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叫妈也没用——一点萤
时间:2020-07-26 08:37:54

  王青青哭得痛不欲生,前院老奶奶也不喘粗气儿了,她脸色涨得通红低声唠叨了一句:“不识好歹。”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王青青还是说孬蛋,说完后老太太挺直了背,直僵僵地走人了。
  “苗姐,你总算出息了一回。”后院的小媳妇哈哈笑:“早该这样了,小树不修不直溜,小孩儿不打不成材,你要一早就开始教育孬蛋,他现在也不敢跟你呲牙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左邻的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小媳妇:“自古后娘难做,那继子女就是掉进灰堆里的豆腐,轻不得重不得,小苗要是嫁过来就给孬蛋立规矩,彭家人能让她?”
  “别说彭家人。”右邻的大婶朝前院一摆头:“就是邻居们也不会干看着,可有那闲得慌的来说三道四呢。”
  “那不管怎么说,苗姐现在立起来了。”小媳妇冲王青青竖了竖大拇指:“苗姐你好样儿的,就得这样摆出自己的态度来,也让人知道你是有底线的,你凭啥受这气?伺候吃伺候穿,还伺候出个仇人来了?瞧这脏话骂的,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了。”
  邻居们又议论了一阵,纷纷散去了,孬蛋还捏着手里那一把零碎的钞票发呆,王青青对着他道:“最后再好心提醒你一句,这钱要是花了,你这个月就得饿肚子,你要是觉得可以找你爸蹭一个月的饭,你完全可以当我这话没说。”
  孬蛋神思不属地捏着钱出门去了,王青青开了厨房门赶紧给二妞做饭,一早上就给二妞吃了几片烤馒头,怕是这孩子早就饿坏了,为了方便,她把剩下的七八个鸡蛋一气儿全打成了荷包蛋汤,母女两个在汤里泡了干馍,就着小咸菜美美地吃了一顿。
  吃完了饭王青青提着土筐去把厨房里的垃圾都倒了,彭大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不能留下把柄。
  倒完了垃圾再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该藏的藏起来,收拾妥当她拿了个半大的瓷盆夹了大半盆的碎腌菜,到了中午下班时间,她站门口等着,看着槐花嫂子骑着自行车飞奔回来她忙忙地把人叫住了:“嫂子!”
  “大元媳妇啊,有啥事?”槐花嫂子一偏腿儿,极利索地从二八大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这是嫂子带我去捡的那些菜叶,我全给腌成了碎咸菜,这几天口感正好,夹了些来给嫂子尝尝。”王青青掀起瓷盆上的木盖让槐花嫂子看。
  老菜叶苍青,不太老的翠绿,嫩菜叶素白,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红尖椒,看起来清新自然,闻起来酸香扑鼻,槐花嫂子大喜:“哎呦哟,大元媳妇你没吹牛,这菜看起来是真不错。”
  她也不讲究,直接上手捏了几片塞进嘴里,咂摸了一番味道之后连连点头:“嗯嗯嗯,不错不错,你这手艺可是真不错,又脆又酸还带着点儿微辣,好吃,比我婆婆腌得好吃多了。”
  “好吃你就带回家吃,我那还有呢,你吃完了还上我那儿装去。”王青青笑咪咪地把盆递给了她。
  槐花嫂子着急去接,自行车撒了手就要倒,王青青赶紧扶住了,槐花嫂子仰着头哈哈大笑:“看我这没出息的,一见吃的就不要命,自行车都不要了。”
  “我给嫂子送回去。”王青青接过盆子跟在槐花嫂子旁边,往巷子里没走多远就到了她家,槐花嫂子支好了自行车就带着王青青直接奔进厨房:“我找个盆儿腾出来。”
  槐花嫂子她婆婆一见端着盆的王青青,老太太两眼放光,上去一把就拉住了王青青的胳膊:“大元家的,听说你今儿打孬蛋了?”
  “嗯。”王青青面无表情:“打得还不轻。”
  “该!彭大元那个儿子,可真是欠教训。”老太太恨恨一点头:“整日里招猫逗狗,整条巷子,整个南二区,但凡是年纪比他小的孩子,哪个没被他欺负过?真没亏了他的名儿,这孩子孬得厉害。”
  “抢我们家二强的火柴皮儿,把后院刘秀云晒在院墙上的鞋拿棍儿挑下来扔到房顶上,后面八排的爱国不给他玩儿自己的铁环,他就硬给人抢走扔到了公厕的粪坑里。”老太太越说越来气:“这孩子可是够坏的。”
  “这,这些事儿也没人跟我说,我都不知道。”王青青蹙眉。
  “跟你说顶啥用?”老太太接过王青青手里的盆,把里面的咸菜捣腾到槐花嫂子端来的盆子里:“娃儿淘气,跟你说了,不是逼着你去打娃儿吗?你这当后妈的,你只要敢对他动手,就会有人说你心毒,容不下孩子,就算你不亲自动手,告诉了彭大元,也会有人说你背地里翻搅孩子的坏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老太太往王青青的盆儿里倒了点儿水涮干净递回去给王青青:“你是个老实人,带着俩孩子不容易,一个女人家家的一天到晚干临时工才能挣来吃穿,咱们南二区还有谁比你更艰难?大家伙儿等闲不愿意为难你罢了,彭大元他是住单位,他要是来回跑着住家里,不定多少人要找到你们家门上去告状呢。”
  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菜塞到自己嘴里:“对了,你今儿为啥要打他?”
  王青青如此这般把她跟孬蛋的争斗说了一遍,老太太连连点头:“该,就该打他,你对他管够好的了,这娃儿是一点儿都不念人的好,跟他爹一个样儿,真不愧是父子俩,白眼狼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王青青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样儿听着老太太同仇敌忾把彭大元父子给谴责了一顿,然后端着自己的盆儿回家了。
  早上先是去单位找彭大元要钱,接着又跟孬蛋起了一场纷争,导致母女两个快到中午才吃上早饭,午饭王青青干脆没做,下午二妞跟着王青青学织毛线,早早的就开始叫唤肚子饿,家里的鸡蛋也吃完了,王青青又去买了两个刚出锅的杠子馍。
  母女两个就着温开水吃杠子馍夹咸菜,吃完饭天还早着,王青青就开始喊着二妞洗漱了往床上躺。
  家里的煤球用完了,粮本上倒是还有没用完的煤票,只不过现在家里“没钱”,那煤球自然也是不能买的,不烧炉子冷得很,还不如早早躺到床上盖着被子还能缓和些。
  天儿渐渐黑了,孬蛋自从上午走了之后就没见人,王青青也不操他的心,这时代的政|治环境虽然不好,但治安是属实不错。
  没有介绍信人们就不能进行跨区域活动,周围住的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谁家来个生面孔,都要接受从街道办到派出所的反复查验,后来□□十年代盛行的人贩子什么的,在这个年代连生存的土壤都没有,街上还有纠察队联防员随时巡逻,汽车更是没有几辆。
  因为这场文化|浩劫,各个学校都处于半停课状态,大人忙着全家人的生计,也没那闲工夫管孩子,因此不管谁家的孩子,都是见天儿在街上野跑着玩儿,像孬蛋那么大的孩子,更是整天不着家的居多,也没见谁家一天到晚地找孩子。
  总归是丢不了,他不回来王青青也不理,自顾自催着二妞洗了之后躺到了被窝里,母女两个刚把被窝暖热,院子里就响起来自行车声,没大会儿功夫,王青青住的西间房门被拍得山响:“苗青青,苗青青你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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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廉价的劳动力9
  彭大元气势汹汹猛拍房门, 大有人不起来就把门拍烂的架势, 王青青钻出被窝把衣服重又穿好, 给二妞掖好被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见王青青出来, 彭大元就怒冲冲对她开口了:“你怎么回事?啊?把粮钱给了孬蛋你就准备不管他了是不是?他那么点儿个孩子怎么给自己刨弄吃穿?他会干个啥?他妈的老子好吃好喝把你养在家里, 你竟然连老子的儿子都不想管?你他妈是不是想离婚?”
  这孬蛋出口成脏的毛病跟他爹是一脉相承, 对于彭大元的满嘴脏话, 王青青毫不客气, 操起墙角的扫把指着彭大元反唇相讥:“狗日的彭大元,你个龟孙要是敢再骂我一句,老娘打劈了你。”
  “你骂我?”王青青的反应实在出乎彭大元的意料之外, 他瞪大眼不可思议地道:“你竟然敢骂我?”
  “都是被你们父子两个逼的, 你们见天儿地骂我,我才骂你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孬蛋那个小王八蛋怎么骂我的你知不知道?”王青青一抖扫把指向旁边站着的孬蛋,怒斥彭大元:“不知道你出去左邻右舍打听打听,也见识见识你儿子的能耐。”
  知子莫若父, 孬蛋每个月都会跑去单位跟彭大元同吃同住一个星期左右,自己儿子会怎么骂人, 彭大元不用打听就能知道,概因他自己就常常这样骂,现在王青青提出来了, 彭大元颇有些理屈, 不过他并不会为此而感到词穷。
  彭大元对王青青的指责避而不谈, 转而质问王青青:“你少给我扯这些不咸不淡的破事儿, 我就问你,你把孬蛋的粮钱分出去是啥意思?”
  “啥意思?不管的意思呗。”王青青冲彭大元翻了个白眼:“从今儿起我就不管他了,知道吧?”
  “你凭什么不管?”彭大元怒火中烧:“老子养着你……”
  “彭大元!”王青青怒喝一声:“别说你养着我的话!你养我了吗?就指着你每个月给的那点儿买粮钱,你连你儿子都养不起你还养我?你儿子多能吃你不知道?你给的那点儿粮钱是够你儿子吃饭还是够给你儿子做衣?我吃的穿的都是我自己挣来的,跟你有个屁关系?你咋好意思说出你养我这话?”
  “咋就不是我养你了?”彭大元更生气,他一蹦三尺高:“要不是我每个月给你粮钱,你他妈早就饿死了,还他妈说不是我养你?你从我这儿拿的钱都喂狗了不成?”
  “粮钱?笑话!你是掏过一分买煤炭的钱?还是掏过一分买油盐的钱?更别说是买菜的钱了,你给过我一分吗?要不是我自己去干临时工,你儿子吃生粮食?自打咱们结了婚,你给过我一尺布票没有?你给过我一分买布钱没有?要不是我去挣钱给你儿子捣腾布票做衣服,你那龟儿子早就冻死了,你个王八蛋早就绝后了!”王青青寸步不让:“喂狗也是喂给叫孬蛋的那条狗了。”
  “苗青青,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彭大元脸色阴沉:“要不是老子,你他么早就被拉去□□了,老子对你恩重如山……”
  “要不是我,你个王八蛋还正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蹲在家里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等着街道办派发的临时工活计呢。”王青青气势逼人。
  “那也是老子对你有恩。”彭大元气咻咻。
  “你对我有个屁的恩,咱们这叫等价交换。”王青青冷哼一声:“这婚事是我们家拿工作换来的,你少给我摆恩人的谱,我不认!想让我领你的恩情,行,把工作还给我!”
  “苗青青,你是真不怕我说出去吗?”彭大元脸色阴沉。
  “你去!你现在就去大街上嚷嚷去,去派出所,去革委会,你随便去哪儿嚷嚷。”王青青冷笑:“你随便说,你看我带一个怕不!”
  王青青摆出这副混不吝的架势,彭大元还真拿她没招,他要是敢把这桩夹杂在婚姻之后的隐秘暴露出去,王青青固然少不了挨批|斗,他自己也落不到好。
  哪怕铁路局是国有大单位,但岗位还是有限,现在人又生得多,哪家没有三五个孩子?工作岗位是绝对的稀缺资源,城市里根本就容不下也养不活那么多的人,因此上绝大多数的青年们都响应了领袖“上山下乡”的号召去往农村了,虽说如此,一些有门路的,还是能在家等着待业。
  多少待业的在家虎视眈眈,有岗位的都战战兢兢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若是有小辫子被那心怀不轨的人给抓住了,暗地里贴大字报,开□□会的时候当众揭发,往革委会里投匿名信,手段多着呢,斗倒一个,就能空出来一个岗位,就有人能借机上位。
  苗青青的这桩子事儿暴露出去,她本人肯定逃不了要被□□,苗家也会脸面尽失,说不得还有别的祸事,这些彭大元都不在乎,但是苗家用来和他做交易的工作岗位肯定也是保不住,绝对会被单位给借机收走,揭发苗青青,他同苗家哪个也得不着好,他染了头发才换来的岗位,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一个。
  “苗青青,就算咱们是等价交换,好歹咱俩也结了婚,对外咱俩是两口子,孬蛋叫了你几年妈,你真就不管他了?”发现硬着来没用,彭大元开始走怀柔路线,他对着王青青大打感情牌。
  “彭大元,你可真有意思。”王青青嗤笑:“刚还威胁要出去告发我,转眼间就跟我打起了感情牌?面对我,你这亲人仇人两幅面孔来回切换得可真够自如的。”
  彭大元被王青青说得面红耳赤,他干咳了一声:“苗青青,咱俩结婚也四五年了,这么多年咱俩相安无事,你现在到底是在闹什么?”
  “我闹?”王青青抬了抬眉毛:“彭大元啊彭大元,咱俩结婚四五年来这份相安无事是怎么来的?是我一步一步退让来的,我伺候你儿子的吃穿,照顾你摔伤的奶奶,每年换季帮你妈拆洗你们一家人的棉衣棉裤棉被,你又为我做过什么?高高在上的恩人嘴脸?每个月的买粮钱?我的种种付出就换来了你儿子对我的各种辱骂,现在你又来说我闹?难道我不该闹吗?”
  “那你想怎么样?”彭大元皱眉,随便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王青青拒绝再照顾孬蛋,这件事对彭大元来说是个巨大的麻烦,家里每到月底缺粮,孬蛋都会跑到单位去找他,毕竟是亲儿子,彭大元也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他挨饿,但是这一个星期同吃同住下来,彭大元快被烦死了。
  首先,这儿子太能吃,单位里的白面杠子馍够大了,这小子一顿能吃三个,三个馍就是六两|粮票,两顿饭他就能吃掉自己一天的伙食补助,一星期下来,他能吃掉自己小半个月的伙食费。
  本来彭大元的岗位好,工资和各种补助也多,如果就他自己花用,那日子必定是过得宽宽松松,孬蛋跟着他一起吃住,他的手头自然就没那么宽裕了,孬蛋的吃喝花销,挤压的是彭大元抽卷烟,喝小酒的费用,彭大元能高兴才怪呢。
  其次就是睡觉的问题,孬蛋跟着彭大元一起住单位宿舍,单位的宿舍里用的都是一米二宽的单人床,孬蛋已经十一岁了,个子窜到了彭大元的肩膀,父子两个挤在这么一张单人床上,再盖一床单人被,别提多拥挤了,且孬蛋睡相不好,冬天冷他就爱抢被子,彭大元夜里经常被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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