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
“......”
还挺有仪式感。
斐钰泽没再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红色的东西。
是刚刚她手里一直画的,画完被她折成了一颗立体的红色桃心。
宁晨曦转过身背对着斐钰泽,往红心的背面上贴了个双面胶。
贴完了才又转回来,伸手把红色立体桃心粘在了他衣襟的右上方。
像念初高中时戴名牌一样。
怕掉,她贴好后又使劲按了两下。
两人洗完澡都穿的和中午时那套一样,白色无图案套头T和浅灰色家居裤,柔软又温暖。
红色桃心贴合在白色衣服上面,颜色搭配完美契合。
按好后,宁晨曦开口道出目的,“爱的号码牌。”
斐钰泽垂下头,看着上面的字迹,
——“二十四号心动男生。”
笔锋凌厉,与斐钰泽的字迹有着七分相似。
周围两边还用简笔画的形式画了一只狗和一个牵着狗的小女孩。
小女孩张牙舞抓,大狗柔顺乖巧。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这么小的一张纸上面画上这么多东西。
手机里的《义勇军进行曲》已经由前奏进行到了尾声,声音大到直冲屋顶。
斐钰泽眼眶发热,喉间哽塞。
知道这个牌子的真正含义其实是代表——给你机会重新走进我心里。
他伸手又使劲按了按,开口的嗓音发哑,“怎么突然就发牌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要等很长很长很长时间的准备。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面,宁晨曦脑袋搭在身后柔软的椅背上,闻言望着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微眯起眼,“嗯,我想了下,反正以后我应该也不会有力气再爱别人。”
所以倒不如尝试着重新给彼此一个机会。
从十八岁到二十六岁,她也就只为了这么一个男人真实的动过心。
她在他面前可以肆无忌惮的袒露自己最恶劣脆弱的一面,无论是五年前,抑或是五年后。
而他也会毫无怨言的全盘接纳。
不论是对于十八岁的宁晨曦还是对于二十六岁的宁晨曦来说,理解和懂得都比其他任何更重要。
不过——
她拉住他的一根手指,放在手里细细捏玩着,“只是领个牌而已,你别高兴的太早。”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话里有掩饰不住的骄傲与得意,“追我的人可多。”所以你得再接再厉。
斐钰泽点点头,把单曲循环的《义勇军进行曲》给关了,逗她开心,“会做宁总监数千追求者里面最靓的仔。”
“不错,斐总很有觉悟。”
气氛难得温馨,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宁晨曦垂头摆弄把玩着他的手指,斐钰泽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的发顶。实际上却是血液在身体里逆流,心脏疯狂在胸腔里鼓动。
这样一颗简单的纸折红色小桃心,却把一向缄默克制的他给砸的头晕又目眩。
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宁晨曦的异样。
直到宁晨曦哑着声音开口,“什么时候纹的?”
“嗯?”
拎着他的无名指举起,宁晨曦眼圈泛红,“我问你什么时候纹的?”
斐钰泽答得挺轻描淡写,“酒吧那晚之后。”说完想把手抽回,宁晨曦拽着没让他动。
指尖磨擦在他无名指之上。
他左手无名指的里圈纹了一整圈的黑色字母“x”,缠绕起来,刚好围成了一个戒指。
用小写字母x,密密匝匝,围成了一圈。
宁晨曦数了一下,字母有十三个。
代表一生。
和两人刚在一起时,斐钰泽送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两人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时,他特意订制了送给她的。
她的那个是一圈z,他的则是一圈x。
唯一的区别是当时的实体是铂金材质,且两人都戴在了中指上。
而现在,戒指被他纹在了无名指。
纯黑色纹身对着冷白色皮肤,视觉冲击感强烈。
“为什么纹?”
斐钰泽抿抿唇,“你说过,戴了就不许再摘下。”
回忆放电影一样拨回到脑海里。
“戒指虽然是你买的,但是是我给你亲手戴的。”
“戴了就是一辈子的,不许再摘下。”
“洗脸不许,洗澡不许,上厕所也不许。”
“万一要是有一天分开了——”
他捏紧她的手,不太高兴的打断,“我们不会分开。”
宁晨曦觉得很有道理,用力点头附和,“对,我们不会分开。”
不过——
他抱怨,“宁晨曦你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啊?”
连洗澡都不许摘,保养时怎么办。
宁晨曦理不直气也壮,“我就是道理。”
“......”
再后来,酒吧里看的那一幕,宁晨曦给了他响亮的一巴掌,也拽下丢掉了他手上的戒指。
连带着她自己的一起。
他答应过她戴上就不会再摘掉,所以酒吧那晚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把戒指重新纹在了手上。
他永远不会对她食言,哪怕是她亲手打破也不可以。
宁晨曦抬头,“那为什么偏偏纹在了无名指上?”
斐钰泽别过了头,“因为十指连心。”
纹在无名指更疼。
也因为,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
“斐钰泽,看着我。”
斐钰泽转过了头,宁晨曦一眨不眨的和他对视,一字一顿问,“当年,为什么分手?”
明明前一天,两人还约好了一起去滑雪。睡前还说了晚安。
斐钰泽不去看她,“因为我混蛋。”
宁晨曦轻笑一声,“到现在还不说是吗?”
他没说话,代表默认。
齿尖抵在他纹着戒指的那根无名指,稍一用力,上面鲜血直流。
像被揉出汁水的破败玫瑰,颓靡之中浸透着鲜艳。
宁晨曦没松口,继续用力,“你说不说。”
斐钰泽闭了闭眼。
他能感受到无名指上传来的刺痛与黏黏腻腻流淌成一片的血液。
但心中却升腾起了一股诡异地快感。
想让她再咬的狠一点,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咬断最好。
血流的再多一点,这样她才会心疼。
有那么一刻,斐钰泽觉得,可能病的一直都不是宁晨曦,是他。
从头至尾,病的那个人都是他。
“不说是吗?”
唇角勾起,斐钰泽自嘲一笑。
说什么?
说他爸撞死了她爸,说他爸毁了她原本该有的幸福家庭。
而他还在无耻的想要欺瞒过海的和她谈恋爱。
他不会说,死也不会。
五年前没说,五年后依旧也不会说。
齿尖转移阵地咬在他的唇上,宁晨曦含着他的下唇用力撕咬。
死死的,发泄似的,用力撕扯着咬住。
咬够了,她才停顿下来,伸出舌尖一点一点舔舐着他唇上的血珠,嗓音里透着浓重的疲惫,“还不说是吗?”
哪怕是胡乱编出一个理由来应付她,她也会信。
只要他说,她就信。
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出了事情不能是两个人一起面对。
愤怒燃烧着理智,半小时前的温情脉脉像是一场梦境。
胸前刚刚贴好的红色桃心被一把大力撕掉,宁晨曦指着别墅门口道,“那你滚。”
斐钰泽抬眼看着她,没说话。突然,他按住她的后脑,把她转了个身压在沙发上,开始反客为主。
舌尖伸进她嘴里的那一刻,被她再次用牙齿死死咬住,斐钰泽感受不到疼似的也不躲,继续发泄性的往里前进。
激烈的唇齿交缠,满腔的血腥味。
宁晨曦腿被他用力压在身下,双手举过头顶,两个人疯了似的接吻。
通过一个吻发泄了全部。
直到把宁晨曦吻的浑身犯软,再无反抗之力,斐钰泽才把头抵在她肩窝,哑声道,“我不。”
不会再因为任何放弃,哪怕是未来有一天会被你憎恨。
作者有话要说: 狗!!亲她!!!
谢谢营养液投喂:
吴磊老婆喜欢彭于晏 5瓶;芋圆红豆啊 2瓶
☆、为他
“小王子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狐狸对他那么温柔,他怎么还是喜欢那个刺头儿玫瑰呀,受虐狂吧他。”
——评论,《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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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宁晨曦睡到了上午九点才醒。
习惯性的点开手机看一眼, 里面除了工作群里的一些消息,还有温菁早上发过来的两条消息。
『小曦, 今天周末, 有时间回家吃个饭吗?』
『子卓明天过生日, 特意挪到了周末提前一天过, 说想见见姐姐。』
李子卓是温菁和继父李根的儿子, 宁晨曦出国时他也才六岁不到,高中和大学宁晨曦更是不经常回家。他可能压根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姐。
而且如果宁晨曦没记错的话, 她刚回国回去吃饭的那次温菁提过一嘴,李子卓念的是私立寄宿学校, 明天周一他要去上学。
所以只可能是全家为了能够帮他庆生才提前了一天,而不是为了她。
这样也能扯到为了她,宁晨曦自嘲一笑, 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起身下床去洗漱。
知道温菁那么说是为了让她回去, 可宁晨曦还是不想。
刷牙时,牙膏沾着水在口腔里形成泡沫,宁晨曦疼的轻‘嘶’了一声。
她对着镜子掰开自己的下唇, 看到里面的细肉通红一片,还泛着血丝。宁晨曦暗骂了一声畜生。
都是斐钰泽那个狗昨晚咬的。
也不知道昨晚是触动到了他的哪根筋,这狗昨晚发了狠的吻她,连带着撕咬。
幸好他还剩了点理智, 没咬在唇角或者唇外。要不宁晨曦这两天都不用见人了。
这个时候,宁晨曦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晚上自己是怎么欺负人家的了。
洗完漱宁晨曦定了个早餐,别墅区里面外卖员进不来,看着手机上配送员离得越来越近的位置,宁晨曦套了个柔软的白色开衫外套,起身下楼。
门打开,斜倚在门口吸烟的男人听到动静直起身。手中的烟已经燃出了长长一截,烟灰落下,碰到了手指,他回过神,嗓音发哑,叫了一声,“小曦——”
经过一夜,他下巴上冒出了零星的淡青色胡茬,眼底红血丝明显。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洗完澡的那套家居服,唯一的区别是脚上换了双黄黑色的AJ。
“......”
昨天晚上被赶出来的时候宁晨曦清晰的记得他只有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可以穿。
估计是嫌弃和身上的家居运动裤不搭,又特意回车上换了双AJ。
“......”都这个时候了,还挺注重形象。
过了一夜,宁晨曦气依旧不怎么顺,即便是事先早就做好了不再刨根问底的准备,在昨天晚上看到他手上的纹身后,还是不可控制的问出了口。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语气有点冷,“干嘛?”
斐钰泽抿抿唇,向前伸出一只手,掌心朝向,“来领回我的号码牌。”那颗红色小桃心。
他眼神一眨不眨的盯向宁晨曦,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微表情。
宁晨曦:“我扔了。”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宁晨曦:“......?”
她气笑,“那是我的。”
斐钰泽抿抿唇,语气里难得带上了点蛮不讲理,“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