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度偏执——起阿夏/槐序青棠
时间:2020-07-28 08:32:27

  是她那好管闲事的母亲,说朋友的儿子也在她这个城市,要他们约着见一面;其实就是变相的相亲,让她穿漂亮一点儿,她翻遍了衣柜,才找出这么一件儿稍微有女人味儿一点儿的,
  哪知道刚进公司,迎面就碰上陈大总裁,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群人,她和其他的员工一样,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随着大流向总裁低头问好——
  原本一切都没问题,结果——,陈歧让在经过她的时候,停下了,
  据当时在场的其他同事描述,他眉头皱的很厉害,她低着头没看见,但事后根据别人说的也可以想象出来,
  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她还一脸懵逼着,他已经甩下最后一句,小姑娘一听,当时腿都软了。
  这不就是……要开除她的节奏?
  关系好些的同事一脸无奈,劝她放宽心的语气让她越发惊惶。
  素闻这位陈总脾气古怪,不近人情的很;她最后一丁点儿,拉下脸面求他饶过她的心思也歇了——
  她把头埋在桌上的文件夹里,小声嘟囔着,不知在呜呜咽咽些什么——
  桌下的视线死角,一个极不起眼的,绿豆大小的物体,偶然被一丝阳光照到,泛出些许冷黑色的光芒——
  秦温姝叹了好几口气,整个人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没个精气神儿。
  她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蔫蔫儿地转身,走到茶水间,
  她以前都是把杯子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后来丢了一个,碎了一个,她索性就在杯壁上贴上胶带,写上名字放到公共茶水间的置杯区,用完就直接放在那儿,不端着杯子来回来跑,也省的丢,果然就比前两个寿命长一些——
  可现在——
  她看着那片琳琅满目的杯子,简直欲哭无泪,悲从中来,
  旁边一个也是来倒水的同事,名叫方晗,同她关系还算不错,凑了过来,
  “怎么了,温姝——”
  她扭头看向方晗,扁着嘴快要哭出来,左手食指指向那个放杯子的桌子,
  “我新买的杯子,才用了几次,又又又丢了……”
  “怎么这几天这么倒霉啊,我……”
  一瞬间,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简直是一副再也快乐不起来了的样子。
  方晗也帮着她找,找了许久,也没见掉地上,其他人也都说没见过。
  “怪奇怪的,我在这儿工作好几年了,从来就没听说过丢杯子的事儿啊……”
  她低声呢喃着,不凑巧又给秦温姝听见了。
  好嘛,她一下子觉得自己更委屈了,怎么别人穿裙子都没事,就她要挨收拾;别人都不丢杯子,就她丢——
  小姑娘抿着唇,快要哭辽。
 
 
第116章 
  傍晚时分,盛夏的晚霞总是格外的好看,不甚明亮的粉蓝,呈各种条状挂在天上,泛着夕光。
  秦温姝回了那个妈妈朋友的儿子一个电话,说可能会晚点儿到,公司有点儿事儿要处理,道着歉,把约好的时间往后推了一个小时。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塞进衬衫口袋,一脸苦大仇深的摁了电梯。
  ——二十六楼,直通地狱之门。
  进电梯的那一瞬,秦温姝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没了这份工作,下个工作该去哪里找。
  敲开总裁办公室大门的一刹那,她还有点儿魂不守舍,外带腿软的惊惶。
  陈歧让就站在透明的落地玻璃外墙处,身姿挺拔,俯瞰着外面的风景;听到敲门声,转过身来,几不自然地整了整领带,这才应声:
  “请进。”
  秦温姝右手握左手,头快埋进胸里,低眉顺眼地走到陈歧让跟前,头都不敢抬。
  “陈总好——,我是上午衣衫不整的那位,我叫秦温姝。”
  打着招呼,她头低的更甚了;陈歧让眸子微凝,看着面前缩成鸵鸟样的人,面上露出些许不悦和无措。
  男人下颌线冷硬,五官端正得很;秦温姝平时就不少听公司里的女同事们yy,今日近距离得见,却是这种境地,她低着头,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他薄唇以下。
  “你很怕我吗?”
  他略带迟疑的,又往前凑了一步,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干嘛?抬起头来——”
  她轻咬下唇,闻言只得慢慢把头抬起来,直视着他,只是倏忽又稍稍移开视线,颇有些眼神闪躲的意思。
  “陈总,关于衣服的事儿,我已经知错了,是我违反了员工守则,我的错,希望您念在我是初犯,从轻发落……”
  憋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高明的求饶之语,秦温姝眼神有点儿委屈,睫毛微颤。
  陈歧让一直在看着她,待她话音才落,竟有片刻的失神,也不知道是她眼神不好还是怎么,好像恍惚之间,看见陈歧让的表情极不自然了一瞬——
  怎么说呢,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想着,秦温姝心下一惊,天哪,不至于吧,就一件衣服,这么大动肝火,需要他忍耐着怒气吗?
  “陈,陈总,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有点儿后怕,或许被开除之前,还要挨顿辱骂——
  陈歧让忍下内心深处强烈的渴求,努力装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却不由自主地,又往前小小地迈了一步。
  “我听你的部门经理说,你今天中午没吃饭?”
  秦温姝闻言猛的看过去,表情还有点儿懵愣——
  “啊?”
  ——扯淡呢,我没吃饭,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可迎着陈歧让笃定且凌冽的眼神,她又怂了。
  “哦——,是是,我今天中午的确没吃饭,谢谢陈总关心——”
  她反应过来,赶紧顺着陈歧让的话。
  到这会儿了,管她吃没吃过,有没有关系,陈歧让说她没吃过,那她就是没吃过,好歹话题转移了啊。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他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陈歧让转过身,从办公桌旁边不远处,休息区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白色的保温桶;他侧脸看着不明所以的秦温姝,沉声吩咐道:
  “过来。”
  秦温姝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啊,陈歧让一唤,赶紧屁颠屁颠儿地过去;正好陈歧让刚把保温桶打开,琳琅满目的四道菜,还冒着袅袅的热气,光看外表就知道有多好吃,她眼睛都看直了。
  “我今天胃口不好,午饭还留着,你帮我吃了。”
  话音才落,秦温姝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
  “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是说衣服呢吗,怎么扯到吃饭上了?
  “我说,让你帮我把饭吃了,要不然就浪费了,啊什么啊,刚才不还说你知错了,现在就是你为公司做贡献的时候。”
  他一脸气定神闲,言之凿凿。
  秦温姝甚至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回路出了问题,为什么理解他的话这么困难?
  “可是——”
  她还有些迟疑,
  “没有可是,你吃了饭,就算将功赎罪了,吃吧。”
  这话一出,秦温姝直接就接过了陈歧让手里的筷子和叉勺。
  得——,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吃顿饭呗,兴许这人人敬畏的大老板,有点儿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癖好,比如看别人吃东西来提高食欲。
  她想起网上的一些吃播,忽然觉得好像有点儿能理解陈歧让的奇怪之处了,至于为什么是她,可能是因为她正好犯了错,又唯唯诺诺的,定是不敢胡乱编排闲话,这才有了这一出。
  她没多想,关键自身条件也不容她多想,她没钱没色的,人陈大总裁能图她什么?
  秦温姝几听话的,让坐就坐,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和粥就喝粥;饭是很好吃的,她间或抬头,看见陈歧让好几次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柔和表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一时之间,屋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响声,陈歧让手里拿了文件,好像在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那个埋头苦干的小脑袋。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秦温姝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陈总,我吃饱了——”
  奇怪,说着话,眼皮怎么有些耷拉下来了,面前的人和物也都模糊了。
  陈歧让看着她,喉结微动,眼神里泛着诡异的兴奋,
  “那就不吃了,你……你困不困?”
  秦温姝心下奇怪,想着陈歧让怎么问她这个;她摇了摇头,意识已经有些迟钝了,
  “不,我不困——”
  说着,却眼前一晃,手扶着桌子,这才没有一头栽下去,她努力睁着眼睛,用残留的最后一丝意识死撑,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就困了?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
  陈歧让放下手里的文件,慢慢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他坐她身边,轻轻揽过她已经基本失去意识的身体,靠在自己胸前。
  他的大手也抚上她大腿上的墨绿色裙摆,声音极低,带着些磁性的沙哑,
  “裙子好看,可惜不是为我穿的。”
  “真是碍眼。”
 
 
第117章 
  窥伺三
  陈歧让初初遇到秦温姝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后来的她所以为的那几次,或许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在她刚入职的那天,陈氏的规矩,向来是让新人下午去报到,用半天的时候收拾好位置杂务和交接事务,以便于第二天一早直接开始手头上的工作。
  那天下着雷阵雨,外面电闪雷鸣,瓢泼似的雨水向人间倾倒;陈歧让中午回家拿了份文件,在电梯里,遇到了秦温姝。
  他当时还并不知晓她的名姓,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代表身份的员工铭牌,但是浑身淋得半湿,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里,看着有些狼狈。
  陈歧让自打小,就属于冷心薄情那一类人,所以公司盛传他脾气古怪,不近人情,也并非毫无根据。
  别说男人本能会生起的怜惜了,他甚至只瞧了一眼就撇过脸去,颇有些嫌弃的意味。
  电梯慢慢悠悠地向上升着,整个氛围非常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但意外却就比发生——
  电梯猛的停了,就连炽亮的灯,也一瞬灭了,伴随着女人下意识的尖叫,整个电梯瞬间伸手不见五指,
  大约是打雷导致的短路,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故障,
  秦温姝腿都软了,身子紧贴着墙壁,哆哆嗦嗦地摸出了手机,开了手电筒,她刚划拉开屏幕,就想起不对劲的事情——
  不是,还有一个人呢嘛,怎么连个声都不出的?
  她举着手机往旁边照,没见到人影,习惯性往下,这才看见,方才一脸不怒自威的男人,竟蹲在另一个角落里,头都紧紧地埋进双膝,甚至还有些瑟瑟发抖。
  陈歧让有幽闭恐惧症,病得还不轻。
  这电梯自他接手公司,就没出过一次事故的;结果猝不及防的出了事儿,在这样又暗又冷的封闭空间里,他发病了。
  秦温姝懦弱,但她也善良不假;从小的家教,告诉她不可以袖手旁观。
  她举着手机,迟疑着往前几步,又试探性地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陈歧让的肩膀,
  “那个,先生,您没事儿吧——”
  陈歧让还在轻微地颤抖,头都没有抬一下,更别说回应她。
  她轻咬下唇,语气无比轻柔地开口道:
  “我刚才已经摁了那个电梯急救,马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你是……冷吗,还是发病了?”
  她一手举着亮儿,一手撑着地面,循循善诱地同他说着话,
  他仍然不发一言,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秦温姝心里有点儿怵,很怕这个陌生人出什么事儿,
  她脑子里灵光一现,忽然就想起大学时候选修的心理公开课,这人——该不会是什么恐惧症吧?怕黑?怕封闭空间?
  秦温姝轻轻皱了皱眉头,忽然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等了大约五分钟,外面还没有动静,而眼前的男人,显然颤抖地更厉害了,
  秦温姝也越来越急,不过大部分来自于面前的男人,她左思右想,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得半跪在地上,没拿手机的那只手伸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抚。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别怕……”
  她轻声哄着,眼瞅着男人颤抖的没那么厉害了,她又靠近了些,好让自己抚慰他的那只手不至于太累。
  “那个,先生,您要是紧张焦虑的不行,您就抱着我,试试缓解一下恐惧,我那个……我也不太懂,就……要不您试试?”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其实心里何尝不害怕呢;只是她隐约记得,幽闭恐惧症严重的会很痛苦,大家这会儿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也怕再出啥事儿。
  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换做是谁,她都会竭尽所能去帮人家的,
  陈歧让起先没有动弹,过了良久,他稍稍抬起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在秦温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动作迅速,死死地抱住了她。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是救赎,是心安。
  那个泛着淡淡花香味儿和雨水潮湿味儿的温暖怀抱,还有她毫不嫌弃无比温柔的劝慰,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即便在那个无比昏暗的环境里,他因为致命的恐惧,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但他的身体和大脑,记住了她的味道和声音。
  等到维修人员和其他人打开这扇电梯门,他的助理眼疾手快地喊人,将体力透支的陈歧让扶起来,另吩咐其他女职员去扶秦温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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