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迷恋——今婳
时间:2020-08-04 11:44:47

  这让阮皙突然就从今晚的负面情绪中脱离了出来,整颗心都是被他牵引着的。
  段易言擦完,又试着用长指碰了碰琴弦。
  阮皙见状,忍不住地小声问:“你连大提琴也会?”
  段易言真是技多不压身,给她淡定来了句:“略懂。”
  拉大提琴他肯定没阮皙专业,但是维修琴弦这种事还是能上手,没经过女孩的同意,便先把它靠放在窗台处,又起身推门走出去借工具箱。
  阮皙想开口喊他,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卷翘的眼睫轻眨,忍着心口郁积的某些情绪,以及一丢丢的不知所措。
  如果没有那份合约书的存在,段易言所作所为的一切,都已经让她心底有种遇到了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真命天子的幸运感觉。
  甚至是,已经开始在假设着有一天那份合约书生效的话,两人分开后,他又恢复单身自由,以后会准备选一个什么样优秀完美的女人共度下半生?
  应该不会是她这样的,阮皙之前还迷失了自我,现在被合约书打醒,心里很清楚段易言没有想跟自己过一辈子,他只是想应付着过个几年。
  而这几年里,即便是没有感情。
  段易言能把自己体现出物有所值,价有所超,把她全身心伺候的挑不出一点错来。
  -
  十分钟后。
  等段易言找管家借了工具箱后,阮皙已经自我消化完了负面情绪,没有在闹脾气,整理好睡裙下床,抱着膝盖就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男人不紧不慢地修理着大提琴的弦。
  窗帘被拉开一些,外面的月光照映进来落在段易言精致的眉目间,他低着头,眉头自然舒展,看起来并难不倒他,很有耐心花了大半个小时。
  阮皙打量着他这张极养眼的脸,主动跟他说话:“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段易言将琴弦重新修好,伸出手,扣着她拉了过来近距离的说:“我不会的东西很多,只不过凑巧会的东西都适合来哄你。”
  阮皙没有防备地扑到了他身上,膝盖跪着地板,想起身,腰肢却被男人手臂一压。
  她近乎是被段易言半抱着,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大提琴,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颤了下。
  这个大提琴是一直伴随着她青春期的成长,意义非凡。
  当时舞台事故发生后,她就再也拿不起它了。
  所以出国前,阮皙没有把弄坏的琴弦拿去维修好,而是藏在了床底下。
  她下意识不想去碰,跟着发凉的手被段易言给握住。
  男人手掌心的温度高于她,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你五岁开始学习拉大提琴的舞台表演视频到十七岁,我都有看过。”在这夜深人静的房间里,没有旁人来打扰到两人的独处,段易言抱着她没有松开,嗓音极低地响在耳旁,且认真还加注了某种感情的语气。
  阮皙想要挣扎,却听见这一句话就安静了。
  段易言字字清晰地告诉着她,五岁到十七岁的所有舞台大提琴演奏,他都有从网上找出来看过。这样的用心,实在是对得起私下签的那份合约。
  阮皙白细的手指慢慢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握紧不敢去触碰这个深红色的大提琴,尽量保持着平静说:“你把它修好也没用,我碰不了它。”
  许是怕他不信,未了,她假装满不在乎的一笑,将手腕处的创可贴撕开,看不见的血淋淋伤心事揭露了出来:“这道疤是我割脉留下的……就因为当时拿不起大提琴,我情绪走向极端,做了很多让人讨厌的事情。”
  “琴弦也是我割脉时亲手弄坏的。”
  无论是什么事经过时间的善待,都会慢慢地淡化。
  阮皙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十七岁的青春期女孩了,在国外四年的留学生活中,学会了怎么控制自己情绪,也没有在渴望着表现出自己是最优秀的小孩来讨好母亲的宠爱。
  ——她是在认命!
  抛弃了当初光环于一身的技能,甘愿做个平凡的女孩。
  如果不是首富之女的身份没办法摆脱,或许更希望自己出生在一个被母亲关爱的普通家庭。
  阮皙说完这些,脸蛋儿对沉默不语的段易言笑了笑:“谢谢你帮我修好它,能帮我放回去吗?”
  话落后,再次想要起身时又被拉了回来。
  段易言没有松手,而是低声问:“你不想仔细看看它?”
  他问出这句话时,一直盯着女孩的眼睛。
  阮皙潜意识里是想要逃避的,先前故意不去看,连触摸都会颤指尖。
  段易言却执意握着她的手,重新碰到那根被弄坏的琴弦。在地板上,灯光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显得亲密无间。
  阮皙眼睫毛逐渐地发红,回忆起了自己当初扎着高马尾,穿白T恤背带裙抱着大提琴,安静一整天都在阁楼上练习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的波动情绪,段易言没有勉强让她试一下。
  “我帮你把它保管起来,拿回我们的家。”
  阮皙抬起眼,直直的看向男人面容沉静的脸庞。
  他强调了这个家字,仿佛是在计较着下飞机时她想各回各家的心思。
  段易言真的把大提琴收起,动作温柔的放进琴盒里。
  阮皙依旧坐在地板上,起伏的情绪还没完全平复,过了片刻,就被他手臂有力的抱了起来。
  因为这个修琴弦的小插曲,两人今晚的变扭也没有继续。
  段易言把房间照明的灯关了,然后压着她,绵密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睛,唇上,带着男性极具侵略性的意味,渐趋深入。
  阮皙眼睛是紧闭着,在黑暗中与他贴着脸,身体上的感觉被牵动,颤着,说不出一个字来。
  段易言有很长的时间都在吻她,沿着她雪白的脖颈和下巴反复的辗转,重重的力道在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痕迹。
  可以想象明天她如果不穿高领的衣服,是走不出这扇门了。
  阮皙或多或少是有享受到,晕乎的脑袋想到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维修着琴弦的模样,此刻却在她身上,整个人就完全软了,而段易言十分熟练地将她搂紧,扯过枕头垫在了腰下。
  黑暗继续在延续,阮皙无意间触碰到他额头上的湿汗,指尖一顿,不由自主地去沿着,去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呼吸急促间,忍不住细细的问:“段易言……我们会不会太频繁了。”
  他的气质看起来真的干净冷清,却不曾想到私下,是这样欲的一面。
  阮皙将满是汗水的额头贴着床单,牙齿咬着唇,说话声音都是破碎的:“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做这种事,以前是怎么忍的?”
  段易言没有回答她,只是粗重且克制的呼吸声越发清晰地在她耳旁响着,跟故意般,手掌滚烫相贴着她滑腻的肌肤,全程就像是优雅进食的野兽,把她一点点的吃干抹净。
  ……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阮皙醒来时,窗外半开的窗帘已经透露进来了明亮的光线,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照映得清清楚楚,连同这张被胡闹得没办法看的公主床。
  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抬手盖住眼睛。
  这里不比酒店,是花钱也不可能买的下。
  阮皙能想象出等保姆来整理房间时,会露出怎样复杂的表情了。
  躺了片刻,她慢慢地放下手,转头去看躺在身边熟睡的男人。
  段易言倒是睡的没有烦恼,天亮了他仿佛又恢复一副出尘干净的模样,双目紧闭,精致的五官轮廓都显得完美,薄唇习惯性微勾。感觉他也只有夜里才会肆无忌惮地暴露本性,对待起女人来丝毫不见得会心慈手软。
  阮皙的性格有一点值得赞扬的,就是但凡让她生气的事翻篇,就不会揪着不放。
  正如昨晚她本来很生段易言的气,因为段易言主动登门来哄,借用修琴弦的事情两人暂时重归于好,今天醒来即便觉得不应该这么快和好的,也没有想重新要摆脸色闹情绪。
  她用被子裹着雪白的胸口,看着天花板继续胡思乱想了一会。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
  看见段易言还在睡,心里暗暗地开始想,估计是体力累坏了吧?
  谁叫他频繁的跟自己做这种事,还没完没了。
  阮皙很想在男人那张极好看的脸上写个活该,又躺了一会也躺不住了,于是悄悄的气场,捡起地上的衣服先去洗个澡。
  等冲洗完干净了。
  重新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原本沉睡不起的男人已经坐在床沿,穿好裤子和衬衣了,长指正不紧不慢地把领口纽扣系上。
  见她披散着乌黑长卷发站在卫生间门口,薄唇扯动,嗓音有些低哑:“民政局八点半开门,现在时间是七点整,我们还有时间,你过来。”
  “……”
  阮皙本能的觉得这句过来,不是什么好词。
  她慢吞吞地往梳妆台移,坐下,看着倒影在镜子里的懒散冷清男人,出声说:“我给你十分钟洗漱,然后下楼陪我吃早餐。要是迟了一分钟,哪怕是一秒,领证的事改天再谈吧。”
 
 
第37章 
  早晨,在阮家的餐厅里,楼下坐在这里看报纸的就阮正午。
  作为职场上的女强人秦霜妍,每天固定时间七点整就会出门去公司,所以阮皙是很少能跟妈妈在同一张桌子用早饭。不过她只要留宿在家,首富爸爸就会迟半个小时去上班陪她吃。
  阮皙在房间里里只给段易言十分钟的时间洗漱,她自己打扮好先下楼,来到洁白整齐的餐桌旁:“爸爸早安。”
  阮正午从报纸上抬头,先是观察着她脸蛋的表情,见不像昨晚那般沮丧,也安心,手指骨节敲了敲瓷碗说:“快坐。你妈妈一早先去公司上班了,不过她有吩咐张妈给你炖了燕窝粥喝。”
  燕窝是昨晚秦霜妍吩咐的,本来是由他这个亲爹端上楼给女儿当夜宵。
  结果因为段易言的亲自登门出现,就没了燕窝的用武之地。
  阮正午明显是想拉近妻子女儿的关系,出声吩咐保姆把燕窝粥端出来。
  阮皙坐下,选了个离首富爸爸最近的位置,至于段易言等会下楼,就让他自己坐远点。
  阮正午说道:“等会要爸爸开车送你去民政局吗?”
  阮皙手指握着勺子,突然抬起头。
  她先没应声,而阮正午把女儿要去领证这件事看得很开,毕竟昨晚已经默许段易言睡在女儿的房间里。就没必要惺惺作态的还要手动拆姻缘。
  “先领证,等段易言什么时候赚够娶你的聘礼,什么时候我再给你们举办一场盛大婚礼。”
  阮皙对联姻过程的细枝末节其实都不清楚,她全程都是跟做个工具人一样,这些都是爸爸和段易言谈的。
  所以对于聘礼这事,也不知道会有多少。
  阮正午也没打算告诉,在他眼里自己的女儿安心当个豪门小公主就可以了,想要花钱,阮家的全部家产都可以双手奉上,让她花个开心。
  所以完全没必要跟她说这些聘礼嫁妆的事,甚至还语重心长的交代:“宝贝,你先跟这个结婚看看,要是过两年觉得想换一个,就回家跟爸爸,爸爸给你换啊。”
  “……”
  这又不是换车,哪有那么容易。
  阮皙慢慢品尝着这碗燕窝粥,没说话。
  过了五六分钟,段易言卡着时间点缓缓出现,他把自己整理的清爽干净才下楼,一走进餐厅,就理所应当地在阮皙的身旁落座,简直是把阮家当成他段家一样,完全没有生分的。
  “岳父你今天发型很帅,早。”
  方才还教女儿过两年想换老公就回家,爸爸给换的某位首富大人,这会还跟段易言来起了商业互吹,笑容满面道:“昨晚在家里睡的怎么样,看起来很神清气爽啊。”
  段易言清隽深邃的五官展颜,淡定自若说道:“睡的很好,床很舒服。”
  阮皙轻咳了声,用眼角余光去扫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阮正午没发现女儿的小动作,还继续跟段易言聊着今天报纸上的财政新闻,只要涉及到生意上的事,同样都是有着野心欲望的男人总是相见恨晚,能聊个不停。
  阮皙这碗燕窝粥吃到一半就不想吃了,她刚放下勺子,还没两秒钟,就发现前面还夸夸其谈的两个男人,现在都很有默契的盯着自己。
  “……”
  看着首富爸爸,以及段易言的眼神。
  阮皙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小爹,幸好苏沂不在场。
  她咽了下喉咙,小声地说:“吃不下了啊。”
  一碗燕窝粥都吃不完,阮正午刚皱眉想说女儿几句。段易言先伸手,将陶瓷碗端过来,又将自己的三明治分享给她一半:“今天的鸡蛋煎的不错,你赏个脸尝两口,吃不完我来解决。”
  说实话,这让阮皙表情都明显愣了下。
  好像记事以来,也就很小的时候要是吃饭浪费食物,也只有爸爸会这样不嫌弃的帮她吃完。段易言这样的举动很自然,没有半分故意要在岳父面前演戏的嫌疑。
  阮皙情不自禁的想,难道是有了身体上那层被打通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吗?
  阮正午也看了段易言一分钟时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
  到底是过来人,这种吃老婆剩下食物的行为,他又不是没有过。
  全权当成是两个小年轻还处于热恋期,感情好罢了。
  等用完早饭,阮正午原本是计划着亲自开车送女儿去民政局,结果被公司高层的紧急电话叫走。他只好吩咐了十名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送。
  整整十名!还都是一副黑老大气质。
  等八点半准时到了民政局,因为刚开门还没有别人,也就不需要麻烦排队。领证的过程中,工作人员眼神有异样,趁着空闲的时候拉住了阮皙的手,还暗示性地对她说:“小姑娘,你是不是被人绑架来结婚,如果是的话,我帮你报警。”
  阮皙怔怔然,表情问号。
  工作人员又暗示地扫了一眼民政局里的十名黑衣保镖,心底已经笃定她不是自愿的。
  是被那个穿着白衬衣的小白脸给武力绑架着来!
  ——真没想到人长得干干净净,瞧着是个斯文讲道理的文化人,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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