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派侧福晋——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0-08-02 08:57:56

  她不能冒险,现在走,以后还有机会能见着妹妹,若是出了事儿,她以后就再见不到宋琉璃了。
  宋琉璃出月子后天儿已经冷得厉害,所以哪怕是她下了床,那其嬷嬷也不叫她多出门,顶多就是在廊子上走动一二。
  十一月中开始雪就一场接一场的下,下一场冷一场,到最后哪怕不下雪,也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衬得到处都干净了许多。
  宋琉璃虽然能宅的住,可她也不乐意老在屋里呆着,这日便叫人搬了个摇椅到廊子上,摇椅上铺着四爷从木兰围场带回来的上好皮子,红艳艳地瞅着特别喜庆。
  四周都摆了火盆子,也有取暖符贴在身上,她叫大宝和小宝趴在她身上,一边给两个人讲故事,一边晃摇椅,没多会儿,娘仨就都晃困了。
  茯苓见三个主子都睡了过去,愁得不行,虽说廊子上都有厚厚的毡帘,可到底还是通着风,真叫主子受了寒,谁也担不起责任。
  可也没人敢叫醒主子,茯苓只能叫人拿了三条厚毯子过来,一层层给主子盖上,几个奴才挡在两旁,替主子挡着风。
  四爷过来的时候,刚走进廊子里,远远便看见好几个小太监站成排,像是迎接主子又有些怪异。
  小太监们很快便看见了四爷,都苦着脸给四爷跪地请安,四爷这才瞧见睡在摇椅上的小狐狸。
  白皙的小脸蛋儿陷在火红的狐狸皮子里,红白相间,衬得小狐狸那容颜更盛了几分,倒是有股子不似凡人的……妖气。
  四爷深深盯着宋琉璃看了会儿,才发现她腰侧还鼓着两坨,四爷过去轻轻拍了拍,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知道是大宝和小宝。
  四爷直接把宋琉璃抱起来,示意苏培盛和许福,一人抱着一个小的,紧跑着进了屋。
  等宋琉璃被抱进屋,四爷刚放下她,她就朦胧着醒了过来。
  “爷,什么时辰了?”刚醒过来,宋琉璃声音还有几分口齿不清,眼睛也眯着,像极了深山里走出来的小妖精。
  四爷捏着她圆润的下巴轻轻摩挲:“巳时末了,怎么在廊子上就睡着了?”
  宋琉璃打着哈欠靠在四爷身上,环住四爷的腰身声音依然像是没睡醒似的懒散:“摇椅太
  舒服了,摇着摇着就困了嘛!”
  四爷盯着小狐狸的脑袋顶,好一会儿才轻轻摸着她顺滑的乌发:“起来洗漱吧,醒醒神儿,爷陪你用午膳。”
  等宋琉璃收拾好,午膳都已经摆到桌上,虽然她出了月子,可冬天是养膘的季节,膳房进的都还是些温补的菜品,瞧着很丰盛。
  “爷不是说这阵子要忙着,没时间陪我用膳吗?”宋琉璃先盛了碗汤慢慢喝着,她睡了一觉暂时没什么食欲,“今儿个怎么又过来了呀?”
  “明天爷要去一趟通州,跟你说一声,大概五六日就回,你好好管着府里,爷不在,要是有人来,你也不必应着,只闭门谢客就行。”四爷给她夹了个春卷,看着宋琉璃慢腾腾咽下去,又替她夹了个奶饽饽过去,这才温声道。
  “唔……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叫出去呀?”宋琉璃噘着嘴咽下口中食物才嘟囔着,“听那其嬷嬷说过几日还要下大雪呢。”
  四爷唇角笑意不变,眼神很淡然:“朝堂上的事儿瞬息万变,你乖乖在府里呆着,不许再去外头睡了,要是受了凉,所有的奴才都给你换了。”
  宋琉璃哼哼了两声,到底没敢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阵子四爷对她越来越好,可总是叫她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好像上辈子被人盯着的时候一样,可也不是被人盯梢那种感觉,总之就是奇怪的很。
  朝堂上的事情她是接触不到的,可自打她管着府里头,宋夫人和索绰罗氏倒是没事儿会过来看看她。多的不说,宋夫人暗地里没少表忠心,只说瓜尔佳府和宋府都站在四爷这边。
  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眼下没了太子,皇太孙也黄了,朝中出息的阿哥就那么几个,直亲王和四爷明摆着是最有希望的。
  所以这阵子看着四爷越发深不可测,连表情都13了许多,一副叫人看不透的样子,宋琉璃相信自己的直觉。
  一定是到冲刺阶段了,宅斗的技术核心是什么?装逼有时尽,苟怂一直赢啊!
  “那爷一定要多带些厚衣裳,路上要好好用膳。”宋琉璃用完膳,拉着四爷坐在软榻上顺势靠在他怀里,“爷这身上的肉都是我一点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可不能出去一
  趟就都丢了,我会哭的。”
  四爷:“……”
  什么样的鬼怪才这么能折腾?也就是个贪恋人间温情的小狐狸精罢了。
  他捏着宋琉璃的脸蛋儿笑:“爷听你的便是。”
  宋琉璃满意地笑了笑,随即想起年氏叮嘱她的事儿,才将脑袋埋在了四爷怀里:“爷,年妹妹那边我瞧着又有些不好,说是起不来床,是不是叫太医过来看看?”
  四爷挑了挑眉,眼神里闪过思量,自打钮祜禄氏那句‘年贵妃死得好’出来他便对年氏有些不喜。
  他前几日去听雪院坐坐喝了杯茶,第二日年氏就病了,也是有些丧气。这样的人封贵妃,死后便是皇贵妃,叫她压在小狐狸头上,四爷是不乐意的。
  眼下听见这话四爷脸色淡了许多:“爷会叫太医过去看的,你就不必过去了,免得沾了病气,毕竟琉璎园孩子多。”
  宋琉璃点点头:“听爷的。”
  四爷第二天要走,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也就没在这里多留,陪着宋琉璃歇过晌儿就回了外院。
  他刚进书房,就听见苏培盛禀报:“爷,富察大人和陈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
  四爷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疼:“请吧。”
  胤裪十一月初便回了京城,四爷以前虽然知道胤裪善于伏低做小,可他没想到胤裪比胤禩还会装。
  即便是替万岁爷登泰山祭祀,回来后依然装出副小透明的样子,不显山不露水的,半点骄矜都不见。
  万岁爷对他这样谦逊自然是满意的,前几日刚在朝上宣旨,叫胤裪署理了内务府的总管事。
  既然胤裪这边派了差事,已经在家闲赋许久的直亲王等人自然也不会落下,直亲王胤褆去管着京郊大营那边的事体,诚亲王胤祉则被分到翰林院,叫他带着人编撰《四库全书》,四爷仍旧是坐了户部,胤禩去了礼部,胤祯则被万岁爷指到了兵部。
  得偿所愿的胤祯高兴的差点儿没冲上来亲四爷一口,直叫四爷冷眼瞪了他许久才叫他安分下来。
  若说几个成年的皇子阿哥们该派差事的都派了,这也就算了,许是万岁爷想要看看大家伙儿的本事,沉淀一段时间再考虑储君的事儿。
  只四爷这里经过了钮祜禄氏的事情,比别
  人更敏感些,万岁爷籍着策妄阿拉布坦最近有些蠢蠢欲动的由头,叫人给四爷搬了许多旧折子回去,叫她仔细着看,细细思量若是打起来以后,辎重部署方面该如何办。
  四爷心里清楚,万岁爷这是对他有所偏重,都说肉得偷偷吃,这个道理四爷很明白,他日常行事便越发低调了些。
  可他想着低调,却偏偏有人不让他低调,真是叫人头疼得厉害。
 
 
第140章 
  “给雍亲王请安!”富察马齐和陈廷敬一进门便规规矩矩甩袖子给四爷见了礼。
  “两位大人不必多礼, 快请起!苏培盛,看茶!”到底是从一品大员, 四爷在二人行礼时便上前几步面无表情扶了扶。
  富察马齐和陈廷敬只笑眯眯谢过四爷, 从善如流坐在了软塌对面的凳子上。
  四爷垂着头喝茶,没想着先开口说话,二人过来自然是有事儿要说,他一点都不急, 甚至觉得光喝茶不说都行。
  刚刚替了席哈纳成为兵部尚书的富察马齐和吏部尚书陈廷敬频频登门, 虽是借着边疆不稳的事体过来商讨,两个从一品大员如此动向到底叫其他人侧目。
  最重要的是, 富察马齐是个老狐狸,陈廷敬虽看着端方,实则能跟李光地不相上下,也是个滑不留手的。
  他们二人光明正大登门拜访,若说没有万岁爷的吩咐, 鬼都不信。
  这才是最叫四爷头疼的事儿, 他眼下最需要的是韬光养晦, 如今万岁爷身体康泰,他太惹人眼,少不得会成为第二个胤礽。
  可该说的话四爷都说了,马奇那个老匹夫和陈廷敬一样, 一个两个都笑眯眯的,兹当听不懂四爷的话。
  这不,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里, 两人已是第四次上门。
  “万岁爷叫雍亲王明日前去查通州那边的赋税,听说前头赈灾时,沧州和直隶都从通州借调过粮食,眼下仓储只怕不足,更何况……”富察马奇捋着小胡子笑眯眯地说道一半,把话咽回去,只摇摇头,“只怕是不会太顺利。”
  陈廷敬跟在后头附和:“通州通判赵成生过去乃理亲王门生,前头理亲王出了事儿,账面儿做得肯定是好看些,更是难看出实情来。”
  四爷面无表情听二人说完,才端着茶喝了一口:“二位大人想说什么?”
  “沧州那边的驻军提督微臣还是熟的,若是王爷需要,微臣可以派兵部的人跟王爷一同前往,也能保护王爷的安危,让王爷可以安心查账。”富察马齐笑道。
  “身在吏部,微臣也有些人手擅长查账,若是王爷需要,尽管开口。”跟唱双簧似的,马奇说完陈廷敬立马接上话。
  “不麻烦二位
  大人,本王自有安排。”四爷表情依然淡淡的,见二人应该没别的事儿,他又默默端起茶杯来,轻轻撇着不存在的茶沫子。
  他这淡淡的表情,只叫富察马齐和陈廷敬有些……蛋疼,若是宋琉璃在这儿,只怕能从二人脑门上看见三个字,求麻烦。
  要说两个人也是心里苦的厉害,却没处诉苦去,他们也不愿意热脸贴在雍亲王冷屁股上,可万岁爷那边几乎是明示,只要不是傻子,自然不会有别的路可以选。
  万岁爷怎么说的来着?
  “老四虽然能干,也有些严谨过头了,只怕此行不会那么顺利,朕一想到会有那等子小人作祟,说不得老四还会有性命之忧,便日夜寝食难安……唉,叫两位爱卿笑话了。”
  笑话?笑话!老子担心儿子天经地义,再说谁敢笑话万岁爷?
  都是从下头爬上来的奴才,谁还不懂万岁爷的意思呢?单单说给他们两个听,这不就是要叫二人帮忙吗?可这个当口帮了雍亲王,那就等同于站队!
  他们能怎么办?万岁爷亲自发话,当然得给雍亲王提供方便啊……可,可就是三顾茅庐他们都超数儿了,雍亲王他愣是不接茬你说急人不急人?
  “爷这里明日就要出发,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只怕不方便留两位大人太久,你们看……”四爷端着茶好一会儿,见两个人一点眼色都没有,好歹爷是大臣,他干脆更贴心一些。
  富察马奇苦笑着站起身,跟陈廷敬一起给四爷行礼:“那臣等就先告辞了,祝王爷一路顺遂。”
  “多谢,苏培盛,送两位大人。”四爷稳稳当当点点头,站起身表示客气。
  等两个人出了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和新鲜,还真有上赶着站队都不要的,什么时候从一品这么不值钱了呢?
  “邬先生可看出什么来了?”等送走了二人,四爷才缓缓踱步到屏风后头,邬有道正捏着棋子研究棋谱。
  听闻四爷的话,邬有道放下手上的古籍,捋着胡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恭喜王爷,想必万岁爷会满意王爷的反应。”
  四爷闻言也没有大喜,只点点头坐在邬有道对面,随意捏了颗白子:“皇阿玛应该不只会派人来我
  府里,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那里会如何,老十二那里自个儿也清楚,皇阿玛想叫他立在明面上,别的爷倒是不怕,就怕大哥和八弟他们狗急跳墙。”
  邬有道看着四爷把白子放在棋盘上,没跟他对弈,只是捋着胡子思忖,随后才慢慢摇头:“学生觉得,十二阿哥的事儿,包括大臣们上门试探,只怕郡王和直亲王心里都有数,廉郡王应是不会冲动,理亲王的例子在那儿摆着呢,直亲王……难说。”
  廉郡王向来是走八面玲珑的路子,能得万岁爷青眼靠得也是人脉,可成也人脉败也人脉,毕竟大部分人都怕死,知道廉郡王找死,没多少人会陪着,如此一来,廉郡王即便是想冲动也没那个底气。
  可直亲王不同,他几乎是被众人给架到了火上。前头有太子时,万岁爷逼着直亲王跟太子斗,现如今太子没了,身为长子他还手握重兵,是个天然的靶子,不管谁想上位,都会拿他开刀,这逼着直亲王不得不拼命。
  “瓜尔佳谷杭和耿静志都叫人传过话来,直亲王……只怕不会干坐着等别人动手,爷此去通州也不安宁。”四爷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邬有道叹了口气,眼神中有担忧,也有坚定,他对着四爷抱了抱拳:“多的话学生就不说了,富贵险中求,王爷也没有退路,只盼着山高水长,王爷一路谨慎珍重!此行必定大有所获!”
  四爷点点头,径自从邬有道旁边的盒子里捏了颗黑子摆在棋盘上:“借先生吉言!”
  邬有道看着棋盘,有些哑然,四爷在说话间,已经将自己解了一半的珍珑棋局给解出来了,那局棋若是自己没记错,该是九死一生的盘征局。
  实际上,四爷和邬有道所料不错,直亲王确实是看出来了些门道,胤裪一个从未担任过任何差事的阿哥,直接领了内务府的总管事,即便万岁爷抬举他,也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
  所以直亲王和廉郡王都有派人盯着各处,雍亲王府,诚亲王府和直亲王府并着廉郡王府的动向,大家心里都有数。
  对直亲王胤褆来说,他对眼下局势比别人了解的更清楚些,他接手了京郊大营的差事,兵部尚书席哈纳却被调任直隶总督,这分明是
  万岁爷对他的警告,让他不要插手朝中事务。
  “眼下来看,若万岁爷心里属意的不是王爷,论身份尊贵,论行事谨慎,当属雍亲王最为可能。”直亲王府的幕僚也不是吃干饭的,早就觉察出些不对来。
  “富察大人早年间曾外放山西和芜湖,在朝为官期间,曾在工部,户部、理藩院都任职过,如今又升了兵部尚书,而陈大人身为文渊阁大学士,在礼部、刑部都曾任职,更是在万岁爷身边做过侍读,如今又身为吏部尚书,若说为太子太保……只怕这二位身份最为合适。”那幕僚越说神色越是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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