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能野啊——来恰酒
时间:2020-08-01 09:28:49

  南思阮被对方房屋中介似的叭叭一顿弄得有些懵,半晌啥重点没抓住地茫然道:“等等...”
  顾向野颔首,不紧不慢添了句:“房租只收你这儿的一半,水电全免。”
  南思阮脑袋成了一锅粥,半晌没缓过来。
  南思阮咽了咽口水,谨慎地回:“你开的条件都很好...但是...”
  “但是你说的这种条件,”她认真道,“简直就是点着灯笼说鬼话——这可是帝都,除了传销组织的宣传栏我上哪儿找这种地方。还水电全免,你怎么不干脆说全免了白给我住...”
  顾向野看她,说,“我家。”
  那两个字被对方极其动听的嗓音说出来,南思阮半晌还在消化对方的意思,就听到他又云淡风轻地添上一句。
  “你表现好的话,都免了也行。”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能同居吗(老母亲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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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噶!!今天也是磕头酒!!咚咚咚!!!爱宝贝儿们啵啵啵!!
 
 
第55章
  室内白炽灯明亮, 像是包裹出一片与世隔绝的世界。
  那种不真切的感觉又泛上,南思阮牙齿下意识咬了下舌尖,感受到那点儿刺痛后, 才细细慢慢地把对方刚才的话又顺了一遍, 半晌拎出一点温吞地问。
  “你养猫了?”
  少女眼睫微微上翘一个弧度, 神色带点茫然,眸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顾向野不知对方怎么又把话题扯回了起点, 眉间微挑, 点了点下巴。
  “啊....”南思阮揉了揉太阳穴,脚步虚浮走到行李箱前弯腰, 随意捡了几件衣服, “挺好挺好...那什么, 我洗个澡先。”
  “我去洗个澡....”南思阮换下鞋踏着人字拖,重复了一遍,就嗒嗒地往洗手间走,“...洗个澡冷静一下...你随便坐别客气哈。”
  然后头也没回,反手拉上门把关上, 将自己和对方隔绝开来。
  顾向野站在原地,就听着对方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然后拎着衣服就把自己扔下地跑进浴室, 砰地关门就开始冲凉。
  顾向野看了看浴室的门, 又收回目光,看到对方散了一行李箱的衣服, 心情微微复杂。
  他脑子也有点儿糊。
  从知道她来了, 到见到她。
  自己就和失了智似的。
  一堆的旧账一件都没和对方算清楚,就头脑发热地让人小姑娘搬来和自己住。
  他抬手抵了抵眉心,慢慢叹了一声, 又觉得气势上不能输地收回有些丧的神色,漫不经心四周看了看。
  小姑娘大约还没住,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叠着,手机被她顺手扔在床侧,床头摆了几只直冒傻气的公仔,其中一只猪模样的公仔离枕头边最近,手里还抱了个类似祈福辟邪的小福袋。
  顾向野垂眸看着那只眯眯眼的猪,伸手拎着猪耳朵想拿起来看,公仔手上的福袋就整个掉了下来。
  他一瞬的,莫名有种儿时去别人家做客,把对方小孩玩具弄坏了的心虚。
  顾向野掩饰地轻咳了声,把猪放回原位,去捡那个小福袋试图塞回去,指尖捡起福袋时就感觉里面似乎是塞了些什么。
  触感像是折起来的纸。
  他原地伫了片刻,依旧如一年多前的少年般,毫无负罪感地拉开福袋,拎出那张纸。
  那是一张理综的卷子,用的是南中特有的泛黄的合成纸,上面油墨依旧。
  顾向野慢慢摊开,看到对方熟悉的字迹填卷面上,一旁还有有些生硬的,形似自己的笔迹。
  那张卷他早就没了印象,只记得高三那年自己经常没事儿就帮对方看看卷子,再写点儿步骤上去。
  他那会儿都还没想起,这张卷有什么独特的意义。
  理综卷一张很长,他来回翻了翻,看到几处的字迹都模糊成一圈,印子摊成一块儿水渍。
  边角也皱皱巴巴,像是被人使劲儿攥过。
  他目光略过一处像是自己字迹下的淡淡铅笔印时,回忆才穿了线似的翻涌而来。
  他写下这些字之前对方认认真真拒绝了自己,他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帮她看作业的事儿对对方来说算不算越界,就用铅笔写上正确的过程。
  他印象里对方似乎在他睡着时喃喃了一句不介意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低头去写。
  那后来他也没再用铅笔写,对方也没说什么。
  顾向野手心收紧,再看回卷上的每一个被对方描上的字迹,都像是在心尖重重撵过。
  还闹个屁的别扭。
  他眼睫覆下,喉结轻动,想给刚刚让对方别占便宜的自己直接来两拳。
  南思阮澡洗的格外久,顾向野站在外面直接等到对面居民楼灯熄了大半,几乎开始怀疑浴室背后是不是有门让对方直接溜了,里面的水声才渐小,不一会儿人推着门踏着人字拖走了出来。
  南思阮穿着薄的短袖长裤,短发湿漉漉地搭着毛巾,抬眸看到他时像才想起有他这么个人,脚步停顿了下。
  洗了个澡那点酒劲儿又被热气带了上来,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晕,南思阮现在问就是悔不当初,顶着自己仿佛千斤重的脑壳困意汹涌,胸口像是被压着,闷闷缓慢道:“...你还在啊。”
  顾向野看她,微微颔首,说,“聊聊。”
  南思阮昏昏沉沉,颇有点儿在劫难逃的无力感,抬手抹开滴到耳边的水,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句。
  窗被对方敞开了些,九月的风吹进窗里,带着点儿夏夜的燥热不安。
  房间没有太多的位置让他们相对而坐,最后成了她坐在床侧,对方站在她的对面的局势。
  南思阮手指揪着被褥,整个人只想往后躺又不太敢,感受到的皆是对方若有若无的侵略性和淡淡气息。
  顾向野看出她的紧张,稍稍后退一步,边问:“阿姨....现在怎么样?”
  他其实心里大概猜到。
  如果阮茹梅还在,应该是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北京租单间住的。
  南思阮喉间微微发涩,颇有些不知味地轻轻摇头。
  “我第一次高考那年的五月底,”南思阮也没再瞒着他,声音极轻,“她就没熬过去。”
  “那时候高考也没多久了,”她抿了下唇,说,“我也就没告诉你,对不起。”
  顾向野看着她,像是野蛮生长的桃枝被修剪了枝芽般,有些拘束地坐着,向他道歉。
  他的人间烟火和滚烫星河,像是被硬生生被拉扯下了深渊,把光遮掩上。
  南思阮被开了话端,也没等他继续问,低着头,忏悔似的认认真真开始按时间线继续讲。
  “我第一次高考没考好。”她语气温和,低声道,“上不了P大,我不想耽误你,所以也没告诉你,对不起。”
  “后来我就想复读...”南思阮说着有些哑,停顿了会儿,继续,“因为那时候你也在P大了。”
  “我就想着,你应该会碰到很多的人。”
  “那些和你一样优秀的人,那些在茫茫人海脱颖而出的人,”她慢吞吞说,“你会遇到很好的人...好到让你觉得,你十九岁遇到的那个姑娘也不过是阵夏日的风,你还有无数的山河万色。”
  少女的嗓音像是徐徐展开的江南烟雨画卷,温软缱绻。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的,”南思阮垂下眸,嗓音染了点儿困倦,“我的那些...感觉像个累赘似的。所以我也没告诉你,对不起。”
  顾向野喉结一滚,唇边轻扯,却没说出半个字来。
  他不知道他能说什么。
  告诉对方自己不觉得那些会影响自己,连他自己都不信。
  那小姑娘的经历,她自己抗下的心理创伤,一件件的纠葛成麻,摊到一普通人身上都得压得喘不过气。
  他想要再度拥抱她,就得花时间和精力一件件陪着她揭开伤疤,再重新愈合。
  他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仅仅是喜欢,两个人就应该开开心心地过,如果其中一个人伤痕累累浑身是刺,又何必浪费时间去想如何拥抱。
  南思阮低着头盯自己的脚尖看,对对方的沉默也微微释然。
  “我想起来的暂时就这么多...”南思阮挠了挠头,忍下一个哈欠,“差不多就这些吧。”
  顾向野手微攥了攥,眸底偏沉:“没别的?”
  南思阮闻声稍稍抬头,视线在对方喉结处停住,又顺下,“没了。”
  顾向野看她,停顿了一秒,问:“梁南风是怎么回事。”
  南思阮视线停在地面,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微阖上眼。
  “这件事,”南思阮轻声念,“你不知道的话,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她喉间有些梗住,停下缓了会,继续说。
  “你知道的话,”南思阮双手在膝间纠葛着,一字一顿慢慢道,“就别问了。”
  顾向野手攥成拳垂在两侧,眼睫垂下,听着对方嗓音温软地说着,那股无力感瞬的又泛上。
  那姑娘模样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眼眶红了一圈还犟着不肯说,仿佛说了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一般。
  顾向野再出声,嗓音掺了沙似的带哑:“...一年了。”
  南思阮稍抬下颌,湿润的发丝粘了几根在额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他。
  “一年了,”顾向野抬手,指腹勾起对方额边的发,轻向她耳后拂去,声线压低,“我还是喜欢你。”
  “你说的那些人我也都见了,”他平缓说,“你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我都看到了。”
  “可我现在,还是喜欢你。”
  顾向野指尖停顿在她耳廓边,轻微蹭了一下。
  “就是想问问。”
  “南思阮,”他看向她眸底,看向他缱绻的人间烟火,轻声念,“你说的考上P大就在一起,还算不算数?”
  他怕的不是小姑娘心里没有自己了。
  他怕的是,对方早就狠了心要逼他放下,没有半点婉转的余地。
  南思阮鼻尖一酸,指甲在掌心几乎要扣下肉来。
  “你还说你要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追到我呢,”南思阮半点道理不讲,红着眼眶张口反驳,“你没算数我为什么要算数。”
  顾向野眉梢微挑,只觉得对方蹬鼻子上脸的功夫见长,指尖在她耳垂处捏了捏,微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她。
  “给你个机会,”顾向野感受到对方耳部瞬的升温,刻意压低嗓音带点儿缱绻,“再回答一次。”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顾向野上前一步慢慢缩短距离,手顺下抚上她的下颌,微微抬高,对上她的视线,“连个名分都不给,是不是有点儿不像话。”
  “南思阮,”他俯身,几乎停在她额间前的一点儿位置,眼睫垂下,声线低沉又带点儿磁,蛊惑似的一字一句道。
  “再问你一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
  南思阮第二天醒来时,正午的太阳已经挂在窗外,透过薄薄的窗帘布泛着暖光。
  脑袋记忆碎片直接混成稀粥,她也懒得去想,闭着眼又小憩了会儿才挣扎着起来。
  她没睡相也不是第一天了,一头顺软的短发乱七八糟蓬松着,抹了把脸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间就看到洗手间的门拉开,一双修长冷白的手搭在门把上,然后探出了个宽肩窄腰的青年,看到她时眉梢微微一扬。
  “醒了?”顾向野面色依旧平静,散漫道,“还以为你能睡一天。”
  南思阮看着他沉默了三秒,然后自暴自弃地向后躺下,顺带将毛毯往上一拉,试图将自己和外界隔绝成两个世界。
  顾向野走上前,单手轻松拎着毛毯扯开,看着还闭紧眼企图自我催眠的少女,往她脑袋敲了一下,尾音却心情不错似的微扬:“醒了就起来,吃饭。”
  南思阮简直生生世世都不想再见到酒这个字,眼睫微颤,还是逃避地没睁开眼,想开口又咬到舌头,半晌含糊不清地问:“...昨晚....”
  “你对我...”南思阮尾音都在抖,说着又顿了下,心虚改口,“我对你...或者咱们俩...可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吧...”
  顾向野看她,那点儿好心情轻松被对方整的烟消云散。
  顾向野直接伸两只手捏她脸,左右都拉扯着,气场压下来,皱着眉问:“能做个人?”
  南思阮肩膀一颤,被对方捏的眼泪汪汪,含糊不清求饶道:“能、能的..给点儿时间我回、回忆一下...”
  顾向野手上力度稍收了点儿,还是没松开,威胁似的垂眸看她。
  南思阮脑袋被迫负荷工作,将她那点儿金鱼记忆七零八落地凑了凑,最终合成了一段没头没尾的发展片段。
  她记忆的最后,对方贴着她耳侧问她要不要在一起。
  印象里自己仿佛当时就没太把持的住。
  然后记忆就差不多在这儿断了片。
  南思阮哆哆嗦嗦,颤颤巍巍地揣测了一下以昨天自己那个没大脑的情况,面对这种行走低音炮提出的要求能拒绝的可能性,然后颇为绝望地打了个零蛋上去,怅然又颓废地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
  “...我想起来了,”南思阮惨兮兮地带了点儿鼻音,“你放心我不是拔吊无情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了在一起就...就在一起吧...”南思阮闷闷叹了口气,“就先..就先处着试试...你要是后悔了就再分吧....”
  顾向野静静听着,内心波澜汹涌大约能淹没半个北京城。
  这他妈的,还有这种好事。
  昨晚他说了那通之后,他清清楚楚记得。
  那个脸红的跟火烧云似的姑娘,半晌才缓过神来的,往自己脸上极其敷衍地嗦了一口,黏黏糊糊地跟自己说她困了,然后倒头就开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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