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皇子后——李寂v5
时间:2020-08-03 09:56:13

  饶是脾气再好也受不了他,宝宁气的心口疼,冲裴原道:“你若是季蕴,我就要打你了。”
  裴原闭着嘴巴不说话。
  宝宁叹了口气,哄他:“好啦,你听话,先躺下,我给你煮粥好不好?”
  裴原点点头。
  像个木头人。宝宁皱皱鼻子,认命去扶他,裴原顺从地躺好,宝宁给他掖上被子,转身要走。
  一步还未迈开,裴原忽的又伸出手,去抓她的袖子:“你做什么去?”
  “我,我去做饭!”宝宁跺跺脚,不想再跟他扯皮了,去掰他的手指,“你松开。”
  裴原说:“我不。”
  宝宁打了下他的手背,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呢?”
  裴原还是道:“我不。”
  他躺在那,梗着脖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眼睛微睁开一条缝儿,露出一双黑的发亮的瞳仁瞧着她。
  裴原是内双,狭长的眼,眼尾微微往上翘,不爱正眼看人,平时的时候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现在一看,就是个臭无赖,幼稚,无聊,黏的烦人。
  宝宁将外套脱下,塞到他手里:“你不是要袖子吗,给你了。”她就穿着一身亵衣,冻的打了个哆嗦,抱着臂往外走。
  裴原看着手里的外衣,没反应过来的样子,眼看着宝宁就要走出门了,才想起什么,又唤一声:“宝宁。”
  宝宁回头凶他:“你再缠着我,我真的要打你了!”
  裴原说:“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宝宁看他一眼,见他认真样子,问:“什么事?”
  裴原说:“商量个事儿呗,你别走了。”
  宝宁愣住。她忽然想到,裴原今天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以为她要走了,不管他,所以自暴自弃了?
  裴原以为她在犹豫,拇指按了按太阳穴,伸了三根手指头发誓:“我和你保证,以后我要是再凶你,我就……”
  宝宁笑问:“你怎么?”
  裴原说:“我就三天不喝酒。”
  宝宁笑容没了,不再看他,垂着眼揪手指。
  裴原低低道:“你生气了?”
  宝宁反问:“我不该生气吗?”
  “别生气了。”裴原说,“我请你喝酒。”
  宝宁道:“谁要喝你的臭酒。”
  裴原低头闻闻自己:“不臭啊,茉莉味儿的。”
  宝宁被逗笑,又敛起,上前两步将自己外套扯回:“我给你煮粥去。”
  裴原问:“那你还走不走了?”
  “你怎么这样话多呢?”宝宁无奈,“我本就没想走过,我白日出门,是去买东西的。”
  裴原“哦”了声,不说话了,扯过被子蒙住头,露一双眼睛在外头,困意上来,眼皮一睁一闭,很快又睡着了。
  宝宁失笑,紧了紧领口,推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裴哥本性暴露。
 
 
第10章 甜甜
  宝宁将粥送过去的时候,裴原已睡得天翻地覆,强叫起来喝了粥,他还老大不乐意一样。
  宝宁恼火,悄悄掐了他胳膊一把。
  喂完了粥,又给他擦了脸和手脚,腿上的伤换了遍药,宝宁才回屋子。
  奶狗缩在被子里,仰着脑袋等她,宝宁笑了下,揉了揉它的脑袋。
  折腾了这大半宿,宝宁睡不着了,她心里想着裴原腿上的伤。
  其实从开始的时候,她便觉得奇怪,裴原是怎么弄成那样的。应该不是病,如果是病,他的腿瘫了,不该会觉得疼。他腿上有很多刀伤,但那也不会是腿残了的原因,刀伤疼,却不会让他整条右腿都无法动弹。
  宝宁想来想去,找不出结果。
  宝宁心底是有些幻想的,她想着,万一裴原的腿以后能好呢?
  她从小跟着府里的明姨娘学些医术,知道明姨娘的爹爹以前开医馆,治的就是这样的病。
  有些老人年纪大了,得了脑卒中,会偏瘫,手拿不起东西,也走不了路。明姨娘说,很多时候这样的病是可以纠正的,内服汤药,外敷患肢,经常按摩,陪他走路,一些轻症的患者可以复原七八成,重症的也可以恢复二三成。
  裴原还那么年轻,身体底子也很好,若是坚持治下去的话,应该也会有效果。
  但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宝宁都能想象到,她若到裴原面前去说,用治那些卒中老人的方法去治他,他定会生气,脸子撂下来,说不准还会骂她一顿,将她赶出去。
  那人的脸酸的很,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这会还对你笑呢,保不住下一瞬就翻脸。
  宝宁不敢去触这样的霉头。
  况且,抓药是要对症下药的,裴原的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不肯说,这药便没法抓。
  宝宁叹了口气,想着等过段时间的,她与裴原关系再亲近些,想办法说服他,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饮食上好好调理,每日换药,让他的伤口先愈合了。
  还有就是,戒了他的酒!
  小奶狗不知道宝宁坐在那里想什么,耐不住寂寞,上前去咬她的手指。
  它正在长牙,嘴巴里痒,两只爪子抱着宝宁的腕子不松开,小嘴裹着宝宁的指头,舌上的倒刺刮得宝宁麻酥酥的。
  “我还没给你取名字是不是?”宝宁挠挠它的下巴,思索一会,“那么喜欢舔人,就叫甜甜吧。”
  奶狗眨着眼睛看她,宝宁亲它一口,笑着问:“甜甜,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呀?”
  奶狗眨着眼睛看她。
  宝宁觉着心都要化了,捧着它的小脑袋搓了搓,随后将它按进怀里,吹熄了灯:“睡觉。”
  ……
  第二日,宝宁是被疼醒的,脖子和手腕均是火辣辣的疼,她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手腕上那一圈已经青紫了。
  是昨日被裴原攥的。
  宝宁心一惊,赶紧去找镜子。脖子没像手腕那样严重,只是微微泛红,但她肤色白,乍一看过去还是骇人。
  宝宁扑了一层粉在脖子上面,又翻了条纱巾系上,总算挡住。
  手腕上就没办法了,只能将袖子往下扯了扯,尽量遮挡住那圈紫。
  这人真是……没轻没重的。
  宝宁再不敢近他的身了,她心里想着,以后定要离裴原三步远,不管他醒着还是睡着,省得他再发疯。
  腕子上了药还是疼,许是伤了筋了,做不了大动作。
  早饭图简单,就做了菠菜丸子汤,用昨日剩下的丸子煮,简单方便,又软糯清爽,很好吃。
  再做几个葱油花卷,吃起来更香。
  汤煮到一半时,昨日买的东西都送来了。
  两套崭新的梨木家具、几匹布、各种各样的菜籽,还有米面粮油,风干的猪腿肉,最重要的是一窝崽儿。
  季蕴给足了钱,来送货的几个车夫态度也十分亲切,帮着宝宁把东西都搬进了院里,还和她搭话:“小夫人,你们这住的地方真是朴实,昨日那小公子和我把东西送到这儿时,我都以为听错了。”
  蓦的被人唤了“小夫人”,宝宁懵了一瞬,不知他唤的是谁。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就喜欢这样的清净地方,这叫返璞归真。”
  宝宁听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道了谢,将车夫们送出去,往回走的时候还在回味那声“小夫人”,觉得这称呼有点羞涩,又有点陌生。
  和裴原一起生活了也好几日了,宝宁将他当作了伴儿,却快忘了他们之间还是有这样一层关系的。
  按理来说,裴原是他的丈夫,她是裴原的妻子,但他们之间关系实在特殊,宝宁心想,不光是她,裴原应该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要不然,他前些日子也不会赶她走,昨晚更不会对她下那么重的手。
  不过,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和和气气的,她做饭,他吃,只要裴原不再乱发脾气就成了。
  宝宁胡思乱想,走到一半才想起锅里还烧着菜,赶紧往回跑。
  还好,没烧糊。宝宁往里添了点水,搅了几下,去看她昨日买的一窝崽儿。
  十只鸡,五只鸭,还有两只鹅。
  都还是半个巴掌那么大的幼崽,毛茸茸的像是小黄球,群体意识倒是很分明,分成了三堆,和自己的小伙伴挤在一起睡大觉。
  有几个精神很好,正醒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黑溜溜的,不时叫一声,细细软软的“唧——”
  宝宁幻想着等过一个月,这些崽儿们长大后的样子,满院子热热闹闹的跑,还会下蛋,可真好啊。
  崽儿们都装在一个大篮子里面,放在暖炕上,篮子里铺着干草和碎棉花,很软。
  甜甜趴在篮子边上,一边啃木头,一边盯着那些黄绒绒的小球儿看。
  许是狗的天性,宝宁总觉得,它那眼神很不善良,带着股凶气。
  她要去做饭,不能一直在旁边看着,不放心地叮嘱它:“甜甜,你可要乖乖的,不能乱咬,知不知道?”
  奶狗不理她,宝宁蹙蹙眉,着急做活儿,又担心它闯祸,想了一想,把甜甜放在了炕里头,远离篮子的地方,又拿了床被子挡在中间,才放心离开。
  面那会已经发好了,擀成片儿,抹油,撒香料,撒葱花,卷成一卷再切段儿,筷子一压一挑,一个花卷便做好了。
  宝宁专注着手里的东西,也没往炕头看,直到听见那边此起彼伏的叫声才意识到不妙。
  她看过去,只见甜甜不知怎么爬了过去,已经坐到了崽儿们中间,一副山大王的架势,嘴里叼着一只小鹅的脖子,正在晃着头来回甩。
  “你做什么呢?”宝宁心都提起来,也顾不上满手的面粉,几步过去将小鹅救下来。
  甜甜嘴里没几颗牙,小鹅没受伤,只是吓着了,缩在一旁发抖,宝宁气得打了它屁股几下,奶狗浑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歪着脖子瞧她,理直气壮。
  宝宁恍然觉得,它这副模样像极了昨晚的裴原。
  “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吗?”宝宁捏了捏它的耳朵,“我带你去找能制服你的人,看你俩谁能凶得过谁!”
  东厢里,裴原还在睡觉。
  宝宁悄悄将甜甜放在他枕边,推了把奶狗的屁股。
  甜甜很聪明,很顺从地往裴原脸上爬,一身软毛蹭在裴原脸颊上,小屁股晃来晃去。
  裴原觉得脸上痒,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往下拽,那东西却死死抱住他,挣不掉。
  裴原恼怒地睁眼,对上一张正要吐着舌头、要啃他鼻尖的狗脸。
  他手一抖:“什么东西!”
 
 
第11章 性情
  “它叫甜甜。”
  宝宁笑盈盈地和裴原介绍:“你昨天见过它的。”
  “我见过吗?”裴原提着奶狗的脖子将它扔到一边去,揉了揉眉头。
  昨天的事,裴原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就记着他喝了很多酒,胃疼,疼的要死要活,他趴在炕上暖胃,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他好像醒过一次,说了些胡话,吃了点东西,就到现在了。
  喝断片了,连酒醉前的事都迷迷糊糊,他真不记得见过这只狗。
  甜甜睁着一双圆眼睛看着他,伸出粉舌要舔他的手,裴原哆嗦了下,将它拨到了更远的地方去。
  他看向宝宁,语气不太好:“你把它带到我房里做什么?”
  宝宁抿抿唇,心想这人还真是个坏脾气。
  昨晚还拉着她的袖子求她不要走,今个转眼一醒,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是那副拉着脸的样子,好像她欠了他多少的钱。
  宝宁说:“我在屋里养了些鸡鸭,还很小,甜甜淘气,我怕它闯祸,想请你帮我看一下。”
  裴原这才注意到宝宁颈上围着的丝巾,他眼神中闪过一瞬的诧异:“你不热吗?”
  宝宁失语。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惊疑不定地问他:“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等等,我再想想。”裴原掐了掐眉心,努力想把昨日的记忆拼起来。
  他想起来一些,夜里应是有人来过他房里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宝宁。对了,白日的时候宝宁的弟弟来过,那小孩很不喜欢他的样子,说要带他姐姐走,走就走呗,裴原不在乎,但是心里又闷得慌,他一觉得难受,就想喝点酒。
  一不小心喝多了,胃病犯了,疼的差点晕过去,然后,有人进来了,陪他说了一会话,还给他擦了脸,煮了粥。
  自己是什么习惯,裴原心里清楚,他早年时候在军营待惯了,夜里总是保持着警醒,若有人近他身,八成是要吃些苦头的。
  再看向宝宁,裴原有些心虚:“……我弄的?”
  宝宁生气又委屈:“你真的不记得了,白眼狼!”
  “我看看弄成什么样儿了。”裴原冲她招招手,探身想去解她颈上缠的巾子,这动作暧昧,宝宁心里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手挡着不让看。
  腕子上的青紫也露出来了,触目惊心。
  裴原看得心里一揪,一个头两个大。
  他觉得嗓子有点干,拧眉问:“疼不疼?”
  宝宁看着他,不说话。她情绪都写在脸上的,裴原瞧得出来,宝宁不高兴了,还有点失望和难过。
  但他不知道怎么哄。
  道歉的话总是很难说出口,他本来也不是个会认错的人,尤其是对着个女人,没经验。
  裴原憋了好半晌,憋出一句:“是我不好,你回去擦点药,别生气了。”
  宝宁心中郁郁的。他要是不说话还好,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倒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宝宁问:“你哪里不好?”
  裴原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过一会儿,恼羞成怒:“差不多就得了,蹬鼻子上脸了还。”
  这人真是恶劣。宝宁本是个好脾气的人,惯会自我安慰,但到了裴原面前才知道,自己那点功力在他面前都是不作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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