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睡美人——慕吱
时间:2020-08-06 09:46:01

作者有话要说:  陆程安:滚你大爷。
陆宴迟:提醒你一下,我大爷是你大伯。
陆程安:??????我他妈?
 
 
第32章 第三十二吻
  岑岁当然知道离婚不是件容易事。
  但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她手足无措时, 视野里多了一只手,食指和中指捏着一张名片。顺着手往上,岑岁看到了陆宴迟的堂兄。
  “找这位律师, 告诉他你的情况, 后续的事情他会给你解决。”
  陈佳琪接了过来,“谢谢哥哥。”
  简单地把事情处理完,陆程安便离开了。
  陆宴迟和岑岁把陈家母女送上出租车后才开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
  车里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过了一会。
  岑岁忽地说:“我没想过麻烦你。”
  陆宴迟的脸上难得的半分笑意不带, 他的声音也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般,叫了声她的名字:“岑岁。”
  岑岁心绪不宁地啊了下。
  就看到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靠在路边。
  陆宴迟转过头看她,“我真没想到你会进局子。”
  语气很淡,不像是嘲讽, 但也捉摸不透话里的意思。
  岑岁没敢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陆宴迟盯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在警察面前不是振振有词的吗,怎么在我这儿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岑岁瞅了他一眼, 有些迟疑道:“你是在生气吗?”
  “你说呢?”他冷冷地睨她, “我不该生气吗?”
  岑岁莫名:“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见她仍旧一副状况外的模样, 陆宴迟按捺着脾气, 说:“大半夜的接到警察的电话, 说是我家的小瘸子在局子里让我去捞, 我还以为是碰瓷被人抓了?”
  岑岁头皮发麻,干巴巴地说:“那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的。”
  说完, 就听到耳边的一声冷笑。
  岑岁连忙弥补似的解释:“我只是去做个证人的,你都说了我是个小瘸子,我腿都断了哪里还会去惹事啊, 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顿了下,她嗓音很轻地说,“如果你是因为大半夜来警局而不开心,那我以后大不了不找你就是了。”
  陆宴迟原本都觉得没什么了,但她后面那半句话出来,他脸上的神情一顿,接着眼角微微勾起,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语气很凉:“不找我?找你的‘尘墨哥’吗?”
  “找他干嘛,我和他也不熟。”岑岁莫名也有些生气,“你每次都扯到他干什么?”
  察觉到她的情绪,陆宴迟收了火气。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提到许尘墨,我和他前不久才吵完一架,你要是想和我吵架,”说着说着,她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的不自在,“那也要等到我腿好了。”
  “……”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陆宴迟忍着笑,“嗯?”
  岑岁很窝囊地说:“现在吵完架还要回家被你照顾,很烦。以后我腿好了,吵架就吵架,吵完架各回各家。”
  陆宴迟似是而非道:“还想离家出走?”
  “……”
  陆宴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边发动车子边,几不可查的一声轻嗤,“想的挺美的。”
  -
  回到家后。
  岑岁想起今晚的事,又想到陆宴迟的那位堂兄,随口说:“你堂兄怎么会过来的啊,是你给他打了电话吗?”
  陆宴迟:“嗯。”
  “你之前还说他是活招牌?”岑岁不满地嘀咕着,“害得我往乱七八糟的地方想。”
  陆宴迟轻笑了下:“我可没骗你,你上南大的论坛搜一下法学系活招牌,就能搜到他。”
  “啊,他也是我们学校的吗?”岑岁一脸茫然。
  陆宴迟给她倒了杯水,悠悠道:“你大学的时候都干什么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学校论坛也不逛吗?”
  “我大学的时候啊,上课,追剧,和室友们一起去找美食店探店,”岑岁皱了下鼻子,“可是后来她们都谈恋爱了,也没人陪我了。”
  陆宴迟眉眼一扬,嘴唇随之弯了起来:“你怎么不谈恋爱?”
  岑岁抬眸看他,心不在焉道:“男人,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
  正在这个时候,陆宴迟的手机响了起来。
  见他接电话,岑岁撑着拐杖回屋洗漱去了,洗漱出来,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她迟疑着叫了声:“陆宴迟?”
  却没听到回应。
  岑岁往客厅走去,看到陆宴迟坐在靠阳台的沙发上,指尖捻着一根烟,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氤氲着他脸上的神情。
  仍旧藏不住他此刻的阴郁。
  岑岁犹豫了下,还没等她说话,陆宴迟就发现了她。
  他把烟头暗灭,稍稍把落地窗拉开一小道缝通风,然后看了过来,他嘴角扯了下,“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可能得两三天,你一个人待着可以吗,需要我请个阿姨来照顾你吗?”
  “我一个人可以的。”岑岁轻声说。
  安静了几秒。
  岑岁迟疑着问他,“你怎么突然要回家啊?”
  陆宴迟起身走了过来,扶着她进屋,说:“我妈妈做了个手术,我爸和我妹妹在外地,最早也得后天晚上才能回来。”
  “啊?阿姨还好吗?”
  “小手术而已,不碍事。”
  陆宴迟把她扶到床边。
  岑岁问道:“那你现在就要走吗?你快走吧,赶紧过去照顾阿姨,我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陆宴迟垂眸看着她。
  蓦地。
  他半弯下身子,视线往下拉,和岑岁的对上。
  岑岁眨了眨眼。
  陆宴迟的眼睛往上挑,勾起撩人的弧度,他音色低沉醇厚,裹挟着不知名的笑意,又像是带了几分宠溺,“小瘸子,乖一点等我回家。”
  -
  神魂颠倒。
  岑岁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躺在床上,心绪难平。
  她总觉得陆宴迟对她是不一样的。
  是和她臆想中的如幻影般截然不同的存在——像是从天空中漂浮许久,最后终于找了个落脚点,踏实又真切的感觉。
  他是喜欢她的。
  ……吧?
  但仍旧还是会有迟疑,有犹豫,有胆怯。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单方面的喜欢。
  即便进度条拉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仍旧会怀疑是否会在最后的百分之一这里卡上比之前还要久的时间。
  岑岁就这样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一如既往地拿过手机和陆宴迟说自己醒了,消息发出去几秒,她突然意识到陆宴迟去医院照顾他母亲去了,于是想要把消息撤回。
  下一秒。
  陆宴迟发来消息:【记得吃早餐。】
  岑岁:【你也醒了啊。】
  陆宴迟:【嗯。】
  岑岁:【阿姨还好吗?】
  陆宴迟:【挺好的。】
  陆宴迟发了这条消息,就把手机收了起来,推门进病房。
  病房里,陆艳芳正靠在床头看电视,听到动静,她分了个眼神过来,却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把目光收了回去。
  陆宴迟把早餐放在边上:“只能喝粥。”
  陆艳芳瞥了他一眼:“你后天去相亲我就喝。”
  陆宴迟不为所动:“那你别喝。”
  陆艳芳:“不孝子。”
  “嗯,”陆宴迟提醒他,“不孝子现在在照顾你。”
  陆艳芳把电视机给关了,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她看向陆宴迟:“你说说你都多大了,去相亲怎么了?还真打算一个人孤苦终老啊。”
  陆宴迟把白粥放在她面前:“喝吧。”
  “不喝。”
  “那就饿着。”
  陆艳芳:“……”
  她更气了,又苦口婆心地说了好久,说的嘴巴都快干了,见他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陆艳芳更气了,但也实在拿他没办法。
  于是只能窝火地喝着粥。
  早饭吃完。
  陆艳芳问他:“昨晚怎么那么晚才过来,医院离你那儿也不远,最近是很忙吗?学校还没放寒假吗?”
  “没,昨晚去了趟警局。”陆宴迟说。
  陆艳芳立马转过头来,着急道:“怎么突然去警局了?你出什么事了?”
  陆宴迟轻笑了下,拖着嗓音,语气闲闲地说:“我能出什么事儿啊,就遇到一家暴的,过去做了个证人。”
  怕她追问细节,他三言两语地一笔带过。
  陆艳芳皱了下眉:“家暴?”
  见她深思熟虑的模样,陆宴迟漫不经心道:“怎么,最近遇到被家暴的病人了?”
  “嗯。”陆艳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说,“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积极配合治疗,只不过效果不太好。”
  “怎么说?”
  “PTSD。”
  PTSD,又名创伤后应激障碍。
  在经历某种涉及到生命危险,或是重大事件,遭受到巨大冲击后,给人带来的长久的、持续不断的精神影响。
  极难摆脱。
  陆家父母都是心理医生,陆宴迟跟在他们身边,自小就耳濡目染这些,对此也颇有了解。他问道:“既然积极配合了,效果怎么会不好?”
  陆艳芳说:“可能是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比如说身边有人家暴,这会唤起她曾经被家暴的记忆,然后彻夜难眠。”
  “彻夜难眠?”
  “嗯,她有将近十年的失眠史了,夸张吧。”
  陆宴迟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
  陆艳芳倏地将话题一转,调侃道:“本来打算把她介绍给你的,那小姑娘长得挺漂亮干净,说话也温温柔柔的,跟没脾气似的,但人一年能赚七位数,你要真和她在一起,不就是吃软饭吗?”
  陆宴迟:“……”
  陆艳芳很嫌弃地看着他,又补了一句:“而且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
  -
  岑岁和陆宴迟说完话后便起床了。
  一推门,就看到在门外趴着的函数。
  见她出来,函数也站起身子,尾巴高高地扬着,往洗手间走去。
  岑岁跟在它的后面,“函数,早上好啊。”
  函数:“喵。”
  这一天函数都陪在她的身边,她也没那么无聊。
  到了晚上。
  岑岁想洗个澡,拿衣服的时候在要不要拿睡裤上纠结了好一会儿。因为打了石膏,她穿裤子非常不方便,平时和陆宴迟在一起,她也不能不穿。
  可今天陆宴迟不在。
  陆宴迟既然不在……
  岑岁拿了件稍长的睡衣,堪堪盖过大腿根,就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她穿好睡衣,拿过拐杖,一打开门。
  就听到了大门那里的动静。
  岑岁以为是函数,毫无防备地转过头去,然后,撞入一个深邃漆黑的眼神里。
  玄关处。
  陆宴迟弯着腰换鞋。
  四目相对。
  不过是一瞬。
  谁也没有说话。
  岑岁怔忡在了原地。
  她感觉到陆宴迟的眼神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柔地抚摸过她的双眼,沿着鼻梁往下,在她的唇角边留下暧昧的动作。
  她极为羞耻地避开眼,裸露在外的双腿不自在地磨蹭了下。
  白若凝脂的皮肤,笔直纤细的腿。
  在藏青色的睡衣下盈盈袅袅。
  是无声夜色中,最撩拨的存在。
  她的身上还没擦干,眉眼里额发前似乎还沾有水渍。
  一双眼睛明亮又漆黑,水汽氤氲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
  陆宴迟的眼里盖了一层朦胧的幽暗,眼神浓稠漆黑,像是化不开的墨。
  沉默几秒。
  她才从怔忡中回神,脚步踉跄地钻进隔壁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
  也把陆宴迟的意识抽了回来。
  房门合上,她才有勇气开口说话,磕磕绊绊地:“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陆宴迟伸手拧了拧眉,面色恢复如常的斯文又淡漠,嗓音清润地回:“我妹妹提早回来了,所以我就过来了。”他的嗓音一顿,复又说,“抱歉。”
  语气斯文又温和。
  想到刚才那一幕。
  岑岁涨红了脸。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艰难开口:“没事。”
  岑岁往前走了几步,趴在床上。
  她扯过被子一把盖过脑袋,空气渐渐稀薄,她猛地拉下被子,想要尖叫,却又怕他听到,整个人抓狂似的在床上乱动。
  过了好久。
  她抓起手机给孟微雨发消息:【啊啊啊啊啊】
  孟微雨半天没回。
  岑岁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放在平时她已经吃了药睡觉了。
  对,吃药。
  她需要吃个药冷静一下。
  岑岁拿出医生给她开的右佐匹克隆片,就着水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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