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面包了红豆沙的馅,我吃着味儿还成。”
容妤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英娘坐下,只当没瞧见她哭了,笑着将碗往她跟前一推,“尝尝看,加了桂花蜜,口味十分清甜。”
英娘爱吃酒酿圆子,见容妤含笑看着她,目光十分温和,再看面前摆着的这碗晶莹剔透上边还浮着金灿灿的桂花酒酿,就算是再傻她也知道掌柜的这是不放心她,特意过来找她的,只觉得心中暖的不行。
容妤没管她,已经自顾自端了一碗吃,她这份要比英娘的少,毕竟她不饿,也不过是寻个由头而已。
比起吃酒酿圆子,她还是比较喜欢直接捧着米酒吃。
煮熟的糯米放凉夹了酒药发酵上几日,待出了酒,也就做好了,淡淡的酒香吃着也不醉人,口味香甜醇美,她比较喜欢不要将糯米蒸的太烂,吃着还有些许嚼劲,特别是夏日里,将做好的米酒放在冰箱里冷藏,吃的时候就舀几勺,酒香甜而不腻,因为冰镇过,清甜的口感更加突出,冰冰凉凉的汁水一路入喉,顿时驱散夏日的灼热感,吃着倒是比雪糕冰棍还要痛快几分。
见容妤吃,英娘也捧了碗,呆了几秒,也跟着吃。
那圆子揉搓的滚圆,沸水一煮更是涨大,洁白的外皮弹软有嚼劲,牙齿轻轻一咬,里头的红豆沙顿时流了出来,因为刻意少放了糖,此时吃着也不显得甜腻,再啜一口米酒,淡淡的桂花香与酒酿的清香交融,在唇舌间萦绕久久不散。
都说吃甜食有助于调节心情,一碗酒酿圆子下肚,英娘的泪早已止住了,酒酿甜,她的心却更甜。
“吃饱了么?”容妤早就吃完了,此时正托着下巴问。
容妤本来就生得好看,此时烛光下含笑的模样更是让人不觉看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同为女子,英娘也不禁呆了呆,小声道,“饱了。”
“饱了就好,”容妤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祁大夫配的药,消肿特别好,待会儿记得洗把脸,将这药覆在眼睛周围,明日一早也不会肿痛。”
英娘脸一红。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要是今儿把眼睛给哭肿了,明日去见你阿爹,只怕得给他吓一跳。”容妤拍了拍她的肩,安
慰道,“我跟开阳说过了,明天他陪你去,先将你阿爹接来治病,后面有事情咱们再想办法解决。”
“掌柜的......”眼看英娘又要掉眼泪,容妤赶紧制止,“别哭,千万别哭。”她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人家掉金豆豆。
大概是容妤的表情太过惊恐,英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容妤倒是安了心,笑好啊,笑一笑十年少,可比哭好看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示:玉佩问题在第四章 和第二十九章,之前改文了,渣爹丢的
每天都在想米酒吃,超市那种小份的我不喜欢,喜欢那种大红罐罐装的,奈何一直没有见到,打算再等几天还是没有的话就撸袖子自己上
冰镇米酒真的,特别,好吃!!!!!,,大家记得收藏
第56章 56、泡椒凤爪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只等城门一开, 开阳与英娘两个就驾着马车出了城直奔赵家庄而去。
不得不说两人脚程很快, 才晌午时分就听见了门口马车轱辘的声音, 开阳率先跳下车, 掀开车帘子, 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在英娘的搀扶下下了车。
这应该就是英娘的父亲裴秀才了, 父女两个只有三四分相像,但眉宇间那股子沉静的气质倒是如出一辙,大概是大病了一场, 裴秀才脸色十分苍白,宽大的袖袍下空荡荡的人消瘦的厉害,背却挺得笔直, 此时父女两个眼眶都是红的,显然在路上已经哭过了。
见到门口应出来的容妤, 再听英娘脆生生的朝她喊掌柜的, 裴秀才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然后挣脱了英娘搀着他的手,在容妤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双手微拢俯身一揖到底,“多谢容掌柜大恩, 护佑小女, 裴某感激不尽。”
“先生这是做什么,”容妤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英娘在我店里做事, 这些都是应该的。”
裴秀才见容妤面上带笑十分温和的样子,颤了颤唇,他如今挂心的唯有女儿,今日见女儿归家,他简直是又喜又惊,一路上英娘也跟他说了这月余来的经历,知道她如今在一间酒楼里做活,掌柜的颇为和善,对她也十分照拂,今日就是掌柜的怕她一个人回去吃亏,所以才特意找的人陪着。
裴秀才见女儿非但没有憔悴,反而精神气比从前在家中的时候还要好,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簇新的,心中隐隐更是不安,怕女儿年幼被人哄骗,万一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可就遭了,毕竟在店里当伙计的哪里有说待遇这么好还给带家里住的,眼下见了容妤,裴秀才算是真的安了心。
毕竟女儿只顾着跟他夸掌柜的如何如何好,却忘了说这掌柜的究竟是男是女,想到自己之前的揣测,裴秀才心中还生出了一丝羞愧。
“都别在门口杵着了,赶紧进来吧。”容妤招呼几人进门。
裴秀才刚道完谢,突然身体晃了晃,在英娘的惊呼声中直接朝前栽去,幸好开阳眼疾手快的搀了一把。
裴秀才本来就卧床多时,今日一翻折腾情绪波动又太大,一时间
就有些支撑不住,勉强安慰了一脸惶恐的英娘一句,话没说完就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阿爹!”英娘凄厉的一叫将才溜出来靠着门看的团哥儿都吓了一跳,赶紧拽住了殷玠的衣角。
容妤也惊了一下,看来这身子是真的不大好了,“快,将人送去厢房。”
开阳点点头,麻利的就将人抱了起来往客房走,英娘也赶紧跟了上去。
正啃着鸡爪慢悠悠晃过来的祁大夫“哟”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英娘的父亲不大好,得请大夫,”容妤顺口答了一句,又感觉有哪儿不对,扭头直勾勾盯着啃鸡爪子啃得真得劲的祁大夫。
“请大夫就快去呗,你看我做什么?”祁大夫啃鸡爪子啃得口水哧溜响,别说,这泡椒凤爪滋味还真不错,酸酸辣辣的正合了他的心意,皮也十分有韧劲儿,就连那骨头都浸了味儿一口下去咬的嘎嘣响,祁大夫一边辣的嘶嘶直抽凉气,一边又实在是舍不下这口美味越吃越上瘾,容妤试做的泡脚鸡爪几乎被祁大夫一个人给包圆了。
“这里有现成的大夫,又何必舍近求远呢?”容妤挑了挑眉,“要不您给看看?”
“不去,没空。”祁大夫毫不犹豫拒绝,他出诊从来都是看心情。
“给一份泡椒凤爪。”
“不去。”
“再加两只酱猪蹄。”
“我考虑考虑。”祁大夫装模作样咳了两声。
“一份麻辣鱼骨。”容妤跟着加码。
“再多一份。”祁大夫竖起了一根手指,“要你上回做的那个麻辣鸭脖。”那鸭脖子才好吃,也不知是用了哪些卤料,简直就是将香、辣、甘、麻、咸等诸多滋味全部融到了一起,连骨头里都浸了味,吃的时候得见缝插针连骨头缝里藏着的肉丝都舍不得放过,不得不说还是门技术活,祁大夫砸吧了一下嘴,别说,还真想吃。
容妤静静的看着他,扭头叫憋笑的红豆,“去,请大夫去。”
“好嘞!”红豆脆生生应了一声赶紧就要出去。
“别,回,回来!”祁大夫急了,眼看这是啥都捞不到的节奏啊,见容妤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祁大夫撇了撇嘴,“你这丫头忒坏,不就多给些吃食么,瞧你小气的
。”他是随便给人瞧病的人么?想当年一诊千金还得依他的心情来,如今竟败在了几根鸡爪子身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祁大夫摇头晃脑,十分不讲究的将满手的油往身上擦了擦,转身就往厢房走,还不忘叮嘱,“就按之前说的来,凤爪鱼骨酱猪蹄,你可别给我打折扣啊!”
容妤忍俊,“放心吧您嘞。”
殷玠看着两人讨价还价这一幕,眸光闪了闪,看来祁大夫也不是那么不通人情,那要不要试试?
等容妤他们去客房的时候,祁大夫正在给裴秀才诊治。
“没想到你们回来的倒挺快的,我还怕路上遇到什么事儿呢。”见开阳守在门口,容妤笑道。
开阳眼神飘忽了一下,咳了一声,“其实,也不是那么顺利,是遇到了一些事。”
“怎么了?严重么?”容妤问。
“也还好,就是碰到了一些不长眼的人拦车。”
容妤皱了皱眉,心知那些人大概就是英娘口中的赵秀才家里人,不由得问,“那你们是怎么......”
话没说完,就见开阳灿烂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既然好言好语劝不开,那当然是直接揍啊!”这话说得非常流畅自然显然一点都没觉得有哪儿不对,都说先礼后兵,礼解决不了的事儿那就武力来呗。
不得不说开阳不愧是殷玠的得力下属,处事作风都差不离,能动手的就绝不动口,怎么简单怎么来,别看开阳在容妤她们面前笑嘻嘻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在军中的名声可比殷玠好不到哪儿去,带兵操练手段一点不含糊。
开阳安慰,“容娘子放心,揍就揍了,没缺胳膊断腿,有事儿我们王,啊,我们爷顶着呢。”属下揍人老大顶锅,就算是告到衙门不还是有叶大人撑着呢,开阳表示,都不是事儿。
容妤,“......”瞧这云淡风轻的样子,难不成这就是有后台的底气?那她是不是也得想办法抱大腿?
“祁大夫,我阿爹怎么了?”房间里,英娘看着双眼紧闭躺在床上的裴秀才,眼眶已经红了,但还是强忍着没让泪流下来。
“应该是感染了风寒,但是没有得到及时医治眼下病情有些恶化,加上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就靠一口气吊着,眼下这口气一
松人也就撑不住了。”祁大夫收回手,“没什么大事,不至于要命,就看着骇人,好好养一养,心情好了人也就好了。”
“有病就得治,不能硬抗,别看这风寒不值得什么,但要是闹严重了也是能要人命的。”祁大夫一边絮絮叨,一边写方子。
英娘默默嗯了一声,哪里是不想治,是那赵家人放了话,谁敢上门诊治就砸了谁的摊子,赵家庄偏远 ,正经医士难请,一般都是附近的游医,但赵家人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不好惹,家里头又有做官的人,没有谁会为了给一个穷教书先生看病去得罪人。
还有即将进行的秋闱,虽然阿爹没提,但她知道,她没应承赵家的婚事,这次秋闱名单里不会有阿爹......
英娘越想越难过,越想就越自责,眼泪忍不住就滚了下来。
“英娘,别哭。”有些虚弱的男声响起,英娘惊喜抬头,就见裴秀才已经睁了眼,有些费力的抬手想去摸她的头发,英娘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裴秀才被她哭的心中泛酸,眼眶也有些湿。
实在是见不得父女两个抱头痛哭的场面,祁大夫赶紧将药方写完往凑过来的开阳怀里一塞,然后紧赶着就出了房门,其他人自然也不会这么没眼色就在这儿干站着看两人哭,也都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好不容易见面的父女俩。
“容丫头,英娘这父女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都愁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就是生离死别呢?”几个人蹲在厨房门口无聊啃鸡爪子,祁大夫有些疑惑的问。
开阳也跟着点头,“我也纳闷呢,今日陪她回去的时候不是被人堵了车么,为首的那个死胖子口口声声说英娘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我瞧着怎么都不像啊。”
“媳妇儿?”祁大夫啃着鸡爪口齿不清,“英娘这丫头才十三岁吧,这么早就定亲了?”
“我瞧着不是。”
见这两人猜来猜去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容妤想了想,将从前英娘给她透的底说了。
“也就是说,那姓赵的秀才仗着家里有人脉,用裴先生的前程做筹码来威胁想让英娘嫁给他,然后裴先生不同意,让英娘远远避开,那要是真如赵姓秀才威胁的那般
,岂不是裴先生这次就无法下场应试?”祁大夫摇摇头,“可惜了。”
比起祁大夫感叹居多,开阳则更加警觉,“就凭他一个乡绅秀才就可以左右朝廷科举学子应试名单?”开阳下意识偏头去看殷玠,果然见他脸色已经是冷沉一片。
往小了说这是私人恩怨,可往深了想这就是明晃晃的滥用职权行舞弊之事啊,眼下可以除了学子考试名额,那下次是不是就可以透题甚至是直接冒名顶替?
大庆律法,科举舞弊乃重罪,一旦查出来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不过这事儿也说不好,总不能只听英娘的一面之词。
容妤的想法跟开阳差不多,只是这种事儿她们想要查显然也不大容易,官场上的事儿还得找专业人士才行,容妤心中大概有了主意,但还是决定先与裴先生谈一谈,看他是做什么打算。
结果还没等她去寻裴秀才,英娘自个儿就找过来了。
父女两个在房间里说了大半天的悄悄话,眼下都已经入夜了,英娘一个人过来敲了容妤的房门,刚开门让她进来,“砰”地一声,少女双膝一弯,竟直愣愣跪在了容妤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容妤被吓了一跳,赶紧让她起来,英娘却不肯,或许也是知道自己要说的话有些为难人,英娘声音有些低,“掌柜的,英娘想求您一件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容妤劈头打断她的话,按了按额角,“你先起来。”
英娘现在来为的无非就是裴秀才,但讲真的,官场里面的弯弯道道太多了,先别说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就算还担着国公府小姐的身份都未必能做什么,只是她不能做的,旁人未必就不能。
容妤亲自扶了她起来,又给她拂去衣裳上沾的灰,笑了笑,“我与殷公子商量过了,后日会在府里宴请叶大人。”话只说到这里,剩下的意思英娘都懂。
英娘确实都懂了,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哽咽着道谢,“多谢掌柜的。”
容妤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这两日你不必去店里了,就好好陪陪你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