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班车上说:“小黄是T大的优秀毕业生,学习成绩在T大,保持年级前三。”
“T大年级前三?还是读机械的,老赵为什么不要?”
“老赵要了,过两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他也就配个歪瓜裂枣!”边上一个跟张主任说,“老张,你给他找那种二三流学校的机械系毕业的毕业生,人家肯定要的。你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他啊?”
“我们公司不要面子的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张主任,他可以去试试,那些学校兴许还有学生没有被分出去?实在不行市场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他们的待遇不像那些外企,市场上找的话,估计能吸引的人一般吧?也许老赵就是要一般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本的,也许你也会喜欢我的另外一本《八零之掌心娇》,在本文女主隔壁江城CW的故事。
车祸昏迷之间,林巧珍做了一个梦,发现自己活在一本名为《豪门福气小娇妻》的小说里。
自己在书里是女主那个乡下出身,无理取闹,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准婆婆。
女主的姑姑是自己丈夫心头那一颗朱砂痣。因为自己的死,朱砂痣得以跟丈夫再续前缘。
从此女主成了这个家的团宠,宠啊!宠啊!宠个没完没了!
林巧珍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七岁,还没有嫁给侯建新,没有供他上大学,也没有生下男主。
挺好的,狗男人她不嫁了,叉烧男主也就不用生了!
没文化?没见识?上辈子的学识和见识足够成为她今生的金手指,她很满意。
无理取闹?乡下出身?有人不嫌弃,把她当成宝就行。
侯建新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公司破产一无所有的境地。
好在老天让他回来了,他可以找回当年一起创业的妻子,重新创造辉煌人生。
再见林巧珍,却是她跳坐在林伟的自行车后座上,一手勾着林伟的腰。
第18章
放下接了黑板报还要给聂修谨赶方案的黄聆不说, 聂修谨这里快被他妈给烦死了。
自从上次拒绝了彭紫菱的要求之后,晚上他是搁了电话,白天电话对于他们这种公司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工具了, 他妈多打几个电话过来, 总能找到他。
周日早上在车间里巡视了一圈的聂修谨开着他的小破车回了市区,进了小区停下了车。走上楼梯,一梯四户的格局, 中间两户厨房靠近楼梯口, 此刻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尤其是油煎带鱼的味道特别浓厚, 整个楼道里都弥漫着这种带着腥味的香气。
栅栏式的防盗门,他摸出钥匙打开,再打开里面的房门, 推开了门,很意外他妈和他后爸不在。
客厅里一看, 桌上荷包蛋,牛奶, 面包, 放在那里。这是给彭紫菱准备的?她还没吃早餐?
大概是听见了声音, 彭紫菱的房门打开:“妈!我的黄色的裙子呢?”
她看清楚是聂修谨回来了, 立马嘟着嘴一副本小姐不高兴理你的样子。
聂修谨看着她穿着可爱风的睡裙, 上面一只卡通豚鼠, 手里拿着的正是一个随身听,这都已经买好了?
她扭来扭去嘴巴里哼着歌, 聂修谨问她:“妈去哪儿了?”
小姑娘咬着唇,负气:“我怎么知道?你叫我看住你妈了?”
他妈哪怕再向着她,在她心里终究不是她亲妈。聂修谨看她这个态度, 也就不跟她说话了,推开了主卧的门,穿过老两口的房间,房间的墙上还挂着他们一家四口去年拍的全家福,这张全家福,从博达到后来的融景集团,他换一个办公室,这个全家福就跟着他搬一个地方。
他从来没舍得扔,直到知道自己生了肝癌之后,他把办公桌上那张跟了他很多年的全家福,撕烂了扔进了垃圾桶,换上了一张他们公司团建的照片,那张照片里是他和黄聆最近距离的接触。
聂修谨去了阳台上,趴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小区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听见里面砰地一声的关门声,彭紫菱又发脾气了。上辈子只要她发一点点脾气,哪怕他明知道不对,他都会上前去哄着她,直到她开心为止。这算不算团宠人设?只是团宠也得讲道理吧?
等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家里防盗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她妈妈在那里问:“紫菱,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呢?”
聂修谨从阳台上过来,进到客厅,看见他妈和继父都在,彭紫菱吧嗒吧嗒在那里掉眼泪,刚才她不是还在听歌吗?
他妈抬头看他:“你怎么回来就惹妹妹哭?”
“我只问了一句,您去哪里了?就没再跟她说过话,怎么叫我惹她哭了?”他没有必要说出小姑娘负气说的话。
他继父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好了,你一直念叨着哥哥,现在哥哥回来了,怎么又哭起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他要这样对我!”彭紫菱小鹿斑比似的眼睛里,泪珠子一直往外滚。
彭紫菱的眼泪真的很多,他都没有见过黄聆在他面前哭过,只有一次,她去问了医生回来。他问她:“医生怎么说?你告诉我没关系。”
她哽咽着,颤抖着下巴说:“还剩下三个月。”说出这句话,她侧着脸快步往外走。那个时候他已经没办法追出去了,自然也看不见她怎么哭了,只是听见若有似无的呜咽。等进来是红肿的眼睛,他对她说:“三个月就三个月了,我能面对。”
人后哭,人前强颜欢笑那才让人难受,比如黄聆,比如自己,她不在的夜里,倒数着剩下的日子,默默地让眼泪流在枕头上。
“我进门跟你搭话了,你说不知道妈去了哪里,我去了阳台,这不很正常吗?”
彭紫菱抬头,小鼻子红红地,两腮上挂着泪珠:“你以前不这样,你以前对我很好,现在都不搭理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对啊,修谨,你是怎么回事?妹妹给你打电话,硬声硬气的?回来又不搭理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你这个态度是不是太过分了?”遇到事情他妈部分青红皂白,第一件事情就是埋怨他。
聂修谨回溯前世,所谓的一家人,继父生病,他给继父找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病房,他妈伺候在边上,彭紫菱过来陪床,他也每天一次去医院看望。轮到他妈生病了,彭紫菱从头到尾就出现过一次。而他自己生病就不用说了,最后的日子,黄聆肯定去请过,她出现了吗?
聂修谨不去回答她,转头对刘秋凤:“妈,最近我厂里很忙,您叫我回来我就回来了,下午还要赶着回去。”
刘秋凤瞪了他一眼:“好好跟妹妹道歉,你是哥哥,自己要知道,我进去做饭。”
聂修谨无奈地摇头,继续走到阳台上,看楼下人来人往,莫名其妙的道歉,算了吧!他现在如果说还欠谁一个道歉,大概只有黄聆一个人了。
刘秋凤速度很快,桌上五菜一汤出来,盐水大头虾放在彭紫菱的面前,彭紫菱一个人剥着虾,其他人是不会动的。聂修谨无意打破这样的规矩,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在碗上,默默地吃着饭。
彭紫菱看他吃肉,伸出筷子把一块红烧肉的精肉给夹了去,剩下的肥肉,夹给聂修谨。老夫妻俩看见这个情形,相视一笑。
聂修谨把这块肥肉放进自己面前的骨碟里,夹了一筷葱油黄瓜,继续吃饭。
彭紫菱见他不再吃她剩下的肥肉,抬头看着他,眼睛又湿润起来,咬着筷子。
刘秋凤问聂修谨:“妹妹给你夹的肉怎么不吃啊?”
“最近外面应酬多,肥肉不敢多吃。”
上辈子这个时候彭紫菱已经跟那个同学在学校谈了恋爱,回到家里继续在他身上撒娇发痴,自己还甘之如饴,她是不懂男女关系,还是太懂男女关系?
聂修谨不吃,彭紫菱一脸委屈地吃着饭,她妈伸筷子过来把聂修谨骨碟里的肥肉给吃了:“哥哥在外面应酬多,不吃!妈妈吃,好不好?还要吃瘦肉,把肥肉留在碗里就好了!”
她这才脸色转好了些,继续剥虾。
他继父彭星海转头看聂修谨:“修谨,你妹妹明年就要毕业了,她学财会专业的,你那里认不认识银行或者财税上的人?”
彭紫菱读的是专科,这个年代,专科机会还是满多的,如果是特别好的机会,他继父说的那种,就非常非常难。上辈子为她弄个税务局的工作,他用了多少力气,废了多少口舌,求了人才办成。却因为她去那家企业实习,认识了那个二世主,跟他轻飘飘地来一句:“哥,我不去了!”
她说不去就不去,他花了钱,还被人埋怨,说这种事情以后不能再帮忙了。
“认识是认识,不过现在外面要走后门,光靠门路也没用,还要打点。银行和税务系统的工作,没有一万块钱的费用,很难弄下来,我现在投了一个项目,手头紧。你们手里要是有钱,先拿了给我。”聂修谨对着他继父说,上辈子花的都是他的钱,老夫妻俩当时轻飘飘一句话,不去就不去了,剩下的都是他的事情。
“这么多钱?我上哪儿找去?”他继父低声叫了起来:“我三年的工资啊!”
“现在外面好工作,僧多粥少,有了钱,我都未必能花出去。有钱也办不成,很正常。”聂修谨吃完了饭,拿了纸巾擦了嘴角。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彭紫菱眼里出奇的优雅。
彭紫菱看完聂修谨,又转头看彭星海,听同学说也是这个行情。学财会的,好的和差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尤其是他们这种学校的专科生,差的小公司做文员,好的就是那种事业单位,机关里面做科员。
“修谨,你妈一个月就那么一点点,我的钱也不多,还要操持一家的开销,一万块实在太多了,我真拿不出来。”
聂修谨坐在那里:“爸,我妈是挣得不多,可我每个月也给她三百家用。加上她自己那点工资,也不算少了。开销掉她一个人的钱,您这里的钱应该都能积攒起来了。对吧?我把钱抽出来了,厂里工人的工资怎么办,买原料的钱哪里来?设备呢?如果您这里也没钱,紫菱这里如果他们学校能帮她推进好单位就去好单位,不行的话,小单位先做起来?”
彭紫菱在那里着急了:“爸!我们班里都是进事业单位的,我才不要去那种小破公司,给那种私营老板打工。”
刘秋凤拍着彭紫菱的肩膀:“囡囡,你别着急,等我们先商量商量,这个事情哥哥和爸爸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你下午不是要出去玩吗?先出去吧!”
彭紫菱站了起来,十分委屈地看着聂修谨,聂修谨恍若未见,她跺跺脚往屋里走。
等再出来,就是一件黄色连衣裙,一个太阳帽,一副墨镜,加上一个小背包,就是江城市面上最时髦的俏女郎。
彭紫菱一走,聂修谨也要站起来:“爸妈,这个事情我放心上了,不过办事肯定要花费的。我先去探探路。那我先走了,工厂里事情还不少。”
彭星海拍了拍聂修谨的肩:“修谨,你先坐下,你妈和我有话跟你说。”
聂修谨依言坐下,听彭星海说:“你妈和我商量下来,你和紫菱都长大了,你们之间感情也一直很好。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你们俩要是在一起了呢?你妈一直疼的囡囡成了儿媳妇,我一直宝贝的小子成了女婿。紫菱这个丫头从小被惯坏了,以后咱们一家子依旧疼着她。”
上辈子彭星海没有这么直说,不过话里话外也表达过这样的意思。他一直等,等来撞见彭紫菱跟她同学在公园里热吻,等来彭紫菱带着球回来了。接下去的他的一切脑抽作为,只要想起,他就不能控制想要抽自己的手。
“爸,您如果是为了紫菱好!这些话不要再说了!”聂修谨笑了笑,“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紫菱保持距离吗?紫菱这么漂亮,会跳舞会画画,又是个大专生。家里条件就算差一点,外面还是能找到条件不错的男孩的。找个本科生,有铁饭碗的,还是很容易的。我这种学历中专,自己折腾点小生意,今天赚明天赔的,说不准的。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我当真了,到时候她有好机会,您让她去呢?还是不让她去?”
一下子彭星海愣在那里,倒是刘秋凤在那里说:“修谨,你放心!再怎么样,外面的男孩不是你,不会把你爸爸当成亲爸一样孝敬。我们商量过了,就这么决定了。紫菱以后嫁你,不会变的。”
彭星海咳嗽了两声:“修谨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毕竟讲的是自由恋爱。如果紫菱不跟你结婚,修谨,你还要找对象。男孩子不比女孩子,我当年就是吃了没房的苦。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你现在手里还有钱再买一套吗?”
“爸,按理说房子都是父母给准备的。我也不用你们准备,这套房子我当时买的想法就是做婚房的。现在房改,你们看看,能不能把原来那个十二平方的房子给置换了,弄一套三十来平的一室户,你们住过去。这套房子腾空出来,做我的婚房,也就解决了。”聂修谨带着笑看着彭星海。
彭星海腾地站起来,他皱着眉头看着聂修谨:“修谨,你的意思是,你要赶我和你妈走?”
聂修谨站起来,彭星海不足一米七,聂修谨却是超过一米八五的高个子,从青涩小伙到现在二十五岁的青年,身材不算魁梧,但是绝对有压迫感:“你们在为紫菱考虑,我在提醒你们为我考虑考虑,作为爸妈,您是后爸,我不巴望您给我买房,所以我自己买了房,这个房我总能做婚房吧?”
彭星海看着人高马大的聂修谨,心火上来,拍着桌子:“你也太没良心了!别忘了你们从山里乡下上来,是谁给你们落脚的。”
刘秋凤拉着彭星海的袖子,彭星海甩开怒吼:“一个乡下来的小/逼崽子,上来的时候,身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要不是我收留你们,你们早就去街头要饭了。”
彭星海很容易动怒,他发脾气了,有些话聂修谨就能说出来了:“您和我妈结婚,不过是各取所需,诚然如您所说,我们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你也需要一个可以伺候你们父女的老妈子。一直以来您都跟我妈说,她赚不到钱,您给她地方住。她是赚不到多少钱,可她几乎不花钱。倒是您一个月看上去比她赚得多,可每天香烟老酒。在紫菱身上您又花了多少钱?就这一桌菜,我吃了一块肉,不敢动第二块,我妈就吃了半块肥肉。你女儿一盘虾,大半斤都是她一个人的。她挑肥捡廋,吃了精肉,把肥肉扔我碗里,我不想吃,你们一个个都觉得好像我欺负她了。这样的公主,我伺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