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言单手抱着,见她实在困倦,就先安静先睡一会。
等睡舒服了,再喊醒来回去休息。
好在大家都在很识趣没有凑过来打扰,特别是牌桌那边,周礼对连输三局的姜静格挤眉弄眼道:“我没说错吧,这小畜生谈起来爱来都不像他段易言了。”
姜静格听完这句话,扯了扯艳红的唇算是做出反应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知是手气差,还是没心思继续打牌,输了一局又一局,最后索性将牌扔在桌中间,从包里摸出烟盒,转头,问旁人要打火机。
周礼赶忙说:“今晚禁烟。”
姜静格是老烟枪,也是不离烟的,精致的眉一跳:“怎么,你们几个男的还有功能备孕?”
“备孕倒是没有,阮家妹妹对烟味过敏,以后我们圈八成是要和苏家独子那个圈守着一个规矩,但凡阮家妹妹在的场合之下,是禁烟的。”
周礼是完全能理解的,何况阮皙就凭着有个首富爹,别说呼吸过敏才让大家禁言,哪怕多提几个要求也有人会争前恐后的去配合她。
姜静格有些似笑非笑,没对烟味过敏这事发表任何意见。
她也没说阮皙一句不是,倒是说了段易言:“没想到我们段小公子品味是这种的。”
“可不是,我们小公子可是老烟枪。”周礼说这话,是纯属在幸灾乐祸。
段易言婚后离戒烟的日子也不远了。
姜静格将烟盒随便一扔,略讽道:“他自找罪受呗。”
——
十分钟时间一到。
阮皙就真的自动醒来,在外面的场合下她睡也不会太沉,心里惦记着是要醒的。微微坐直身,抬起脑袋的一瞬间,听到身旁的男人慵懒地出声:“不多睡会?”
她摇头,用白皙手指揉了揉自己脸蛋说:“十分钟已经把我体力补充好了。”
何况这样睡着也不好,毕竟今晚包厢的主角儿是她和段易言。
两人这样躲在沙发角落里睡觉算什么事。
段易言修长的手指在她尖尖下巴划过,指腹摩擦过那滑嫩肌肤,带了点暧昧意思,很快阮皙就被他捏着,微微扬起了标致的脸蛋。
他的眼神被暗色灯光衬得很深,感觉是读懂了什么,阮皙又不敢下定论。
因为这里是在包厢里,周围还有人在打牌,发出点细微动静都会被看见。
结果段易言心安理得的低下头,用温热的嘴唇触碰到她的唇,就一两秒,又温柔的吻进去,用舌头在她唇齿间碾了两下,很快就离开。
整个过程到结束,阮皙都没有拒绝的机会。
等她耳根子爬上迟来的热意时,段易言已经站起身,整理了下白色衬衣的袖口,身姿气质冷清又出尘,完全不像是会做出登徒浪子行为的人。
阮皙许久都没有动静,坐着不动。
直到听见段易言懒洋洋的出声:“早点回去。”
原本今晚周礼还准备了别的安排,只是阮皙有点累,又不好把段易言单独拉走去浪,这场包厢的聚会也到此宣布结束。
等走出了酒庄的会所门口,段易言和周礼两个男人站在灯光下交谈几句。
阮皙在旁边,又看见了姜静格穿着一身红裙飘飘然的跟那群圈内的公子哥客道谈笑完,朝这边踩着高跟鞋走来。
说实话,从外表上看姜静格是属于高挑性感大气类型的。
这样的女人不仅外貌上讨男人喜欢,多数性格上也是一样。
所以阮皙看到姜静格的出现后,比自己这个新娘子还受欢迎,也没有什么愤怒嫉妒的情绪。
“你们怎么回?”
姜静格到底还是走过来,目光是看着周礼,话却是对段易言说的。
段易言语调如常,分不出情绪:“让周礼送你。”
“OK。”姜静格没有反对。
她行事利落,临走前还对阮皙妩媚一笑,表面上友好到让旁人看不出什么心思:“改天我们约个时间逛街吧,把你姐姐也叫出来。”
阮皙和阮玥八百年都不会主动愿意碰到一块,逛街这种事只有小时候一起陪秦霜妍去过几次。姜静格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都让她没有办法用正常心去对待,抿唇微笑,话里却说:“再看吧,回去路上小心……我和易言就不送你了。”
姜静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上车。
这眼神,让阮皙不太舒服。
而这股不舒服的情绪,等上车后,她同样是会加倍还给段易言。
一路上都没怎么搭话,靠在椅背上很困倦的模样。
段易言开车算稳的,丝毫不像他跟苏沂飙车时的疯狂,四十来分钟后才抵达老式的公寓小区。
阮皙近乎没打算等他,自己先一步打开车门下去。
她情绪很淡,一边拿出手机给苏沂打了电话。
不管段易言是不是跟在身后听,等接通后,直接问:“姜家的大小姐你认识吗?跟我姐姐很熟的。”
苏沂作为圈内头号小炮仗,消息灵通且人脉很好,自然是知道:“姜静格?她不是前几年为了抵抗家族联姻逃出国外去了么?”
阮皙打开公寓的门进去,将细跟高跟鞋和钥匙都随便一扔,连灯都不开,声音平静说:“哦,那她和段易言什么关系啊?”
这句话说出口时,男人修长出尘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段易言几乎是一清二楚的听见,他单手抄着裤袋,漆黑的眸子微眯,盯着阮皙纤弱的后背,像是想看看她接下来的把戏,所以还很体贴把公寓的门关好,没有打扰。
苏沂在电话里也是直言不讳,来了句:“什么关系?大概就是我和你这种关系吧。”
阮皙是有意要段易言听一听的,所以手机拿得远,结果苏沂防不胜防来了这么一句让人窒息的话,好不容易想撑起的底气,瞬间就全方面自动被瓦解了。
“……”
段易言听了也一笑,也明显被敌方队友取悦到。
阮皙表情冷漠的把电话挂断,不想让苏沂再拖自己后腿。
她今晚已经忍了不止一次,连临走前都被暗里的挑衅,再好的脾气都会忍不住。所以放下手机后,也不去看段易言是什么表情,先去卫生间洗个澡冷静一下。
已经输了一场,她需要组织下语言,不能继续输第二场。
门外,段易言懒散地靠在墙壁前,听她洗澡的水声,默数着时间,等过去半个小时,长指的骨节好心敲了两下:“还没想好怎么跟我吵架么?”
“——”
阮皙刚穿上睡裙,还没走出去就听见男人说的话。
她是真的忍无可忍,冲动之下走去把门打开,皱眉头说:“什么叫我还没想好?跟你吵架还用想吗?”
段易言心思比谁都多,又怎么会猜不到她在吃醋。
所以在包厢里对她搂抱又吻,实际上已经是在表态,不过处于生气中的女生是不会察觉到这种细枝末节,阮皙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段易言的态度上,他别说抱了,就算当众跟她来个热吻,也不妨碍姜静格的存在。
阮皙笑,多半是虚假的:“你很会玩牌是吗?还教这个教那个的。什么都没你会。”
段易言是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了,啧出声低笑:“很厉害,看来也会吵架。”
阮皙:“……”
她平时在阮家装得很听话懂事,这种窝里横的行为真的很少会有。
段易言这样一提醒,阮皙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凶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
“会骂人么?”段易言接下来又是一问。
阮皙抬起眼睫,已经感觉没什么情绪还表露,看着他不说话。
是不知道段易言为什么要这样问,听着他说:“有负面情绪这样发泄出来,不是很好吗?”
好吗?
阮皙在这二十来年里,习惯做个被人称赞的乖女孩,有情绪都是很隐晦,多半是忍下。
可整个豪门里最有资本不用看人脸色的名媛,就是她了。
“今晚包厢里你不喜欢我输给姜静格,是吗?”
段易言语调低淡极了,又是一问。
阮皙站在原地,看着他无言可对。
过了半响,段易言伸出长臂把她给拉过来,距离近,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低头,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靠近耳朵:“你不用打电话问苏沂,想知道什么,我跟你说。”
阮皙分不清他是不是为了哄自己才这样说的,毕竟听了后,心里确实是明显舒服很多。
她被抱到沙发坐,心颤得厉害,腰身继续被男人手掌握着,很细,隔着睡裙布料也能感受到属于女孩的格外柔软。
自从有了合法身份后,段易言每次就有更加名正言顺的借口跟她履行夫妻义务。
阮皙发现他是真的很喜欢做这种事,享受到偶尔还会咬着她莹白的耳垂,用性感至极的低哑语调说:“别怕,女孩子要疼才会长大——”
深夜寂静,公寓里里外外都没有半点声响。
时间一点点格外漫长的在流淌这,很久之后,阮皙躺在那张深灰色的双人床上,抱着被子一角睡醒过来。
她乌黑秀长的卷发披散着,隐约露出的肩膀没穿衣服。
躺了会,又慢慢地抱着被子转过身,看着闭目沉睡的男人。
从领证到现在已经四个晚上,段易言在公寓里是每次都要这样,冷清的外表也不知哪儿来的这么重欲。
阮皙睁着眼睫盯着他这张精致完美的脸庞半天,还是咽不下今晚这口气。
段易言三两句话就想把这事翻篇,还反过来怪她自己要忍?
真是要点脸!
阮皙坐起身,想想就好气的。
她的脸蛋儿表情逐渐消失,看他爽完睡的香就更碍眼了,转身拿起自己的枕头,直接朝段易言的脸闷去。
不到几秒钟,段易言成功的被她谋杀亲夫的举动给吵醒过来,他将枕头扯开些,眉头皱得颇深,滚动的喉结溢出低哑的嗓音:“不睡觉在做什么?”
阮皙跪坐在他面前,一字一字的说:“我饿了,段易言……我想吃你煮的面,要吃鸡蛋的。”
凌晨三点半,她喊着肚子饿。
段易言手背覆在眼皮上,莫约是用了六十秒来清醒意识,重新地看向她抱着被子,披头散发的模样,薄唇发出的嗓音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在陈述着一件事:“你要敢故意喊饿,等会会被哥哥顶撞死知道吗?”
这话——
阮皙向后微缩了缩,还是坚持地说:“哦,那我不吃鸡蛋面了,我要三菜一汤,新鲜食材的。”
第40章
老式公寓里被打开一盏照明的灯,墙壁上映着阮皙抱膝坐在沙发上的娇小身影,她穿着是段易言的白衬衫,很大,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手腕和衣摆下光洁的小腿。
诚然,她不是性感型的,却胜在瘦的均匀有肉感,骨架是纤细的,长得白生生的。两条胳膊纤细脆弱,胸的轮廓形状很好看,一眼就可以望进去。
阮皙没穿自己吊带睡裙,身材也都掩盖在了男人宽大的衬衣下,她将下巴闲闲的抵在雪白膝盖上,睁着漆黑的眼睛看向厨房的门口,跟自己隔着不远距离的男人就站在那边,没穿上衣,就套着一条深灰色长裤,上身露出胸膛紧实有力的肌肉。
段易言刚冲完澡,略微清醒了些,修长的手将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新鲜蔬菜洗干净切好,又将煮好的蟹肉从锅里捞出来,慢条斯理地给她准备着三菜一汤吃。
阮皙听得认真,伸手去拿过手机,对着背影,私下拍了一张。
没有想发朋友圈秀恩爱的意思,单纯是为了保存起来。
她满足的关了手机,又继续抱膝坐在沙发上,乖巧的等待着男人投喂。
二十分钟后。
段易言先给她煮了一碗鲜奶浓汤喝,里面食材有蟹肉和玉米,闻起来特别的香。端上桌后,不用叫,阮皙就已经很主动走过去,漆黑的眼睛亮晶晶地。
其实她的胃吃不来多少,胜在参与而已。
段易言又给她煮了两碗菜,不上火,清淡为主。
之后,他就一副本公子快累死的慵懒气势,斜靠在椅背上,看样子还是嗜睡。这么深的夜晚要不是得陪老婆,早就睡死在了房间那张床上。
阮皙眉头舒服地展开,小口吃着,一只手攥着瓷勺,偶尔搅拌下浓汤。
不过多半视线,还是放在段易言身上。
等她吃了半饱,又开始打扰到他睡眠时间:“你不好奇姜静格之前在卫生间里跟我打招呼吗?”
段易言半闭着眼,心态稳的很,半点惊慌反应都没有:“她怎么跟你打招呼?”
阮皙放下碗筷,又抱膝坐在椅子上,衬衣下摆微微卷上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她说是你的好朋友。”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没别的了。
段易言反倒是掀起眼皮,淡淡的目光朝她看来。
阮皙抿唇抿着,才继续说完下半句:“自小认识的交情,当年她远赴国外,你每一年都会千里迢迢坐十几个小时航班去看望她。我们真正初次见面是在飞机上,那次……你是跑去看完她回国吗?”
其实姜静格跟她没说多少,提了一两句与段易言之间的事。
阮皙在某些方面特别能沉得住气,想微笑的,却没笑起来:“我想应该是,你去看完她,刚好在飞机上遇见我。”
段易言疏懒的眉目逐渐清醒,坐的依旧略显随意,许久后,薄唇就吐出了两个很简单的字:“不是。”
无论这句话可信度在多少,他没有继续替自己解释。
阮皙轻歪着头靠着椅背,问完这个就没有继续问别的。
她心知和段易言相遇的太晚,错过了彼此之前的人生。倘若要耿耿于怀去计较这个男人之前交往过什么样的朋友,是会很难受的。
时间变得安静,在起身要回房间的时候,她嫩白的脚尖轻碰微凉地板,卷曲眼睫毛也不抬起的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段易言目光落在她脸蛋安静地神情上,见她终于抬头笑着说:“我认为吧,你应该戒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