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魔君变成了上神——长乐思央
时间:2020-08-05 09:25:14

  有的小宫女还一脸畅想:“等我年纪到了,被放出宫去,就早些嫁人,生个公主这样的女儿。”
  这种时候,年长的姑姑们便会无情戳破小宫女的幻想:“你想什么呢,也不看看殿下身上流着的是谁的血脉,再打盆水,照照你的样子。”
  公主殿下能这么好看,那是因为她亲娘是夏朝的第一美人,亲爹是比亲娘长得还好看的圣上。
  被拨过来照顾程喜的这些宫女,大多都是性格温顺,能干却算不得貌美的。
  在深宫之中,论起美貌,无人能比天子,但是只要不是脑子进了水,以为长了一张不错的脸就能攀龙附凤的人,宫女没有一个敢去勾引陛下,爬陛下的床。
  他若是发了病,今夜同你温存,次日醒来,一剑便能把你的头砍了。
  稍微在宫里待的久些的,就能探听到,便是如今的夏朝王后,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王的姬妾,当初也是借着丞相府的权势,躲起来在外头悄悄生孩子。
  若不是长公主降生,她怕是早人头落地了。
  在宫女们的感慨声和赞美声中,时光悄然飞逝。
  比起刚出生那会,君王对女儿的态度已然有了大幅度的转变。
  刚开始的时候,那只给公主喂奶的花豹是直接喂,后头程桀兴致起来,会令人将豹奶挤到小碗中,他搂着女儿,亲自喂。
  这么乖巧,还带着好闻的奶香味的仙童公主,谁都喜欢,可是君主完全不一样,他的态度那完全不是父爱泛滥,而是在逗弄一个有点意思的小玩意。
  每次照顾公主的宫人们都提心吊胆的看,生怕下一秒君主就暴起把公主给摔死。
  好在程喜真的非常乖巧,被不小心呛到奶都只是打了个奶嗝,不哭不闹。
  再到后面,宫人倒是能够看出来一点王君对公主的纵容了,他一向不喜欢人近身,在犯病的时候,还愿意拉着公主殿下一起睡。
  往日里他极是喜静,在这个节骨眼上,便是听到一根针落地,都可能爆起伤人,这个时候却想法子让人逗公主笑。
  君主对长公主的区别对待,唤起了后宫里和朝堂上某些人活络的心思。
  花枝招展的美人身着轻薄纱衣而来,然后变成冰冷的尸体躺着回去。
  这样的事情来了两次,女郎们躁动的心被强行按了下去,再也不敢有不该有的念想。
  至于程喜的母亲,如今的大夏王后,她听了这消息,停下梳妆的手,对着镜子里隐隐绰绰的美人冷笑:“本宫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她们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
  她只要想到自己生孩子那日程桀的样子,雪肤上便渗透出冷汗,再也不敢妄想那个魔鬼的爱怜。
  便是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这宫里又过于冷清了一些,好歹她现在活着。
  从那以后,宫人们就知道长公主是不一样的,伺候程喜越发细致殷勤,只等着公主殿下长大,她们这些伺候她的老人也能够跟着享受点富贵荣华。
  唯一不好的便是,公主都一周岁了,却没有表现出她的聪慧,一个字都没有开口说过。
  宫人们私下里教导了她很多遍父皇,都没有什么效果,要不是戚将军担心公主,请太医看过,确定公主的嗓子没有什么问题,她们真的要担心公主是不是个哑巴,或者是傻子。
  傻子倒还好,比起聪明人,陛下或许更放心一个傻子。若是哑巴,日后殿下受了欺负,都没有办法告状。
  除了称呼,为了抓周能够不出错,宫人们想着教程喜一些攻击力没有那么大的物件,比如说书、纸笔,女红,一些象征福气的玉质摆件。
  在宫人们煞费苦心的教导下,小公主终于迎来了她的抓周宴。
  盛着各种玉器的盘子流水似的端进端出,在打扮得像个小仙童的公主身边堆成小山堆。
  礼部的官员算好了吉时,点了炉子里的熏香,拉长音调喊:“吉时到!”
  抱着小公主的宫人便伸手把她稳稳放下来,然后抽掉了公主身边的挡板。
  比起刚出生那会靠着生物求生本能的翻身和爬动,现在的公主已经能够爬得非常顺利了。
  她身边摆着的东西都是众人希望她抓了不放的,其余的玉剑,金算盘之类都放在外头。
  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会走路,小公主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便在长桌上越走越稳了,她拉住了看热闹的亲爹腰侧的玉佩,死死的拽住不放。
  见到这个情景,围观群众立马开始狂吹公主马屁:“公主同陛下真是父女连心……”
  不知道是训练的还是小人成了精,她身边的小玩意再好,哪里抵得过一国天子来得厉害。
  能长久的获得圣上的恩宠,就意味着公主能够拥有一切。
  不过公主也值得这些,她长得太可爱,太讨人喜欢了。
  男人或许薄情,但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总归感觉是不一样的,换做是他们有这样的一个可爱黏人的乖女儿,心都要化了。
  程桀虽然是个神经病,脑回路非比常人,可在某些方面,他到底是个俗人,一样喜欢听好话,喜欢漂亮乖巧的东西。
  看着抓住他的女儿,他玩心大起,戳了戳小公主,把粉嘟嘟的孩子给推倒,后者被欺负了,也不哭,颤颤悠悠的努力爬起来。
  程桀的指尖点在女儿眉心,就是让她起不来,他胳膊长,程喜胳膊短,整个人都没有他手长,完全就是在被亲爹欺负。
  经过百般挣扎,程喜还是成功的以这个姿态拽住了亲爹的玉佩,含糊不清的喊:“要……爹……”
  长公主一鸣惊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便是糯软的小奶音喊着:“阿爹,要……爹。”
  这一回,便是铁石心肠的暴君,也终于触动,这抓周日,更是拉开了公主程喜日后得君主亲爹万千宠爱的序幕。
  而程喜根本不知道她的便宜阿爹此时内心的想法,更看不到他剑眉星目间融化了寒意,冰冷的眼神也带了温度。
  偌大的宫廷,没有一处不在程桀的掌控之内,他虽然没有怎么照顾程喜,却对宫人们在公主面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了若指掌。
  程喜今日的举动,绝对不是别人教出来的。
  程桀头一回感觉到了那种奇妙的亲情血缘羁绊,他唇角上翘,颇为得意的想,不亏是他的血脉。
  她的目光,始终追逐着程桀腰侧的玉佩,这件东西,同她有缘。
  孩提时期,程喜的记忆是模糊的,除了不爱哭闹,她表现得和其他孩子无异,每天就是吃喝拉撒睡,然后被养的白白胖胖,供亲爹捏脸,逗乐。
  若不是那双看起来很有灵气的眼睛,她乐呵呵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傻子。
  那日接生的产婆没有弄错,那日沐妍生下来的确实是个死孩子,或者说,这个孩子出生就没有魂魄。
  到了程桀手上,原本徘徊在这屋内的游魂程喜才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入这孩子体内,身魂合一,成了完整的人。
  因为魂魄不知道待了多久,忘却了前尘往事的程喜慢慢的适应了一个孩子的生活。
  一直到她的抓周宴,她一眼就看上了程桀腰侧的玉佩,这玉佩同她有缘。
  拽着不撒手的程喜懵懵懂懂的想,她要这个。
  但是她的灵魂里还残留着一些人类世界的逻辑和法则,这是亲爹的东西,不能随便拿,要开口问他要。
  只是她很久没有说过话,牙齿还掉了几颗,含含糊糊说话不清楚。
  不得不说,这是个十分美丽的误会。
  而自抓周宴后,仿佛一晃眼的功夫,在千娇万宠,金玉堆砌成的长公主,变从牙牙学语的稚儿变成了及笄的妙龄少女。
  女子十五及笄,便是到了该结婚生子的年纪。
  程喜贵为长公主,同样免不了要有这个流程。
  不过和其他父母不一样,程桀为女儿操办得这么早,并不是想她早早的嫁出去,而是打算为了锻炼女儿。
  多挑一挑看一看,才不会被小情小爱迷了眼睛。
  程桀的书房里堆了一大堆年轻才俊的画卷,只要是未成亲过的,便是已有婚约的也在其中。
  同十多年前一般容貌俊美的帝王朝着女儿招了招手:“阿喜过来,你且看看有没有看的上的,招个十个八个,做你的面首?”
 
 
第004章 
 
  “阿爹,我还不想成亲。”程喜道,“女儿尚且年幼,想在父亲身边多待几年。”
  程喜说的是实话,挺喜欢她爹的,虽然亲爹行事肆意妄为,在民间的风评极差,文人墨客私下里还含沙射影,抨击当今君主暴虐,但是程桀待她是真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比起其他人,程喜当然是偏向亲爹。
  至于暴君的问题,程桀脾气坏的要死,把什么礼仪道德,仁义礼信都当成屁话,那些就靠一张嘴的言官也没少杀。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有多坏,也不在乎到底是清史留名,还是遗臭万年,只要现在痛快了就行。
  背叛者死,忤逆者死,胆敢冒犯天威者,一律杀无赦,令旁人诟病较多的,就是天子爱用酷刑。
  光是听那些刑罚的过程,就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程桀作为一个君主,实施的法令绝大多数都对百姓有益。
  自他登基以来。夏朝的国力和威信都比先帝在位时要强大得多,当年由程桀带领的军队,更是战无不胜,为大夏朝开江阔土,增添了不少版图。
  程桀固然算不上仁君,但是做暴君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这个皇帝做得痛快,行事从不束手束脚,更不用看臣子的脸色。
  程喜觉得皇帝做到程桀这个份上,过得可比仁君舒服太多。
  至于其他百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失了部分的记忆,程喜感觉自己天生就缺了一点人类的悲悯之心,她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虚幻的,很难和人共情。
  尽管宫人都觉得她仁善,那些庙宇里内的高僧更说她是菩萨心肠,但程喜很清楚,她不是。
  程桀听了这话,唇角向上翘起两分:“多大人了,还说这话。”
  嘴上这么说,帝王心中却十分受用,但是天子向来决断,他近几日辗转反侧,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哪里是程喜这么两句甜言蜜语糊弄过去的。
  “谁说让你成亲了,要你挑几个面首先养着,若是你不喜欢男人,孤再选些女子来。”
  程喜这次没说不要,反问程桀道:“阿爹怎么突然想起这种事情来?可是嫌弃女儿大了,在您身边看着碍眼。还是嫌弃我长得丑,怕女儿没有人要。”
  程桀便再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程喜。
  少女穿了件金红色的深衣,外头罩了一件正红色的鹤氅,她没有搞什么云鬓金步摇,而是同男儿家一般金冠束发,看起来甚是英姿飒爽,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容颜秀美。
  不过她并不刻意掩饰自己的女儿家身份,耳垂镶嵌着一条金色的耳坠,上面点缀的宝石像是蓝绿色的雀羽,流光溢彩,晃得人心波荡漾。
  寻常的女儿家,很小的年纪便会在耳垂上打耳洞,将来好梳妆,嫁人生子。
  程喜生下来没能够和亲娘见过几面,她的耳垂生的也洁白无瑕,像是羊脂白玉雕刻成的艺术品,没有谁舍得用高的滚烫的银针在公主的耳朵上扎个洞出来。
  程喜喜欢那些亮晶晶漂亮的耳坠,用的人天生磁石打造的东西,啪嗒一下,夹在耳垂上,夜里睡觉前再摘下来。
  程桀早年养她也随意,不按娇滴滴女儿家养,教的是策论和兵书。
  在程喜身上,很好的融合女子的柔美,又不失豁达爽朗和英气。
  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成长为能让男儿家和女子都倾慕心折的大姑娘了。
  这么一看,让程喜选面首,不知道是她占便宜,还是那些面首占了便宜。
  程桀心中生出几分舍不得,却硬起心肠做个严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孤不过是想,我儿长大了,也到了该懂人事的年纪。”
  在程桀看来,他的女儿这世界上就没有谁能配得上。但是程喜的年纪,就是情窦初开的时候。
  这两年程桀的容貌虽然没什么变化,心态却与十几年前大相径庭。
  他开始信命,想活得久一点。多陪陪女儿,看她长大成人,越来越出众。
  这个世间有相当多的女子,在成婚之后,磨灭了身上的锐意进取之意。回到家中洗手作羹汤,变成面目全非的样子。
  若是他这个女儿见识不够多,被野男人蒙骗了怎么办。男人最是了解自己的同类,天底的乌鸦一般黑,世界上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像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爹的总是忧虑的更多一些,特别是这两年程桀年纪大了,明显感觉身体大不如前,夜里的时候,程桀还老是做梦,梦到女儿跟人走了,从此天人永隔,骨肉分离。
  连续做了好几日这样的梦,程桀觉得这肯定是上天在暗示些什么。
  他左思右想,痛定思痛,决定还是先让程喜多养几个小白脸。
  只要她足够花心,爱情转移的速度比男人变心的速度快,就没有什么情情爱爱能够伤害到她。
  暴君爹上了年纪,比以前更固执了。虽然用甜言蜜语可以糊弄过去,但是那也只是一时,不是长久之计。
  程喜以退为进,附和亲爹的言论:“您说的对,那就先选十个八个吧,但是您选妃,不是得先看看。这画像都是画师美化过的,底下的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程桀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将这画上的人都招来便是。”
  程喜失笑:“您干脆设个台子,学人家比武招亲得了,条件设得严苛一些,老的丑的不要,别的人用过了的不要,免得什么阿猫阿狗凑进来,污了女儿的眼睛。”
  当爹的眼睛一亮:“说的也是,孤要昭告天下,为我儿选十个八个绝色的驸马。”
  一个不够,可以两个三个,十个八个不嫌多,要是程喜想,她可以夜夜做新娘,一天换一个。
  一叶障目,他便把森林都搬到朝都来,免得女儿在一棵树上吊死。
  天子说一不二,当即拟旨下令,为长公主建招亲台,及笄的时候,陛下会为公主选出合适的驸马,要是有哪个应了自家女儿的劫,他到时候便要想想法子,看看是下个毒,还是设局考验。
  一个月之后,各地的未婚的青年才俊都朝着王都而来,若不是大长公主言成过亲的不要,有婚约在身都不要,而且一旦发现有欺瞒行为,便株连三族,一些自诩貌美的年轻男子,甚至想要休了自己的妻子前去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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