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会再喜欢这个味道了。
她转身狼狈离开。
周围人的目光, 确实让她再也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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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玉踩着高跟鞋,健步如飞地跑过来。
“Vin?”她声音和面色一样惊恐:“你是Vin!!?”
“嗯。”林知酒弯了下唇角。
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性消息, 使得赵灵玉脑袋都转不过弯,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
“让、让我缓缓……”她抚着胸口,看一眼远处的顾藉, 又回头,自顾自扶着椅背坐下,慨叹道:“怪不得你们认识!”
远远瞧一眼,林知酒看见, 头排座位那里,孟觉常昼和路迢迢三人,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这边。
满眼的惊愕中,却带着欣喜。
以及几分,身为好友却被瞒了这么久的气恼。
林知酒一笑,知道等会儿得接受这三位的轰炸了。
给赵灵玉留下一句,得先走,回聊。
赵灵玉:“好的!这可是你说要回聊的,我记住了!一定找你!”
林知酒笑着答应,转身去寻陈羁的胳膊。
被她拉着往前走了一段路,陈羁才慢悠悠地说:“这有什么好怕的?”
林知酒松开手,往他身后缩了下:“反正等会儿帮我挡着点。”
陈羁问:“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你就给吗?”
“给啊,你要是要星星,明天就给你买一颗。反正也不贵。”
“……”
还未走太近,路迢迢的声音就飞了过来。
她道:“来吧,解释。”
林知酒挪腾着步子过去。
孟觉:“Le Paradis创办于三年前,你去巴黎,是为了这个?”
常昼的话则冲着陈羁:“你他妈怎么看上去这么淡定?刚没听见???我们小酒,居然去偷摸地搞了个香水品牌,还成了听上去就贼牛逼的调香师!”
“不好意思。”陈羁含笑淡淡开口:“我,比你们知道的,稍微早那么一点。”
三人:???
“你先说个时间听听。”路迢迢说。
陈羁:“也就比你们早两个月吧。”
“操?”
这声是常昼发出的。
他气愤地看向林知酒,指了下陈羁控诉道:“凭什么?这只狗给你什么好处了?”
路迢迢也是同样的语气:“你告诉陈羁不告诉我???”
大概也只有孟觉最平静,淡淡一笑,对这个话题看上去没什么疑问。
林知酒头有点大,只能先暂时逃避,转而回答孟觉之前的问题。
“唔……本来只是去学习调香的,偶然在学校认识了顾藉,后来聊着聊着,就创办了个香水品牌。”
路迢迢捏她胳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调香呢?”
林知酒想了下,说:“可能是我的天赋技能,觉醒的比较晚?”
路迢迢一笑,也不计较自己是第几个知道的了。
总归还有孟觉和常昼陪着。
她扬了扬眉,心情不错:“刚才那么反击,是挺漂亮。能让那些人,都闭上臭嘴。”
她说完就拉着林知酒望自助餐桌那边的甜点区走。
“走,吃块甜的开心一下。”
另外三人,落后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常昼还是疑惑:“爷真的想不通,怎么你就能提前两个月知道?我们小酒,最烦的就是你了,完全没可能第一个告诉你啊。”
陈羁脚步缓慢,望了常昼一眼,平静道:“最烦我?”
常昼肯定地点下头:“是啊!你对这个问题居然还有疑问?这么多年了就没点自知之明?”
“那你觉得她为什么,第一个,告诉我?”陈羁问。
声音挺轻快,却又刻意地,将中间那三个字读得很重。
不过常昼没听出他快摆在明面上的炫耀。
他道:“这他妈不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吗!”
“那你,好好想想为什么?”
“想不通,这不问你呢?”
孟觉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终止这段无脑对话:“闭嘴吧。”
-
顾藉带着调香大师Gaston来找林知酒。
三人一起聊了挺久。
这期间,陈羁几人就在旁边聊着天等。
常昼挨着陈羁,时不时戳一下,悄声说:“翻译一下。”
陈羁懒得搭理他,敷衍道:“专业名词,听不懂。”
“你这法语也忒菜了。”
常昼说完也不管了,目光在顾藉身上停留数秒。
“这男的,是不是喜欢我们酒啊?”
“……”
陈羁皮笑肉不笑:“你看这倒挺准。”
路迢迢插话:“很明显啊,看我家宝贝的目光,温柔似水,啧啧。”
闻言,陈羁的目光还真放到了林知酒身边那人的身上。
耳旁,是常昼和路迢迢有商有量的讨论,诸如下来得让林知酒防着点儿这人的话。
语气颇有几分老母亲怕自家白菜被拱的担忧。
孟觉给他递了杯香槟。
两人走开一段距离。
碰了下杯各饮下去半口。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孟觉问。
陈羁没有惊讶,也知道他洞察力强。
“刚好半个月。”
上次端午几人一起聚会,孟觉就看出来了。
只是当时没找到机会证实。
他笑了下,抬手一拍陈羁的肩,笑说:“速度挺快。”
陈羁:“这还快啊。”
孟觉道:“难不成你想从你俩出生认识就开始算?”
“不用。”陈羁低低地说:“从三年前就行。”
孟觉一笑:“那就恭喜你,可算得偿所愿。”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一声。
陈羁看了眼不远处的人,仰头喝尽。
-
和Gaston聊完时,晚宴都已经到尾声。
林知酒很开心。
因为Gaston提出想和她合作。
当然,主调香师依旧是她,Gaston只是作为合作者,共同品鉴。
定下口头之约后,Gaston离开林知酒就准备去找陈羁他们。
顾藉喊住她。
“怎么了?”林知酒问。
顾藉唇角微翘,眼神也很温柔:“我还以为你要等新香发布,才会对外承认这个身份。”
林知酒说:“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遇到点特殊情况,提前这点儿时间也无妨。”
“嗯。”顾藉又说:“发布会过后半个月,新系列就要全线上市。会比较忙,我可能十五号后就要回巴黎。”
“好。”
他要负责的是整个公司,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内。
顾藉垂眸:“真打算一直在安北?”
“当然。”林知酒认真说:“我的家人,好朋友,还有……男朋友,他们都在这儿。”
顾藉没再多问。
好一会儿喉间才溢出一声祝她脱单的恭喜。
林知酒眼中含光:“谢谢。”
身后出现一人。
“还没聊完?”
是陈羁的声音。
“差不多刚好结束。”林知酒回答。
顾藉冲来人礼貌一笑,开口:“你好,又见面了。”
陈羁在林知酒撞了他胳膊好几下后,才没什么表情地和顾藉握了握手。
很快松开。
明目张胆的敷衍。
顾藉淡笑:“那你们聊,我还有事。”
说完冲二人点头示意,便转身离开。
林知酒四处看了看:“他们呢?”
问的是孟觉他们仨。
“在外面等着,说要去路迢迢酒吧继续下半场。”陈羁说。
他的语气说不上不正常,但确实,对林知酒来说,轻易就能听出来——
这人好像在不高兴。
边往出走,林知酒侧头,盯着他。
“你怎么突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陈羁嗤了一声。
很轻的一声“呵”。
林知酒就更确定了。
“你好像每次见到顾藉,都阴阳怪气的。”林知酒下结论。
陈羁:“我阴阳怪气?”
林知酒动作慢吞吞,却仍旧肯定地点了下头。
经过她的仔细观察,仅有的三次见面。
陈羁每次都表现得,像个叛逆期被家长逼着和亲戚问好的少年。
陈羁抬起一手,拇指与另外四指收拢,一左一右捏住她的脸。
这动作,让林知酒不由自主地嘟起嘴巴。
“我阴阳怪气?”他又问一遍。
林知酒这回知道好歹了,求生欲十足地摇头。
拍拍陈羁那只手,含糊着腔调:“你松开。”
陈羁没动。
余光里,那个碍眼的身影似乎看向了这边。
陈羁忽而轻笑,紧接着低头。
他快速地,在林知酒唇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
林知酒竟有些呆愣。
这种场合,这人怎么就不知道收敛?
周围的人好多,她只觉得耳朵正飞速升温。
好在,陈羁做完这动作,就松了手。
心情在瞬间反转。
他扣住林知酒的手,扬扬眉说:“走了,他们都在外面等了。”
林知酒埋头,不太敢看周围人的目光。
只好降罪于罪魁祸首。
可她的力量,根本甩不开那只手。
顾藉的确看见了。
他顿了片刻,才摇摇头转身。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都输了,情敌还这么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个马:呵呵。
说到幼稚。
林知酒弯腰系鞋带时,从她背上山羊跳这种事——
陈羁小学、初中、高中,都干过。
林知酒八百米过得不艰难,可能要归功于曾多次追着某人打,练出来了。
第63章 甜梨
一行人到了酒吧。
路迢迢扬扬手, 吩咐人往二楼送美酒佳肴,自己则先和林知酒去换衣服。
穿着这种礼服可不好施展。
刚好趁这个机会,她才想起之前林知酒和她说过的话。
“不是说追到了吗?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好歹也得给你参谋一下, 不然就你这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小姑娘, 被骗了怎么办。”
林知酒顿住。
她张了张口,企图说话。
但面对路迢迢好奇催促的目光, 还是没能说出口。
“干什么, 有这么难以启齿?”
林知酒缓缓点头:“是有点。”
路迢迢:“……”
“不是, 我说你这是找个了什么男朋友?不是说长得挺好看?那怎么就难以启齿了?”
两人换好衣服, 往外走。
走廊的光昏暗。
林知酒含蓄地说:“有个特殊原因。”
她顿一下, 补充:“怕吓到你。”
路迢迢说:“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刚好此时,酒吧一服务生过来, 喊了声路迢迢。
“老板……”
表情和语气都一副欲言又止。
路迢迢看他一眼:“有事说事。”
服务生都不太敢大声说:“下午到了个快递,是您的。”
路迢迢没有把私人快件地址写酒吧的习惯。
而最近这段时间, 给她往酒吧寄东西的,只有一个人。
“都在楼下,何哥让我上来给您说一声。”
他口中的何哥, 是调酒师,平时路迢迢不在的时候, 都是何哥管事。
接连两周,酒吧里无人不知路迢迢遇到了不顺心的事。
而能让她心情不爽到巅峰的,每每都是因为被寄到这里的快递。
老板的情绪, 能直接影响到酒吧里所有工作人员。
——毕竟就连何哥,上次因撞上了枪口,每一杯调出来的酒都被挑刺到怀疑人生。
服务生是新来不久的,所以才会被退出来当今天的出头鸟。
林知酒看了眼路迢迢, 察觉到她骤然没什么精气神的眼神。
“什么东西?”
路迢迢没回答,只抬抬下巴对服务生说:“去帮我拿上来。”
服务生立刻领命而去,生怕被看不见的火焰烧着尾巴。
等快递箱送到她手里,路迢迢才对林知酒说:“我那一整颗被退回来的真心。”
林知酒:“…………”
她难言地看过去。
差点被这句话把牙酸掉。
路迢迢叹气,返回去随手把盒子扔回房间,这才重新过来。
她攀着林知酒的肩,控诉似的说:“长得一副小乖乖的模样,怎么是个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