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璃赶紧躲开:“不要!这会儿好一些了。”
她其实就第二天白天疼, 这会儿早好了,要是给他看少不得就得露馅,她只是为了叫这男人消停两天而已。
“爷有时候太勇猛了, 这种事情总要慢慢来才好,不然就是会疼的呀。”她红着脸缩在四爷怀里,也说了大实话,“我疼了就没有兴致, 可爷从来都不听我说。”
四爷愣了下,他府里很多女人都是十三四岁进府的,从来也没人跟他说过没有兴致。
他是知道于房事上,大抵女人得到的趣味是要少于男人的,可也没见哪个女人不想要,都恨不得他天天去才好。
下意识摸着宋琉璃的后背安抚,这时候他才想起,好像很多时候在行房中,这小女人都是哭着喊着不要,过后似乎也总是有些恹恹地,他一直觉得有成就感,却没想过宋琉璃是真不喜欢。
“以后爷……轻一些。”四爷心里还有些新奇,其实他想说的不是这个,但到底有些话太直白,他说不出口。
越是说不出口,他心里反倒越是有股子悸动,这叫他忍不住翻个身将宋琉璃困在方寸之间。
“爷也叫你舒服……”这点子带着暧昧的话于唇齿碰触间低低说出,宋琉璃没能听得特别清楚。
“我还疼呢……”她不想应付这个猛兽,
当即努力撇着头道,可被四爷轻轻吻在下巴上,那话慢慢就变成了轻哼。
四爷话说得不清楚,行动上却一点都不含糊,在床帐的晃动中,他听到宋琉璃发出了与以往格外不同的美妙声音,如泣如诉亦如歌,竟是叫他在失控中都舍不得移开目光,注视着身下的美丽画卷慢慢打开了一角。
那细弱又勾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个人最后都颤抖着抱住了彼此。
四爷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这会子更舒爽,甚至脑海有那么一瞬的功夫放空,像是飘在了极乐世界。
第二日四爷醒来时,依然紧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天还黑着,他心里却暖洋洋的,忍不住在宋琉璃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慢慢起身。
“给你们主子准备热水,等她醒了让她泡个澡。”四爷唇角带着餍足的笑容吩咐道。
昨晚折腾的时间也不比前几日短,他担心宋琉璃起来后身上不舒服。
担心了好几日的茯苓心里总算是放松下来,低着头脆声应下来。
过后几日四爷都留在了琉璎园,两个人倒是比过去更亲密些,叫琉璎园的奴才除了感叹什么都说不出来。
每每在他们觉得自家主子作死要惹怒主子爷的时候,主子总能比以前更受宠,可见他们主子还是有本事。
正院里——
“主子,老奴瞧着,爷倒是更宠那狐媚子,这几日外院可是开了好几次库房了。”刘嬷嬷皱着眉禀报。
乌拉那拉氏听了刘嬷嬷的话,唇角却露出了笑:“无妨,她本就得宠。”
刘嬷嬷有些摸不着头脑:“那瓜尔佳氏那边……”
“跟咱们又没关系,以后不必再提。”乌拉那拉氏打断了刘嬷嬷的话,“你叫人约束好府里的人,敢乱嚼舌根子的人都杖毙!”
刘嬷嬷看主子气定神闲的样子,无奈点头:“是,老奴知道了。”
乌拉那拉氏看了眼刘嬷嬷,知道自己的奶嬷嬷这是替自己担心,可她心计确实是比不得乌拉那拉府送来的那几个奴才。
眼下宋氏越得宠,等爷知道了‘真相’才会越生气,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曾跟别的男人花前月下呢?
之所以叫人制止流言,一来是叫人知道这事儿跟正院没关系,二来她只
是想着收拾宋琉璃,可没想着叫四爷府成为笑柄。
粘杆处比乌拉那拉氏想的还要更能干一些,就在乌拉那拉氏心里算计着时日的功夫,高斌早已经将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可这回,他愣是拖了一天才强忍着心头的哆嗦禀报给了四爷。
四爷这几日正是越来越把宋琉璃放在心里的时候,听了高斌的话,书房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苏培盛和高斌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吭。
“查清楚不是有人故意做了手脚?”四爷闭着眼睛,努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邪火,只声音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天气一般。
高斌头都快垂到裤裆里去了:“回主子的话,奴才查出当时侧福晋本是想着复选时落选,也给宫里一位嫔贵人递了话的,复选侧福晋只绣了个特别普通的竹纹荷包。宋大人的妾室索绰罗氏早在选秀没开始前便在给侧福晋相看人家,宋夫人喜欢侧福晋,加之瓜尔佳氏的小少爷从小……这事儿侧福晋当时是点了头的,两个人还交换了定情信物。”
“嘭”四爷生生捏碎了一个杯子。
苏培盛大惊,赶紧膝行上前:“爷,您的手……”
“定情信物是什么?后来呢?”四爷直接打断了苏培盛的话。
高斌继续硬着头皮回话:“侧福晋送给那位瓜尔佳少爷的是一副画,瓜尔佳少爷给侧福晋的折扇,在侧福晋被赐入府后,已经还回去了。”
说着高斌从背后将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圆筒拿出来举过头顶,一句话也没说。
可四爷知道这是什么,他死死盯着那圆筒好半天,才冷声吩咐:“打开!”
苏培盛简单替四爷包扎后,哆嗦着跟高斌一起将那画给展开。
画是以一片朦胧的山峦为背景,主体是在一座山头的两个人,两人都穿着男士衣袍背对着山川流水洒然站立,看见这副画的人,都能体会出这里头的洒脱和大气。
在画的空白处有两句像是白话又像是诗的句子:“相识相知相守,不如相濡以沫。相濡以沫亦或举案齐眉,不若携手同行——琉璃。”
四爷这会儿脸色都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整个人散发着冰冷又暴戾的气场,叫苏培盛和高斌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才好。
若说这画
儿没有什么暧昧,可那诗句和落款是板上钉钉的证据,连宋琉璃的小印都在上头,说是仿造的都叫人说不出口。
苏培盛恍惚间记得,宋主子当初好像说过,自己除了会写字,琴棋书画都不通的啊!
这要真是宋主子画的……苏培盛偷偷瞧了眼跟要爆发的火山一样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四爷,心里替宋琉璃默哀。
这回只怕琉璎园是真要栽了。
“去琉……”过了好一会儿,四爷略带几分沙哑地刚说出两个字,就被门外的苏宝生给打断了。
“爷,苏格格要生了,听接生嬷嬷说,胎位不正,胎儿过大,只怕是要难产。”
四爷顾不得说别的,到底孩子更重要些,他冷着脸带人去了合英院。
等他到的时候,后院里众人都已经到了合英院,见他过来,赶紧起身给他行礼。
四爷扫过跟着蹲身下去的宋琉璃,脸色更冷了些,可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他冷着声叫了起,坐在了福晋身边。
其他人见四爷脸色不好看,只以为他是担心难产的苏氏,虽然都不敢多说话,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比不过宋侧福晋也就算了,现如今连一个苏氏都比不过,她们还有出头之日吗?
耿氏还好说,她只安静摸着肚子坐在宋琉璃后头,听着屋里头时高时低的呼喊声,只略有些心神不宁。
张氏和伊氏心里更复杂些,她们刚有了身孕没多久,不只是比不过苏氏,连耿氏都比不过,四爷可没有叫人安排嬷嬷给她们。
所以在后院里有个靠山还真是有用,尤其是有个得宠的靠山。张氏想着,看了眼宋琉璃,低垂着头眼神极为挣扎。
伊氏倒是没有挣扎,她不动声色扫过钮祜禄氏,眼神里满是苦涩,很快便低下头叫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别人都还有选择,她早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李氏这阵子一直特别低调,哪怕钮祜禄氏回府的时候,她都一句话没说,这会子也只是静静盯着产房,在心里盼着苏氏这一胎是女孩儿。
一听苏氏难产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定是正院的手段,正院无子,想要抱个孩子过来,绝不会叫孩子的额娘留着。
若是苏氏这一胎产下小阿哥,只怕正院里……
又要起来了。
钮祜禄氏心里就更盼着这是个女孩儿,上辈子苏氏可没有这个运气能产子,小产倒是小产过两次的。
她冷眼瞧着福晋一直镇定自若,便也跟李氏一样心中清明,这一胎只怕正院是要定了,那以后福晋还需不需要她都是两说。
宋琉璃没想那么多,她对苏氏生男生女不是很关心,倒是更注意四爷些。
她和福晋一左一右坐在四爷旁边,可四爷从进门开始到现在,看都没看她一眼,整个人冷厉得如同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这叫她心里升起几分不安。
第97章
苏氏这一生就从中午生到了晚上, 宋琉璃总时不时看他一眼, 再叫宋琉璃看下去, 四爷觉得自己怕是忍不住火气,叫福晋劝了几句早早便离开了。
到了傍晚的功夫,福晋才淡淡地吩咐:“你们都先回去吧, 等苏氏生了我会叫人通知你们。”
其他人也不想坐在这儿听着苏氏生产, 很快都散了去。
“许福, 正院和钮祜禄氏那儿可有何动静?”一回到琉璎园, 宋琉璃立马把许福给叫了过来。
她现在已经确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若非如此四爷走的时候不可能看都不看她一眼。
许福见主子面色严肃,仔细想了想才回答:“回主子的话, 正院和扶香院这些时日都没什么事儿发生, 奴才叫人不错眼的瞧着呢。”
宋琉璃皱眉:“你确定吗?咱们园子里可有不正常的地方?”
许福心下一惊,脑袋里快速回想过,才小心翼翼道:“咱们园子里有小鹿子盯着,确定没什么不对的。若真说有什么不对……前几日奴才去提膳的时候,膳房的刘小宝瞧着奴才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奴才没问出话来。”
说完他赶紧跪下来:“都是奴才的错,奴才瞧着膳房态度没有变,刘小宝说话也没什么漏洞, 这才没有禀报上来。”
宋琉璃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这种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她非常确认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最可疑的几个地方却都没有问题……
“你先出去。”宋琉璃垂着眸子道。
等许福出了门, 她从榻上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反转符来,闭着眼犹豫了一会儿。
钮祜禄氏的反转符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噬,因为她还没出事儿,若是现在用了,万一两厢叠加……会不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呢?
她想了想又把反转符给收了起来。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就用上了。可现在不行,她还有两个小公主,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两个孩子再特殊也会叫人不动声色给磋磨死。
都说一个人的时候无畏,她过去连死都不怕,现在当了母亲……却是开始知道害怕了。
这让她对索绰罗氏更理解了
些,当初其实索绰罗氏不是没有争宠的本事,可她却一直带着宋琉璃缩在自己院子里,还叫宋琉璃偷偷去讨好正院。
她过去以为索绰罗氏是胆小怕事,现在却知道,索绰罗氏的七寸……是她。
宋琉璃眼神微暖,虽然上辈子她没能有个爱她疼她的妈妈,这辈子到底她是幸运的。
她已经许久不曾回想起前世了,眼下想起来,那个冷漠的哥哥曾经总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她沉住气思忖许久,等木莲在门外催促她用晚膳时,宋琉璃才咬着牙将反转符点燃。
反噬相对来并没有叫她那么害怕,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总不可能要她的命,这点冥冥之中她自有感触。
但就四爷今天的脸色来看,她直觉是出了很严重的事情,不然这几日四爷跟她小闹过后正蜜里调油的时候,如何会对她这般冷漠?
同样是危机,端看选大还是选小。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忐忑,先去用膳。
苏氏是在晚膳过后才生下孩子的,孩子很健康,足足有八斤六两。
可生下孩子以后,苏氏很快便大出血,太医想尽了法子也没能给止住,等琉璎园接到消息说合英院生了小阿哥的时候,苏氏人已经没了。
“这孩子……只怕是要记到正院名下了。”宋琉璃想了想便明白,只怕是福晋的手段,去母留子。
她能想到这个,后院里的女人也能想到,四爷更不会想不明白。
“把给苏氏接生的嬷嬷提到外院里审,小阿哥……暂时抱到外院里来。”四爷冷着脸吩咐。
自打下午开始,四爷就一直面若冰霜,这会子谁都不敢靠近,只有苏培盛一个人苦哈哈伺候着。
听了四爷的吩咐,苏培盛赶紧去找高斌。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满脸疲惫的刚坐下,就听刘嬷嬷说接生嬷嬷都被四爷带走了。
“几个人都打点好了吧?”乌拉那拉氏捏着额角很是疲惫,她可是全程都在盯着苏氏生产的。
好在是个小阿哥,她心里已经放下了一半。
刘嬷嬷点头:“主子放心,早就敲打过了,她们身上也都干净得很,接生用的铜盆都已经清洗过了。”
乌拉那拉氏蹙着的眉头略展开些:“那就好,等爷查完再说吧,我先去躺一会儿。”
她生完孩子以后没有养好,一直都有些体虚,这坐了一下午的时间,她眼前发黑,有些熬不住。
本来刘嬷嬷的安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四个接生嬷嬷身上还带着血气就被带走,可几个人脸上除了害怕倒也没露出别的情绪来。
四人早就咬牙定下了口供,只要她们抗住刑,那她们和家人就都保住了,若是露出一星半点的不对劲,只怕一家老小都要死。
所以一开始审问,粘杆处并没能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谁知就在这时,有个奶嬷嬷发现不对劲,赶紧找到了苏培盛。
“苏公公,小阿哥的襁褓上有红花的味道。”那奶嬷嬷也是吓得三魂没了六魄,说话都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