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年纪大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马上要到三十如狼的人生新阶段,而我的空窗期超过了三年。三年前的开罗之旅让我对男性彻底丧失了兴趣,每当午夜梦回,梦到开罗古堡的那半年醉生梦死的日子,阴暗不见半点日光的石头城堡,厚重的窗帘,哥特式的装饰……非要说的话就是尝过了顶级珍馐对其它清粥小菜提不起兴趣来。不过过了三年人体的新陈代谢总算代谢掉了迪奥的荷尔蒙。
也许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回忆吧,我的思绪又飘到了数年前,大约是2010年年底,冬季,圣诞节前夕,街道上到处是圣诞节的痕迹,我正捧着花打算去私人医院看望我昏迷了数年的堂叔,堂叔自从15岁交通事故成为植物人到那时已经有13年了,他的父亲是我们家族的私生子,并没有亲戚,所以只好本家的亲戚来支付住院的费用,换成别的家庭是不可能支付昂贵的私人疗养院的费用的。
横滨街头我再次看见了森鸥外,自从他帮我治疗生理痛的再度见面,他的肩膀垮的厉害,困倦地旁若无人地打着哈欠,胡子几天没刮,身上满是废柴大叔的味道。
倒是没有穿白大褂。
“森先生?”我叫住他。
那双眯起来的紫罗兰似的眼睛看向我,隔了相对漫长的一段时间,似乎才认出我来似的,“你……伊藤润富江桑?”
“是我,一年不见了呢。”
也许对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打招呼有些奇怪,但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问我身体怎么样了明显不是合适的话题,森鸥外笑了下,说道:“伊藤润桑还是这么漂亮啊。”
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我没说去哪里,他也没说,我们好像是有同样的目的地似的并肩走着。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说。
“是啊。”他说,这时候天上飘起了雪花。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到最后是我的花店,刹那间我想他自始至终都记得我。
雪已经很大了,纷纷扬扬的,路边的树上缠满了各色的小灯泡,金色的光覆盖在雪夜上,这条街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印。
“到了呢。”森鸥外抖了抖帽子上的雪,“再见了。”
“等一下。”我叫住他,解开了围巾递给他,他疑惑地看着我。
我抖开围巾系在森鸥外脖子上,缠了两圈,打了个结,“妇科医院有这么辛苦吗。”
森鸥外伸手摸了下深红色的围巾,他冻得发紫的指甲呈现出一种冰冷的色彩,“嗯,很辛苦呢。”
那之后,森鸥外会时不时地来花店买花,我有些期待他来。
还会给他泡壶热茶。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渐渐明朗化的一天,他忽然抱着一个小女孩来了。
金发萝莉,分外亲近。
金发萝莉叫他林太郎。
呦呵,还有昵称。
她的名字是爱丽丝。
不是父女,不是亲戚。
我:眼神死。
作者有话要说: 像他那样的人,
经常眺望远方。
那双眼睛总是清澈的,
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他,
才这样觉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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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森鸥外的回忆杀出现了
森大夫萝莉控被发现了。
自己找死没办法。
小姐姐的好感度瞬间降至冰点,还有他隐瞒了年纪。
【已知情报】
伊藤润富江
手工艺达人
家务小能手
旅行达人
并不是认真经营的买卖人
有些老年人特质
有个植物人堂叔
不只对异能力,对替身使者也有吸引力。
和迪奥在开罗古堡度过了没羞没臊的半年
品味变高了。
第9章
在抽卡界,十连保底单抽出奇迹已是不争的事实。
今日又到了抽卡几率上升的日子,我早早地攒了一笔资源预备着了。
常言说得好,有备无患。
今日我伊藤润富江的欧气又该吊打世界频道的所有玩家。
名为《阴阳师》的游戏是从种花国进口的,当时下载了这个游戏后我吃了一惊,日本向来都是文化输出国,尤其是二次元,除了美漫外没有敌手。
“真是厉害啊这个游戏。”
除了剧情比较薄弱外没什么可挑剔的。
尤其像我这样的风景党、生活系、集卡流、养成流爱好者更是爱不释手,每天早中晚都得打开一下子,至于战斗的玩法倒不在意,战斗排名什么的也无所谓。所以玩了这么久还是个菜鸡,空有等级。
诸多玩法中我最喜欢的就是抽卡,而且我的运势也是超一流的,和灾难体质恰好相反。
一天当中紫气最盛的时候,我焚香沐浴斋戒一个小时,拿起手机面朝东方,念出玄学口号:“马列毛邓,皆阵列在前。”
随即紫气东来,黑光大盛。
截了图发到世界频道,迎来一拨人的艳羡,是我小小的快乐。
神抽不发图,如锦衣夜行!
这波抽阿稍稍抚慰了我并不平静的心。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习惯早睡早起的我绝不会超过十点睡觉,也绝不会六点钟后起床,这样的睡眠习惯是在总持寺养成的,我的父亲六十年来从没有违背过作息时间表一次。请我们都足够偏执。
我坐在实木的圆桌上盘膝而坐,室内水复山重似的花朵和雨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野外,总持寺占地范围巨大,除了本寺外还有一座连绵的山是伊藤润家的财产,我小时候就在山中修行。雨生百谷流重要的一环“问心”,八岁起每隔五日静坐在瀑布下,任由水流鞭打全身,起初身上很疼,尽管瀑布水流量并不如何大,还是让年幼的我吃足了苦头,修行且不分四季,我精悍的体魄就是这么来的。
美久没受过这样的训练,身为次女父亲对她宽容很多,直到我丢弃了剑,父亲才开始训练美久。美久身体很好,从小到大也没生过什么病,可她完全承受不了日复一日的训练,也许是潜力低吧。
我总是能听到美久的哭泣。
我想那是父亲故意让我听到的,因为我的退缩美久才要吃苦头。我抛弃了剑也抛弃了身为总持寺长女的责任,我让家族蒙羞了。这让我十几年来在家族内抬不起头来,那些分家的亲戚们受到父亲态度的影响,刻意地忽视我。
雨声越来越大,雨季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这样的日子很少有生意的。
静坐了二十分钟后,我单手撑着桌面倒立起来,血液流向头部,白色亚麻布的裤子落到大腿上,直到手腕有些受不了才弯折过来躺在桌子上,好一会儿剧烈的心跳才平复过来。恢复成原本的孤傲的横滨猛兽。
“伊藤润富江桑?富江桑?”
门被轻轻敲着。
虽然安置了门铃,但是熟人并不会按。
我会告诉比较熟悉的人们直接敲门就好,我的五感灵敏,哪怕在楼上也听得到敲门声。
而且我喜欢木门被叩响时发出的声音。门铃的话,和脑中一样总有一种诈尸的感觉。
门外是穿着雨衣的花圃主人春子小姐。
比我大几岁,寡居。
日本的不婚率离异率越来越高了,已经成为了社会问题。
一辆柠檬黄的小货车停在外头,货厢里装着预定的花。
春子看了眼华店内,摆的满满登登,最近是雨季客人很少呢。而且伊藤润桑并不承接送货等服务,也不外出联络生意,这么由着性子做生意十年了旅猫还没倒闭真是运气好呢。
“你怎么亲自来了?”我闪开让她进来,平日里都是打工生来送。
“河田他要准备升学考试嘛,想雇新人来着,可是现在的年轻人肯做花店工作的很少了,毕竟是很繁重的工作,我也给不了太多的工钱,河田还是因为住得近才来我这工作的。”
春子把羽衣挂在门口光脚走了进来,再一次称赞道:“地板还真是舒服。”
花店的所有木料的纹理都是美术大学的师生们手工雕刻的,质感很不一般。来店里的人必须要拖鞋进来才行,这也是导致客人不多的其中一个人原因吧。
我和春子合作了十年时间,熟悉的很,招待她喝杯茶也是应该,茶具摆上桌子,我跪坐着开始泡茶。
“不管看多少次,真是优美啊。”春子也是直球选手,逮住我猛夸,“说真的富江桑是大小姐吧。”
我的气质出卖了我。
感谢总持寺。
不过我更想听到的话是夸我像一把生锈的利剑。
生锈没什么不好的。
大概。
我们捧着日本黑瓷茶杯坐在靠窗的圆木墩上,窗子支开了,没有刮风雨水直直地砸到外面,春子呼出一口气,“你这里真是宁静啊。”
“有院子会更好些。”
“也是呢。”
喝完茶我让春子坐着自己去搬花,春子年纪不比我大几岁,可我潜意识里觉得她已经是中年人了,毕竟我才29.5岁嘛,她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而且我向来对女性报以更多的宽容,这也是总持寺生涯造成的,庙里头古古怪怪的传统族归家规里也包括如何当“君子”,如何对待女性的问题上,我刻板自矜的剑豪土肥圆老爹也一板一眼地讲述过。除了我不太相信的伊藤润切江当年也是日本最英俊的剑豪,风度不赖恐怕是老妈看上她的最重要原因。
恐怕我没长成老爹心目中的“伊藤润家的贵公子”让他失望了吧。
看到我穿樱粉色的和服那天他的表情我至今回忆起来都会笑个不停。
还有对于漂亮的人我的容忍度高的多。
“呼,总算搬完了。”
“真是辛苦了。”春子一脸给我添麻烦了的表情,递给我擦汗的毛巾。“哪有让客人搬货的嘛,这样的供货商可不讨客户喜欢。”
“很贤惠嘛,春子。”我接过毛巾擦了擦额头。
“喵~”阿旅跳到桌子上朝春子伸出了爪爪。
春子温柔地抱起阿旅蹭了蹭,“真是温暖呢。”
“喜欢猫的话自己养一只不就好了。”
“虽然喜欢,可想到以后需要负的责任就觉得很有压力,抱歉了,我就是这么脆弱的人。”
“和我说什么抱歉啊,春子你啊,多晒晒太阳怎么样?”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提议到,“你莫非生病了不成?”
“没有呢……”
“什么病?”忽然锐利起来的眼神让春子不由自主地躲闪起我的目光。
看她的样子基本上可以肯定病了。
“呼,你呀,要好好治疗啊,大夫怎么说。”
春子在我的追问下节节败退,“……可以治愈。”
“那你还担心什么啊……莫非不是病的问题?”
看她的神情我似乎又猜对了。
春子说我简直敏锐地可怕。
“小光过世已经六年了,这些年都是阿步在照顾我。”春子苦笑着说。她跟青梅竹马的恋人很早结婚了,可是没多久她的丈夫就去世了,从前两人一起经营的花店只剩下她一个人。太多回忆的地方并不适合伤心的人居住,总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对身体可不好,不是有一个词叫做忧思成疾嘛。
“因为阿步总是在我身边,我习惯性地依赖他,他可是小光的弟弟啊!”
——可是你老公已经去世了啊!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从前听外国人形容我们日本人是“素质高、道德水平低下”的一族,我还很不服气,现在想来,的确如此。而春子的道德感绝对高于平均水平。
我思忖片刻道:“比起其他男人你的旦那应该会更放心把你交给自己的弟弟吧。”
春子抓紧了大腿上软绵绵的肉,蹭地一下站起来,神情慌乱无措,“我、我先告辞了!”
等她匆匆地消失,我才迟钝地眨了眨眼,似乎,给出了糟糕的建议啊。
“真是恶劣的性格呢,伊藤润小姐。”
开着的窗户外露出一抹樱绯色的衣角,橘色的发丝落在窗沿上,那是个身量颇高的女人,她背对着我感叹道。
“你是?”
“在下……尾崎红叶。”那女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年轻绮丽的面孔。
她推开门走了进来,裙摆的层层叠叠的彼岸花如斯盛放。
“初次见面。”
这么端庄的女人在下雨天跑到小花店买花的可能性不高,而且她一语道出我的名姓看来是有备而来,我们之间存在第三个人作为联络中枢,略微一想,我试探问道:
“尾崎小姐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吗?”
“是的哟。”
我再次打量她,衣着、其实、外貌、港黑的人,认识我,我和港黑的联系是森鸥外与芥川,排除芥川剩下的人是——
“你是为了森先生来找我的?”
森先生?如此疏离的称呼让尾崎红叶愣了下,她点头,“没错。”
我平生一股怒气出来,她这是打上门来了!
我伊藤润富江可不受闲气。
“我和森大夫没有客人与老板之外的关系,你找错人了,爱丽丝的妈妈。”
森鸥外竟然骗我爱丽丝不是他的女儿,也是,他怎么可能承认,特意带爱丽丝来找我肯定是为了过明路!
要么是萝莉控要么是亲生女儿,看他对我似乎有些兴趣,应该排除掉萝莉控,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爱丽丝的妈妈”、被伊藤润富江冷眼呵斥的尾崎红叶:……
她倏地想到了真相,并不打算替上司解释什么,“你误会了,我只是来买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