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杨铭,姜小楼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隔壁那小孩毒也解了,身上的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来看诊的人也渐渐少了。
姜小楼和姜晚鹤商量,是不是该离开了?
姜晚鹤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是该走了,咱们在平城也停留了太长时间了。这样吧,三日后出发。”
怕到时候送行的人太多,三日后的凌晨,姜晚鹤和姜小楼父女俩趁着天还没亮,悄悄的离开了平城。
姜晚鹤坐在马车里看医书,姜小楼坐在外头赶马车。
忽然姜晚鹤掀开车帘,“小楼,你瞧后面是不是有人跟着咱们?”他也是方才掀开车帘想透透气才发现的。
姜小楼将马车停了下来,跳了下来,站在路边,似乎是有个人影远远的跟着。见马车停下了,对方也停下了脚步,远远的站在那里。
姜小楼仔细看着,那模样,似乎有点像她救回来的那个小乞儿。
姜小楼低头想了想,向那边招了招手。
对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真的是那个小乞儿。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姜小楼问道。
那小乞儿只是固执的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姜晚鹤从马车上下来,看那小乞儿衣衫褴褛,满身灰尘,鞋子都磨破了,大半个脚掌露在外面,心疼了,赶紧上前去搂着那小乞儿,“先上去再说,你看看这脚,都磨出血了。”
然后不由分说搂着那小乞儿就要上马车。
那小乞儿却死活不肯上去,只固执的看着姜小楼。
姜小楼翻了个白眼,过去捏了捏他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估计从他们离开客栈,这孩子就跟在后面。
“行了,上车再说吧!”
那小乞儿看了姜小楼一眼,方才半推半就的上车了。
姜小楼也上去了,继续赶马车。
马车里,姜晚鹤有些为难,他的身量和小乞儿差的太多,他的衣服小乞儿穿不了,只能拿了姜小楼的一件衣裳让小乞儿换上了,可鞋子却不行。
“算了,就这么着吧!待会到了镇上再给你买双鞋吧!”姜晚鹤给小乞儿处理好了脚上的伤口。
“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里人?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啊?你是没地方可去了吗?”姜晚鹤一边替小乞儿包扎伤口,一边问道。
可小乞儿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你怎么不说话啊?”姜晚鹤又问。
小乞儿终于有了反应,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
姜晚鹤立刻给他把脉,又让他张开嘴,蹙眉,“没有外伤,也没有先天缺陷,难道是药物影响?好生奇怪。小楼,你进来瞧瞧。”
姜小楼扭头看了看,“赶路要紧,离下座城池还有不远的距离,若不及时赶路,怕就要露宿荒野了。”
那小乞儿背景成迷,不过她无意追究,毕竟和她没什么关系。不过瞧这架势,这是想赖上他们了?
这姜小楼就得好好考虑考虑了。虽然她不怕麻烦,可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喜欢清净一些。
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草草吃了晚饭,姜小楼开了两间房,趁着姜晚鹤出去有事的时候,姜小楼敲了敲桌子,那小乞儿顺着声音看向她。
“你这是打算跟着我们?”
小乞儿没有说话,可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哀求。然后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起来。
“我什么都可以做!”
姜小楼双手抱胸,“你看我像是缺人帮忙吗?”
“知道你不缺,可我无处可去,我不想拖累成叔。”小乞儿擦掉之前的水渍,继续写道。
“所以你就来拖累我?”姜小楼冷笑道。
“你比成叔有本事。跟着你,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我保证,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若真有麻烦,我会自己离去,保证不会连累到你们!”
“算了,这孩子着实可怜,不如就让他跟着我们吧!”姜晚鹤手里拿着两件新衣服和一双新鞋,说道。
原来他方才出去是给小乞儿买鞋去了。
如果是旁人,这时候估计早就跪下来给姜晚鹤磕头了。可小乞儿不想利用姜晚鹤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目的,他只固执的盯着姜小楼。又或许,他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中谁才是说话算话的那一个。
只要姜小楼说不,他就直接走。
姜小楼看着那小乞儿,又看了看姜晚鹤,无奈的叹了口气,“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乞儿眼前一亮,快速在桌上写着,“我叫阿广。”
“阿广。”姜小楼知道这不是真名,不过她也不计较这些。“记住你说的话,若有麻烦······”
小乞儿迅速写了一句,“马上离开!”
姜小楼哼了一声,“行了,我回去休息了。”
姜晚鹤笑呵呵的说道,“这不就好了吗?阿广是吧,来,试试看着新衣服合不合身,我去给你打水,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啊。”
阿广感激的看向姜晚鹤,低下了头。
姜晚鹤见阿广小小的一个人,十分热心的想要帮他洗澡,被阿广死活给拒绝了。
姜晚鹤只好出来了,看到姜小楼并没有回房,而是在廊下等他,姜晚鹤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小楼,你不要总是把人想的那么坏,我就觉得阿广挺好的。懂事知礼,性格坚韧,乖巧的很。让我想起来你大师兄小时候也是这样。”
姜小楼翻了个白眼,拿谁做比喻不好,偏挑了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也不知你大师兄如今怎么样了?不过在梨花谷,应该会被照顾的很好吧!”姜晚鹤的思绪又飘远了。
那必须的啊!他这辈子也别想在离开梨花谷了。至于权势地位,踩着她们父女的尸骨,开山立派这些事,在梦里想想吧!
姜小楼面无表情的想道。
“对了,你那本毒经看完了吧,我又找到一本,这是东瀛那边传过来的,有些意思,你要看吗?”姜晚鹤问道。
姜小楼点点头,“看!”
“好,待会我拿给你。不过这个我之前也没看过,了解的不多,估计教不了你什么,得你自己摸索了。”姜晚鹤絮叨道,“小楼啊,咱们毕竟是医者,医术才是咱们的立身之本,这些旁门左道,看看就算了,可不能沉溺于次啊。”
姜小楼无奈的看着他,“知道了。”她哪有沉溺,白天不都在给人看病,晚上才抽出时间看一看吗?好在她这幅身体,学习天赋还是很高的,算得上是过目不忘。她本来打算多配点毒药防身的,可惜啊,好些药材她没见过,一时也配不齐。不过她已经在研究,用其他药材代替了。
姜晚鹤又说道:“你对阿广那孩子温和一点。他还是个孩子呢。瞧他这样,估计经过大难,九死一生,可怜的很。只要他没有坏心眼,就当多个师弟吧!”
姜小楼看了看姜晚鹤,他那些徒弟们都是这样被姜晚鹤捡回来的。不过,她对于姜晚鹤看人的眼光,真的有些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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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医女虐渣奋斗记 九
阿广就这么跟在姜晚鹤和姜小楼父女身后了。
姜晚鹤在阿广身上重新找到了为人师表的感觉,而且还乐此不疲。阿广除了不会说话,学什么都快的很。不过半个月下来,他已经能帮不少忙了。
只是姜小楼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说不上不好,但也谈不上好。她也鲜少接触阿广,有时间,她宁愿一个人看书学习。
好在阿广对她也是敬而远之的态度,相比姜小楼,他更喜欢待在姜晚鹤身边。
姜晚鹤是个粗线条的人,压根没察觉到。反而乐呵呵的觉得女儿和小徒弟之间相处的很融洽。
只是,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
一天凌晨,阿广忽然急切的敲开了姜小楼的房门。
“怎么回事?”姜小楼披着衣服开门,问道。
阿广满脸急色,双手胡乱的比划着,指着他们的房间。
姜小楼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过去一看,只见姜晚鹤并不在房内。
“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姜小楼四处观察着,问道。
“我起来如厕,发现姜叔叔不在,我以为他也去如厕了,不在。”阿广在桌上写道。
姜小楼四处检查了一遍,姜晚鹤的外衣鞋子还在,可见他是在睡梦中被人带走的,屋子里也没有迷药的痕迹,可见来人武功很高,进门,带人离开,一气呵成,和姜晚鹤睡在一起的阿广,竟半点动静都没听到。
当然,也不排除,阿广其实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为了自保,选择了继续装睡。
姜小楼回头看了阿广一眼,果然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和她对视。
姜小楼哼了一声,转身回房,穿好衣服,收拾好东西。“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许去。”说完转身就走,她在姜晚鹤身上下了觅芳踪,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阿广却忽然抓住了姜小楼的衣角,像是想和她一起去。
姜小楼看了他一眼,“不行,你太碍事。就在这等。”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和一块玉佩,扔到阿广手里,“这是房钱。如果十天后还不见我们回来,你拿着这玉佩去梨花谷。梨花谷谷主乃我师兄,他自然会照顾好你。”
阿广却执意不肯松手。
姜小楼却不想和他过多纠缠,直接挣开了他,时间宝贵,她没多余时间和他废话。
阿广看着姜小楼头也不回的离开,眼神低垂,站在那里。
姜小楼走出客栈,拿出蛊虫,蛊虫顺着东南角的方向躁动不安,姜小楼便骑上马,直奔东南角而去。
姜小楼顺着觅芳踪的痕迹在镇上左拐右拐,最后出了城。走的越远,蛊虫越是躁动不安,姜小楼知道,这表示姜晚鹤就在附近。
只要天不下雨,这觅芳踪的痕迹会持续三天左右才会消散,这时间,足够她找到姜晚鹤。
至于找到姜晚鹤之后要怎么做,她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毕竟她身上配置的那些毒药也不是开玩笑的。
姜小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面无惧色,“我爹呢?”
“真不愧是神医姜晚鹤的爱女,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听闻姜姑娘医术不错,既如此,不如一起来吧。这边请。”为首之人蒙着铁面具,说道。
姜小楼看了他一眼,“你能摘下面具吗?”
“你想做什么?”那人警惕的问道。
“我只是好奇,你这面具呢,是常年带着,还是只是偶尔带着。如果是后者,那就算了,如果是前者,那你现在脸上的皮肤是不是黑白不一啊?你自己不会觉得奇怪吗?”姜小楼好奇的问道。之前在博物馆,看华国大陆古早电视剧的时候,她就有些好奇,电视剧里的男女主动辄长年累月带着面具,全脸的还好,如果只遮住半张脸,就不担心肤色不均的问题吗?想想就觉得奇怪。
那人似乎没想到姜小楼会说这个,愣了愣,因为某些原因,他带着面具已经有好几年了,除了洗脸,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一直带着。他似乎也从未照过镜子,也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脸。
他身旁的人也好奇的盯着他,似乎想看看那张面具下面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那人恼羞成怒,“关你什么事!”
“只是好奇罢了。我最近研制出一个方子,叫雪白如玉膏。对美白皮肤,均匀肤色很有效,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配一瓶,大概半个月就能见效。三瓶一疗程,第一瓶可以免费试用,后面再要的话,十两金子一瓶。你仔细考虑考虑,如果要的话,再和我说吧!”面对潜在客户,经常为五斗米折腰的姜小楼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十两金子一瓶,你干脆去抢好了!”那人下意识的怒吼道。心也太黑了吧!他干这一票的报酬不过也一千两金子!这女娃倒好,一瓶破药就要十两金子!现在这年头,卖药这么赚钱吗?早知道如此,他也去开药铺了!
“自然是物有所值。我说了,第一瓶给你免费试用。如果无效,你可以不买啊!”姜小楼继续说道。
那人果真在认真思索这个可能。他身后的下属也在考虑,听着很神奇的样子,要不要拿一瓶回去给家里的女眷们试试啊!
为首那人忽然反应过来,他居然顺着这女娃的思绪认真思考起来,这么容易被人蛊惑,这简直是他职业生涯的污点!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赶紧走!”
然后不由分说将姜小楼从马上拉下来,点了穴道,蒙上眼睛。“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那人话还没说话,忽然甩手大叫起来,“你身上那是什么!”
姜小楼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活动了一下四肢,“我也劝你,对我客气点。若没有点防身的本事,你以为我怎么敢追着你们而来?这只是小惩大诫,若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那人的右手迅速肿胀起来,巨疼无比。他迅速见了右肩的穴道,怕毒气顺着经脉蔓延。
旁人赶紧拔剑,架在姜小楼脖子前,“你做了什么,赶紧给老大解药!”
姜小楼捏着剑尖,轻轻将它挪开,“我说过,我无意做些什么,但是你们得对我客气点。我爹在哪,带我去见他。”
“好了,带她去!”旁人还欲动手,为首之人喝止道,捂着右臂瞪着姜小楼。是他轻敌了,见不过是个女子,便没放在心上,谁知被她言语蛊惑,着了道。
姜小楼微微一笑,跟着几人前去。
几人往西走了一阵,到了一处土地庙,姜小楼胸前瓶子里的蛊虫躁动的特别厉害,姜小楼明白,大约姜晚鹤就在里面吧!
进去一看,姜晚鹤果然就在里面,他穿着中衣,一脸无奈的试图和看守他的人讲道理,“你们到底找我做什么?看病吗?直说就是了,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把我抓来了。我女儿和小徒弟还在客栈呢,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该多担心啊。你们做事未免也太随性了一些,这样可不好。还有,你们也太匆忙了,我的衣服诊箱什么的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