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花丸神社建设中——衿夜
时间:2020-08-01 09:36:55

  闲鱼跪坐在乳母面前, 一脸纠结的听她说着宫里的事情。这平安京的贵族女性要过下去真是困难啊,就比如说这头发, 像是天然卷啊,发丝过粗过硬过细过枯啊, 都会被嘲笑,偏偏这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是无法靠后天改变的,也就是,这些嘲笑会伴随很多女孩儿一生。在平安京这个狭小又固定的圈子, 流言一旦传开,要消除就困难了。
  乳母说的随意,可闲鱼却听着压力山大,她不是个细心的人,如果不小心在宫里做了失礼的事情,可能会连累赖光也被人笑话野人。可这礼是防不胜防的,有时候无心的动作都可能是失礼的表现。就比如说,迈脚要先迈左脚,还要双脚同向□□身,拿东西也不能上五个手指,左手要在右手下方,甚至连衣襟都有要求,不动的时候衣服要闭合,走路时则微微散开……
  中国人认为好事成双,信仰偶数,但日本的公卿们则以奇数为尊,不仅和歌俳句是[五七五七七]的三十一音以及[五七五]的十七音,连步数也会尽量保证奇数。与之相反的武家,则是偶数。
  令人头大……
  闲鱼硬着头皮记下这些乱七八糟的知识,开始学习怎么在室内移动。在天皇女御面前,当然不能像家里一样随意站起坐下,在屋中的时候,女性几乎不会起身,移动则使用膝行。
  闲鱼听着乳母的念叨点点头,师父家的你式神们在亭子里就是膝行,她一边听着乳母的提醒一边直起身子趴在地上,像个老乌龟一样蠕动起来。乳母在一旁看着抽搐了下嘴角,用扇子捂脸道“膝行可不是爬行啊……”虽说不是起身前进,但也不是爬着走,而是两条腿轮流移动。根据目的的不同距离来控制行动速度,如果是近距离移动,一条腿挪动时,脚趾绝对不能越过另一条腿膝盖。
  总之,就是缓慢的,优雅的,连衣服也不会折叠到的移动。
  乳母这边正说着,就见爬着走的闲鱼压住了自己的衣服,下巴直接磕到了地上。她哎呦一声,整个人蜷在一起,豆虫般的在地板上滚动着,衣服也被压出一片褶子。
  乳母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在这时赖光却忽然拉门进来。他一打开门,就正好看到女儿扑在地上的样子。他怔了下,接着快步走过去托着闲鱼的腋下将她抱了起来,举高高笑道“哈哈哈哈鱼姬想念父亲,也不必这样行礼啊。”藤原道长处带来的烦躁郁闷,在见到女儿的一瞬间烟消云散。
  被忽然举起来的闲鱼吓了一跳,两只手翅膀似的挥动着,道“父亲,快放我下来。”捏的胳肢窝很痛的。
  “少将大人,姬君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请您注意一下。”乳母也跟着提醒道。她知道鱼姬这会儿一直惴惴不安是担心在宫里做了失礼的事情,给父亲添麻烦,可实际上就乳母看来,是源赖光一直给姬君添麻烦才是。姬君现在毕竟还年幼,又是没有母亲的孩子,就算是给刚为她发过话的圣上面子,谁也不会过多苛责她。倒是少将大人,作为万众瞩目的天皇身边人,才要小心不要做出出格的事呢。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赖光不耐烦的对乳母挥挥手,又提醒道“记得看好你儿子,别让他和乱七八糟的家伙混在一起。与其去巴解那些早晚要完蛋的人,还不如学学别人,去讨好前途一片光明的博雅殿下。”没有什么本事的小贵族,偏偏被人煽动着妄想从龙之功,还不如和没什么野心的博雅殿混日子呢。
  被提醒的乳母一惊,她努力控制住颤抖,捏着手中的扇子道“多谢大人提醒。”她的丈夫因为写诗歌颂反贼的英勇已经废了,绝对不能够让家里的儿子们也走上歧途。她的孩子和她的丈夫一样资质平庸又过于单纯,很容易听信他人的话参与到危险的事件中。若不是她娘家与源家的关系,她又是鱼姬的乳母,怕是早在之前就被丈夫连累一起在平安京消失了。
  看着乳母慌张离开的背影,闲鱼顺着赖光收回手的动作圈着他的脖子以防掉下去,担忧的问道“不会有事?”是赖光的那些政敌们找不到他的把柄,就想要从他的部下们下手了吗?
  “放心,我只是支开她而已。”赖光随意道,这样的小事部下早就已经处理好了,他哪有那么容易被算计。况且与其说是盯上他,不如说对方的目标是鱼姬手下的那群达摩,是想通过鱼姬乳母这边得到些消息。活的达摩,而且体型如此庞大,这件事传开后有意动的可不仅是妖怪和阴阳师。无论这东西在赖光眼里有多蠢,可却也不得不承认达摩不倒翁在宗教上的意义。
  这种麻烦事赖光不想让鱼姬知道跟着伤脑筋,反正藤原道长会解决。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道“鱼姬,为父可能要离京几日,这段时间你就带着三日月他们,暂时住到贺茂家去。我会尽量在夏越之袚前赶回来和你一起进宫。”
  “可是父亲,你在避秽的时候不能够外出啊……”闲鱼提醒道,好歹是天皇的命令,这样也太随意了。
  “就是因为我在避秽不能进宫,所以离京的人是我而不是忠行那家伙啊。”赖光念叨着便宜忠行那家伙了,又解释道“这次是离京讨伐土蜘蛛,你不用担心,大概四五天就能回来。”他寻思着要给鱼姬带什么特产回来,蜘蛛皮还是蜘蛛丝,用来做护甲倒是不错。
  闲鱼对土蜘蛛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毕竟是她穿越前每天都要打一顿的家伙,一个连传记都不配有的可怜虫。可游戏归游戏,但这可是现实,而且在游戏里,土蜘蛛那也是要集结打的boss,讨伐它绝对不会有赖光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记得狐之助说,赖光在历史上用膝丸杀了土蜘蛛,所以膝丸又叫蜘蛛切丸。但是现在的膝丸并不在赖光爹身上,而是成了付丧神……
  闲鱼心里有了底,而赖光并不知道女儿现在在想些什么,他继续道“贺茂家的稻荷巫女在夏越之袚前会回来,到时候你也可以和她一起进宫,那女人凶悍的很,谁也不敢找她麻烦,你跟着她我也放心。到时候多认识认识一些同龄的女孩,老和一群刀子混在一起算什么样子……”
  听到同龄的女孩这几个字,闲鱼打了下哆嗦,泛起不知名的恐惧。可赖光这会儿人只记得抓住机会上眼药,却没有注意到女儿发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他交代完后,便离开了鱼姬的寝室,跑去找四天王安排讨伐土蜘蛛的事宜了。
  闲鱼一个人坐在寝室里,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她却冷的发抖。只要一想起同龄的贵女们,便害怕到窒息。这显然不是她的情绪,这是真正的鱼姬,所残留的恐惧,继承了这个身体的她,也同样继承了这份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寝室的门被拉开,乱拿着水果走了进来,看到满脸是汗,但脸色却很苍白的鱼姬,他赶忙丢下水果,蹲在她面前道“啊…主人,这是怎么回事……”
  不想要别人跟着担心,闲鱼掐了自己一下,打起精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又累又热,学规矩很麻烦,这屋子又闷。”说着她哆嗦着爬回御帐台,道“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先去忙……”
  听到这话,乱点点头,体谅道“是呢,虽然很漂亮,但出阵服更凉快呢!主人又不能像我一样把头发扎起来,一定很难受的。”他跟着走到闲鱼床边,绕到后边捧起她的头发,笑道“主人主人,这样就凉快了!”
  被长发铺满的后颈和后背一凉,那份恐惧似乎消散了很多,本来其实已经冷的连唇都发白的闲鱼这会儿却忽然觉得温暖了起来,她咬着牙,点点头道“舒服很多了,谢谢你啊乱。”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一直举着哦。”乱捧着闲鱼的发尾,笑眯着眼睛道。
 
 
第66章 
  闲鱼原本以为, 在鱼姬的不安影响下, 她会很难入睡。可是伴着乱的声音,半躺在被窝里的她却很快睡着了。原本正讲着演练场趣事的乱低头便瞧见年幼审神者的睡脸, 原本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便垮了下来, 他咬了下唇, 起身帮她拉起被子。在帮她将被子外的手挪到被窝里的时候,乱顿了顿, 喃喃自语道“这哪里是热啊,好冰……”
  爬到御帐台上,乱跪坐在被子的一边,用手搓了搓闲鱼冰凉的手, 可这样却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一时间有些慌张,又慌忙的起了身道“要怎么办啊药研哥…对了, 药研哥!”找到主心骨的乱快步朝着门的方向跑去, 在拉开幛子的时候, 又匆忙回头道“主人一定要没事哦,乱出去一下, 马上就回来了!”药研哥肯定有办法的  乱说完后便离开了寝室,房间里又剩下了闲鱼一个人。此时的她虽然睡着了,可却并没有从鱼姬残留的情绪中解脱, 她这一刻正作为当事人与旁观者,身陷在这具身体过往的噩梦中。
  [鬼姬鬼姬……]
  [大妖怪的孩子,少将大人的污点!]
  [别靠近她哦, 会沾染秽气的!]
  [妖怪退散!]
  作为客人跟随父亲一同参加大纳言家宴会的鱼姬,被同龄的孩子们追赶到角落里,她害怕的抱着头躲到松树的下面,立刻被追上来的孩子们推倒,身上被驱鬼除妖神咒符纸贴满,还有人将象征着三神器的鉾铃砸在她身上。
  在不远处的大屋里,父亲正与同僚们饮酒,没有人会在意院子里打闹的孩童。稍大点的孩子们虽觉得这样不妥,但却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既不参与但也不会阻止。这样既能够在少将大人责问时推脱责任,又不会得罪其他孩子背后的大臣。最重要的是,所谓法不责众,他们所有人都默契不出手的话,就算是少将大人事后迁怒,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鱼姬被推倒在地,灵符贴满了全身,被发丝遮住看不到的头顶上,还有被鉾铃砸出来的包。贴完灵符的小鬼们满足的嚷嚷着讨伐妖怪大成功,随后才被姗姗来迟的下人们引去蹴鞠。
  [姬君可还好?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会被少将大人杀掉的。]下人们在鱼姬面前哭哭啼啼的说着。
  鱼姬摇摇头,在下人们松口气离开后,咬着唇一根一根的拔掉扎进手掌里的松针。她自己整理好衣服,将驱魔的符咒收起来,一个人跑到距离大人们不远处的渡殿下坐着,默默等待着宴会结束。
  赖光不喜欢被仆从环绕的感觉,宴会结束后,其他大臣们在下人们的簇拥下离开,而他则带着鱼姬,一个人骑马回去。
  [鱼姬今天玩的开心吗?大纳言家的小孙子和你同年,听说是个很有才学的天才。]
  [是的,父亲。]鱼姬乖巧的应着。如果说出来的话,会有好多人被杀掉。
  看着女儿闷闷的样子,赖光有些发愁,道[可是我看到鱼姬一个人在渡殿啊,你应该多和同龄的孩子接触。]他觉得女儿应该开朗些,趁现在还太小没有被规矩束缚的时候,结交些朋友尽情的享受童年。
  […是,父亲。]
  [……]赖光无奈的叹口气,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听到父亲的叹息声,鱼姬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很快的低下头去。
  她啊,果然是个麻烦……
  ……
  寝室里的闲鱼从噩梦中醒来,她坐起身,视线一片朦胧,稍微动了动,便有水滴从眼眶跌落,又从脸颊滑落到嘴角。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可太阳穴的位置却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她抬手揉揉,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手脚都是软的。
  她心里还记挂着事情,不能够一直待在寝室里,转了下手脚,闲鱼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寝室。一到障子前的时候,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恐惧感再次席卷上来,当闲鱼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后退。
  抬头看向前方被拉开了一点的障子,闲鱼有种想要跑回御账台用被子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可是她知道不能这样,强压下那股让人窒息的恐惧感,她艰难的抬着步子,移开障子踏出了房间。
  鱼姬,我知道你很害怕,其实我也是。可是我不能一直躲起来,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
  带着挥之不去的恐惧,闲鱼出了门。她走后不久,乱端着点心急匆匆回到了寝室,一边走一边喊着“药研哥的药超级苦的,不过没关系主人,我帮你拿了点心。虽然这个是清光早上做好的,但我也有帮忙哦!”说着他掀开帐子,却发现被窝里空无一人。
  乱怔了下,赶忙将点心放在一边,扭头喊道“不好了药研哥!主人不见了!”
  离开了寝室的闲鱼并不知道药研和乱正在寻找自己,她一个人跑到别院,在歌仙的院子里找到了正在帮忙修剪花草的髭切和膝丸。歌仙与膝丸坐在箦子上,前者正在传授他插花的知识,而后者拿着工具,很认真的在修剪着。和膝丸相反,髭切正在院子里帮忙娇花,他直接提来一桶水,举起来一口气浇在了盛放中的菊花上,直接把开的正好的花打蔫了……
  髭切对此却非常满意,他笑道“叶片和花瓣上滚着水珠,真是好看啊…不对,这个好像是风雅来着~!”
  “……会淹死哦。”正好看到这一幕的闲鱼有气无力道。
  “是这样吗?那么……”髭切顺着声音笑眯眯的回头,想要让闲鱼帮忙收拾。只是当他回头见到她的那一刻,便又将到口的话收了回去。面上的笑意有片刻凝结,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髭切改口问道“鱼酱是来找歌仙吗?”
  “我是来找膝丸的,有事情要拜托他。”闲鱼说完便朝着膝丸与歌仙所在的箦子走去,走了两步,她又忽然回过头来,道“还有啊,不要乱给我起绰号,我的名字是鱼姬。本来就是个水产名,加个酱好像更惨了……”瞬间成水产变成了罐头。
  髭切虽然不知道她话中的中文梗,但从她的话中也猜测道了什么,回道“那也不错呢,和鱼丸弟弟很搭。”
  “兄长!不是鱼丸是膝丸啊!”箦子上的膝丸一把捏断了手里的花。
  “……”歌仙苦笑。
  提醒过兄长后,膝丸才意识到手里的花被他捏断了,他赶忙对歌仙道了歉。后者摇摇头,从中间剪掉被捏断的花梗,道“不用介意,今天你们也帮了我许多。既然主人找你,就快点过去。”虽说出了点意外,但也只是一朵花而已。
  得到歌仙的原谅后,膝丸才从箦子上跃下,走到鱼姬的身边道“主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去做吗?”
  闲鱼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是这样的,我听说膝丸是斩杀过土蜘蛛的刀,想要拜托你帮忙……”
  “没错呢,所以也被叫做虫丸了。”髭切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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