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准那颗星星[快穿]——阿淳
时间:2020-07-29 07:45:04

  说老实话,虽然南垣岭村不少人都觉得林老太最疼的就是林穗子这个孙女,林穗子能有如今的舒心日子,全靠了长辈的疼惜。
  甚至连重生回来的林麦子也觉得,林穗子真是命好。
  江时却觉得,林穗子所付出的,远远比不上她得到的。
  读书这件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就能从她的日常举动中看出,她是想的。
  但最终还是没读下去。
  她就像一只宠物猫。
  只能极力展现自己的乖巧羸弱和可爱,以获得家里人的一点怜惜和宠爱。
  但在真正的人生大事上,她根本没有自主权。
  不仅没有自主权,还要陪着笑脸,逆来顺受地接受他们的所有安排。
  何其可悲。
  说起来,其实上辈子的林麦子也是这样,林家的女孩儿们,大多都是这样的命运。
  在重男轻女更严重一点的家庭里,女孩的作用,就是卖身以换取给兄弟讨老婆的彩礼。
  江时微垂着眸,喃喃自语:“如果可能的话,我其实可以资助她念完高中......”
  “你说什么?”
  邓副厂长刚才没听清,“什么可以?”
  男人从思绪里回过神,冲他摇摇头,笑容清淡:“没什么。太阳越来越大了,邓叔,我们快进去吧,”
  他们在前面走,林国威是跟在他们后面的。
  好巧不巧,把江时刚才的自言自语听得清清楚楚。
  他望着江时挺拔的背影,目光里异彩连连,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
  而这边,林穗子和林向雪也走出去了老远。
  直到身后的宿舍大楼在七拐八绕的房屋群中彻底被遮挡,林向雪才开口问:“穗子,刚才那个江......”
  “江时?”
  “对,江时,他是什么人啊?”
  “是我们村的知青,两年前就来了,人挺好的,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居然和邓伯伯认识。”
  林向雪想了想,又问:“看上去,你们关系还挺熟的?”
  林穗子就笑了。
  她的眼睛弯的如同两道月牙,唇畔弧度也很甜,说出来的话却一下叫林向雪失望透顶:“当然熟了,我跟他在处对象呢。”
  “你说处......处对象?”
  “是呀。”
  小姑娘的嘴一张一合,嗓音细软又轻柔:“雪雪姐,这个事情我还没跟其他人说呢,只有你知道,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连小婶都不可以说,好吗?”
  林向雪平复了一下心情,半分钟后,她叹着气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保密。不过也真是,昨天妈还在说你到了该相看的年纪了,让我在学校也帮你瞅瞅,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自己就找了一个。”
  在最开始望见江时的那一瞬间,林向雪确实被他的容貌和气度所惑,还想让他爸介绍介绍认识。
  不过这是颜控的本能,好感来得快持续的也短暂,所以在得知江时是自己堂妹的对象之后,林向雪就全然没有心思了。
  她开始嘱咐林穗子:“不过我告诉你啊,你虽然是自己处对象,也要把握好度,不能因为家里人不知道就随着他胡来.......”
  林向雪叨叨絮絮地说个没完,林穗子点着头表示在听,思绪却早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她在想江时这会儿是不是很迷惑。
  因为说不要告诉长辈的是她,结果在长辈面前主动示好的也是她。
  ......唉。
  林穗子以前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讲过扁鹊治病的故事。
  她很惊叹。
  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养蛊为患,这是她一直以来都非常推崇的处事方式。
  雪雪姐望着江时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欣赏。
  让林穗子忍不住联想到了戈书文。
  没有证据证明,如果把江时的感情状况掖着藏着,任由事情自由发展下去,雪雪姐不会变成戈书文那样。
  林穗子并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才勉强保持平和的家庭关系,因为这样荒谬的事情而崩塌掉。
  所以,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真相给展露出来,扼断所有误会发生的可能性。
  如果雪雪姐保密,那万事大吉。
  如果雪雪姐不保密,那也没关系。
  她跟江时谈对象这件事,今天上午才确定,但在确定后的三分钟内,基本已经成了林穗子心中的最终结局。
  不会有比江时更好的人了。
  她很确信。
  ......
  “所以你们定在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一个半月后,林穗子再次拎着大包小包到城里时,钢铁厂的筒子楼宿舍热闹如常,但她敲门的屋子里还是只有林向雪一个人在。
  爹妈上班去了,大哥考中了临时工也得干活,弟妹都出去顽儿了,而她今天因为感冒发了低烧,请假没去上学,卧床休息。
  林穗子就坐在床边跟她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的婚事。
  说起来林老太也是心大,匆匆忙忙定了婚事婚期后,竟然让林穗子一个姑娘家自己来城里和生身父母报消息。
  幸亏只有林向雪一个同辈分的姐姐在,林穗子才好自在说话,免去了来时路上想的无数尴尬。
  但饶是这样,林向雪还是被她的话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捂着额头上的毛巾,感叹道:“老天,上次你来的时候,还叫我替你保密,怎么这么快连婚事都定了,这才一个多月,真是,你的动作也太快了些。”
  林穗子垂下眼眸,睫毛轻颤,细弱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可怜:“雪雪姐,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一个多月,家里其实也发生了不少事儿。”
  林向雪立刻就拧起了眉:“我听爸讲过一回,是不是林麦子那事儿?还是之后她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
  差不多。
  林穗子这段时间过的如此跌宕起伏,几乎每件事都和林麦子这个堂妹有关。
  而一切的起源,还得说回到一个半月前。
 
 
第106章 穗穗有今时
  一个半月前, 林穗子刚从城里回村。
  当天晚上是林麦子主动在村口等她的, 说是“阿奶怕你东西重拎不回来,所以喊我过来帮忙。”
  林穗子当时还觉得有些奇怪。
  城里和乡下生活不一样, 她带去城里的东西虽然总是一麻袋一麻袋地装,但小婶让她带回来的基本就是一些量少却贵重的营养品, 工业票什么的,并不占重量。
  阿奶应该很知道这些情况, 所以以前从未担心过她会提不动回来的行李,最多也就是去城里前会送她一段路。
  而且今天还是和知青们一起坐车来回的, 怎么就突然担心起她东西重拎不回来了?
  ......不过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 林穗子虽然奇怪,倒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朝林麦子一点头, 就跳下车和车上的知青哥哥姐姐们告别离开。
  反倒是江时在后头有些烦躁。
  他原本是想借着进村后走回家的这段路和林穗子好好说会儿话的。
  譬如她今天上午在钢铁厂宿舍楼前的表现是个怎么回事,到底能不能和长辈表态之类的。
  结果现在全被林麦子给搅和了。
  ......真烦。
  他望着她们肩远去的背影。
  两个同岁姑娘肩并着肩,靠的很近。
  虽然这样肆意评价他人的外观有些不礼貌,但是——
  一个膀大腰粗, 步伐有力,看上去非常健康。
  一个身量纤细, 弱不禁风, 被包裹压沉了一半的肩膀, 看上去就像个刚讨完饭的小可怜。
  简直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气力和身形。
  倘若林麦子真下定决定想要对林穗子做点什么, 那真是易如反掌。
  他眯了眯眼, 跳下车, 朝身后的人挥挥手:“我有点东西要带给牛大嫂, 就不跟你们一块儿走了。”
  “那你回来吃晚饭吗?”
  “不用了,烧你们自己的份就好,对了,我买了一袋花生,就放在车里,你们自己分着吃吧。先走了,晚点见。”
  如果江时记得没错的话,原著里林麦子重生后,林穗子出事就是在这一天。
  从城里回来的这一天,因为林麦子的先知先觉和足智多谋,她被算计的和一个流氓混混坏了名声。
  ......是的。
  江时记得没错——
  因为他赶到小说里描述的那片草垛子堆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让人火冒三丈的景象:
  带着林穗子一起离开的林麦子已经不见踪影。
  只剩林穗子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昏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行李四散,衣服领口被扯开大半,而一个男人正在她身上火急火燎地解裤腰带。
  男人长的尖嘴猴腮的,跛了一只脚,残了一根手指头。
  除了村里有名的混混范高范赖子,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妈的。
  江时直接抡起脚边的石头就砸了过去。
  情急之下准头说不上完美,带着呼啸而过的风声,顺着范赖子的后脑勺擦了过去。
  但从石头落地那“嘭”的一声中,可以感受到他用的力道有多大。
  范赖子瞬间疼的弯下了腰,被江时这么猛力一擦,他就算是不脑震荡,也得晕半天。
  江时冷冷地盯着他。
  范赖子摇摇晃晃转过头,伸出一根颤巍巍的手指头指着他,眼冒火星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王八羔子,老子***有你好看,你**信不信......”
  “嘭!”
  又是一块质地坚硬的石头。
  伴着比刚才更强的力势和风声,狠狠地砸在范赖子的下巴上。
  他的下巴猛地一下往上合,牙齿用力咬住舌头,脑神经都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
  有那么一瞬,范赖子几乎以为自己的舌头要被咬断了。
  他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下巴,老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滚不滚?”
  江时拎着石头,眼神冷漠语气冰寒,“不滚继续打?”
  范赖子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指着他,呜呜咽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顾得了下巴顾不了后脑勺,只觉得全身都在痛。
  要不是这两处伤的实在来的太迅疾太严重,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他怕要跟江时拼命的心都有了。
  林穗子还蜷缩在地上,昏迷时也紧紧蹙着眉,看上去十分不安。
  也无助。
  江时攥紧了拳头。
  “大队书记安排我在这里,是负责南垣岭的文化教育和道德素养。你打晕无辜妇女,意图□□,送到县里去,至少得坐十年牢。”
  江时面无表情地盯着范赖子,“我再协商一下,能多判三四年。这些年知青案频发,大队书记最恨流氓□□犯,他再协商一下,再多判三四年。警察翻出你之前的案底后,追根溯源,还能多判三四年。你现在不滚,二十年牢饭绝对少不了。”
  范赖子的眼底果然浮现出几分害怕和半信半疑。
  他张开血肉模糊的嘴:“叽里咕噜他娘的卫旁虾米西倪哇咿呀咿......”
  “怎么,不信?”
  江时笑了,极端的怒火之下,他的嗓音越发冷静,手里握着块石头掂来掂去,“你可能不了解我,我江时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要让你蹲二十年,你少吃一天牢饭都出不来,除非死了被抬出来埋。”
  “.......”
  范赖子其实是还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怨愤和大怒的,但一来嘴舌实在太疼根本张不开,二来江时无波无澜却寒意森森的眼神实在让人毛骨悚然。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疼痛之下精神恍惚,总觉得听到了很多人往这边跑来的声响。
  被江知青一个人逮住还能辩驳,但要是被村里大家伙都看见他“□□妇女”,那真是牢底坐穿了都没回头路。
  范赖子想到这,整个人悚然一惊,拖着条跛腿,捂着下巴和脑袋,跌跌撞撞就跑了。
  连裤腰带都没系好。
  整条裤子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个屁股,叫人感到恶心。
  江时目视着他离开,拳头握紧,神情却很平静,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人终于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
  而此时,地上的林穗子也发出了细微的动静。
  她是被人敲晕的,并不是下了药,所以昏迷时间不会太久,此刻将醒未醒,闭着眼,蹙着眉,神智还在混沌之中,只是把身体蜷缩的更紧了些。
  江时向前两步,在她旁边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脸:“林穗子同志?醒醒!”
  小姑娘无意识地嘟囔两声,把脑袋偏向一边。
  也不知道是做噩梦了还是脑神经的反应。她的眉头深锁,唇色也有些发白。
  江时已经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林麦子的声音:“叔叔婶婶们,真的是在这边,我姐姐就是在这边不见的,我怎么喊她也不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我吵架所以故意躲我,但是这么晚了,我怕她出事......”
  江时觉得林麦子重生一次,智商真是不止提高一星半点。
  草垛子一棵棵立在光秃秃的麦场上,她从那个方向来,倘若范赖子还在的话,根本无处可逃。
  只能铤而走险装作是跟林穗子在此私通。
  虽然说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但毕竟不是在男女风气抓的严的城里,只要没人闲得慌去告,对于范赖子这种人来说无伤大雅。
  但淫奸妇女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不坐牢都不可能。
  只可惜他人是真的蠢,原著中哪怕有林麦子不动声色的话语引导和证词协助,他最终也还是被林穗子给送进了局子里。
  后来林穗子自杀,他也被悔恨不已的何文柏给打残了。
  不管怎么说,下场都是凄惨。
  也完全不值得同情。
  听到脚步声和嘈杂声越来越近,江时没办法,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抱歉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