记得?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毒害侯爷毒害我?你下此毒手到底是为什么?你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有没有想过如何同我母亲交代?”
  刘妈妈满心苦涩,事已至此,说再多已是无用,王青青的话她一句也答不上来,唯有沉默以对。
  刘妈妈没有答案可给王青青,杨逊却有,毒掉柳氏腹内的胎儿,再毒死自己,于这老刁奴是分毫好处也无,于其他人却是大有好处的!
  杨逊眼神晦涩不明地望向自己的嫡长子,自己一死,柳氏肚子里的孩子一流,自己这嫡长子,可就是侯府明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自家老丈人身体康健,说不得还能在位十几年,就算退下了,他任兵部尚书这么多年,也有那数不清的门生故旧,自己这嫡子翻过年就九岁了,再有个七八年就能办差了,有老丈人的全力扶持,想是在仕途上也能一番风顺,自己梦寐以求的五军都督之职,想也是能轻松到手。
  杨夫人倒是好算计!杨逊暗暗咬牙,突然有些同情柳青青了。
  柳青青这个傻子对杨夫人一口一个母亲叫得亲,可杨夫人又是如何待她的?自己在青楼出入,常听人说有妓子因落胎而命丧黄泉的,正经的落胎药风险还如此之大,更何况是用毒物落胎?
  杨逊抬眼望向眼圈儿红红满脸委屈不解之色的柳青青,恐怕在杨夫人心里,她也不过是一件用过就能扔的物件儿罢了。
  “好了青青,你这样问,她又如何肯答?”如此可怜的柳青青倒是让杨逊心里泛起了几分同情之意,他难得温言细语地对王青青道:“此事你无需再管,我定能让这老刁奴把前因后果吐露个一清二楚。”
  “谢侯爷。”王青青拿哭得红肿的眼睛对着杨逊:“因她是母亲为伺候妾身有孕特意给的,妾身向来对她极为优待,连平安都多有不及,此刻她竟能对你我夫妻下此毒手,实是让妾身万分不解,侯爷若问出了情由,定要知会妾身一声,妾身实是不知,我到底是哪里亏待了她,竟能让她如此恨我。”
  唉!这柳氏,遇事颇为沉稳,治家倒也有几分才能,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人太真了。杨氏不过嘴甜心苦的几句好听话,就哄得她死心踏地,连自己这个外人都能看清杨氏的算计,偏她被那母慈女孝的假象给迷了眼,杨逊微微摇头,可怜人一个!
  发完了感慨,杨逊令人把刘妈妈的通袖袄给除了,叠放好同瓷瓶纸包放在一起权作证据,然后让人把刘妈妈拉下去行刑,务必要她交代个清清楚楚。
  王青青走到案几前仔细看了眼三样证物,突然出言询问:“药都是刘妈妈下的,三样毒物因何只搜出了两样?那水银定是用瓶子装的,瓶子去哪里了?”
  这倒是个问题,杨逊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街上请来的大夫连声赞叹马钱子同红花这两种药物下得极其高明,若不是对医理药理极有造诣的人,定然是看不出来,那因何老鸭汤里下水银的手法却如此拙劣呢?刘妈妈在自家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府里主子们用餐向来使的都是乌木三镶银箸。
  杨逊拿起桌上的筷子伸到已经凉透了的老鸭汤里,停了几息后他把筷子拿出来一看,筷头上包镶的银质部分已经灰乌乌一片了。
  乌木打造的筷子上,头中尾三段包镶薄银片,家里的仆妇尽心,银质部分都被擦得铮明瓦亮,这筷子只要接触汤或者汤里的肉块,几息功夫就能变色,使唤筷子的人,绝对能看得出来。
  莫非下水银的真不是那老刁奴?杨逊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放下筷子,眼神落到旁边儿的一只大碗里,半碗稍显浑浊的水里漂着几条已经开始发硬了的小金鱼,杨逊眉头的疙瘩拧得更大了。
  “不知刘妈妈到底带了多少水银进府里,她把带进来的水银都用完了不曾,她房里也未曾搜到剩下的东西,万一有被她用剩下的再落在哪个角落里,被那有心人得了,岂非又是一桩麻烦事?”王青青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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