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楼心中冷笑,你怀念那个时候,可杨铭却未必。那段颠沛流离的岁月,只怕是杨铭不堪回首的往事之一。
不过这个杨铭,的确有些心机,看他现在的表现,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丝毫看不出小说里醉心权势丧心病狂的模样。不过姜小楼没有掉以轻心,她不是原来的姜小楼,没有承袭来自姜晚鹤的傻白甜基因,所以不管杨铭怎么做,她都不会相信。
姜小楼甚至琢磨着要不要给杨铭多下几种毒,多些保障。毕竟小说里杨铭可是条货真价实的毒蛇啊,一旦被他逮住机会,那可危险了,她这幅身体,武功不高,姜晚鹤那个傻白甜就更别说了,还是保险点多学几本毒经比较好。
当天晚上,回到客栈,姜小楼堂而皇之的拿出了毒经,“爹,你来看看,这个我不大明白,你教教我。”
姜晚鹤十分乐意给闺女传道授业解惑,可他接过书一看,愣住了,“小楼,你看毒经做什么?”
“炼制点防身的药啊!我们三个,你完全不会武功,他什么都是半吊子,我的武功也只是寻常。万一遇到穷凶极恶之人,用武力要挟我们,让我们用医术为他们作恶怎么办?”姜小楼轻声说道,“以前你行走江湖的时候,没遇到过这种事吗?”
姜晚鹤若有所思,“是啊,你说的也没错!”以前也的确遇到过这种事,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尤其,我是个女子,女子行走江湖,本就不易,不制点防身的东西,遇到危险,怎么办?”姜小楼又说道。
傻白甜也有傻白甜的好处,就是耳根子软,极易被说服。比如现在。
“你说的有道理。女孩子多学点东西傍身,将来也不会被人欺负。”姜晚鹤认真点头,他夫人去世的早,也没人告诉他女孩子该怎么教养,所以养成这样也不奇怪。
这时候,杨铭端着茶壶进来了,看到这对父女俩凑在一起,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听,还以为在学什么,结果一听,竟然是在教毒经!
杨铭瞪大了眼睛,他不过出去了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父,您怎么教师妹学这个啊?您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个的吗?”杨铭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姜小楼学毒经是为了什么,他当然要制止啊!
“啊,是这样的······”姜晚鹤准备解释,姜小楼头也不抬的说道,“东西放下,你可以回房去了,早点睡,明早早点起,不要又睡到日上三竿!我们很忙的!爹,若将方子里的这味药换成这个,效果会不会更好一点。”
姜晚鹤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细细思索过后,一脸赞叹,“小楼,你真的很有天赋,这个改动非常好!”
姜小楼点点头,“爹,我还有很多想法,我觉得,可以再加入一味药,效果会更好!”
姜晚鹤立刻加入讨论。
杨铭被无视在一旁,最后只能悻悻然回屋了。
可他睡不着,尽管身体很累,可精神却很焦灼。事到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如今是进退两难,继续待在这,怕是迟早有一天会被姜小楼那个毒妇给毒死,可现在离开吧,这几日的功夫就前功尽弃了,更何况,他身上还中了毒。要是离开了,他估计立马会死。
总之,他现在横竖就是个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杨铭被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明白,他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梨花谷首席大弟子,受人追捧,众星拱月,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可现在·······
杨铭颓然的倒在床上,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要等待机会,只要让他抓住机会,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可在这之前,他还是得继续委曲求全,在姜小楼的魔爪下苟延残喘!
第二天早上,杨铭起的很早,准备好早饭,殷勤的等着姜晚鹤和姜小楼起床。
不多会儿,姜晚鹤和姜小楼就下来了,杨铭殷勤的上前,“师父,师妹,早饭都准备好了,快用饭吧!”
姜小楼趁其说话的时候,扔了一颗药丸进去。杨铭猝不及防,将药丸吞了下去,他捂着喉咙,“你,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没什么,我看你有些气血两虚,给你补身子的而已。”姜小楼说道。
杨铭才不会相信呢,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晚鹤。
姜晚鹤看向姜小楼。
“真的没什么,我昨晚炼制的丹药,放心,我只是让你试药而已。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姜小楼说道。
姜晚鹤蹙眉,“小楼,你怎么能用人试药呢?这样不好,赶紧给他解药。”
姜小楼哦了一声,从胸前掏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扔给了杨铭。
杨铭捧着药丸,并不敢吃。
姜晚鹤见状,拿起药丸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放心吃吧,无毒的。”
杨铭这才将药丸吃了下去。
姜小楼微微一笑,其实两颗药丸都是无毒的,不过碰到一起的话,就真成了毒药了。
要怪,只能怪杨铭自己。
吃完早饭,三人走出客栈,却看到成叔抱着一个小乞儿等在门口,看到姜晚鹤和姜小楼,赶紧迎了上来,“姜大夫,求求你,救救他吧!”
姜小楼看向姜晚鹤,“爹,你先过去,这里交给我!”
姜晚鹤看了看那小乞儿,表面上看问题不大,小楼应该可以应付,便点头道:“好!”然后带着杨铭走了。
姜小楼将人带回客栈,小二见状,欲言又止,姜小楼扔给他一锭银子,“麻烦帮我准备些热水,一套干净的衣服,后面需要什么,我会再和你说的。”、
小二接了银子,立即笑道:“行嘞,我这就去,您稍等!”
姜小楼示意成叔将人带到她房中,成叔有些犹豫,“还是不要了吧,别弄脏了您的床铺。”
姜小楼示意他跟上。成叔见状,只好抱着人跟了上去。
姜小楼示意成叔将人放在床上,成叔见她果真不嫌弃,犹豫再三,还是将人放了上去,“他才来不久,性子孤僻,不大和人亲近,今日我发现他倒在路边,仔细已查看,发现他受伤了,伤口发黑,似乎中毒了,所以就赶紧抱着他来找小姜大夫您了。”
姜小楼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二将热水送了进来,姜小楼先替那孩子简单清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伤口已经发脓溃烂。
这毒有些罕见,不过正好,姜小楼昨晚在毒经上刚刚见过,也知道怎么解毒。不过就是炼制解药的药材有些难找。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三五日内,就可以集齐。
只是,这孩子到底什么身份,怎么会中这样的毒?
姜小楼先简单帮他清理了伤口,给他服下自己炼制的解毒丸,“这个可以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等我配好了解药,他的毒自然就解了,至于他身上的伤,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总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行。这段时间,就让他住在这里吧,我再另外开间房就行了。”
成叔这才放心了。
“你留在这里照顾他,顺便给他换身干净衣裳。我去配解药,有几味药材城里没有,得去山上找。”姜小楼起身,收拾行囊,准备上山采药。
成叔连连点头,“是,麻烦您了,小姜大夫。那,您不在的时候,需不需要我帮您看着那个人?”
姜小楼微微点头,“不要让他有单独和我爹在一起的时候。”
成叔点点头,“行,您放心,我知道的!”老姜大夫耳根子软,是不能让他落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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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医女虐渣奋斗记 六
姜小楼临走之前,和姜晚鹤打了个招呼,姜晚鹤点点头,学医之人,上山采药什么的很常见,他只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什么的,就没多说了。
倒是杨铭,听说姜小楼要出去采药,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完全可以趁姜小楼不在的时候,让姜晚鹤给他解毒的!然后,随便是打晕或者迷晕,将师父带走,控制住,为他所用!
杨铭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恰好姜小楼此时回头,正好看到了。姜小楼蹙眉,右手一翻,翻出一根银针,轻轻一挥,那根银针径直朝杨铭的膝盖处飞去。
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杨铭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五尺高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捂着腿哀嚎着。
姜晚鹤来不及反应,姜小楼先奔了过去,假借查看杨铭的腿,收回了那根银针。然后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往杨铭嘴里塞了颗药丸,悄声道:“解药!”
姜晚鹤急忙赶来,姜小楼收回手,看向他,“腿断了!”
姜晚鹤蹙眉,“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旁边一个大婶道:“我看到了,方才这位杨公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笑的好奇怪,然后脚下一滑,就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姜晚鹤叹了口气,心不静,怪不得如此。“小楼,你师兄的伤不碍事,我来就好,你先去采药吧!”
姜小楼点点头,“好,爹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有什么事吩咐小二,或者吩咐成叔帮忙也行。”
姜晚鹤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吧,注意安全。”
姜小楼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了杨铭一眼,看的杨铭心中发寒,心道这姜小楼莫不是在他身体里装了蛊?不然怎么他刚动了坏心思,她就知道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的腿当时被什么东西刺中,膝盖一软,所以才摔倒的。肯定是姜小楼搞的鬼。
可当着姜小楼的面,杨铭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姜小楼走了,杨铭才一把抓着姜晚鹤的手,“师父,是小师妹,是小师妹!我的腿,你看看我的腿,方才我的腿被什么东西刺中了,才摔倒的。师父!”
姜晚鹤正在帮他治腿,闻言很是失望的看着他,“铭儿,为师以为你已经悔改了,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为师方才已经检查过你的双腿,什么也没有!”
“就是,就是,小姜大夫多好一姑娘啊,温柔细致耐心体贴,医术又好!你一个大男人,比不上她能干就算了,还背后诋毁她,挑唆人家父女关系!真是丧良心!”
“就是就是!”
“姜大夫,您别听他的,他就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咦,娘子,方才我是不是说了两句成语?”一个中年汉子欣喜的说道。
“滚一边去,现在是你显摆的时候吗?”方才第一个说话的大婶骂道,然后换成一幅笑脸对姜晚鹤说道,“姜大夫啊,你这个徒弟啊,真的有点心术不正啊!您可得小心着些,别被他骗了。”
杨铭还想解释什么,姜晚鹤脾气上来了,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打开,倒出一粒,喂给杨铭服下,“待会为师要替你处理腿伤,可能会有些疼,这是安息丸,服下吧!”
杨铭吃了药丸之后就昏迷了。
姜晚鹤板着脸,手下动作不停,将杨铭的断腿接好,又用木板绑好,“麻烦诸位帮个忙,帮我一起将他送回客栈。”
“我让我当家的送就行了,姜大夫你不必费心了,您忙您的,我们来就行了。”大婶赶紧说道。
立刻就有几个人找来一副破旧的门板,将杨铭抬了上去,送回了客栈。
姜晚鹤虽然有些不放心,无奈需要他看病的人太多了,小楼也不在,他一个人也走不开,只能这样了。
几个人将杨铭抬到客栈,放在床上,就走了。
杨铭是被疼醒的,大概是安息丸的副作用,他不光疼,还觉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可是睁开眼看去,屋子里空无一人,他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可是稍微一动,扯到了伤腿,立刻疼的满头大汗。
杨铭只能放弃,他开口叫道:“有人吗?有人在吗?小二,小二!”
其实不少人听到了杨铭的叫喊声,比如店小二,比如隔壁的成叔,不过这两个人对杨铭的感官都不怎么好,听到了也只当没听到。
小二还吩咐了其他人,说这两间屋子有人在养伤,需要静养,让他们没事不要过去打扰。
就连午饭,也被小二有意无意的忘了。
直到月上枝头,姜晚鹤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了,小二立马迎了上去,“姜大夫回来了啊,姜大夫辛苦了,用晚饭了没?饭菜都给你留着呢,热水也备好了,您是先用饭还是先沐浴啊?还是先沐浴吧。”
姜晚鹤觉得小二今晚有点过分热情,但他向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的热情,便听从小二的安排,先回房沐浴,然后用饭,然后想起来小楼白天救治的人,还过去查看了一番,叮嘱了成叔几句。方才回房歇下了。
临睡前,姜晚鹤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想不起来了。算了,明早起来再想吧!
然后,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姜晚鹤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的时候,杨铭已经因为缺水加发热,处于昏迷状态了。而屋子里还有股味道,估计是行动不便,尿在了床上。
姜晚鹤看到昏迷不醒的杨铭有些愧疚,本来他该留下来照顾杨铭的,可一想到外头还有那些等着他看病的百姓,姜晚鹤犹豫了。
小二是个机灵的,立马上前说道:“昨日是我忙昏了头了,忘了杨公子需要人照顾。姜大夫放心吧,今日我一定照顾好杨公子。姜大夫您去忙吧,外头那些人更需要您呢!”
姜晚鹤想想也是,“就请小二哥多费心了。”低头摸了摸袖子,没钱,然后才想起来,钱似乎都在小楼那。
小二笑了,“小姜大夫走之前已经付过银子了,就是您不给银子,也是应该的!姜大夫您父女俩为咱平城的老百姓免费义诊了这么多日,咱平城百姓对您都感激的很呢!”
“医者父母心,应该的。”姜晚鹤笑道,“那就拜托小二哥了。”
小二恭敬的送姜晚鹤出了门,虽然他不大看得起杨铭,不过既然姜大夫吩咐了,那也不好太怠慢。
小二忍着嫌弃,替杨铭换了衣裳和被子。当然,别指望他动作有多温柔。然后又灌了一碗药。
动作之粗鲁,杨铭差点呛死。
他一边咳嗽,一边睁开眼睛,小二正在收拾残局,见他醒了,忙指着旁边的小桌子说道,“水、早饭都放在这里了,夜壶放在旁边了。要是想上大号呢,尽量先忍着,等我送午饭来的时候帮你。有什么事呢,就叫我。当然,我白天忙得很,没什么要紧事,尽量别叫我,叫我也不一定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