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天道后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妹——周蛋挞/前方有个鬼
时间:2020-07-29 07:43:52

  铃萝缩他怀里笑:“你可不能因为是你父亲就夸张了。”
  越良泽认真道:“是真的,我小时候见过。”
  自越良泽记事起,男人就背着那把黑色的重剑。
  剑身又长,看起来重如千斤,光泽不复,表面显得陈旧,更有斑驳锈迹。这把剑如沉默的大山,陪伴着男人从生到死。
  那天是静神节,三岁的越良泽还小小的一只,他睡醒后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出来,屋外面朝日落的方向,大片的橘红色光芒映照进他眼里。
  男人在庭院里用竹条编着背篓,那把黑色的重剑放在长廊,依着栏杆。
  小越良挨着重剑坐下,歪头打量,好奇地伸手在剑上摸着。
  “小心些。”男人说,“它看起来钝,其实很锋利。”
  话音刚落,小越良的手就被划出血口。
  他闷闷不乐地扭头,朝男人晃了晃流血的手。
  男人叹气,无奈地上前来:“受伤了不会哭,也不会叫,这点真是跟你娘一模一样。”
  小越良被他捉住受伤的手,又换另一只手去摸那把剑,奶声奶气地问:“它叫什么名字?”
  男人说:“越良锈。”
  小越良抬眼看他。
  男人挨着孩子坐下,从衣袖里摸出药布:“它以前不叫这个名字,这是你娘取的,你娘说我是她的,我的剑也是她的。”
  小越良仰着脸问:“那阿娘呢?”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温柔又充满歉意。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饿不饿?厨房里还有些吃的,”
  可小孩有时没那么好糊弄。
  小越良看着他又问:“我想要阿娘。”
  男人说:“阿娘在很远的地方,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就去找她。”
  “为什么不现在就去?”
  “因为你还没长大。”男人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晚上我们去镇上看祭典玩好不好?”
  小越良的注意力便被祭典吸引,点着头被男人抱起朝厨房走去。
  静神节这天的祭典游街很热闹,也很漂亮。
  妖魔们也很喜欢人间的热闹。
  男人牵着小越良的手走在河边,对岸是嬉笑热闹的人群,他们走向僻静的黑暗深处。
  小越良第一次看见危险又邪恶的魔,不过短短一个照面,男人宽阔高大的背影便挡在他身前,只拔剑瞬间便将那有着黑色巨翼的魔斩杀。
  男人转过身,弯腰捏了捏他的脸:“吓着没?”
  小越良摇头。
  男人叹气,“是不是爹爹惹你生气,你才不肯跟爹爹说话?”
  小越良继续摇头:“没有。”
  “那多说说话吧。”男人眉眼都是温柔的笑意,“毕竟爹爹就只有你了。”
  “好。”小越良认真点头答应,又道,“爹爹,我还想吃冰糖葫芦。”
  男人说:“你已经吃三串了,不能再吃了。”
  小越良摇晃着他的手,眼巴巴看他:“我还想吃。”
  男人:“不行。”
  “……”
  “你就是到家都不再跟我说一个字也不行。”
  父亲真是温柔又无情。
  铃萝听到这后问:“他给你买了吗?”
  越良泽:“没买。”
  铃萝一边笑一边伸手摸他下巴:“不生气不生气,我给你买,给你买三十串三百串都行。”
  越良泽任由她胡作为非,见她笑了后眼里也有点点笑意。
  铃萝靠着他微微起身问道:“这位不给你买糖葫芦的前辈最后怎么了?”
  越良泽平静道:“除魔死了。”
  铃萝:“那你见到母亲了吗?”
  越良泽摇头。
  人间处处是遗憾。
  铃萝搂着他脖子歪头亲了他一下,低声说:“至少你遇见我了,总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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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魔巢很大,山道阴森,魔巢里有某种阵法支撑着,道路千变万化,跟月宫的千丝路颇为相似,走着走着方位就变了。
  有时会走出洞穴到外边看见昏黄的天空,有时又会进入黑漆漆的洞穴走一条长长的似乎没有尽头的暗道,或是刚过转角就进了下雨的庭院。
  铃萝看着眼前下雨的庭院说:“跟赵家很像。”
  越良泽站在院中看着亮灯的房屋,犹记得当初左白在屋檐下被赵郎挖去左眼时的场景。
  铃萝屈指敲了敲廊柱,以前她没到过这,不知道魔巢里还有一模一样的庭院。
  越良泽说:“距离他拿到飞霆珠已经一个多月,若是真的有用,左白此时应该复活了。”
  “左白若是真的被复活,他早迫不及待带着人出来挑衅,哪里还会藏着掖着。”铃萝最后看了眼庭院,跟越良泽一起往外走,“我就说这飞霆珠没用,就算配合月宫的禁咒也没用,它只能保重伤者的三魂六魄……”
  话还没说完,刚出庭院门就撞上飞来的剑刃,隐约还听见有人喊少主。
  少主?
  无生斩灭飞来的剑刃,铃萝透过那黑色的剑看见耀眼的金色。
  这地势又变了,从黑漆漆的山洞口变成露天的悬崖木制长桥,一伙年轻人正从长桥上越过悬崖过来,为首的两人都是眼熟的。
  风天耀看见长桥尽头处的庭院大门愣了下,“你俩怎么在这?”
  问完又暴躁道:“又是幻觉?”
  被楚异拎着,灰头土脸给自己扇风的子修瞪大了眼道:“别训我了快看铃萝!师妹你总算是来救我了!”
  铃萝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长桥的人们。
  楚异要过去,被风天耀拦住,他谨慎道:“小心又跟之前一样是幻觉。”
  “通常他俩一起出现的时候我都想说服自己是幻觉。”楚异冷笑道,“可惜每次都不是。”
  铃萝扬眉笑容灿烂:“让师兄失望了,这次也不是。”
  风天耀呆住。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两人一起出现就不是幻觉了?
  他看了看越良泽,不自觉带了几分打量。
  片刻后,风天耀收回视线。
  这家伙打不过,先忍。
  楚异过桥后问铃萝:“就你一个人?”
  铃萝点头,看着一副快死掉的子修问:“子修师兄怎么也在这?”
  他不是该躲在天极里不出来的吗?
  “别问了,问就是倒霉,倒八辈子霉。”子修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老子就是路过,遇见有魔强抢民女,虽然我灵脉废了,但也不能看着不救是吧,结果那魔把我给一块绑来了!”
  子修抓狂:“善事可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铃萝想起自己也曾召唤魔在凡间抢人,不由眨了眨眼。
  “他是倒霉被抓进来,我是因为有天极弟子被困才进来的,你又是怎么回事?”楚异眯着眼看她,还瞥了下越良泽。
  铃萝答得理直气壮:“救你。”
  楚异:“……”
  “那你呢?”楚异转而问越良泽,“我可没看见白兄也在这里边。”
  越良泽道:“救人。”
  楚异咄咄逼人:“救谁?”
  越良泽面不改色:“儿子。”
  楚异:“……”
  铃萝说:“师兄,别人的家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楚异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旁边听着的两个南山雪河弟子却满眼惊悚地看着越良泽。
  救谁?
  儿子?!
  风天耀倒吸一口凉气,眼神示意身侧的玉沧听见了没。
  玉沧摸着眉毛震惊道:“这就是圣剑宗吗?”
  “你们别开玩笑了,赶紧商量商量怎么出去吧。”子修没好气道。
  几人这才开始交换情报。
  楚异与风天耀两方也是在路上遇见的,魔巢千变万化,他们一直在通道里乱窜找不到出口,也没见到白骨魔,倒是遇见不少其它仙门的弟子,可惜中途也因为遇上魔物和山道的变化而分开。
  “外边的情况怎么样?”楚异问。
  铃萝看着风天耀答:“十二大仙门的人都在联手进魔巢,风掌门也在赶过来救他儿子。”
  风天耀被盯得一脸莫名,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脸:“我爹当然担心我了。”
  铃萝笑了下。
  “太好了,风掌门来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子修倒地上松了口气,“赶紧让我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这二十四象法阵转来转去的都把我脑子转晕了,比鬼打墙还鬼打墙!”
  “这院子倒是眼熟啊。”玉沧往庭院里走了两步,探头看了看后说,“是不是顺义镇里那个赵家的院子?”
  风天耀听后满眼嫌弃:“这二十六魔是个变态吗?怎么好意思在这里建一座赵家!难不成又想坑害左白?”
  铃萝走到长桥边轻哼声:“谁坑害谁啊?”
  风天耀被她话里的讥讽听得憋屈:“我哪里说错了?!”
  铃萝头也不回地朝长桥上走去:“每个字都错了。”
  风天耀忍无可忍,追上去道:“你站住!你说清楚!我哪招惹你了你对我态度这么差!”
  “哎!大少爷你少说几句吧!”玉沧朝两人追去,想拦下风天耀,却刚走到桥头还没踏上去就被冲天而起的光柱拦下。
  悬桥下是看不见的深渊,连云雾都被踩在脚下,厚重的光柱从虚空与深渊而来,将几人隔开。
  铃萝与风天耀同时回头看去。
  场景整个变了,两人看见的是没有尽头的悬桥,刚才的庭院与师兄们都不见了。
  风天耀脸色微变:“玉沧?”
  没有回应。
  风天耀拔出神武朔方朝那光柱斩去,却没能撼动分毫,连点声响都不见。
  “这又是什么?”大少爷暴躁道。
  二十四象阵法里所见之景皆是施术者所造,若是找不到对的出路,就会被困在里边走到死。
  铃萝问他:“你见过几个景了?”
  一共有二十四景。
  风天耀愤愤道:“十六个,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这魔就是个变态!”
  铃萝转身朝悬桥的另一端走去:“那你就从这乱七八糟的景象里找到出口。”
  “你去哪!”风天耀立马跟上去。
  铃萝说:“我去找人,你别跟着我。”
  风天耀气笑道:“这就一条道!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铃萝回头,指着悬桥的另一端。
  风天耀满头黑线:“那不是被挡住了过不去吗?!”
  铃萝神色厌厌地收回手。
  风天耀被她嫌弃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跟着她边走边问:“你什么意思?”
  铃萝懒得跟他说话。
  风天耀却一路碎碎念,像只鹦鹉叽叽喳喳不停,时不时还带点火气,表情却充满憋屈,仿佛被欺负得很惨似的。
  铃萝半个字都不说,风天耀嚎道:“你说话啊!”
  铃萝冷漠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风天耀哼声:“你不跟我交流怎么破这二十四象法阵?”
  白色的雾气自脚下升起蔓延,从四周飞射而来的剑刃朝风天耀攻去,风天耀拔剑拦住:“干什么!你讲点道理啊!”
  她还真要把自己扔下去!
  在被光柱的另一端,玉沧看着空无一人的悬桥呆住:“完了,这两人单独在一起还得了,阿耀他死定了啊。”
  子修被楚异从地上拎起来,他抹了把脸说:“别怕别怕,铃萝有分寸的。”
  楚异:“这可是你说的。”
  他才不觉得铃萝有分寸,这风天耀到时候不缺胳膊断腿都算运气好的。
  只有越良泽默默掐算阵法,试图把铃萝找回来。
  悬桥很长,风天耀跟铃萝打打闹闹才走到中心,木制的藤桥有时受不住攻击,被斩出数道痕迹噼啪碎开。
  风天耀持剑道:“要断了!再打就断了!要打去岸上打!”
  铃萝神色不变,漠然地朝悬桥尽头进去,攻势却不减。
  此时此刻,她内心正在两个选择中犹豫着。
  杀。
  不杀。
  哪怕已经重生回到过去。
  本质却还是前世的魔。
  内心残暴,凶戾,喜爱折磨,擅杀戮,摧残美好。
  铃萝眼角余光瞥了眼后方的风天耀,前世她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杀还是不杀。
  正沉思时,又有光柱从悬桥下的深渊破出,直冲铃萝,风天耀看后急速飞掠而去试图将铃萝带走避开,却被岁雾猛然爆发的剑势挡推,而铃萝自己避开了那道光柱。
  光柱一道接一道,来的快速,似乎是看不下去这两人在桥上打打杀杀,催促着他们赶紧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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