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这力气跟头牛似的。
男人贴着她耳朵,热热的呼吸暧昧不已,带着酒气低低坏笑:“别乱动,动坏了你不对我负责我上哪说理去。”
“……”钟瑜恨不得掐死他,喝醉酒还知道占她便宜。
平时跟在影帝老板身边耳濡目染没少受训练,察言观色一流的李秦谁知道还是个演技派,在老板最需要他的时候当仁不让挺身而出,非常审视夺度的、表现出难以羞耻的,含着一点点为难的神色开口道:“夫人,少爷喝醉酒就是这副德行,上个礼拜他在贺少爷那儿也喝醉了,回来硬是抱着我……亲、亲、亲……”
“而且,”李秦说着强行让自己流出几滴眼泪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少爷手也受伤了,还没人疼没人爱,有苦说不出,日日以泪洗面,实在太可怜了啊!”
“噗。”
围观到这里,薄逸北没绷住,强忍着让自己别笑,最后还是失败了。
他闲闲地抱手靠着身后的墙,“想不到你家少爷这么凄惨,我听着都觉得可怜,钟瑜,看来这趟你不能不送了,这要是再随便找个小姑娘亲上去,那周大影帝的清白可不保……”
说到这里,薄逸北垂下头掩了掩嘴角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钟瑜没好气瞪了眼他,本来还想让薄逸北帮忙把人抬出去的,他非但不帮忙,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摊上这样的老板也真是倒霉。
薄逸北接收到了钟瑜不满的信息,啧了声,“怎么跟老板说话的?”
“不敢。”钟瑜见好就收。
想了想,又说,“老板,要不你送他回去,我一个未婚女人实在不方便得很啊。”
“……”
未婚女人?
闻言,靠在椅子上的周时放掀了掀眼皮。
薄逸北说道:“晚上的局本来想让你陪同,但是……”
他皱眉嫌弃地看了眼醉酒的周时放,“这人难伺候的很,你早点解决完回来找我。”
这意思就是要把周时放扔给她了?
钟瑜趁机踹了脚周时放,也没把人踹开,只好认命道:“一会儿你给风老师打电话让她去西町接我。”
薄逸北没有马上接话,只抬了下眼皮,“你是不是又忘了谁是老板。”
钟瑜立马乖顺地换了语气:“老板,麻烦您给风老师打个电话。”
薄逸北定定看了她半秒,忽然轻笑了声,抬脚往外走,“算了,我打吧。”
路过周时放身边的时候,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句:“欠你的人情一笔勾销,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声音轻,奈何室内静,还是被钟瑜听清了,她疑惑:“你们俩还有什么勾当我不知道?”
薄逸北笑了笑,没回答,离开了这里。
他刚一走,男人松了手,钟瑜舒出一口气站起来,突然瞬间身后的灯光被他的身影遮住,紧接着整个身体扑在她身上,虽然她一米六七的个头,但骨架小,人也纤瘦,怎么也扛不住这个一米八五出头的男人全身的力气压在身上。
钟瑜脚步趔趄,差点栽倒,突然腰上一紧,低头一看,这狗东西竟然把手扶在了她腰上,动作自然顺滑的仿佛这是他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不时间还揉两下。
“……”
她突然想到,向晴之前骂他叫狗,这会儿真想鼓掌叫好。
她忍住把人踹出去的冲动,往周时放肚子上顶了一肘子,咬着牙暗骂:“你再给我动手动脚试试?”
周时放闷哼了声。而后钟瑜感到肩上一重,随着混杂着酒气的吐息和那一声低哼,直直撞进她耳里,血液凝固,心跳骤停,下一刻以飞快的止不住的速度跳动。
——听他的声音会怀孕。
脑海中不可控制地划过这个念头。
伴随而来,脑海中出现的情景是曾经无数个疯狂的夜晚,男人粗重的呼吸,让她不断沉溺。
她和周时放之间确实存在一段很温存的时光,她也承认,甚至到现在,依然留恋不止。
可这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之间如果只停留在肉.体上的欢愉,那完完全全无需再谈感情,她不是过于保守的女人。
但关键在于,这不是她要的。
或许是她过于贪心,才会闹到如此地步,也许在婚姻里,本就不该计较那么清楚。
像她这样不能忍气吞声的人,都能为了他忍受他母亲长达两年,还弄出来一个宋雅静恶心人,这样她都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要离婚。
钟瑜想不明白,单单只凭借一段莫须有的关系,他便能将她“扫地出门”。
想到这里,她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往他腰上一拧,恨恨骂道:“周时放你这条狗,你去死吧!”
骂完之后把人往李秦身上一推,气呼呼离开了。
“……”
“……”
李秦望了眼自家老板,颇有些不明其意:“少爷,您这是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气走夫人了?”
周时放后腰撞在桌角,忍痛皱眉,没好气地低声轻斥:“闭嘴,扶我下去。”
钟瑜走到门口才想起没开车,况且也已经让风芽去西町接她,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
于是在门口等了等。外面不如里面有暖气,况且她只是在晚礼服外面罩了一件羽绒服,脚下穿着单薄的高跟鞋,隆冬夜里冻得鼻头发红。
她双手抱住身体,微微佝偻起背,在冷风里等了会儿也没见周时放出来。
身旁陆陆续续的人经过,不时用打量的目光盯她,大概在想这么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在风里等谁。
钟瑜自己也觉得好笑,如果让周时放看到这一幕肯定又会在在心底里笑话她了——装着倒是挺高冷的,还不是在外面吹冷风等他出来。
想走,却又不甘心,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只好迈开脚步朝室内进去,走了几步看到李秦扶着周时放出来。
见她又折回,李秦心里一喜,嘴上却问:“夫人,您怎么没走?”
腰上突然被人拧了一下,李秦差点叫出声来。
钟瑜像是没听见李秦问什么,上下打量了一眼,调侃,“你人这么小个,力气倒是挺大。”
李秦也不知这话是夸还是贬,有点不敢接,只好说,“夫人,我去提车,少爷交给您了。”
钟瑜皱了皱眉,很是嫌弃地看了眼这个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傲慢地指了指空无一人的台阶,“放那儿吧。”
李秦细细咀嚼着这话和语气,莫名心疼起他家少爷。
“这不太好吧。”李秦为难道,“天气这么凉,少爷冻感冒了怎么办?”
虽然钟瑜挺嫌弃扶着这么大一只,而且这家伙实在是“碍眼”,这儿人流多,要是再被传出什么花边新闻来,她不想被他粉丝们围攻。
钟瑜拿过李秦手里周时放的西装外套,抛在他脸上,然后拍了拍手,冲他扬了扬下巴,“去提车吧,在这等你。”
在李秦惊惧的表情下,钟瑜抓过周时放的一只手臂,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膀坦然自若道:“快点去提车,我只能撑五分钟。”
李秦也不知钟瑜是刻意的还是有意的,反正他也算完成任务了,舒出一口气,把周时放交给钟瑜之后小跑着去取车。
钟瑜一个女人扶着喝醉酒的男人实在有点吃不消,她估摸着从这里过去提车回来至少得五分钟以上,在这五分钟里面让她穿着高跟鞋站着,还要扶着这么一只狗东西,气不打一处来,真后悔接了这茬。
正盘算着寻个角落把人处理掉,况且他脑袋蒙着西装,也没人会发现,可是这人怎么一动不动的?该不会闷死了吧?
钟瑜心里疑惑,于是艰难地腾出一只手,轻轻掀开西装外套。
始料不及,撞上一双如清辉般明亮的眼睛。
男人看着她,哪有半点醉酒的样子,“玩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放狗:要老婆疼,要老婆抱,要和老婆zuo爱、爱
大鱼鱼:呵呵,你想吧。
这章依然有红包。
感谢营养液:我是营养液、你爹爹、任豪的小娇妻、花甲米线不要花甲只要年糕、章鱼丸子、平胖胖、要吃芒果胡萝卜
感谢雷:QAQ、任豪的小娇妻
第18章
这吓人的程度不亚于大半夜见鬼的场面, 钟瑜胆子大,但不代表能受得住这番惊吓,浑身一震之后当即以光速般的反应速度刷地一下盖住周时放的脸。
“……”
他的眼睛再次遮盖在西装底下, 钟瑜心脏跳动这才趋于平稳, 恶狠狠地, 低声警告道:“别出声儿,小心我把你扔这里不管。”
这话就像是对一个成年人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大灰狼把你抓走”, 具有欺骗性, 却没有威胁力。
隔着西装似乎能听到他的轻笑声, 间接委婉表达了她的威胁不起效果。
她还没从这声笑中抽回神,腰上一紧——
周时放顺势搂过她的腰,是比刚刚在暖阁上那记轻抚更霸道占有。
骂人的话想也没想就要从嘴里蹦出,连一个口吐芬芳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周时放伸手猛地扯开西装, 下一秒, 钟瑜眼前一黑, 西装兜头兜脑盖了下来。
转折来得这么快, 眼前一片漆黑, 钟瑜先是一懵, 下意识去拉衣服,虽然看不到但还不忘打他,“周时放,你有种,敢这么玩我,有本事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是谁先下三滥?”男人制住她扑腾的手脚,嘴唇凑近耳边,语气含笑, 隐隐透着某种小得逞,“我不过有样学样。”
钟瑜暗暗磨牙。她承认刚刚用西装蒙住他的脑袋确实有借机报复的嫌疑,但绝大部分原因还不是他的身份受限,这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她的脑袋盖在衣服下面,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来,“你还真能随便扣屎盆子,行了啊,我就是想害你,全天下的人都想害你。”
周时放揽紧女人细腰,保持弯身的姿势,手掌托着她被西装罩着的后脑,按进怀里,一边带着她往外走,一边低声在耳边说:“要是明天不想上头条就别闹了。”
钟瑜权衡再三,终于乖顺下来。
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天,脚掌受力,疼得不行,这会儿又被他带着走,男人步子迈得大,又疾,很快就跟不上了,脚掌也隐隐作痛。
如果连这么一点默契和感应都没有,也实在枉称认识多年了,周时放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她的脚。
因为被西装盖着遮住视线,她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下来,正疑惑,从西装下面露出的视野里,他的手突然横穿过她的膝弯,紧接着身体悬空,整个人被打横抱了起来。
因为完全看不到,也没有预料,钟瑜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挥开他,“你干嘛?”
“走快一点。”隔着衣服能感觉到他的胸腔微微震动。
钟瑜感到自己的心跳也随着他胸腔的震荡快速而有节奏地跳动着,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么抱着了,怎么还荡漾?
荡漾?
她生生被这个词吓到,幸好有衣服遮着脸,抵消了这份不自然的尴尬。
西装上裹着淡淡的皂香味,混在熟悉而热烈的男性荷尔蒙之中,在她鼻息之间萦绕,钟瑜有些昏昏欲睡。
一路无话,一直走到车边,李秦赶紧下车打开车门,周时放弯腰把钟瑜抱进车里,屁股刚一落座,她伸手去拉头上的衣服,被周时放手按住。
“先别动,”周时放一手按住她,在头顶低声说,“有人在拍。”
钟瑜脑袋嗡的一声,这种感觉熟悉炸裂,窒息的让人喘不上气。
结婚以后,他们就如此小心地保持了两年,每次出去都不敢和他挨得太近,像做贼一样。
她就像他藏在阴影里不能见白日的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样偷偷摸摸。
这段婚姻让她压抑也窒息。
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可笑的是,如今离了婚,还得这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
他们又不是偷情,也没有结婚,孤男寡女有何畏惧?
想到这里,钟瑜猛地扯下衣服。
几乎与此同时,钟瑜后脑勺被男人宽大的手掌一把握住。
车门开着,他倾身过来,单膝跪在座椅上,将她的脸紧紧护在怀里。钟瑜整个身体受男人力气禁锢,被迫压向他胸口。
不知被他这样抱了多久,车子终于甩开跟拍的狗仔。
周时放垂眼看了看怀里的女人,她安静的,连呼吸都是静的。
他松手,她还是维持安静的姿态靠在他怀里,手指揪着他胸前的衬衫衣料,良久,扯开罩在头上的西装从他怀里仰起脸,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好了?”
周时放愣了楞神,正待说话,钟瑜手脚并用从他身上下去,一下去之后就像避瘟疫一样飞速与他拉开距离,紧紧挨着另一头车窗,末了,扯起压在屁股下的羽绒服一角两手一合包住了自己。
“……”
周时放看了看她,轻哼一声,翻出被她扔在一旁弄得皱皱巴巴的西装,有一个重物随着拿起的动作掉下座位,周时放伸手一捞。
是钟瑜的手机。 估计刚才抱着她的时候掉落的。
他没有偷窥的不良癖好,正打算还给她,突然一条信息跳了出来。
听到熟悉的信息提示音,钟瑜扭过看着窗外的脸,发现周时放手里拿着一只手机,屏幕亮着。
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地紧张了一下,从他手里飞快抢过手机,刷开看刚才跳进来的那条信息:
来自向晴。
她快速掠了眼,心里咯噔一下,仔细回忆了一遍整个过程,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应该不会看到。
又不放心,有点做贼心虚地拿余光偷瞄他。
看到周时放低着头划手机,浑然没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