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闷骚龙包办婚姻后我飘了——不可名状的硬糖
时间:2020-08-05 09:19:38

  明珠夫人以为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败露。
  差点晕过去。
  叶嘻嘻忙扶住母亲,咬咬唇,横眉怒目盯住敖潜。
  男子略作停顿,不知她为何瞪他,那么凶的。手指拢在一起,紧了紧。他明明……是按她要求行事。
  半晌,叹口气,幽幽转身。
  桂管家在旁极响亮地哼一声,狠捋下八字胡,紧随其后。
  “我家殿下才懒得同你们计较!”
  女孩不知哪根筋抽了,看着翠云和老道,怒从心头起,忽然痴痴唤道,“潜哥哥……嘻嘻好想你,你都不来看我……”
  说完嘤嘤哭泣,柔媚痴愣的圆眼哀哀眯着,眼泪豆子滚下来。
  小小的指拢着肚皮,瞧着敖潜,好生怨怼。
  明珠夫人续上气。
  瞧两人对视,很有点当初她和丈夫情窦初开的样子。忙搂住叶嘻嘻肩膀,好声问道,“嘻嘻,同你玩耍的,是下面的老头,还是这位公子?”
  现下,容不得方明珠再追究。
  一个糟老头子,一个气度清贵的男修,她宁愿是后者,也不想女儿瞎眼看上酒鬼。
  “是潜哥哥!”
  不好意思了,敖家公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叫你过来撞在枪口。
  敖潜不明所以,默默站立。
  桂管家怔了怔,眼睛有一瞬变成绿豆大小,作为一只涉世未深的小乌龟,他好费解。
  翠云呼天抢地,说她亲眼看到跛脚老道和叶嘻嘻厮混。
  老道也赌咒发誓,说女孩腹中的孩子确是他的。
  一瞬间,厅内犹如公堂。
  而明珠夫人成了堂上断案的官员,有了亲闺女懵懂的证词,再看翠云和老道,她心中渐渐清明,知晓定有人搞鬼。
  只是若不实证,恐怕这侍女和老道出去,还要嘴碎,四处张扬。
  想来想去,不知如何是好。
  叶嘻嘻看母亲为难,掩面咳嗽一声,“橘子……娘,嘻嘻要吃橘子……”
  “对了。”明珠夫人忙道,“嘻嘻院中的橘子树不见了,翠云说是送去当铺,典了予你换酒吃,老道人,是哪家当铺?你可说得出来。”
  “是,是有此事。”老道应了,立马说道,“城东门拐角第一家,夫人尽可着人去问。”
  反正他已散尽家财打点。
  不会出纰漏。
  翠云跪直身子,神色自若,丝毫不见紧张——既然打定主意要混淆黑白,她怎会做无把握之事?
  敖潜仍立着,不见动作。
  或许心思已神游天外。
  叶嘻嘻心中骂他呆子,气来气去,痴傻道,“潜哥哥,嘻嘻要吃橘子嘛……现在就要吃!”
  敖潜静默不语。
  桂管家看来看去,只见几人眉来眼去,深觉人修一肚子坏水,拉起自家殿下就要走。叶嘻嘻气得哼唧一声,坐在塌上,又拢着袖子嘤嘤哭起来,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小兔。
  嘴唇咬得快破。
  他不忍她哭。
  微微沉吟,手袖一挥,放在敖府的橘子树凭空出现——绿茵茵的叶子,黄澄澄的小果,几枝粗干还有叶嘻嘻贪玩栓上去的铃铛,清风拂来,玲玲作响。
  明珠夫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当即冷笑一声,唤出水剑,直直朝翠云和老道射去。
  “你们竟敢合伙骗我!”
  老道尚有修为,哎哟一声,抵御住了。
  翠云则不然,身上中了几剑,脸划破,全是血。
  她痛得直叫唤,一面求饶,一面躲。
  最后索性破罐破摔,骂起来,“什么小姐,比窑子的姑娘还不如,年纪轻轻就叫人搞大肚子,哼,现在如何?人家玩够了,来退婚,日后就是破鞋一只,永远遭人唾弃!”
  方明珠气得咬牙,“府中不曾克扣下人,竟养出你这样的东西。”
  本想直接杀了。
  冷笑过后又觉得便宜了翠云,妇人忽而笑起来,“跛脚老道,今日之事,我本该禀告老爷,关内律例如何,你自然清楚。”
  对方缩在地上,冷汗连连。
  忙说自己受了歹毒侍女蛊惑,只是想骗几个酒钱。
  明珠夫人并不信他,只道,“如今将翠云许配给你,可愿意?”
  老道看一眼毁容的侍女,念及对方身子年轻,不看脸也自有妙处,顿时欣喜若狂,连连作揖。
  “她许配给你,便是你的人,日后若有闲言碎语传出……”
  “我自会管教这婆娘!”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翠云挣扎起来,声嘶力竭。
  还要再喊,被老道一把捉住,用术法收了声。只手脚还能动弹,也不过像被捆住的青蛙,胡乱挥舞。
  跛脚老道千恩万谢出去,不想寿元将尽,还能找个婆娘。临走,又不忘偷看坐在塌上擦泪的叶嘻嘻,砸吧两下嘴。
  论漂亮,云水关绝无第二个女子能与她相提并论。
  可惜是个傻子。
  “娘!”眼看两人走了,女孩愤愤喊道。
  方明珠点了她的鼻,“傻归傻,还能辨出好坏……不急,娘自有办法收拾他们。”事情禀给叶显祖,按照关内律例,两人行骗未成,也只在牢中关些日子。
  若判罚重了,将引来非议。
  叶家女儿未婚先育的消息,想必也会抖落出去。
  先行放过,有的是算账的好日子。
  明珠夫人看向敖潜,道,“你过来。”
  他不动。
  叶嘻嘻抿唇,悄悄揽起袖子,冲着男人勾了勾食指,对方见了,这才慢吞吞过来。他站在两人旁边,不言不语,活像根木头桩子。
  “你这孩子,怎么用障眼法遮住容貌,堂堂男子汉,还怕人瞧不成。”
  妇人嗔怪。
  奈何对方无动于衷,倒是一旁的老管家急得火烧眉毛,恨不得跳上来说话。
  看看犯痴的女儿,又看看犯呆的女婿,方明珠心累的同时,深觉天道果真有安排——什么锅什么盖。
  她问他,好好的,为何退婚。
  男子只说,“退婚。”
  “你不喜欢我家嘻嘻了?”
  方明珠皱眉。
  他一动不动,没说话。
  叶嘻嘻生怕这厮冒出一句“喜欢”,到时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她还想用梦中鹤引导那替她检查身子的老妇,让对方寻母亲翻案,说她并未有喜呢。
  女孩揪着亲娘袖子,晃来晃去,涎着脸撒娇,“娘,我饿。”
  方明珠还没动呢。
  敖潜摘下橘子,玉似的指细致剥皮,一瓣瓣分开,好生送到她手中,末了,还拍了拍女孩的脑瓜壳,“吃吧。”
  叶嘻嘻,“……”
  大哥,你这样做,我真的洗不清了。
 
 
第8章 
  明珠夫人端坐塌上,一扫方才失态。
  又是雍容华贵的关主夫人。
  敖家公子话少,问三句得不到一句,像极了她那神神叨叨的小儿子,并不惹人厌。问不到,妇人干脆不问,只看两人如何相处,心中渐渐明晰——
  这两倒霉孩子,只怕早有情谊。
  敖潜递过橘子。
  叶嘻嘻涎着口水,抓瓣扔嘴里,吃得嘴撅眉皱,哼唧一声推回去,“酸。”
  沾染果汁的小手触到对方衣衫,一按一个掌印,很是邋遢。就是平常负责伺候的侍女,也要叫叶嘻嘻住手,偏男子无动于衷,只拢着橘子默立。
  半晌,轻声问道,“不吃了么?”
  叶嘻嘻看也不看他,扑到桌上,吵着要吃冰碗。
  钗环乱蹦,粉拳乱砸。
  活脱脱的熊孩子。
  方明珠哄了又哄,实在无法,只拿糖往女儿嘴里塞。
  “嘻嘻,你现在身子……特殊,不可再吃冰食。”
  女孩儿托住腮帮,恨恨出口气。
  “不吃就不吃,娘坏!”
  “是是是,都是为娘坏。”哄住女儿,妇人没忍住,又责怪敖潜,“她年纪小,不清醒,你四肢俱全人模人样,如何哄她做那种事?”
  明明两家都订婚了。
  何必生米煮成熟饭,如此猴急?
  难道当真干柴烈火,无法控制?
  方明珠出身外海岛屿。
  那里民风剽悍,还有母系氏族,本身并不忌讳男女情|事。嫁到云水关后学习礼法,见过的修士和普通百姓,都十分规矩。
  叶显祖说敖家是故人,家住城东,是显赫之家。
  她以为对方也必定是守礼之家。
  没成想……关内子弟竟也如此孟浪?
  敖潜龙在家中游,锅从天上来。
  隐在浓雾中的头微微偏转,有些疑惑。桂管家拢着袖子站在一旁,咳嗽道,“我家殿下是来退婚的,你们不要罗里吧嗦。”
  耽误我们另寻口粮,飞升上界!
  方明珠瞪向桂管家,扇两下团扇,“现下嘻嘻身子……重了,都是你家少爷干的好事,怎么,以为能从我们叶府全身而退?”
  小乌龟不知这是何意。
  敖潜也不知。
  一龙一龟对视一眼,双双疑惑,“我做什么?”“我家殿下做的?”
  方明珠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不是你和我家嘻嘻早有情谊?否则,你家大业大,修为高深,如何肯……”
  明珠夫人疼爱女儿,同时心中也明镜似的。
  深知他这般家世背景,丈夫都忌惮,如何肯看上心智宛如幼童的叶嘻嘻?
  明珠夫人心中气愤,又觉话说太白,当着女儿的面,不好听。
  只横眉放下狠话,“今日若要退婚,你们主仆就躺着出去吧。”
  说完离开,走得气势汹汹,看样子是去召集打手。
  叶嘻嘻痴愣望着母亲走远,待人不见了,眉尾一扬,唇角勾起,巴掌大的脸比盛放的棠花还妖,一双圆眼既魅且娇,笑盈盈看着敖潜。
  “你快走吧,等我母亲喊人来,只怕真要躺着出去。”
  他不动。
  她急了,起身推两下,直骂呆子,“你不要命了,爹爹不在,娘亲浑起来就是十头牛也拉不住,敖潜!”
  一旁的桂管家急了眼,又来推叶嘻嘻,“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凭什么推我家殿下!”
  三人推来推去。
  黑袍男子仿佛任人揉搓的面团,幽幽叹气,揽起袖子,先摸桂管家的头,顿了顿又轻抚叶嘻嘻脑瓜,口气跟哄小孩似的,“别闹。”
  女孩哼一声,反推桂管家,“你敢推我,信不信我家哥哥找你算账!”
  “推就推,我家殿下何等存在,岂容你这样无礼的女子摸来摸去,上下其手。”
  “谁摸他了!”
  叶嘻嘻横眉怒斥,头上钗环玲玲作响。白皙的小脸染上粉红,双眼亮得吓人。哪有方才磕磕绊绊的小傻瓜模样,简直是只怒发冲冠的死皮斗鸡。
  她说这话时,手还揪着男人腰带,推来搡去。
  丝毫不觉自己上下其手。
  敖潜身子晃晃。
  并不言语。
  没多时,不怎么和人吵过架的桂管家败下阵来,气得眼红胡子翘。嘴唇蠕动片刻,老头猛地甩下衣袖,气道,“殿下,我们走,不和这粗女子费唇舌!”
  叶嘻嘻回转塌上,斜看两人。
  小嘴撅着,嘟囔一句,“日后可别来了,人家还要潜心修炼,瓜是瓜,豆是豆,精怪和人做不成朋友。”
  一直神游天外的男子,周身忽然潮气奔涌。
  可怕的气场,几乎将万物冰冻。
  此刻橘阳沉没,大地笼罩在沉沉夜中,叶府也不例外。
  天光消失,气温骤降,屋内只有一盏鲸脂灯弱弱燃烧。她冷得起鸡皮,搓搓手指,方运转灵力抵抗,一袭陈旧黑袍的敖潜无声行到她面前。
  两人只剩一掌距离。
  他却还在缓缓逼近。
  男子声如冬雨,暗含冰棱,“半月前,你说再也不见。”
  “五天前,你又来碧水池相见。”
  女孩闻言一咯噔。
  屏息凝神。
  岔开放地的小脚默默并拢,肩膀缩了缩。
  “你要我退婚,方才又说想我……叶姑娘,听闻人族诡计多端,你,可是在欺骗敖潜?”
  他说话并无语调起伏。
  却叫她莫名害怕。
  叶嘻嘻埋头并腿,打个冷劲。
  竭尽灵力,也抵不过对方无形释放的冰封寒气。她冻得皮子紧,在塌上扭来扭去,深知对方境界比自己高出太多,根本无法抵抗。
  半晌,女孩抿抿青白的唇,颤抖道,“我没骗你。”
  “嗯?”
  他更往前移,冰冷的黑袍触到她轻薄的水粉纱衣,两人俱是一颤。
  叶嘻嘻定睛一看。
  这厮果然没脚,根本看不到鞋哇!
  她缩下脖子,心中咚咚打鼓。
  眯眼抬头望他,不看还好,一看,脑壳都吓裂了——
  敖潜面上浓雾散开,眉间红印散出猩红光芒。狭长清贵的眼早已没有桃花林中的温柔缱绻,眼珠没有眼白,只余眼黑,一双雾气沉沉的眸子锁在她身上,宛如夜行魔鬼。
  嘤!
  吓死宝宝了!
  她磕磕绊绊,上下牙打颤,“我……我我……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害怕!”
  “……”
  “再说,我也没骗你!”她鼓起勇气,瞎编乱造,“那日别后,梦中总见到你,我……我兴许是有点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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