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不养废物经纪人。”
“……”直到对面想起“嘟嘟”声，大文才回过神。不禁悲从中来，由趣有大老板宠着，可谁来宠宠他啊！！！
擦干了眼泪，大文弯着腰捧着咖啡递给拍摄总监，又殷勤捶背：“媛姐，您皮肤可真好，比我底下那二十岁的小姑娘都水嫩，教教我诀窍呗。”
……
由爷爷在半小时后转醒，由奶奶一直守着。由趣上前握住他枯槁的手，点点头：“爷爷，我们都在。”
由爷爷张了张嘴，却因为带着呼吸机，无法出声。
由奶奶却辨认出他的嘴型：“趣趣，爷爷让你去工作，不要守着他。”
“去吧孩子，别让爷爷担心。”
由趣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病房，到门口又忽的折身，跑过去抱了抱二老：“我很快回来的。”
……
纪昱珩亲自开车送她去摄影棚，路上见她一直垂着头，忍不住伸手弹了她额角：“你这幅样子，等会的拍摄不会顺利。”
是了，护肤品广告效果是要水嘟嘟的肌肤，元气满满的笑靥。
由趣揉着额角，没做声。
“放心，两位老人家这边有我安排，不会有什么问题。”纪昱珩声音淡淡，“去吧。”
由趣振作的抬抬肩膀，下车前又倏忽转头看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语气很认真，像是在请教剧本。仿佛真的一无所知。
……
大文可能有特殊哄人技巧，她进摄影棚的时候竟然没挨骂。
摄影总监看起来三十多岁，只挑剔的打量了她两眼就让感觉上装，转头跟瞪了她一眼的大文继续聊去了。
给由趣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只要大文肯陪聊，她再迟到一个小时问题都不太大了呢。
好在她专注拍摄本身，进度就很顺利，摄影师一边拍一边给她竖大拇指。
拍摄空挡郝丽尤也打了电话过来，她不知上哪得知了老爷子的情况。
“已经没事了，但还是要在医院观察观察。”由趣一边任由化妆师铺着粉，一边回消息。
“你现在在拍摄，谁帮忙照顾老人家？”郝丽尤突然想起来，“反正我也是旅游，待会就定机票回去。”
“不用不用。”由趣忙止住她，“有人帮我请了护工，而且我人也在A市，你跟小狼狗好好玩吧。”
“已经分了。”郝丽尤语气平淡，“不过我听你话里的有人，有猫腻！”
由趣咬着唇犹豫。
化妆师忙阻止：“由小姐，不要咬嘴唇，刚补的唇膏。”
“哦。”她任由化妆师再补了一遍，难怪咬在嘴里都是樱桃味。
“小多多，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ghs？还是那个相亲对象？”郝丽尤不会轻易放过她。
由趣小脸红润，化妆师有些走神，刚刚扑得腮红好像没这么重？
“没有的事。”由趣打字飞快，“我问了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说想让我自首。”
“？？？”郝丽尤发来一串问号和懵逼脸。
由趣回了一个摊手表情：“我也不太明白呢。”
大魔王成天说些让她犯迷糊的话，她太难了。
“对方可能有点问题。”郝丽尤由衷建议，“宝贝你得保持距离，我怕你上了那些坏男人的当。”
“我跟你说现在很多男人都是pua的，看着对你好，实际算计着你。”
郝丽尤想想又不放心，直接打电话过来。
“多多，你坦白，他是不是对你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郝丽尤想起最近的单纯女孩被pua然后跳楼的新闻，心惊肉跳。
由趣撑着头，低声嗯了一下。
大魔王喜怒难辨，有时候冷言冷语，一个眼神把她冻僵，有时候又会给她做披萨馄饨，还会给爷爷联系专家。
“他是不是还爱炫富？”
“他好像是真的有钱。”由趣觉得他还挺低调。
“看看吧，你这是已经入了套路了。”郝丽尤痛心疾首，“他马上还会用礼物攻势，等你上钩之后他又一副很忙，敷衍的样子，这种渣男，太典型了！”
“等我回去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你可千万跟他保持距离啊！”
郝丽尤再三叮嘱。
化妆师都听得微笑：“由小姐，你朋友很关心你啊。”
由趣点点头，尽管她觉得哪里有问题，但郝丽尤总归不会害她的。
结束拍摄，已经是六点了，由趣急着回医院，大文却像雕塑一样杵在门口，目光鹰一样锐利：“昨晚你跟纪总在一起？”
“没有！”由趣瞪圆了大眼，开什么玩笑。
好生解释了一通，他才理解，嘱咐第二天的拍摄不许迟到。
保姆车司机国庆嫁女儿，请假回家了。由趣准备打车回医院时，就见纪昱珩的宾利稳稳停在了门口。
郝丽尤说的没错，他就是爱炫富！
由趣仿佛做贼一样溜到车边，开门，坐进去，一气呵成。
想到郝丽尤的洗脑论点，她一时除了道谢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纪昱珩平稳将车开了出去，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拍摄不顺利？”
“不是。”她摇头，记住，保持距离。
纪昱珩似乎感受到她的冷淡，一路没再开口。
直到医院近在眼前。
“纪总，这两天真是麻烦您了，不过我已经让大文帮我租了个车了，明天起他接送我就行了。”由趣一鼓作气，“您日理万机，也不好太耽误您。今天早上我是太慌张了，待会我会联系之前家里的阿姨回来照顾爷爷，就不再麻烦您了。”
称呼从“你”变成了“您”，语气里是进退有度的礼貌。
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纪昱珩勾唇，这是早上被他拆穿后的狗急跳墙吗？
由趣说完见他没回应，推开车门准备离开。
手腕却被一股力量牵制。
她转头。
纪昱珩单手解了安全带，目光深远：“你准备终止这段……关系了吗？”
他把“犯罪”两个字省略了。
由趣一脸懵逼的点点头，是啊，是不需要再麻烦您了。
“是因为你良心觉醒吗？”他继续追问。
由趣二脸懵逼点点头，一直麻烦您是挺没良心的。
“那你准备怎么弥补？”他好整以暇。
“……”由趣犹豫了一下，口头上的道谢确实太没诚意了，“等爷爷出院了请您吃饭？”
“甚好。”纪昱珩眼里似乎漾起细碎的笑意，细看又不见踪影，他微微侧身，从后座拿出一个黑金长礼盒递给她，“作为初次登门拜访的礼物。”
由趣抱着礼盒在医院大门口吹了会风才清醒。
她说的请吃饭并不是邀请他上老宅吃饭啊？！
大魔王你是不是语文不太好！
第22章
黑金礼盒里是一整排的口红。
黑色方管描着金边, 色号从豆沙粉，斩男色到姨妈红应有尽有。
由趣当然知道这个礼盒的广告词，顿时觉得烫手。
难道郝丽尤没说错, 大魔王现在在玩礼物攻势？
由奶奶眼尖，沉着声音开口：“谁送的礼物？”
话到舌尖到了个旋, 由趣差点咬着舌头，有些心虚：“可, 可能是粉丝送的吧？”
由奶奶声音很轻，语气却重：“你现在刚出道，态度很重要, 不要被这些浮在表面的物质打动。等你有朝一日出人头地, 这些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由趣认真点头，我不会被这一盒礼物迷了眼的。
“你过来陪我跟你爷爷说会儿话。”由奶奶喊她。
由趣在洗手间卸了妆，她怕化妆品气味影响老人家。乖乖搬着凳子坐到爷爷床边：“爷爷白天醒了多久, 今天还不能进食吗？”
由奶奶点了点头, 拉过她的手：“我跟你爷爷年纪大了, 出点事都正常。”
“头些年你父母出事的时候，我还以为老头子扛不过去了。”老太太缓缓呼了口气，“趣趣，我们陪不了你一辈子的。”
“以前我不放心。”她擦了擦眼泪, “可早上我看你镇定自若的样子, 忽然就放心了。”
“这点你随你妈妈, 不自乱阵脚。”
由趣不愿她再多说，哽咽着埋进她肩头：“奶奶，您别说了，我还小，还不懂事, 需要你们一直护着才行……”
“听我说完。”用奶奶看似温柔，其实骨子里也倔强，这么多年老爷子也没一个拗得过她的时候，“你虽然成熟了，可终究才二十一岁，爷爷不好开口，却一直是赞成你跟纪昱珩的。”
“……”刚刚难过的情绪戛然而止，由趣猛地抬头看老太太。
“今天白天一直是昱珩在这的，他工作忙，也愿意花时间陪着老爷子讲些没营养的话，没有任何不耐。”
“纪家家风严正，那小子也随他爷爷，板正得很，是可以托付的男人。”
“……”
没想到您是这样一个崇尚封建包办婚姻的老太太呢。
由趣低着头，没回应。
晚上由趣坚持值守，把老太太赶回家休息了。
医院的单身间里还有一个陪护床，但很窄，两边没有护栏。由趣这种一个人睡一米八大床都能滚地上，根本不敢睡沉了，也担心老爷子有其他需求，就迷迷糊糊将就了一夜。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先来的人竟然是纪昱珩。
手里还提着一个跟他气质迥然的香槟色保温壶。
“先把早餐吃了，早上大文送你去摄影棚。”他眉目还染着初秋的雾。
“哦。”由趣乖乖接过。
吃到一半由奶奶也来了，看着她面前的早饭诧异：“女演员早饭能吃这么多？”
一个鸡蛋，一份瘦肉粥，还有一分虾饺……而已。
“......”亲奶奶了。
纪昱珩出声解释：“维持身材节食不是唯一途径。”
“得锻炼吧，我们家囡囡打出生就不爱动，上学的时候一开运动会就肚子疼，跑八百米前一晚上哭的饭都没吃。”
“我吃饱了。”由趣腾地起身，阻止奶奶继续细数她的黑历史。
却没见着背对着她的男人眼里的笑意。
纪昱珩殷勤的送她到电梯口，眼见着电梯门即将打开，由趣准备进去。
“等等。”他忽的出声。
由趣歪头看他，以为是要交代什么。
他靠近了一步，稍稍倾身，极快的伸手，撩起她额际的一缕发丝，顺到耳后，又拉了拉口罩的带子。
指尖微微凉，触碰到耳后神经末梢丰富的肌肤，引得她一阵无意识的瑟缩。
“口罩戴歪了。”
收回步子，他脸色仍旧清淡如水，仿佛只是一个科普口罩的正确戴法的行走机器。
由趣口罩下的小嘴鼓了鼓，气成豌豆射手。
她最讨厌别人碰她耳朵了，尤其是毫无准备的时候！
……
拍摄行程压缩，这一天拍了几乎十二个小时，由趣觉得脸已经洗脱皮了，嘴角也已经笑僵了，甲方爸爸终于点了头，表示拍摄正式完成。
之前从没见过的甲方一位副总突然空降现场，搓着手笑眯眯的要设宴请吃饭感谢大家。
由趣有些不乐意去，已经九点过了，再不赶回去爷爷又该睡着了。
大文却先应下了，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以后这些场面总会有，放心，今天有我在，包你毫发无损。”
半小时后。
由趣看着一脸红扑扑，倒在桌上人事不省的大文。
信了他真是活见鬼。
甲方那个膀大腰圆的副总又笑眯眯的端了酒杯过来。
由趣着急得很，他姓什么来着，刚刚没记住？
还没到由趣跟前，大文仿佛“诈尸”一般，忽的起身，端起酒杯：“廖总，这一杯敬明天，希望以后能有长期的合作！”
“……”
由趣觉得自己还挺感动，毕竟他已经是靠本能在撑着了。
小田销假回来了，帮忙把他搬上车，大文一把推开她们，连滚带跑的趴在了路边，呕吐不止。
由趣拿了水给他，蹲在一旁：“大文哥，谢谢你。明早上我给你醒酒汤。”
大文吐得双眼润亮：“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吗？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语气有喜有悲。
“上次让你一个人去喝酒，我已经罚了三个月奖金了！”
“大魔王发话了，如果再让你喝一滴酒，我就得滚蛋。”
到后面就只剩浓浓的悲伤。
他涕泗横流：“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之前接的都是不成器的家伙，铆足了就扶不起来，现在倒好，直接把魔后甩给我了，我烫手啊我呜呜呜……”
“瞎说什么啊？”由趣给他纸巾擦，“我跟纪总只是普通上下级，还有短期合作关系，天地为证。”
“天地信我都不信。”大文哭唧唧，“普通关系他会为了你把应照他们几个打的半夜送急诊？”
“……”由趣记性好，想起剧本研讨会时，导演和制片好像是挂了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