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命都给你——持尘
时间:2020-07-29 07:42:34

  人可能年纪越大,越不喜欢独处,总希望家里能来一个可爱的小妹妹能让她照顾,她也能伴其左右共同成长。
  小姑娘刚来这儿,还有些怯怯的,钟瑜也没给她太多的压力,让她当成是在自己家里那样自由。
  第二天,钟瑜带着小姑娘去附近的商圈买衣服,买完衣服之后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她还有工作,也怕小姑娘闷着,把她带在身边。
  如此了几日,小姑娘对她产生了依赖。
  那天晚上,她睡得晚,进房间帮小姑娘盖被子,手指触碰到她因拉扯滑上去的睡衣,突然小姑娘从睡梦中惊醒,尖叫一声,跳了起来缩到床角。
  钟瑜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做了噩梦,轻声唤道:“莺儿,别怕,是姐姐。”
  小姑娘在瑟瑟发抖,眼神里惊惧在听到她柔缓的嗓音时,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手脚并用爬到钟瑜怀里,抱着她,一边抖一边哭,“姐姐,不要抛下我,莺儿什么都会做,不要抛下我……”
  她嘴里念念叨叨着这几句话,钟瑜下意识感到不太对劲,手指摸到她身后裸露的皮肤,小姑娘条件反射地一躲。
  钟瑜捉住她手腕,强制撩开衣服一看。
  这一看,她倒抽一口冷气。
  触目惊心的伤口,横亘在后腰上。
  小姑娘抬头看着她,像是被发现了秘密,沉默下去。
  钟瑜心口翻江倒海,问:“是黄五爷打的?”
  小姑娘不语。
  “莺儿。”钟瑜正声叫她名字,“你说话。”
  “是。”小姑娘垂着头,点点头。
  不难猜测是怎么回事。
  钟瑜突然想到,黄五爷生日会上,她在洗手间听到的那些八卦,提到莺儿的,都说她是个痴儿,可这几日相处下来的日常细节,钟瑜没感觉出来她哪里痴呆。
  只不过确实不爱讲话,一个人发呆的时候很多,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天真活泼。
  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的性格,要不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跑到黄五爷跟前去伺候。
  钟瑜坐在女孩身旁,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软声问,“家里还有没有人了?”
  莺儿摇摇头,“我已经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低低的,“五爷说,我是他朋友的女儿,要不是他,我就已经死了,我醒来是在医院里,以前的事情也都不记得。”
  钟瑜撩开小姑娘的袖子,她之前就发现了,只不过那时候没有往深处想。
  手臂上爬满了淤青,她又拉开了她的衣服,看后背和肚子上,都有大小不一的伤。
  “他为什么打你?”钟瑜问。
  “我一逃他就打我。”莺儿抖着嗓,“我只能装傻,之前有个哥哥来看我,说会想办法救我出去。”
  钟瑜心里一沉,她猜测应该是贺楚川。
  只不过这事,不知周时放知不知道。
  无边无际的心疼泛上来,她不再问了,伸手抱住女孩,“不要怕,以后,姐姐这儿就是你的家,我答应你,我会保护你。”
  “你跟着我,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第28章 
  一大早。
  风芽进了屋, 闻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味,皱着眉嗅了嗅,“你在做什么法?怎么这么一股味道?”
  她一边说着话, 一边把个文件袋随手扔在茶几上, 坐在钟瑜对面。
  钟瑜刚洗完澡, 侧卧在沙发上,浴袍没盖住的那一截腿纤细笔直, 盈亮的会发光似的, 海藻般蓬松柔软的头发铺在洁白的浴袍上, 领口微微敞着,乳波若隐若现,美的像希腊女神肖像画。
  浴袍前面的带子松垮地系在腰上,她手里捏着带子的一端把玩着,听闻风芽的话, 歪头朝她一笑, “晚上睡不着, 点了几根沉香。”
  风芽瞥她一眼, “你还不如吃安眠药。”
  钟瑜笑笑, 朝茶几上看去, “这是什么?”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事,”风芽把袋子扔给她,“芊姐推荐你去侯导的新戏,明天去试镜。”
  钟瑜打开文件袋,抽出几张资料纸,上面写着试镜的时间地址。她细细看了一遍,“杨老师找我说过这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到通知了。”
  “侯导的戏, 那都是奔着国际大奖去的,你也是好运气,要不是有芊姐这层关系,再混十年都未必有这机会,”风芽说道,“不管行不行吧,都当是经验,你好好准备,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钟瑜穿上拖鞋,就要站起来,风芽脚步一顿,“对了,我听说老薄为了那小丫头的事,把手里一个大项目送了出去。”
  钟瑜楞了下。
  风芽看她一眼,继续道:“黄五爷的为人,本就不是光明磊落,老薄虽与他走的近些,但也处处提防,毕竟是个活人,也不是别的贵重物品,说个价格便好,老薄为免绝后患,把黄五爷觊觎多年港城那个项目拱手出让。”
  “黄五爷本想拿小丫头缚住贺楚川,没想到钓到了条更大的,接下去,他估计静等渔翁收利了。”
  薄家和周家不对付,贺家和周家关系密切,现在莺儿明面是薄逸北从黄五爷手里买回来的,贺楚川那里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带走。
  薄逸北万一动起真格,不肯放人,跟贺楚川明里暗里较真一番,最后无论输赢在哪一方,对黄五爷来说,可不是坐收渔翁之利吗?
  只不过,钟瑜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贺楚川非要带走莺儿不可?
  周时放应该知道,也不可能问他,还不如等她抽个时间当面问问贺楚川。
  人在她这里,总好过在黄五爷那里。
  钟瑜不做声了。自然是明白风芽这话是在提醒她,薄逸北何苦做这些?
  还不是为了她。
  风芽见她没说话,也没有多逗留。
  第二天,钟瑜带着昔禾和莺儿前去试镜。
  已经到了不少人,很多都是新面孔,侯导很注重演员的灵气,这部戏是冲着得奖去的,在挑选演员的时候会有诸多考量,不类于一般的商业片,他会更加倾向于挑选富有灵气的新人演员。
  那些人都焦急地等着,只有钟瑜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工作人员发的资料,默默看着。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整个人是清新脱俗的美。
  旁边有几个女孩一直在看她,看了一会儿走过来问,“你是大鱼鱼吗?”
  钟瑜抬起头,打量了一眼两人,两个女孩年纪相仿,刚毕业的样子,打扮很时尚。
  她将一缕发丝勾到耳后,点了点头。
  “真人好漂亮啊。”两个女孩相互对望一眼,似乎有些激动,“我们都好喜欢你,你真的好漂亮,比电视里还要美。”
  她笑了笑:“谢谢。”
  “你也来试戏吗?”穿黄衣服的女孩坐在她旁边,问。
  钟瑜点头,继续低下头安静看资料。
  听到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听,猜测两人都是表演系的,黄衣服的女孩来试一个小角色,另一个姑娘陪她来的。
  像侯导的戏,就算只是出演一个小小的角色也可能一炮而红,哪怕没红,也是一笔宝贵财富。所以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争取一个角色。
  “你试的是什么角色?”黄衣服女孩转头问钟瑜。
  钟瑜:“蒋荨。”
  “蒋荨好像是女主,”黄衣服轻呼一声,“这部戏的女主听说挑战很大,很难演好。”
  钟瑜没作声。
  她当然知道这女孩的意思。
  像她这种长的这么漂亮的,光有脸和身材却没有演技,俗称花瓶。
  再说她之前以网红身份出道,蹭了周煜流量起来的,这样的人本身不是靠实力红的,却敢来挑战侯导的戏,怕不是又有蹭热度之嫌。
  但侯导的戏,是实打实靠演技的,这女孩大概就是在质疑她没有这个能力胜任角色。
  钟瑜抿着唇,没有理会。不过多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把这里几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杨芊樱和另外几个工作人员从房里走出来,四下搜寻了一圈,看到了钟瑜,朝她招手。
  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看过来。
  钟瑜忽视掉这些带着讶异和惊羡的目光,对昔禾交代了两句,让她看好莺儿,挤开人群走到杨芊樱那边。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杨芊樱边说着边领着她走进一个房间。
  “怕您忙,不敢打扰。”钟瑜虽这么说着,但话语很淡,给人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杨芊樱就喜欢这样性格的,“你这孩子,就是老实。我都跟侯导说过了,你就按照要求演,别拘着。”
  “好。”
  房间里摆放着几张椅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还有一些设备仪器,侯导和副导演以及几个工作人员或坐或站着。
  房间虽然大,但人不少,还是显得有些局促。
  钟瑜不是第一次见到侯导。很久之前,某次饭局,她有幸能和他同一张餐桌,虽只是一面之缘,印象却不浅,以及圈里对侯导的风评不错,钟瑜对他存着敬畏的心理。
  侯导很和蔼,不时说几句得体又不失幽默的笑话,尽显儒雅本色,钟瑜放松下来,和杨芊樱聊了几句,侯导不动声色观察着她。
  虽然演技很重要,但好的演技更多的是从生活中体悟得到,从语言神态细节中流露出来的自然状态,侯导作为获奖无数的大导演,更加看重演员下意识流露出来的最自然状态的演技。
  之后侯导出了一个情景题,让钟瑜自由发挥。
  表演结束,钟瑜出来了。看了一眼门口,那两个女孩儿没在,估计是进去试戏了。
  昔禾跑上来问:“怎么样,通过了吗?”
  钟瑜接过大衣,披上:“哪有那么快。”
  她看了眼莺儿,“肚子饿吗?”
  莺儿摇摇头。
  钟瑜寻思着去哪里吃午饭,昔禾又问:“那能通过吗?”
  这时她们正走到楼梯口,停下等电梯。钟瑜拿出手机订餐,“感觉还不错。”
  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很匆忙,一只白皙的手快速按了一下电梯按钮,钟瑜抬头看了一眼,对方也注意到了她,“诶,是你们啊。”
  是那个刚才搭话的黄衣服女孩和同伴。
  钟瑜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电梯楼层。
  电梯还没到。
  那两个女孩叽叽喳喳聊开了。黄衣服女孩似乎很有自信,聊到刚才表演的内容头头是道,颇有些沾沾自喜,还说选上了请同伴的客。
  钟瑜点好餐,抬头看电梯,还有两层。
  黄衣服女孩突然转头问她:“你怎么样?”
  钟瑜楞了下,发现是同她在讲话。
  她先是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儿,而后红唇轻启,淡淡道:“还行。”
  她脸上向来是没什么表情的,尤其是对陌生人,又因长得过分漂亮,给人冷清的感觉,莫名有距离感。
  那女孩儿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了。
  钟瑜耳根子终于得到纾解。
  这样的安静状态一直维持到她们离开,钟瑜三人又往下两楼,到负二楼停车库取车。
  随后驾车到一家日本料理店。
  新开的店,店面不大,环境雅致,食物很新鲜,钟瑜之前来过一次,喜欢他们家的刺身。
  等餐过程中,昔禾刷着微博。
  “大鱼鱼,你快看。”突然,昔禾激动拉了拉钟瑜放在桌上的胳膊。
  她侧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一张电影海报上。
  暗色调森林背景正上,悬浮着狼图腾,男人英俊的脸庞上戴着半盏面具,怀里依偎着一个女孩。
  整张海报给人感觉神秘、大气。最亮眼的地方在于,男人眼里流露出来的野性难驯的狼性和温柔恰到好处融合,让人沉迷沦陷。
  海报正中极具气势的两个大字:《狼孩》。
  “这是《狼孩》的剧照,哎,我煜煜这次又挑战了一个全新的题材,他为了演好狼孩,特地去观察过狼的习性,准备就做了大半年,太敬业了真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本事,他不火谁火。”
  “光冲着海报我都等不及想看了!”
  昔禾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只要和周煜有关的事情,她都能说个不停。
  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钟瑜却想到,周时放之前有一阵子天天往内蒙跑,还跟那边认识的牧民家里生活了三个多月,那里有人养狼,他也认养了一头。
  不过没让她一块儿跟着去,说是太危险了。
  他为了演好一个角色,可以抛开一切如痴如醉的沉浸进去,这一点,是让钟瑜最佩服的。
  也同时觉得,是他性格中最无情冷血的一点。
  是因为,这样的人,往往无所顾忌,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一个人连对自己都狠得下心,没有人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或许她于他,就是绊脚石的存在吧。
  可是即使如此,还是抵不住有那么多粉丝喜欢着他,热爱着他。
  其实她想对昔禾说,远远欣赏就好了,因为很多人是经不住深入推敲分析的。
  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因各人生活习性不同,会存在偏颇和误解。
  保持这份热情和好感,保持住内心热忱,那个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指引着你往前走。
  不要试图靠近,因为星星的周围是高温。
  过高的温度,差之毫厘就会焚烧殆尽。
  这也是她从来不告诉昔禾,她和周时放曾有过那么一段亲密的关系的原因。
  是保护昔禾,也同时保护周煜。
  因为第二天要回岛城继续录制节目,钟瑜让昔禾晚上睡在盛庭居,这次她想把莺儿一块儿带过去。
  所以要顺便把莺儿的行李一块儿整出来,让昔禾帮着莺儿收拾,她自己则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去录制节目,以舒适悠闲为主,钟瑜不带太多东西,突然想到有一条裙子很适合这种天气的岛城海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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