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睡美人——慕吱
时间:2020-08-06 09:46:01

  岑岁帮陆宴迟盛了碗饭,“我朋友。”
  直播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结束。
  结束后,大家收拾着东西。陆宴迟帮季景繁把设备装好,正好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走到阳台边接电话。
  粥粥悄咪咪地走到岑岁边上,低声问:“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结果你说只是朋友,这么帅的男生,当朋友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陆宴迟的声音一顿,他侧过身,借着落地窗看到客厅里岑岁的身影。
  她低着头,神情看不真切。
  沉默了几秒。
  陆宴迟听到她语速很慢地说:“是挺可惜的。”
  不知过了多久,粥粥和季景繁也走了。
  因为明天有考试,孟微雨坐陆宴迟的车回去,岑岁因为有小段时间没回家,导致家里堆积了不少快递,大部分是PR合作礼盒,她要留在家里整理东西,所以就没和他们走。
  送走他们,岑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就回房洗漱去了。洗漱完出来,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她走到客厅。
  看到桌子上还有一杯奶茶没有喝。
  她眨了眨眼,伸手把那杯奶茶拿了起来。或许是因为房子里的暖气太足,过了三个小时,这杯奶茶摸上去仍旧带着温热。
  脑海里又想起,那只提着奶茶纸袋的手。
  是和奶茶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冰凉,又僵硬。
  她转身看了眼窗外。
  雪势渐大。
  莫名的,岑岁又讨厌起了冬天。
  讨厌起。
  让他双手冰冷的冬天。
  更讨厌。
  不知道他给她的这份“关心”。
  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那份。  
  岑岁的视线渐渐模糊,盯着虚空中的某个点,她躺回床上,对着天花板,胸口却像是压着块石头似的。
  心情很不好。
  分明他今天还特意排队给她买了奶茶,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喜欢他,却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想要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到他也喜欢自己的证据,找到之后——
  像是尝到了全世界最甜的那颗糖。
  但又患得患失。
  害怕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躺在床上,感觉到眼皮越来越重,倦意和药效渐渐卷席着她的脑海,没多久,她就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后半夜。
  突然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划破寂静天空。
  岑岁如惊弓之鸟般惊醒,因为是突然惊醒的,她双眼还放空失焦。
  接着便是闷沉的一声,隔着天花板直挺挺地传了下来。
  岑岁跟条件反射似的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把头埋在膝盖上,双手死死地护着后脑勺,整个人如同魔怔般。
  过了好几分钟。
  她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眼神聚焦在一处,整个人如大梦初醒般。
  耳边响起男人谩骂的声音。
  极其难听,掺杂着各种生殖器官,下流且低俗。
  岑岁掀了掀眼皮,抓着手机下了床,打开门的时候被室外灌进来的冷风吹得浑身不自觉战栗,却没回房披衣服,只是按下手机里的录音键。
  隔着空荡荡的楼道,男人的声音显得清晰多了,中间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和求饶声。
  “求求你别摔了!”
  “琪琪你躲好别出来。”
  “老陈,她是你女儿啊,你怎么忍心的啊?”
  “你打我就行,别打女儿。”
  小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不少人在半夜被吵醒,从窗口里抻出脖子骂了几句:“大晚上的吵个屁啊!不知道我们要睡觉的啊?”
  岑岁听到住在楼下的李奶奶推开门,叹了口气:“楼上老陈又在打女儿了,真是造孽。”
  岑岁面无表情地把录下来的东西保存好,然后打了110。
  半夜出警很慢。
  警察到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警察直接上了四楼。
  没过几分钟,岑岁的手机响了,她拿着手机到了楼上。
  楼上客厅里的场景和她预期的差不多。老旧的家具,地板上堆着不少碎瓷片,女人拿着笤帚打扫着卫生,时不时地抹下眼泪。
  中年男人正和警察说着什么。
  岑岁扫了眼,并没有看到陈佳琪的身影。
  见到她来,警察迎了上来,语气算不上温顺,甚至有点儿烦躁:“你就是那个报案的?”
  岑岁掀了掀眼皮,面色冷淡地回:“嗯。”
  在她应声后,中年男人秒变了脸色,趾高气昂地走了过来,“你他妈报的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说我家暴打女儿?你亲眼看到了?傻逼。”
  警察打断他:“嘴巴放干净点!”
  男人嘿嘿地笑了下。
  警察重新转回头来,他把岑岁拉到一边,低声说:“闺女,我们刚刚问了,人姑娘说没被打,人老婆也说了没打人,就是酒喝多了耍酒疯来着。”
  岑岁语气漠然:“我有录音。”
  她拿出手机,刚准备放录音的时候,却被眼前的警察伸手盖住了手机,“闺女,有句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岑岁冷哼了声:“所以呢?”
  意识到她揪着这事不放,警察叹了口气,“不是我不作为,你报警的时候说是家暴,我们——”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出警,到了这里都三点多了,人一家三口都没说有这回事,你让我们怎么办?”
  岑岁盯着他,几秒后,她问:“陈佳琪呢?他女儿呢?”
  “他女儿在睡觉,”警察说,“我们刚刚来的时候,那闺女从卧室里出来,人睡到一半被我们吵醒,她明天还要上课,所以我们让她回房睡觉去了。”
  岑岁扫了眼屋内,中年男子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其余几位警察的眼里除了不赞同还带了烦躁,女人低着头扫着地,没有任何人帮她。
  她的袖子半挽着,露出来一小截手臂里,有明显的被殴打过的青色痕迹。
  但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岑岁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她收起手机,极轻蔑地嗤笑了下,继而没什么情绪地说:“是我搞错了,抱歉。”
  离开的时候,中年男人叫住她:“你这大半夜的好一顿折腾,不需要给我道个歉吗?”
  岑岁头也没回,“给你道歉?”
  男人:“对啊。”
  她冷冷地回了三个字:“你也配。”
  这三个字像是戳中了男人的痛脚,男人起身想往这边走,似乎想对她做什么,民警拦着他,动静很大,压着嗓音:“你干什么?还想在我们面前打人是不是?”
  男人讨好地笑:“没呢,没呢。”
  离开陈佳琪家,岑岁在自己家的客厅坐着。
  她听到民警离开的声音,也听到楼上骂骂咧咧的声音。
  凌晨四点钟。
  一切归于平静。
  室外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连风也安静了下来。
  整个世界陷入寂静中。
  岑岁也敌不过睡意,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一早就醒了。
  也许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影响了她,她这一晚睡的都不踏实,做了很多梦,梦境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她异常的疲惫。
  这一天也都跟提不起精神似的。
  简单地吃了个早餐她就着手打扫家里,她有一阵子没回来住,家里也有点脏了,加上她有轻微的洁癖,干脆来了个大扫除。
  接到孟微雨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整理东西,“考完试了?”
  “早考完了,”孟微雨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姐,我和爸妈今天回老家了,半个月后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待着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前几天向琴和孟建军就说过这事了,岑岁也没意外,停下手上的动作,“今天就回吗?”
  孟微雨:“嗯,七点半的飞机。”
  她那边传来关门的声音。
  “陆教授,”孟微雨忽地说,“那个,你要和我姐姐说话吗?”
  下一秒,手机听筒里传来陆宴迟的声音:“晚上有时间吗?”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这句话,岑岁纳闷道:“怎么了?”
  陆宴迟叹了口气,“不是想吃芝士排骨吗?”
  “……”岑岁都忘了这事,她笑了下,“好啊,你来接我吗?”
  陆宴迟:“嗯,我现在来接你。”
  电话打完,陆宴迟把手机递还给了孟微雨,语气温和地附送了她一句:“谢谢。”
  孟微雨有点受宠若惊地接过手机。
  楼下,向琴的声音传了上来:“孟微雨,快点儿,你再磨蹭就赶不上飞机了。”
  陆宴迟进门的动作一顿,随口问道:“你们要出远门?”
  孟微雨点点头,老实巴交地说,“我们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岑岁不回吗?”
  楼下向琴的催促声一声高过一声,孟微雨背着双肩包往下跑,闻言,扔下一句:“我姐回去干什么,那不是找不痛快吗?”
  “……”
  陆宴迟皱了下眉,也没来得及细想,手表上的时间刚好定格在了四点,他拿过玄关处的钥匙,下楼去接岑岁了。
  离岑岁住的小区不到五分钟路程的时候,陆宴迟拨了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经过小区大门,陆宴迟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电话响了七八声后,那头接了起来。
  陆宴迟松了口气:“岑岁,我快到你家楼下了。”
  “陆宴迟……”出乎意料的,岑岁的声音在颤,说话的语速很慢,像是从牙缝里挤话出来似的,很艰难,“我摔了一跤,好像站不起来了。”
  正好在她家楼下。
  陆宴迟猛地踩下刹车。
  他边熄火下车边问她的情况。
  岑岁轻嘶了声,“就右脚好像崴到了,不知道是崴到还是骨折,现在很疼,”顿了下,她哑着嗓音又重复了一遍,“特别疼。”
  就这样听她的描述,情况都似乎很严重。
  陆宴迟三步并两步地跨大步子往上爬,到了岑岁家外,见到门是关着的,陆宴迟没有任何犹豫,侧着身子撞了过去。
  好在岑岁她家的门不是防盗门。
  反复撞了十几次后,门“砰——”的一声打开。
  顾不上肩膀处传来的火辣疼痛感,陆宴迟在洗手间找到了岑岁,她坐在地上,半个身子都湿了,听到他的动静,她抬起头来。
  脸色异常的苍白,红的发艳的双唇也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虚弱。
  陆宴迟调整了下呼吸,走了过去。
  就看到她眼眶突然红了,小声地抽噎了下:“陆宴迟,我脚好疼。”
  陆宴迟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弯身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对上她的视线,他桃花眼轻敛出温柔笑意,他说话时的喘息声都扑到了她的脸上,带着热意,和他身上并不难闻的烟草味。
  语气也一贯的散漫。
  却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他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可不许再掉眼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岑.我才是真的.黛玉
 
 
第28章 第二十八吻
  岑岁被陆宴迟抱着下楼, 她用了好几秒才从刚才的话里回过神来,湿漉漉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不可置信:“我都摔的这么惨了, 你还不让我哭?”
  “……”
  “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陆宴迟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干笑:“我欺负你?”
  “我说错了嘛?”岑岁的脚踝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跟痉挛似的,她忍着那阵尖锐的阵痛感,说, “而且我也没想哭, 你那句话说的我跟个爱哭鬼似的。”
  “……”
  陆宴迟把她抱上副驾驶座,看到她刻意地把脸别了过去, 双唇死抿着,很明显在生气。陆宴迟失笑着:“是我看错了,对不起。”
  又是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
  岑岁垂下眸。
  蓦地, 视线里多了一片阴影迎头盖下。陆宴迟突然凑了过来,岑岁的呼吸一顿,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陆宴迟垂下眼。
  二人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他看到她带着泪意的睫毛微微颤动,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藏在长睫下的眼睛大而明亮, 瞳仁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脸。
  下颌处能感受到她压抑着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 均匀而规律, 极轻缓的, 如羽毛般地呼在他的脸上。
  陆宴迟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下。
  他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滑至他处,继而靠的更近。
  听到岑岁发出的一声微不可察的吸气声, 以及缩着脖子往后看的反应,陆宴迟勾了勾唇,轻笑着:“安全带也不系。”
  话音落下, 他拉过她身侧的安全带,轻轻扣上。
  岑岁松了口气,心里又无端地涌上一阵失落感。在那一刻,她似乎是在期待他对自己做点什么的。
  很快,陆宴迟就发动车子往附近的医院开去。
  期间他还给和岑岁住在一个小区的吕慎泽打了个电话,让他过去给岑岁住的房子换个门。
  电话打完,他看了眼岑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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