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程十七
时间:2020-07-28 08:42:38

  然而谢泽近来并没有去临西侯府的想法。
  事实上那日在怀恩寺的见面根本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他态度好,仅仅是因为那是宋佑安的家人。
  在宋佑安的所有妹妹中,他在意的只有把他当兄长的缨缨。
  严格说起来,那也不算是宋佑安的妹妹。
  端午佳节,宫中有家宴,六公主五月初五当天不必习武,所以提前告诉韩女傅,那日告假。
  韩濯缨自然也乐得轻松。
  五月初四傍晚,韩濯缨结束教学,走出皇宫时,外面还很热。
  马大伯仍旧在老地方等着她。
  今天太热,马大伯拿了一顶草帽当扇子,正在大力扇风。看见她过来,忙迎了上去。
  “马大伯,明天就不用进宫了,可以在家好好歇一歇。”韩濯缨冲他打招呼。
  “那敢情好。”马大伯笑着点一点头,抬手指了指车厢,“马车里有酸梅汤,凉的,姑娘赶紧喝了,去去暑气。”
  “嗯。”韩濯缨笑笑进了车厢,“谢谢。”
  马大伯夫妇平时对她颇多照顾。随着天气渐热,他们不但将车帘换成了轻纱,还在车厢里添了一个低矮的小方桌,桌上放着团扇、冷饮等降暑解渴之物。
  这样她在车厢里,就不至于太闷热。
  这段时间以来,天天如此。
  今天车厢里放的是自家制的酸梅汤,浓郁润泽,还有着淡淡的清甜气息。
  韩濯缨正好也口渴,就端起来喝了。
  酸酸甜甜,冰凉可口,让人暑气顿消。
  “驾!”马大伯扬起马鞭,马车疾行。
  韩濯缨则拿起团扇慢慢摇着。
  也不知怎么了,她竟觉得今日困得厉害,上下眼皮直打架,眼睛都几乎要睁不开了,团扇也从手中掉落。
  她平日里也会在车厢内小憩,但像此刻这般困顿的,却还是头一次。
  韩濯缨想抬手抚摸额头,看是不是发热了,却发现自己手臂软绵绵的,根本无法抬起来。
  不止是手臂,除了脑袋尚能活动,她的四肢都毫无力气。
  心里仿佛闪过一道青天霹雳,一个念头倏地浮上她心头。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马车行驶,车帘晃动,外面陌生的建筑告诉她,这不是回家的路。
  “停车!停车!”韩濯缨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明明是用尽全力,却像是喃喃低语。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所有的事物好像都有了重影。
  韩濯缨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咬着舌尖,竭力保持着一丝清明。她从没想过,自小习武的她会在某一天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跳车了。
  马车停了下来,驾车之人回过头,是马大伯熟悉的面孔。
  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宋二小姐,啊,不,韩小姐,好久不见啊。这一次,看你怎么逃。”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这算是掉马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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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救助
  天已经黑了, 小姐却还没有回来。
  翠珠去门外张望了三次,依然不见小姐的身影。
  马大娘也觉得奇怪,看见在门口等待的翠珠, 问道:“今天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马吃坏肚子,路上耽搁了?往常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啊。”
  翠珠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同样不解而担心,小姐在宫里做事, 每日按时归家,绝对不会超过两刻钟。
  难道是宫里哪位贵人留了小姐说话?还是小姐出宫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别处?
  可现在都已戌正了, 就算是耽搁了, 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啊。
  “翠珠,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啊?比如遇上山贼什么的?”
  翠珠心间浮上一丝惧意,很快就又被她强行驱走:“不会的, 天子脚下, 怎么可能会有山贼?我们小姐会些功夫的。”
  话虽这么说,可她仍是免不了忧心。
  快交亥时了,清水巷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是马大伯回来了。
  他赤着脚,身上只胡乱裹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破旧衣裳, 头发散着, 连束发的布条都不见了。
  马大娘连忙上前,连骂带埋怨:“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声音却隐隐带上了哭腔。
  “唉, 别提了。今天在皇宫门口,有人找我帮忙, 他把我叫到一边儿去, 说要借我衣裳用用。我没理他,他兜头就把我打晕了。我身上东西被抢的一点不剩,就这破长衫,还是我捡来的。”
  马大娘与翠珠面面相觑, 后怕不已:“竟有这样的事?”
  翠珠急问:“那,我们家小姐呢?”
  “啊?韩姑娘没回来吗?”马大伯瞪大了眼睛,“我醒过来后身边只有这件长衫,只能先穿了回去。可是,马车已经不见了,我以为韩姑娘等不及我,就自己先行回来了……”
  “小姐没有回来啊,到现在都不见她人影。”翠珠急得要哭了,“马车在原地,你人不在。小姐肯定想着你就在附近,只会等你,又怎么会丢下你独自回来呢?想想也不可能啊……”
  “这……”马大伯也慌了,“坏了!我倒没想到这一点。那怎么办?再等等?我这一路回来,也没看见她啊。”
  马大娘小声问:“韩姑娘会不会不识路,走岔道了?”
  “不可能。”翠珠斩钉截铁,“小姐绝不可能丢下马大伯一个人驾车回来。”
  “那……”
  翠珠心内惶急,眼皮突突直跳,胡乱问着:“马大伯,打晕你的人长什么样子,你记得吗?”
  “记得,长的很丑,一脸麻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是怀疑他?”
  “我不知道。”翠珠想了想,“你们先在家等着,我,我去找人。”
  马大娘伸手便要拉她:“你这要去哪儿找啊?天都黑了。”
  “我去找熟人帮忙。”翠珠强忍着眼泪。
  她自小跟小姐一起长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小姐帮她挡着。现在小姐不见了,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做,第一反应是找熟人商量。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少爷,可少爷在宫里,她也见不到。
  比较好找的就是石南星了。
  翠珠知道石南星新开的医馆所在地址,她回家提了灯,锁上门就去石家医馆。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石家医馆时,石南星已准备回家了。
  抬眼看见她,石南星有些意外,笑嘻嘻问:“怎么了?这么晚了,提前给我送粽子?”
  翠珠“哇”的一声就哭了:“石头,小姐不见了!”
  石南星疑心自己听错了,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谁不见了?”
  “小姐啊,小姐不见了。”
  “缨缨?到底怎么回事?”石南星连忙道,“翠珠,你先别哭,慢慢说。”
  翠珠一把抹了眼泪,抽抽噎噎将今日之事尽数告诉石南星。
  石南星面色凝重:“你怀疑缨缨出事了?”
  翠珠大力点头。
  石南星心内波涛翻滚,却仍带着一丝不确定:“会不会是你杞人忧天?或许她去哪里办事耽搁了呢?”
  “不会。”翠珠坚决摇头,“小姐如果因事晚归,肯定会提前跟我说的。”
  略一沉吟,石南星道:“我先让药童送你回去。你且安心等着,我来想法子去找。”
  “我跟你一起去。”
  “别别别。”石南星摆手,“你跟着不方便,在家等着就行。或许你一回家,就看见她了呢。缨缨的身手,你还不放心?”
  翠珠没有因为他的几句安慰就放下心来。
  但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拖后腿,是以乖乖地在药童的陪同下先回清水巷。
  她心里确实还有一丝侥幸。说不定真像石头说的那样,小姐回家了呢?
  然而回家后却发现,大门仍锁着,小姐并没有回来。
  邻居马大伯一家的门还开着,马大娘告诉她,丈夫穿了鞋子,远路返回去寻找了。
  “翠珠,要不先等一等?天亮了看看怎么样。要是天亮了还不见人,咱们去报官?”
  翠珠心里乱糟糟的,只胡乱点了点头。
  她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希望小姐只是因事留在了某处。
  石南星亲自带着伙计沿着从清水巷到皇宫的路径寻找,然而直到天光熹微,都没有一丁点线索。
  韩濯缨失踪了。
  无声无息一夜未归,事态仿佛变得紧急起来。
  石南星想到了临西侯府。
  他进京两个月,从未听说缨缨与谁有怨。他自己知道对缨缨有敌意的,只有真正的宋二小姐。
  难道是她?
  略一思忖,他去了临西侯府。
  此时天还未大亮,临西侯府还未开门。
  石南星在外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开门搭理他:“你是谁?干什么的?”
  “我从边关来,有十万紧急的事求见大公子。”石南星递上了临西侯的腰牌。
  门房打了个哈欠:“既是边关来的,那就先进来。等天亮了,你再去见吧。现在太早了。”
  “不能等,我有十分紧急的事。”石南星神情严肃,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唬人,“一会儿也耽搁不得。”
  新来的门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真担心因为自己的缘故误了大事,只得先将石南星请进来:“那你先进来等着,我去试试。”
  “多谢。”
  石南星焦灼不安地等着,而门房则一点一点去通传。
  侯府规矩大,还没到各个院子开锁的时间。不过大家心思大同小异,听说是边关要事,都不敢耽搁。但饶是如此,也折腾了将近两刻钟,石南星才得以见到宋佑安。
  宋佑安从睡梦中被人叫醒,匆匆赶至。
  还没等他开口,石南星劈头就道:“缨缨可能出事了。”
  宋佑安瞬间变了脸色:“什么?”
  石南星将自己与缨缨的交情,以及昨晚之事原原本本毫无保留说了出来。犹豫之后,暂时没说自己的怀疑。
  宋佑安双眉紧蹙:“找了吗?会不会是她昨晚因为什么缘故在哪儿歇下了?”
  “找了一夜了,如果不是没办法,也不会来侯府来求助。”
  宋佑安眉目凛然:“我这就带人去找。”
  “多谢。”
  宋佑安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用你跟我道谢。”
  缨缨曾经是他妹妹啊。
  —— ——
  韩濯缨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似是有千斤重,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勉强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梁。
  这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先前的事情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一一浮现,韩濯缨试图起身,却发觉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惊恐与慌乱立时笼罩了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与废人何异?
  “醒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马大伯的脸骤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他拎着她的肩头,直接帮她坐直了身体,又将一个软枕塞在了她背后。
  韩濯缨有一瞬的愣怔:“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怎么不叫我大伯了?乖侄女。”
  这次马大伯的面容下发出的却是陌生的声音。
  韩濯缨心内惊惧:“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马大伯。”
  这个人的脸虽然和马大伯一模一样,刚说话时,音色也毫无差别,但感觉根本不同。
  “韩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连我都不记得了。”“马大伯”桀桀怪笑,“不是说要给我做媳妇吗?现在不认账了?”
  韩濯缨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荒谬之极:“你到底是谁?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快放了我!救命!”
  她在自己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并不记得她曾与谁互许终身后始乱终弃。
  “别叫了,这附近没人。要是呼救有用,我早把你的嘴一并堵上了。”他冷笑了一声,“啊,我先去换张脸。”
  韩濯缨瞪大了眼睛,方才她就怀疑这人是用了传说中的易容术,这会儿听他这句“换张脸”,基本验证了她的猜测。
  他转身去桌边对镜鼓捣。
  而韩濯缨则转着视线打量着所处的环境。这个房间甚是简陋,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其他任何事物。
  单凭这个房间,她无法判断出自己身处何地。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方没有在她意识全无的情况下直接取她性命,那说明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很快,那人便转过了身,露出一张堪称可怖的脸来。虽五官俱全,但面部肌理僵硬,如同僵尸一般。
  韩濯缨眸子蓦的一缩,随即便又意识到,这可能也不是他原本的脸。
  他缓缓走近了她,居高临下,声音嘶哑:“想起来了吗?”
  他又换了一种声音。
  韩濯缨心内疑念丛生,却毫无头绪。
  “我提醒你一下,十一年前,东篱客栈。”
  韩濯缨心中惊讶,又有浓浓的无力感:“……十一年前我只有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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