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截细腰。
偏偏这人还要坚持不懈地问他好不好看。
“不好看。”陈羁违心道:“丑死了。”
林知酒盯着这人的表情看了半晌,见他面不改色,说出的话也很是斩钉截铁。
她有一瞬间的怀疑自己。
“怎么会不好看?”林知酒嘀咕:“小放放刚才还说我今天好漂亮呢。”
这两句语气够低落,陈羁难免噎了噎,隔了三四秒才道:“也不是很丑吧。”
听见他这带着几分勉强的语气,林知酒仰起头,眼神睨着他:“我知道了,是你眼光有问题。”
陈羁也不在乎眼光这东西得到高或低的评价,他问:“今天出门吗?”
“出啊,等会儿去工作室。”
闻言,陈羁默的两秒:“回去换衣服。”
林知酒弯腰,拣起滑板,对他这句像是没听见:“你顺路送我去工作室吧,今天不想开车。”
“可以。”陈羁答应得快。
林知酒乐了,拽了拽他衬衫袖子:“那快走吧!”
陈羁八风不动:“你先去换衣服。”
林知酒回身,有模有样地和他科普:“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BM风。”
她指指上衣:“像这样的Crop Top加小裙子或裤子,很显腿长的。”
陈羁望着她露的明晃晃的莹白细腰,只觉得头疼。
“今天降温,穿这样的,是你想出来的感冒小技巧?”
“不冷啊。”林知酒说。
陈羁耐心告罄,撂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就上了楼。
一分钟的时间,这人便回来了。
手上还多拎了一件衬衫。
林知酒还没来得及开口,腰就被裹住了。
拉着衬衫的两只袖子,随意打了个活结,眼看着把该遮的都遮住,陈羁终于满意。
他直起身,道:“走吧。”
林知酒:“………”
她弯腰瞧了瞧,服了,谁往腰间系衬衫还打死结的啊?
“干什么?”她无语地问。
陈羁语气淡淡:“保暖。”
林知酒:“……”
你到底懂不懂性感啊。
-
到了车库,林知酒也终于放弃挣扎了。
陈羁走向那辆最常开的帕加尼。
目光在车库扫了一圈,林知酒从背后拉了下陈羁,她指着一辆车:“我想坐幽灵之子。”
陈羁很快说:“等着,我回去换钥匙。”
林知酒点下头,乖乖站着等。
期间还很认真地调整了一下陈羁在腰间大的结。
没办法,这人的系法,就算带着滤镜看,也是丑不拉几的。
这一片车库基本都是陈羁的车,以跑车居多。
他从小就喜欢车林知酒是知道的,五六岁的时候陈羁过生日,林知酒就和爷爷一起去给他挑了件跑车模型。
想起那段赛道上的视频,林知酒还是有点缓不太过来。
四个马怎么总学一些花里胡哨的技能?
这哪个女孩子看了受得了啊。
-
林知酒唯一的目的是蹭陈羁的车,和他多呆一会儿。
抵达工作室时,也算圆满完成任务。
她拿着包下车,陈羁说:“下午我来接你。”
应了声好,陈羁便驱车前往公司。
在一根路灯下藏了半天的徐小戈终于现身。
“乖乖,上次布加迪,这回柯尼塞格。”徐小戈感叹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的吗?”
慨叹完,徐小戈还不忘八卦:“怎么样啊老大,都送你来工作室了,是有新的进展了吗?”
林知酒一边走一边道:“No,相反,我在衣帽间挑了一个小时才决定的搭配,一点用都没起。”
徐小戈立刻安慰她两句,顺便把老板的精心搭配夸了又夸。
-
又在工作室忙了一天。
下午时,林知酒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袁翰。
自从上次那顿饭后,她和他基本没联系过。
袁翰只说有事得见面谈谈,约她晚上吃饭。
林知酒答应了。
答应了后才又想起来晚上陈羁说要来接她。
看看时间,离他下班估计还得一两个小时。
林知酒打陈羁电话,很快就接通。
“怎么了?”
知道他在上班,林知酒也没兜圈子,直接说:“你晚上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
陈羁:“你自己怎么回去?”
林知酒说:“到时候我让赵叔随便派个司机来接我就好了。”
这么一说,陈羁也没再坚持。
那他晚上回飞云湾住就行。
韩树敲门进来:“陈总,未来科技的向经理打电话来,想把周五那天的会面改期,他说那天安排了要陪夫人去产检,所以想请问您可不可以改时间?除了周五都行。”
陈羁没怎么犹豫:“那就今晚吧,你去安排。”
韩树:“好的陈总。”
-
餐厅是袁翰定的。
林知酒到时,他已经在等着。
“抱歉,等很久了吗?”
“我也刚来十分钟而已。”袁翰起身为林知酒拉开对面的座椅。
“谢谢。”林知酒礼貌道。
两人落座,服务生拿来菜单,袁翰示意林知酒先点。
林知酒也没推脱,随意点了几道。
等服务生离开,她才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袁翰从一旁拿出来个盒子,推过来递到林知酒面前。
打开来,才发现居然是把大师陈鸣远紫砂壶。
这东西价值不菲。
“是想托你转交给林爷爷的。”袁翰道:“之前在香港的时候,在拍卖会上偶然碰到的,林爷爷喜欢这些,送给他老人家才不算暴殄天物。”
林知酒合上盖子,原样推回去:“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袁翰眼神柔和,笑道:“你不用多想,我父母事业最困难的时候,是林爷爷解的围,这个根本不算什么,是我的心意,收下吧。”
林知酒道:“我还是不能收,如果你坚持的话,可以自己去送给我爷爷。”
这话说完,袁翰顿了下,他似是没打算再坚持,东西也收了回去。
“那我改天亲自登门送给林爷爷。”袁翰丝毫不觉得有被人拒绝拂去面子的尴尬,反而一直彬彬有礼。
实话说,从这一方面讲,袁翰这人很有谦谦公子的气质。
餐送上来,两人也没再纠结刚才的事。
只是没想到今晚的意外像是约好了似的。
一位服务生给隔壁桌送红酒时,被一乱跑的小孩撞到,托盘中的醒酒器掉落,刚好碰到刚起身准备去趟洗手间的林知酒。
上衣和裤子顿时被弄脏。
服务生立刻慌乱地道歉,林知酒也知道他不是故意,摆了摆手没计较。
“伤到没?”袁翰也起身过来。
林知酒摇摇头:“没有。”
只是被醒酒器刚撞到的时候有点儿疼。
袁翰低眸看了看她身上:“这衣服应该不能穿了。”
他边说着,便脱下自己身上西装,给林知酒披上:“先凑合一下,等会儿去重新买新的吧。”
林知酒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
从餐厅出来时,赵叔派来的司机刚好到。
林知酒也不打算多此一举去买件新的了,倒不如直接回家。
袁翰却说:“是我请你吃饭才会被弄脏的,走吧,就当是给你赔罪。”
“没关系。”林知酒笑了下:“又不是你泼的酒。”
她说着,便要把外套还回去,刚想伸手脱下,却被袁翰轻轻按住肩膀。
“穿着吧,晚上降温了。”
林知酒刚想说不用,毕竟车就在路边等着她。
可话只说出去个头,身上的外套突然被人从后面拎着衣领揭了去。
陈羁出现得无声无息,拿掉林知酒身上的衣服就直接丢给对面的袁翰。
“袁先生自己穿着吧。”陈羁冷冷地说:“您也得小心着凉。”
林知酒还未反应过来,身上就被重新披上了一件外套。
还带着未散去的体温。
袁翰轻挑了下眉:“陈羁?”
陈羁没答话,袁翰又说:“好久不见。”
陈羁脸都快臭成鲱鱼罐头了,还是林知酒胳膊撞了下他,这才声音冷淡地说:“好久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林知酒总觉得这场面有些许的尴尬。
大概袁翰也注意到了,和林知酒寒暄几句便道了别。
等人走后,林知酒这才侧了侧身。
她看看陈羁,问:“你怎么在这儿?”
陈羁没回答,垂眸目色不明地盯着她。
瞧见她腰时,精致的眉拧得像是这辈子就不曾松过。
陈羁语调低低沉沉的,没有什么波澜地问:“我早上给你系的衬衫呢?”
作者有话要说: 羁羁(咬牙切齿):我早上给你的标记呢?!!!
第41章 甜梨
“我摘了。”林知酒说。
三个字说完, 她就感觉到陈羁的脸色变得比阎王还阎王。
她便解释:“太丑了,我要出门见人的。”
陈羁面色不虞:“袁翰就是你要见的人?”
林知酒:“……”
出门见人的这个“人”,当然是泛指,怎么到他这儿, 就成了特指。
她歪了歪头:“也可以说是。”
陈羁垂眸, 沉着一张脸。
怪不得今天早上一个劲地问他好不好看。
原来都是为了来见袁翰。
舌尖从后槽牙扫过,陈羁只觉得火气上涌, 浇都浇不灭。
“你今晚回哪里?”林知酒问。
“飞云湾。”陈羁说。
“哦。”林知酒将身上的外套取下, 丢给陈羁:“喏给你吧, 我回兰庭。”
陈羁低头扫了一眼, 嗤道:“怎么, 我的烫手?”
林知酒:“?”
她迈脚,站到陈羁正对面, 开口认真询问:“你怎么了?不开心啊?”
望了眼陈羁身上的衣着,林知酒猜测:“工作遇到烦心事啦?”
陈羁都要自己把自己气笑了。
怎么就惦记上这么一位祖宗。
林知酒见他不说话, 也没继续追问,毕竟工作上的事,说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要不这样吧。”林知酒诚心诚意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时候站出来表现表现:“我陪你去喝酒解解闷?”
陈羁将她手里攥着的外套夺过来, 抖开重新给林知酒披上,这才道:“谢谢, 你可真讲义气。”
林知酒抿了下唇角,暗示似的说:“我这可不是讲义气。”
她抬头,表情严肃地说:“我这是在对你好。”
陈羁拉着两边衣襟, 往中间收力,他道:“免了。”
林知酒猝不及防被他这一动作,拉得整个人都往前倾去。
鞋尖刚好挨着陈羁的。
林知酒微微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陈羁似是轻叹:“少气我就行。”
-
那天吃饭和袁翰说若他要送就亲自去送给林老。
林知酒没想到, 隔了几天,这人真来了。
刚好是个周六,她没去工作室。
谷浅舟也在家,林知酒正和他打桌球。
还是老赵下来负一层喊的他两。
林知酒将球杆一扔,生出股不太好的预感:“他来干什么?”
谷浅舟道:“上去看看吧。”
客厅里,林老和袁翰聊得开心。
林知酒刚上来就瞧见爷爷捧着那把紫砂壶爱不释手的模样。
笑得嘴都合不拢。
家里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难不成真当时孙女婿送的啊。
“哥。”
“嗯?”谷浅舟应了声。
林知酒悄声道:“爷爷不会真看上袁翰了吧。”
谷浅舟实话实说:“应该挺喜欢他的。”
林知酒心里乱麻一团,自己那边追陈羁还追的没个眉目,爷爷却都快给她把联姻对象选好了。
她真得加快进度了。
林老转头瞧见他们,招了招手:“知酒,浅舟,你们也过来坐。”
林知酒特意选了个和袁翰离得最远的位置,坐下后也闭着嘴不说话。
还是谷浅舟开口和袁翰问候致意。
“听你父亲说你把再过几天又要去一趟S市?”林老问
袁翰点头:“是,那边的分公司还有些业务需要处理,大概会去半个月,之后回来就一直待在安北了。”
“你爸派你去独挑大梁也是锻炼的机会,现在也好几年了,该回来了,你能接了手,也刚好放你父母个假,让他俩去旅旅游,你爸可没少跟我埋怨连个度假的时间都没有。”
袁翰笑道:“是,年底就准备带他们一起去一趟北欧,我妈总念叨着,再不去我耳朵都得听出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