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爷子叹息一声:“啊,又有工作啊。哎,工作是做不完的,赚钱这种事,有放儿就行了。”
但很快,老爷子像是无奈接受了现实,又叹了口气,“那明天什么时候走啊?”
周时放:“中午吃完饭就出发。”
老爷子顿时连听戏的心情也没有了,冷静了一下,说:“这酒一晚上也做不好,你俩今晚就睡这儿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剧情。
第63章
话毕。
钟瑜和周时放面面相视。
她没有在这儿过夜的打算。
跟周时放已离婚, 因外公的关系才回来一趟,同进同出已是例外,再在这儿过一个夜, 传到袁淑玫耳里, 怕是又会来寻她的不痛快。
倒不是钟瑜怕她,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向来也不爱看人脸色, 只不过怕袁淑玫闹到外公这里,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见钟瑜左右为难的样子, 周时放靠过去在耳边轻道:“今晚回去,明早再赶回来,时间太赶,老爷子心里也舍不得,过个夜让他安心。”
他说的有理有据, 钟瑜知道难以驳斥。但不想马上答应, 只默然低头喝茶。
喝罢放下, 侧了侧头, 看着他, 想了想, 说:“外公怕是你背出来的借口。”
周时放捏着精致的茶杯,抿了一口,声息极轻浅的一笑,搁下杯子,“就当是我想。”
钟瑜不语,闷着头喝茶。
周围的人对他们的亲昵早已见惯不惯了,楼下的戏文咿咿呀呀的,她也全没心思去听唱的是什么。
一盏茶喝罢, 菜上来了。
周时放不喝酒,未免老爷子扫兴,钟瑜陪着喝酒,一杯酒又一杯酒下肚,楼下的戏已换了一台,钟瑜听出是《牡丹亭》。
她幼时住在乡下,外婆爱听戏,家里有一台收音机,只能收到一个台,唱来唱去都是那么几曲,逢年过节村里来了戏班子搭台演出,外婆就会带上她下山看戏,常常从天亮走到天暮,就为听一场戏。
她从小耳濡目染,自己也喜欢,就跟着学,嗯嗯啊啊的,倒也唱的不错。只不过这么多年也忘了很多,但那调子一开,依旧耳熟能详。
她听的认真,手里的筷子动的慢,周时放关切问:“是这里的饭菜不合口味?”
她抽出神来,呆了片刻,惊讶于他现在的体贴和耐心,但也知道这是做给外人看的,以掩盖离婚的事实。
“新戏下个月开拍,不敢多吃。”她神色淡淡,语气没有起伏道。
“也不是非瘦不可的戏,你已经这么瘦了,多吃点无碍。”
钟瑜动作顿了顿,抬头去看他:“你知道是什么戏?”
周时放意识失言,夹起一筷菜放进她碗里,动作自然娴熟,“吃饭,不谈工作。”
服务生过来换上了热毛巾,这个话题就此打住,钟瑜沉默吃饭看戏,听着爷孙两人闲聊。
袁老爷子对圈里的事虽不热衷,但也有所耳闻。
“我怎么听说你跟那个叫什么的女星闹绯闻,是真有这事?”老爷子语气严肃,认真。
周时放脸上表情不变,看了眼贵叔,面色有些冷。
贵叔马上说道:“怎么会呢,小少爷和夫人恩爱有加,老先生哪儿听来的话。”
老爷子瞥了眼周时放,“要是没有这事儿,小鱼上次怎么会不来?”
“没有的事。”周时放一改往常的懒散,面上也带了几分郑重。
袁老爷子目光指向两人手上:“戒指哪儿去了?”
钟瑜这才去看自己和周时放的无名指上,空空的,脑筋一转,说道:“今天为了给外公您做酒,上了趟山,我们嫌碍事就摘了。”
因为这话是钟瑜说的,就算漏洞百出,老爷子也懒得追究,只是警告地看了眼周时放,“你妈那儿我说得很清楚,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宋家绝对别想踏进来。”
戏还在唱着。
年幼时听不懂戏,现在自己也成了那曲中人。
饭至尾声。
周时放净了手,靠在栏边往下望。听了会儿,转头对贵叔说:“拿些打赏下去,就说是夫人喜欢。”
他说话声不低不重,但因挨得近,落进钟瑜耳朵里,不明白为什么要借她的名头,又为何说她喜欢。
她确实是喜欢的,可他怎么看出来的。
贵叔领了命,下楼去了,也没人问出她心里的疑惑,只好作罢,继续吃着。
看着时间不早,老爷子困倦了,和来时一样袁老爷子坐单独的一部车,周时放和钟瑜坐自己的车,回宅子。
依旧是周时放自己开车,他们之间没有第三个人。
钟瑜想到饭桌上老爷子说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话,问:“外公是不是又和袁女士吵架了?”
“他们两人见面哪回不吵架,”周时放笑,这笑并不友好,带着几分凉薄,“听说公司最近陷入危机,袁女士那里忙的晕头转向,瞒着老爷子,老爷子这里肯定有所耳闻,气她现在只相信宋家,还想让我娶宋雅静。”
钟瑜惊讶,第一次听他谈这些,“你不是向来不爱管她生意上的事。”
他单手控着方向盘,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听上去有些哑然:“不管归不管,但我到底姓周,外公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树再大也不够她造。”
钟瑜听着这番话,心里隐隐觉出,这次周氏陷入的危机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老爷子作息规律,回到家以后就要睡了。今天周时放和钟瑜都在,不免兴致高,陪着他在院子里走了走,聊会儿天之后,贵叔提醒他早点休息,老爷子这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屋,“你们也早点睡,楼上床铺都收拾好了吗?”
管家答:“早就收拾好了,衣服、洗漱用品也都备好。”
老爷子挥挥两个年轻人,赶他们上楼,“一年到头东奔西跑的,难般今天有时间,趁我还在,早点让我抱上曾孙,去吧,快点休息去吧。”
周时放低头。意味深长看了眼钟瑜,手伸过来牵住她的手,“上楼吧。”
他低着头说话,呼吸扑在她脸侧,钟瑜感到半边脸颊也滚烫了起来,还好路灯昏暗,半边脸隐藏在暗处。
她想从他手里挣开一点,腰上被横生出来的手臂搂住,那个贴上来的声音在耳边低声提醒:“外公看着。”
钟瑜不敢往后望,全身僵硬着,被他半搂半抱着上了楼梯。
到了拐角处,他才松开手。
她舒出一口气,尽量忽视刚刚两人贴在一起的那份燥热,眼睛却不敢看他,好在语气还算正常:“晚上……真要睡一个房间?”
他摊了摊手,“上下都有眼睛瞧着,外公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说的也是,她自知是多此一问。
“你先洗澡,”他推开房门,“我睡沙发。”
钟瑜这才安下心,跟着他进了房间,拿着换洗的睡衣走进浴室。
这一侧都是周时放的私人区域,是后来翻新装修了,专门做了隔音,房间、衣帽间、书房、浴室等等。空间很大,东西都齐全,他不在的时候也有人专门定期打扫。
洗完澡,钟瑜穿过门廊跨进房间,鞋子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的。
周时放不在,浴室里传来水声,他在里面洗澡。
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洋酒,钟瑜给自己倒满一杯,盘腿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过一本书,一边饮酒一边翻看。
这酒倒是挺好喝的,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其实也没什么心思在上面,耳朵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奈何隔音很好,只听到隐约的一点水声,便再无其他。
她努力将注意力放到书上去,却发现她实在是对看书打不起来劲。
就把书倒扣在膝盖上,自顾自喝着酒。
忘记喝了多少,加上晚饭的时候就饮了不少,酒劲终于上来了,整个人都发烫似的,没看两页就哈欠连连。
还不能睡,他还没出来。这人洗澡怎么这么慢?要不还是再等等他。
她这么想着,支着头,眼皮子不知不觉闭上来,手里的书突然掉落,砸在脚上,疼的一皱眉,人也醒了。
她怎么睡着了?思绪还在迷茫中,面前有个阴影降下,男人捡起地上的书,看到她光着脚,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鞋?”
又瞥了眼旁边空了的酒瓶,又看看她,眼神已经茫了,弯下腰来,笑:“又喝酒?晚上陪老爷子还没尽兴?你知道这酒有几度,也敢这么不要命的喝。”
她仰着头,拇指和食指比给他看,笑的娇俏,“不多不多,只喝了一丢丢。”
周时放笑,伸手握住她光着的脚丫,想把人抱起来,“去床上睡。”
眼皮子还在打架,她困的不行,原先还不觉得冷,他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她这才感到脚上冰凉,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心。
随着动作,睡裙滑落到腿根,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长腿。
周时放眸光一暗,弯下腰连人带书抱了起来。
钟瑜顺势伸手攀上他的脖子,两条光裸漂亮的手臂像水蛇一样缠上,晚上饮了一些酒,眸子一片水光,带着些醉意望着周时放。
她并不觉得他会对她做什么,再加上随着酒意上来的冲动,淡化了原本应该被害怕和恐惧占据的心理。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伸手在他脖子后面摸来摸去。
周时放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你在干嘛?”
“干?”她眯起眼睛,大脑控制不住语言中枢,摇摇头,”不干。”
周时放气笑,磨了磨后槽牙,“我问你的手在我脖子后面找什么?”
“找……”她歪头想了想,“绳子。”
“绳子?”周时放微微蹙眉,“我脖子上哪儿来的绳子?”
“就是,”她费力地组织着语言,“赶马儿,你是我的小马儿,驾,嘚儿嘚儿,快快跑。”
周时放单手抱紧她,腾出另一只手绕过脖子,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到前面,揪住睡衣领口,低眼垂她:“抓这儿。”
钟瑜揪紧力道,本就松垮的领子松开大半,露出一片光滑紧实的肌肉来,她低头看着。
醉酒的人完全没有害臊之心,伸手贴了上去,手掌轻轻磨着那里,仰头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小马儿要带我去哪儿?”
周时放只觉得血气直冲,他克制着,压下眼底的欲望,加快脚步,咬着牙,嘴唇贴紧她的耳朵,暧昧的呼吸打着转:“小马儿给你唱个曲儿,带你上温柔乡里游一圈。”
此时,人已到的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听说他要唱曲儿,钟瑜眼睛一亮,伸手攥紧他的衣领,将人一拉,周时放没设防,喝醉酒的人力气又大,被她整个儿拽到面前,双手撑在她两侧。
还不够,身体往他怀里蹭进,手臂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将嘴唇贴住他的耳朵,几乎是气音道:“小马儿你先别唱,听我唱。”
她捏紧他的领子往外拽,手指在他纽扣上胡乱摸着,嗓音如低喃地轻轻唱着:“小姐,和你那答儿说话去。”
周时放忍着没动,眸色暗沉。
扣子被她扯开,衣服解开,露出韶光,修长的手臂搂紧他的脖子,贴着他低低唱着:“那边去?”
她的手沿着敞开的衣服往里面摸着,轻笑道:“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口松,衣带宽,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醉酒脸上的红晕在光下绯红,看得人按耐不住想低头浅尝,周时放忍了又忍,在她的手即将摸到不能再往下探时,伸手捉住,眸光灼灼,“你知道你在唱什么吗?”
钟瑜眨了眨眼,不明其意,“就是杜丽娘的《牡丹亭》啊。”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低头亲了亲,嗓音暗哑到让人心颤,“那你知道,游园惊梦,讲的是什么事?”
不等她回应,周时放踢掉了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放狗:老婆主动投怀送抱,我要不要做人?在线等,很急很急。
第64章
醉了之后, 思维也比往常慢好几拍。
游园惊梦?可不就是古时候书生和小姐幽会的故事?他这么说,是有什么暗示吗?
钟瑜昏昏的想着,未及想透彻, 眼前的人主动压了下来。
周时放半支着身子, 胳膊肘撑在她头顶, 将人圈着,去摸她铺在床上凌乱的发, 将一缕发丝缠绕到指尖。
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头发, 身体卧下去, 垂着头,认真热切地望着她,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光下覆着一层细腻诱人的光泽,想一口咬下去, 知道急不得, 还能再忍忍。
“不记得?”他眼里藏着笑, 呼吸是热的, 像是在诱她主动。
钟瑜困惑地睁大眼睛, 手指捏着他的衣领, 衣服拉下去,露出半个肩膀,手臂抬得酸软,想放下,被他握住。
他单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举高到头顶,压在床铺上,低声在她耳边轻语:“我教你啊。”
床头灯光在她眼底晃晃悠悠, 如一杯醉人的酒。
周时放张口咬住她的唇,像尝一颗水果糖,慢慢吸着,吮着,舔着,舌尖感受着柔软和甜味,久久舍不得松开。
钟瑜感到呼吸困难,酒气升腾,整个人被包裹着滚烫着,脑袋昏沉,思维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牙齿咬在她的皮肤上,舌尖从她微张的嘴唇探入,亲密又熟悉,绵长深入,吻得她很舒服。
周时放调整了一下姿势,松开了她一点,感觉到热烈的呼吸和怀抱冷却了一点,钟瑜眉心微微皱起,抬起手臂,搂紧他,不让他走,顺势的,手指捻紧衣服,将剩下半件扯下。
可那衣服就跟长在他身上似的,钟瑜纳闷地嘟起嘴唇,手往下,顺着衣襟,去扭那几颗纽扣,怎么都解不开,她皱着眉,跟他的衣服耗上了。
越克制的人,喝醉酒,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