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然树欲静,风不止,那时的人上学都晚,苗青青八岁才上育红班,上完一年育红班上小学,六年小学念下来,十五岁的苗青青迈进了中学的大门,长得漂亮学习又好的苗青青在学校里很是招人眼,惹了一大帮的追求者。
  一个长相俊俏风流潇洒的富二代狠命追求了苗青青两年,初中最后一年,苗青青终于答应了他的追求,俩人开始恋爱了,少年人的感情来得迅猛而热烈,不过三五个月,两个人已经到了非卿不娶的程度,正在两人憧憬着考上大学就结婚时,席卷全国历时十年的那场浩劫悄然来临了。
  大难当头,富二代要全家偷渡至国外避难,值此危机时刻,富二代自己本家人都不能全部都走,自然更不可能带上苗青青了,富二代同苗青青告别,生离死别之际,苗青青同恋人偷尝了禁果。
  一夜缠绵,两人洒泪而别,富二代留下一枚镶宝石的戒指从此鸿飞杳杳再也没了音讯,苗青青黯然神伤了两个月,却被突然而来的身孕打得魂飞魄散。
  没结婚的闺女怀孕了!这要是搁在别的时期,顶多算是一个大丑闻,然而在这个特殊年代里,这个丑闻或许会给全家惹来□□烦——像苗青青这样的情况,是会被抓去在脖子里挂上破鞋然后游街示众的。
  现在各地的武斗不断,活跃在武斗一线的,除了各个热血上头的小将们,还有地痞无赖,流氓混混掺杂其中浑水摸鱼,若被他们揪住把柄,一人挨批算得上是老天保佑了,被整得家破人亡实属平常。
  苗家人吓坏了,苗母带着闺女尝试了各种土法流产,然苗青青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却格外的坚强,几经折腾都安然无恙,万般无奈下苗家大哥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一个死了老婆的朋友彭大元正找媳妇呢,把自家妹妹嫁给彭大元得了。
  彭大元不傻,如何才能让他甘心情愿接这个锅?苗家人给出了令彭大元难以拒绝的条件——苗父的工作。
  苗父是电务段的调度员,工作轻松待遇又好,而彭大元兄弟姐妹七八个,彭大元孩子都五六岁了还没能混上个正式工,整天在街道办的安排下干些临时工的活计,苗父这个工作对彭大元的吸引力是无与伦比的,他几乎没加考虑就同意了。
  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吗?能换来一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值了!
  一顶红盖头遮住了这桩丑事儿,彭大元跟苗青青结婚了,婚后五个月苗青青就生下了女儿二妞,苗父提前早退休,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了女婿——此举又惹了苗家嫂子的强烈不满。
  凭什么?老两口的工作,合该她跟苗家大哥一人接一份,这样老两口领上退休工资在家带孙子,她跟苗家大哥是双职工,一家人的小日子不知道能过得多美,现在偏偏老两口把最好的那份工作让出去了。
  失去了一个成为国家正式工机会的苗大嫂恨毒了小姑子苗青青,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要脸面了,不但每次苗青青回娘家都会遭她反复辱骂,她还把苗父苗母的退休工资都全掌在了手里,杜绝公婆帮衬小姑子的一切可能。
  用苗大嫂的话来说:“爸妈老糊涂了里外亲疏不分,正式工说给女婿就给了,这个家我可得看严了,要不然您二老还不得把所有家当都折腾给小姑?您二老可想好了,以后是谁给你们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慑于苗大嫂,苗家父母再不敢让女儿登门,苗青青算是跟娘家断了来往。
  彭大元对这桩婚事看得很开,既然是利益交换,那就把利益最大化,他不太同原主同房,少年时自己动手解决的多了,在女人身上他坚持不了几秒,既如此,那也不必自取其辱让苗青青把自己同她那个野男人比较。
  让苗青青给自己干活儿就行,孩子丢给苗青青养,爹妈丢给苗青青照顾,至于工资,当然是谁挣的谁花了,至于苗青青没工作没工资怎么活,那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自己保住了苗青青的命,保住了老苗家的脸面已经够意思了,怎地,还要自己负担苗青青和她那个野种一辈子不成?
 
 
第228章 廉价的劳动力4
  接手了苗父的工作后, 彭大元经过三个月的学徒期就正式上了岗,两个人的婚礼赶上了好时候。
  铁路局在火车站西边儿四站路的地方盖了新的家属院, 做为单位已经成婚的正式工,两口子在铁西家属区分得了一个小院儿,一个三间正房带有两间东厢房非常规整的小院子。
  有了单位分的新房子,彭大元终于带着儿子搬出了父母那只有六十七平米却住了十二口人的毛纺厂筒子楼,搬到了宽敞的新家。
  新家住着确实舒服, 就是里面住着的人太招人烦了, 二妞已经出生,苗青青却没有足够的奶水给她吃,奶粉自然也是买不起的,饥饿的小婴儿不愿意吃玉米糊糊,整日里啼哭, 再加上一个五六岁大正淘气的男孩儿,家里整天不是婴儿的哭闹就是孩童的喊叫,彭大元烦不胜烦, 收拾了东西直接在单位的职工宿舍申请了一张床位, 借口工作忙碌,搬到单位住去了。
  住到单位的彭大元不在家里吃饭了,自然也不肯给家用钱了,苗青青低声下气追到单位,彭大元为了面子, 勉强答应了给苗青青最低生活保障——只给粮食钱。
  现在的粮食是配额供给制, 大家全都要凭票购买, 一家一个粮本,每个月十八号拿粮本去供应站买粮,大人27斤,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孩子18斤,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12斤,而八岁以下的孩子,不供应粮食。只粮本上这点子配给供应粮,也就是能保证人饿不死,想吃饱那是绝无可能。
  身为铁路正式工的彭大元,除了工资,每上一天班,还有一斤二两的粮食补贴,这粮食补贴,发到职工手里就是一斤二两的粮票。
  虽然单位的食堂经常有蛋肉供应,但职工们还是习惯把粮票拿回家来,大家都知道,指望供应粮是吃不饱的,粮票也是可以拿去粮站买粮的,拿回家里,可以贴补一下家里人的生活,而家里人口多的,指望这些补贴也不够,还会花高价去黑市买粮。
  彭大元偶尔才在家吃饭,按说有每个月粮本上那54斤的供应粮,苗青青带着两个孩子也勉强够吃了,然而架不住彭大元还有爷奶父母弟妹要赡养,彭大元他娘,每个月18号晚上都会提着一杆称来苗青青这里称走20斤粮食,一两都不带少的。
  34斤粮食,一大两小三个人吃,饶是苗青青省了又省,还是月月断顿,每当家里断顿了,孬蛋就会去单位找他爸,跟着他爸在单位里蹭吃蹭喝,这个时候,彭大元是愿意带着儿子的,毕竟是亲儿子,总不能看着他挨饿吧?至于苗青青母女,又不是亲老婆亲闺女,就算饿死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每到18号买粮的日子,彭大元都会带着儿子回家去,一是给苗青青送买粮钱,二是把儿子送回去给苗青青,小孩子太闹腾了,他带着也是很烦的。
  彭大元不愿意负担苗青青和二妞的生活费,但他使唤起苗青青时却绝不客气,儿子直接丢给苗青青,他奶摔倒骨折了,其他兄弟姐妹出钱他出力,出苗青青的力,他把苗青青派到他爷奶那伺候老人,显得他最孝顺。
  可怜苗青青每个月都得挨饿也就罢了,日常还过的艰难无比,彭大元只负责她的粮食,除了粮食,过日子还需要油盐酱醋,买火柴肥皂煤球,哪样儿不需要钱?而这些东西彭大元是不肯负担的,苗青青全都得自己去挣。
  怎么挣?打破了头去抢街道办分配的临时工活计。
  什么掏大粪扫大街,往城外清运垃圾,往城内运送砂石,去毛巾厂缠线团,去印刷厂裁纸片,苗青青什么都干过,这些活计里,她最常干的还是给火柴厂糊纸盒的工作,这个活儿好就好在呆在家里就能干,毕竟她拖着两个孩子,许多外出的活计人家不让带孩子去,她干不了。
  现在王青青接手了苗青青的身体,想到要去找活儿,王青青就头大无比,此刻才是72年底,这倒霉催的年代,所有的生意都是国营,小商小贩都是需要被割掉的资本主义|尾巴,被抓住了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游街批|斗拘留一条龙服务没商量,自已出去做生意那是万万不可行的。
  而原主干的临时工活儿计,王青青是不指望的,那些活儿又苦又累待遇低也就算了,机会还极其稀少,自己要是指望那些活计,岂不是要走原主的老路,当一辈子的廉价劳动力?要想挣钱,还是得自己去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呢?王青青皱眉长叹,现在可没人愿意顶着“地主老财作风,压迫阶级群众”的帽子雇人干活儿,这个活计委实不好找啊!
  王青青思谋了半天后翻出原主压箱底的列宁装在身上比了比,比完奢侈地拉亮电灯,就着昏黄的灯光把衣服稍作修改,改好铺在桌子上用搪瓷茶缸装了热水烫平,提起来挂好,她决定明天穿着这套衣裳去碰一碰运气。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青就领着二妞到了铁西区的托儿所门前,王青青打扮的齐齐整整,二妞也穿戴的整整齐齐,母女两个站在托儿所门前一动不动,倒是惹了许多来送孩子的家长们的注意。
  这时候的托儿所可不像后世的幼儿园一样只招收三岁以上的孩子,单位开办的托儿所,功能就是“托儿”,只要是本单位的职工,孩子满了六个月都能送进来,上班地点离托儿所近的女职工们,还可以抽空请个假来托儿所给孩子喂顿奶。
  每个月交五块钱,孩子还能在托儿所混一顿午饭,这顿午饭因为有单位补贴,质量相当不错,比大多数家庭吃得都要好,别说两口子都上班的双职工家庭,就是家里负担不重的单职工,孩子大一点儿都愿意送进来,苗青青的继子孬蛋就极想上托儿所,因为彭大元不想给他交那五块钱才作罢。
  王青青领着二妞在托儿所大门外站到十点多,基本上能来喂奶的都喂过一茬奶,她才领着二妞回家去了,中午母女两个喝完糊糊,她又领着二妞去托儿所门口站岗去了。
  这次倒有人主动找她搭话了,一个女青年笑眯眯地询问她:“同志,我觉着你好像有些面熟,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我看你也面熟。”王青青笑容灿烂:“咱们住一个区吧?我是南二区五排一号。”
  “哦,哦,难怪呢!”和王青青搭话的女青年梳着极利索的剪发头:“我说看着面熟,我住南一区三排七号。”
  “正经离得不远。”王青青接着微笑:“同志你贵姓?”
  “我姓赵,赵小燕。”女青年把手里拎着的提兜绑到自行车把上:“我看你早上就在这儿,你这是有事儿?要不要我帮你叫人?”
  “不用不用。”王青青语速极快地解释:“我叫苗青青,我来这儿看,就是想把闺女也送到托儿所里来,但是我闺女还不会自己上厕所,我听人说尿裤子的孩子阿姨不待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想来看看。”
  王青青这话可算让女青年找到了知音,她停下手里的动作跟王青青抱怨:“这话可真让你说对了,老师可不是不待见么,我单位离得近,一天能来给孩子喂三次奶,我就从来没见阿姨抱过我们家孩子,但凡是能被老师抱着哄的,都是那干净的,身上没味儿的,那脏娃娃,哭死阿姨都不带抱一下的。”
  “阿姨不抱咱也能理解,谁也不愿意抱脏兮兮的娃娃,但是这孩子小,正吃奶的娃娃,他也管不住自己的屎尿是不是?”王青青一脸的感同身受:“就因为衣服拉脏了尿脏了,孩子嗓子都哭哑了阿姨都不带抱一下的,你说这当爹妈的该多心疼?”
  “那可不!”赵小燕长叹了一口气:“一年的布匹棉花票就那么多,想给孩子多做几条棉裤替换都攒不齐料子,我前几天休班给孩子把两条棉裤都拆洗了一遍,现在已经尿得不成样子了,给娃带了尿布也不顶用,一点到晚躺着他手脚不停,尿布总掉,还是会尿到棉裤上,现在他的棉裤烤干了之后硬邦邦的,阿姨刚还嫌我们家孩子身上尿骚味儿大呢。”
  “像你们这上班的就是没办法,哪有时间一天天的给孩子拆洗啊。”王青青先是对赵小燕的忙碌表示了理解,接着热情地开口了:“那什么,说起来咱们住得也不远,邻里邻居的,不如你把孩子的棉裤拿出来给我,我帮你拆洗了之后送你家去?”
  “那怎么好意思?”赵小燕有些心动,她不擅针线活儿,给孩子做一条棉裤得满满一天的时间,若是有人肯帮忙,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大家都是邻居,对我来说不过是搭把手的事儿,你不用同我客气,快去拿吧。”王青青情真意切地催促她。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王青青的积极态度让赵小燕很高兴,她从兜里摸出一块儿水果糖塞到二妞手里:“妞,拿去吃。”又转向王青青乐颠儿颠儿地道:“那我进去拿?”
  “快去吧,我等你。”王青青冲她挥手。
  赵小燕很快就回转托儿所拿来了一条硬邦邦骚哄哄的连脚棉裤,王青青接过来卷了卷拿在手里:“不是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的针线活儿还真挺不错,你看我身上的衣服。”
  王青青对着赵小燕展示自己连夜修改过的列宁装:“我自己做的。”
  “哇!你还有这好手艺?”赵小燕左右打量了一番王青青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衣服真妥帖真合身。”
  “那是。”王青青得意洋洋:“我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五岁就能帮着我奶奶做针线活儿了。”这话倒也不算撒谎,苗青青确实五岁就会帮她患老花眼的奶奶纫针(把线穿到针眼里)了。
  “那你可太厉害了。”赵小燕反复打量王青青的列宁装:“我手笨,做针线活儿特别费劲。”
  “那你以后有啥干不了的活儿可以来找我。”王青青领着赵小燕到自己家认门:“我觉着跟你挺投缘的,以后有事儿你只管来找我。”
  “那感情好。”赵小燕看王青青开了门进屋,才跨上自行车对王青青摆了摆手:“我先上班去了,棉裤的事儿你不着急慢慢做。”
  “那怎么能行。”王青青摇头:“娃儿还等着穿呢,我慢慢做孩子都没替换的了,我晚上做好了给你送去啊,你住南一区三排七号是吧?”
  “哎,对,那苗姐多谢你了啊。”赵小燕忙不迭地道谢。
  “客气个啥,当咱俩交了个朋友。”王青青微笑地催促她:“你赶紧上班去吧,别耽误了。”
  “好,那我先走了,苗姐再见。”赵小燕骑上自行车走了,王青青就赶紧地开始拆洗小孩儿棉裤,她没肥皂,就拿自己攒的草木灰泡上水,澄清了把布料泡进去一通狠搓,洗干净后用清水漂过拧干放在炉子慢慢烘烤。
  烤干后熨平整了开始絮棉花,絮棉花时她把彭大元留在家里的一条褥子拆开,扯了一大团棉花给小孩儿的棉裤里絮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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