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锦秋二人出去之后,点了点头。
“知道,但我没想到赫舍里庶妃会知道。”
今日宣嫔不问,她也打算找个时候和宣嫔说清楚。
温暖面上带着些微的愧意,伸手拉着宣嫔的手,有些忐忑的开口。
“有件事一只瞒着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宣嫔盯着抓着她的手,心里疑惑,为何她这般严肃。
“皇贵妃能知道承恩公福晋装病的事其实是我透露给她的,如果不是我你的喜事也不会被破坏。”
这件事温暖觉得对不起宣嫔,当日宣嫔那么生气,温暖心里愧疚。
宣嫔没想到在这件事里面也扮参与了,有些错愕,错愕之后皱眉说道:
“你为什么……你没必要参合到里面去啊!”
赫舍里氏没那么好惹,皇贵妃都没讨到好处。
若是让别人还知道了,不是找麻烦吗?
宣嫔面上显示皱眉后是担忧,温暖看在眼里越发难受,解释的说道:
“之前是我误会了皇贵妃,那小桃在承乾宫杖毙,便想当然的以为是皇贵妃,所以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对七阿哥动手……”
原来是这样,宣嫔叹了口气。
“所以你盯着承乾宫,这才知道那么多?”
温暖点头。
“算是吧!”
如果是因为误会的缘由,宣嫔能理解。
她当时也这么想过,以为是皇贵妃。
但是没见温暖有什么动作,以为是她不敢和皇贵妃对上,没想到她早就暗中盯着承乾宫了。
“那你找到生产是想害你的人了?”
“是知道了,只是没证据。”
温暖点头,宜嫔的证据并不好找,翊坤宫里安插人手并不能接近正殿,她目前一点进展都没有。
屋子里沉默了许久,温暖有些自嘲的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觉得我心计深沉?”
宣嫔是很意外,但并不这么觉得,想了想说道:
“人和人不一样,我有人护着不需要算计这些,但是你不同。”
“你看皇贵妃,她的背景比你好,但是她被赫舍里氏的人害的那么惨。”
“你若没点城府这后宫里的豺狼虎豹不得把你大卸八块?”
“我和你交好本也没觉得你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你家的遭遇,也不允许你在后宫里如在闺阁一般天真不是吗?”
宣嫔的话让温暖意外,心里很暖,有些忐忑的问道:
“那你怪我吗?”
宣嫔笑了笑摇头。
“我现在连皇贵妃都不介意了,如何会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也没想到皇贵妃会在那一天闹事不是吗?”
宣嫔在后宫其实被保护的很好,除了皇上给她委屈,其他人几乎没人能让她受欺负。
当日的事情是第一次被人踩着,觉得生气恼恨。
事情过了之后看到皇贵妃那么惨也就不怪了。
至于起因,温暖也是因为想要自保,她设身处地的想能理解,所以并没有生气。
“和你相比,我觉得我……挺卑鄙的。”
温暖有些惭愧,宣嫔的豁达她学不会。
“皇贵妃如今这样我心里很不安,我只怕得去趟承乾宫了。”
但总归是自己做下的事情,有一条人命在里面,温暖始终无法做到像之前算计的时候那么心安理得。
“你想和皇贵妃……万一她迁怒你怎么办?”
宣嫔面色一变,担心的说道。
相比较同情佟贵妃,温暖是她的朋友,肯定是先担心温暖了。
“那也得受着,不然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温暖看宣嫔走了,让锦秋收拾了些东西去承乾宫。
皇贵妃生病了并不是温暖相见就能见的,听到明月禀报是淑嫔,皇贵妃眼皮子抬了抬无力的说道:
“本宫没心思见她。”
“我们娘娘说病了不想见人。”
明月站在门外客气的对着温暖说道。
“皇贵妃娘娘病了,臣妾是来探望的,这东西你帮我交给皇贵妃娘娘,娘娘应该会有兴趣见我的。”
温暖递了张纸条给明月,明月有些疑惑的看着淑嫔娘娘。
明月进屋后没多久,出来带着温暖和锦秋进了承乾宫正殿。
皇贵妃依旧靠在床头,盯着门口进来的温暖眼神一冷,咳了一声,气息有些不稳,说话没有一丝威力。
“淑嫔好手段,本宫看走了眼。”
温暖把锦秋留在了门外,明月让皇贵妃打发了出去,温暖先给皇贵妃行了一礼,这才愧疚的说道:
“臣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温暖给的纸条就是当初让人泄露给佟家的纸条,字迹一模一样,皇贵妃一看就知道是是谁了。
“那你为何要告诉本宫?”皇贵妃问道。
她大可不说出来,反正自己又不知道,说出来就不怕她告诉赫舍里氏的人?
因为她有些亏心,温暖苦笑说道:
“就是有些矫情,良心不安。”
“你是因为承恩公福晋的事良心不安?大可不必。”
“这是本宫和赫舍里氏一族的事情,牵扯不上你,是赫舍里氏的人歹毒,本宫只是不明白你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何告诉本宫?”
“臣妾知道有些时候了,地动之后吧。”
“臣妾娘家地动之后走了很多门路想要为臣妾兄长洗脱冤情,不巧就让人发觉了。”
温暖解释的说道,她当然不会说让人一直盯着宫外那三大家族了。
“当日臣妾生产,那小桃进了承乾宫没多久被杖毙,背后之人因为小桃死了无从得知。”
皇贵妃诧异,原来是这样,冷笑一声。
“你怀疑是本宫?你倒是没想错,本宫确实没打算帮你找凶手,由着奴才杖毙了小桃膈应你。”
温暖抬了抬眼,有些惊讶疑惑。
所以,其实皇贵妃也存了故意之心?
“你是不是很疑惑?”皇贵妃问道。
温暖点头,她很不解。
“你从前一直很低调,本宫本不会意到你。”
“惠嫔被禁足,然后那么快就反应过来在宫外打听盯着佟家,惠嫔那么蠢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盯着佟家了?”
那本是惠嫔和淑嫔两人的事情,惠嫔理应该盯着温.家才是。
皇贵妃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淑嫔在这里面定有手脚。
“你既然给本宫使绊子,本宫自然不会让你顺心。”
原来是因为这样,温暖苦笑,因为她转移了惠嫔的注意力,所以皇贵妃故意打死了小桃膈应她。
可也是因为这样,温暖怀疑皇贵妃……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温暖开口说道:
“这件事臣妾也不否认,这两件事臣妾做的确实亏心。”
皇贵妃冷哼一声。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请求本宫的原谅?”
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不是自己求原谅就可以的,但是起码可以做些事情弥补一二。
温暖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上前一步递到皇贵妃的手里。
“那倒不是,只是给皇贵妃一个东西弥补一二。”
皇贵妃怀疑的看了温暖一眼,随后吃力的打开那封信。
从里面抽.出好几张宣纸,皇贵妃一边看一边惊疑问道: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温暖再次扯到地动的时候,那时候乱才方便。
“当初臣妾家里的事情皇贵妃应该知道,地动的时候大家顾着逃命,而臣妾家里却在京城奔走找门路,找到这些实属意外,臣妾想皇贵妃应该是用的到的。”
这封信里记录了不少索额图受贿的把柄,索额图此人有个爱好,便是搜罗古玩儿。
温暖的舅舅从商,接触这些东西比较多,古玩儿真品的来处去处也知晓一二。
而她舅舅的古玩商铺里也被索额图空手套白狼损失了不少东西。
这东西本打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但这些证据皇贵妃应该是需要的,为防索额图反扑佟家,如今给皇贵妃勉强弥补一些她的过失。
皇贵妃面上的冷意散去了不少,淡淡的开口:
“在这后宫里,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
“你给本宫使绊子本宫也还回去了,至于承恩公福晋的事,冤有头在有主,本宫若不动作也没有后面的事情,本宫倒还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
她只是动作太快了,她该缓一缓的。
她本意是先解决了赫舍里氏,然后佟庶妃就能平安生下孩子。
是她自己大意了,太自信了,以为别人不知道佟庶妃有孕的事。
她大意到承乾宫有人吃里扒外,泄露了消息出去。
相比较淑嫔的转移注意力,宜嫔才是让赫舍里庶妃动手的关键!
皇贵妃有些吃力的动了动身子,把那封信收好后,疲惫的开口说道:
“你回去吧,本宫之后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她如今后宫之事半点不想干涉,只想好好歇歇。
温暖走到门口,顿住脚步。
“前些时候臣妾的舅舅从盛京述职回来,给臣妾说了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历年来新生孩儿多为早产且孩子不健全,经过统计,孩子有问题的八成里多为近亲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皇贵妃面色一变。
“娘娘能明白臣妾的意思,臣妾虽然没有去查证,但还是相信舅舅的话,所以给皇贵妃提个醒。”温暖认真的说道。
“皇贵妃娘娘,设身处地的想在您的位置上,臣妾只怕也会和您一样心灰意冷。”
“但这后宫皇贵妃并不是一个人,这后宫没您护着佟庶妃,您若不给佟庶妃安排后路,她只会被后宫里的尔虞我诈吞噬,这应该不是您想看见的。”
一个常年靠着仇恨活着的人没有了动力,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这个人很快就会如日渐愈下。
温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让皇贵妃振作起来,但是……温暖站在承乾宫外面,温暖忍不住苦笑。
为了减少愧疚,给皇贵妃送了那么大的一个把柄,她是疯了吧!
若是皇贵妃告诉了赫舍里氏,加上先前防着的明珠,她等于四面楚歌了。
皇贵妃病了差不多半个月,渐渐的病情有了好转。
病好了之后,亲自去慈宁宫接了四阿哥回承乾宫。
四阿哥见到皇贵妃面上带着陌生和些许害怕。
皇贵妃难得的有了点愧疚,四阿哥是她求来的,却一直无视他。
若没有她无视四阿哥,也不会让宜嫔打着四阿哥可怜的名义让那宫女帮乌雅氏接近四阿哥。
这个孩子到头来还是得她养着,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自己的妹妹。
从出事之后,康熙鲜少进后宫,后宫倒是安静了几个月。
十月的时候,温暖倒是安安静静的住进了长春.宫正殿里了,但还是没有受册。
内务府赶制的嫔位官服一直还没什么动静,温暖疑惑之余并没有让人打听。
宣嫔也等着去奉先殿受册,倒是在太皇太后面前旁敲侧击了,但太皇太后就是笑笑,让她安心等着就是。
颁金节过后,前朝大喜,三番经历八年的战乱,总算是平定了。
三藩平定如此大喜,昭告中外大赦天下。
前朝功臣受封之余康熙在这个时候给太皇太后,皇太后加封徽号。
令众人料想不到的就是,后宫竟然也没落下。
第五十九章
从七阿哥满月当天, 到年底,说真的温暖只见了康熙两次。
一次是赫舍里庶妃害佟庶妃流产, 另一次便是她去承乾宫的前一天。
按说她也算得宠了, 皇上给她封了淑字封号,给七阿哥满月赐名, 怎么说皇上也会偶尔来看看她和七阿哥。
但是, 那日之后温暖明白了一件事情, 能蒙骗帝王的人少之又少, 除非那个人愿意被蒙骗。
赫舍里氏因为康熙的偏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皇权, 没戳穿之前康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委屈了皇贵妃那么多次, 康熙也是不愿再纵容。
只是,噶不喇夫妇二人死了之后, 康熙带着太子亲自去祭仁孝皇后, 这一点就能看出皇上纵容是因为看在仁孝皇后和太子的份上。
野史记载康熙对仁孝皇后才是真爱,那么年轻就走了, 还是为了生太子,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康熙只记得的她的好,妥妥的白月光。
如今看皇上的作为倒是真的是那么回事。
温暖记得当日她见皇上白日里来长春宫还蛮惊讶的, 宫里出了事,没明白他怎么还有心思到嫔妃宫里小坐?
一直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让温暖感觉到了不对劲。
“朕以为你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她记得当时皇上面色不似平时的含笑, 而是带着些审视的看着她, 语气带着些许失望。
温暖初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没反应过来这不对劲在哪里。
“皇上说什么?”温暖疑惑的问道。
“你如何得知承恩公福晋之事?”
温暖当时听到之后吓得站起身面色煞白。
她没想到皇上竟然知道是她透露给了皇贵妃, 所以是谁告诉皇上?皇上如何得知的?
她来不及想是谁告诉皇上的,面对皇上的问话,温暖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多少,只能如实说道:
“十八年的时候,阿玛为洗脱臣妾兄长冤屈四处奔走,曾看到承恩公府上的人因地动奔走逃窜,其中就有承恩公福晋。”
“之前臣妾额娘进宫和臣妾说到地动惊险之事,言阿玛那时候万幸没置身于室内,无心提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